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意外的發現
工作組的住處被安排在縣公安局的招待所內，這裏的條件十分的簡陋，下午工作組的同誌對大浦縣的整體情況已經是有所了解，對於簡陋的住所也有了心理準備。
吃過飯後，虞凡也是開了個小會，對工作組明天的工作安排做了一番布置。由趙玉琴和陳正明兩位有經驗的工作人員留在公安局裏，對衝擊公安局的案子做一個複審，虞凡叮囑他們要對事發當天所有的民警都要一一問話。
而虞凡卻帶著高洋、卓遠航和孫正去縣政府辦公室，詳細了解關於專項資金款的事情。其實虞凡是另有目的的，畢竟這次鄧光明叫他來這裏，最主要的任務是核實拐賣婦女兒童犯罪團夥的事情，至於專項資金款的事情，崇泉市委已經做出了處理，而省委也沒有不同的意見，那這件事情顯然不是自己能管得了的了。
開完會後，虞凡也讓大家好好休息，準備明天一早就開始工作，自己卻回到房裏等著馬輝的電話。按照倪強的說法，馬輝應該會在今天晚上打電話給自己。隻是等了半天，隻有阮明煙給自己打了過來，問一些春節前能不能趕回來的事情，讓虞凡也是覺得頭痛不已。看來阮明煙這次是真著急了，一般的時候她都不會在自己工作的時候給自己打什麽電話的。
放下電話，虞凡看了表，時間已經是很晚了。看來這個馬輝是不會給自己打電話了，虞凡輕歎一聲，看倪強這個副市長當得，怎麽會淪落到一個親信都沒有的地步呢？
正要休息，電話卻是突然想了起來，虞凡一看，是個陌生的電話號碼。難道是馬輝？虞凡不禁笑了起來，看來這個馬輝的耐心還真夠好的。
“請問是虞組長嗎？我是馬輝。是倪強市長讓我給您打電話的。”電話一通，馬輝有些疑惑的問道。
“嗬嗬，我是虞凡。你是馬輝同誌吧，我們白天在公安局裏見過的。”虞凡知道對於馬輝來說，自己隻是個陌生人，說話的語氣也是盡量顯得很輕鬆。
聽到虞凡笑著說話的語氣，馬輝很明顯的放鬆了下