第八章 走嬸嬸路線
過後幾天，虞凡也是隨著三姑父又跑了幾個村子，對下麵的一些情況和工作上的事情也是有了基本的了解，自己也覺得漸漸的融入了這種生活。虞凡倒是感覺有點好笑，自己似乎對這份工作的適應性特別的強，也很喜歡下到村裏受到比自己年長很多的人追捧的眼神。
又過了幾天，三姑父也像他說的那樣將虞凡放到了鄉政府裏留守了起來。一下子一個人留在空曠的鄉政府大院，虞凡也是覺得不適應起來，也感覺無聊了很多。他現在的任務就是守著臨時工辦公室裏唯一的電話，協調下麵各組之間的聯係，隻是一連幾天，辦公室裏的電話也是沒有響過，讓虞凡隻好是到二樓的鄉政府正式員工的辦公室裏找人閑聊。二樓的人也是知道虞凡和書記的關係，對他也是很客氣，一來二去的倒是和二樓辦公室裏的人熟悉了起來，隻是虞凡卻是並沒有去自己的書記伯伯家，總不能自己就這樣闖上去吧。
從二樓走了下來，虞凡剛才倒是和人事科王姐聊了半天，通過這幾日旁敲側擊的了解，虞凡倒是發現鄉政府的正式員工雖然不多，但卻個個都是有關係進來的。但虞凡最大的發現卻是傳達室的戴老頭，這個老頭居然對大院裏員工的底細了解得一清二楚，就連一些臨時工的事情，他都能說出個一二三來，倒是讓虞凡不得不感歎薑還是老的辣。
剛想走進傳達室，想和戴老頭聊一聊，卻發現張書記的老婆正從外麵走進來，好像是剛買完菜回來，手裏還擰著一桶色拉油。心中一動，這似乎是個機會，轉身飛快的跑了過去，笑著說道：“嬸嬸，怎麽今天買了這麽多菜啊。”說完就要將張書記老婆手裏的色拉油和菜都接了過來。
張書記老婆抬頭一看笑道：“是小凡啦，啊，不用，不用，就快到了。”虞凡卻是笑了笑將東西都拿了過來，笑著對嬸嬸道：“嬸嬸，以後向這種體力活直接叫我就行了，反正我現在在大院裏留守，一天到晚也沒什麽事可做的。”張書記老婆笑嗬嗬的看了虞凡一眼，道：“還是小凡懂事，不像我家那個野丫頭，放了假也不想著回家。”
張伯伯家的就隻有一個女兒叫張靜，和虞凡同年，不過小他的月份，現在正在首都京雲市讀書，這一點虞凡還是了解過後才知道的。聞言也是笑道：“嬸嬸，小靜表妹現在還在京雲嗎？”嬸嬸一聽卻是有些氣憤的道：“不要提這個野丫頭，一年到頭都不知道回家。這不，昨天還跟我打電話說是要回來，今天早晨就和我說要和什麽同學一起去旅遊。一點定性都沒有，哪裏像個姑娘家哦。”
虞凡也是笑著勸慰道：“嬸嬸，你也不要生氣，現在的大學生都是這樣，在大學裏就要實現什麽人生的自我價值。再說表妹考的可是京雲大學，那裏可是我們國家最好的學校之一了，您應該感到驕傲才是啊。”嬸嬸一聽，這才笑道：“小凡你可真會說話，不像你表妹，回來也就知道惹我生氣。你說小凡你也是大學生，還是個男孩子，怎麽你表妹就不像你這樣聽話，讓我少操點心呢？”
虞凡嗬嗬一笑道：“我讀的那是什麽大學，表妹讀的又是什麽大學啊，京雲大學可是最頂級的大學，我怎麽能和小靜表妹相比呢。”嬸嬸卻是笑道：“什麽頂級不頂級的，不都是大學嗎？”話雖然是這麽說，不過眼神中卻是充滿了掩飾不住的驕傲之色。
不一會就到了家屬樓的三樓，嬸嬸忙拿出鑰匙把門打開，虞凡也是將色拉油和菜都放進了廚房。轉身走出廚房，嬸嬸也是從冰箱裏拿出一罐可樂遞給虞凡，笑著感激道：“今天可是多虧了小凡了。”虞凡接過可樂也是客氣的道：“嬸嬸說哪裏話，都是一家人嘛。以後有什麽重體力活，嬸嬸隻管喊我就行了。我這一陣子都是在辦公室裏守電話，清閑著呢。”一通話說得張書記老婆嗬嗬直笑。
指著牆上掛著的照片，虞凡笑著問道：“嬸嬸，這就是小靜表妹嗎？我還從來沒見過呢？”嬸嬸回頭看了看照片道：“可不是沒見過，自從你表妹去京雲讀書以後，我一年都難得見她幾回。等過一陣子吧，等她回來一定要讓你們見見，別弄得以後在街上遇見都不認識，那不是讓人家笑話嗎？”虞凡一聽也是嗬嗬的笑。
看著笑嗬嗬的虞凡，嬸嬸也是想到自己的女兒，歎了一口氣道：“小凡啊，你以後有什麽事情就直接上家裏來，不要和嬸嬸見外，常到家裏走動走動，都是一家人嘛。你嬸嬸也沒個兒子，就你表妹一個姑娘。你伯伯又是公務員，這輩子想要個兒子是不可能了。我呀，看見你就覺得親，你以後就把你嬸嬸這裏當成自己家就行了。”虞凡聽了也是有些感動，聞言也是充滿感情的道：“嬸嬸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常來的。”
又和嬸嬸聊了幾句，虞凡怕辦公室裏會有什麽電話，忙笑著道：“嬸嬸，您這裏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去上班了。”嬸嬸笑道：“傻孩子，我這裏能有什麽事情。快去上班吧，別耽誤了正事。”說完又像是想起什麽似地笑道：“要不小凡下了班之後到家裏來吃飯吧。你伯伯今天要去鎮裏開會，家裏也沒什麽人，你就下了班過來嚐嚐你嬸嬸的手藝。”虞凡卻是搖頭歉意的道：“不好意思啊，嬸嬸。今天家裏有點事情，下了班我要趕回去的。改天吧，改天我一定好好嚐嚐嬸嬸的廚藝。”其實虞凡今天也沒什麽事情，隻是一下子又是拿東西，又是吃飯的，讓虞凡覺得很不好意思。
嬸嬸一聽有事也不勉強，笑著道：“那好，等你表妹回來了，你可是一定要來。到時候嬸嬸給你多做點好吃的，也讓你們兄妹兩個好好認識認識。”虞凡忙笑道：“一定來，一定來。”說完也是笑著開門下樓去了。
來到前院的辦公樓，傳達室的戴老頭遠遠的就笑看著他，還對他伸出了大拇指。這老頭還真有意思，比一般人都明白，虞凡不禁心裏笑著想。走上前去，虞凡笑著道：“你這個老頭，在這裏笑什麽呢？”和這老頭屬性以後，虞凡也是發現這戴老頭也是個怪人，你叫他老大爺吧，他還不樂意，說是把人叫老了。不過虞凡叫他老頭，他卻是覺得順口的，說是這樣叫著親切，還真是個怪人。
戴老頭聞言卻是笑嗬嗬的圍著虞凡看了半天，看得虞凡一身的不自在才笑道：“嘖嘖，看不出你小子才來幾天啦，就和二樓的人混了個臉熟，今天又搭上了我們書記夫人這條線。我看你小子天生就是個當官的料。”虞凡一聽不禁笑罵道：“你這老頭瞎說什麽呢？那是我嬸嬸。”
戴老頭卻是不在意的道：“得了吧，什麽嬸嬸。書記家的侄子又不是隻有你一個，也沒見她對別的人笑臉相迎啊。我看啦，她是整個把你當成她兒子看了。額，要不你就認她為幹媽得了，那時候就變成一家人了。”虞凡不禁哭笑不得的指著戴老頭道：“你這老頭，越說越不成樣子了，我們本來就是親戚，是一家人。”
戴老頭卻是揮手笑道：“什麽是親戚？你這就不懂了吧？你認她為幹媽那才是親戚呢，那才是一家人。”虞凡不禁無語的搖搖頭。嬸嬸似乎對自己真的很好，可能是因為沒有兒子的緣故吧。農村人都是重男輕女的，或許自己認個幹媽也不錯。想到這裏卻是不停的搖頭，看著盯著自己的戴老頭笑罵道：“不和你這老頭瞎聊了，我去辦公室裏等電話下班去嘍。”
戴老頭卻是攔住他道：“等什麽電話？那個破電話自從安上，我就沒聽見它響過。來，來，還是和我這老頭子到傳達室裏聊聊天。這鄉大院裏麵我就看你小子順眼，我老人家一個人待著也是無聊，今天我就教你兩手。”說完，不由分說就將虞凡給拉進了傳達室。
虞凡卻是邊走邊叫道：“喂，我辦公室裏還有電話呢？”戴老頭卻是不耐煩的道：“什麽破電話？它就是響了，這裏也能聽到。我老頭子好不容易來了興致和你說兩句，你還不樂意聽，別人想聽我還不說呢？”虞凡聞言不由覺得好笑，一個看大門的老頭能有什麽好說的，不由笑著說道：“我說戴老頭，今天我就看看你能說出個什麽道道來？”說完就大馬金刀的坐在傳達室的椅子上麵，看著戴老頭。
戴老頭卻是在一旁得意的看了虞凡一眼，指著他笑罵道：“你這個臭小子，想當年我得意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要不是看你小子還算順眼，請我跟你說我還不說呢？”虞凡卻是坐在椅子上，笑著點頭道：“好，好，您看我現在不是坐著等您說嗎？”
戴老頭聞言卻是瞪了虞凡一眼，又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輕咳一聲神秘的問道：“你知道你現在最需要什麽嗎？”虞凡倒是聽得一愣，不由問道：“最需要什麽？”戴老頭卻是橫了他眼道：“你這個笨蛋，你現在最需要的當然是有人賞識了。你現在雖然才是二十三歲，但你還隻是個鄉政府的臨時工而已，連正式的編製都沒有。就算是以後轉正了，沒有人提拔你，你就永遠在這個鄉政府裏混吧。混得好還可能在退休之前混個副科幹幹，退休以後，運氣好的話還能在鎮人大裏享受一下正科級的待遇。要是運氣不好，說不定就在鄉裏退休嘍。”
虞凡本來是抱著戴老頭瞎說他就瞎聽的想法，但此刻戴老頭的話卻是讓他的內心有些觸動。自己雖然並不是很想做什麽公務員，但既然是進來了，那肯定是想幹好的。升官發財的事情恐怕沒有人不想，要是自己就這麽在鄉政府裏混著，以後被同寢室裏的那些狐朋狗友知道了，還不笑死自己啊。
見虞凡似乎是似有所悟的低頭思考，戴老頭也不多話的端起茶杯悠悠的輕品，就好像是他那茶杯裏是什麽頂級好茶似地。虞凡也是沉思了良久才抬起頭來，盯著戴老頭道：“那您說現在該這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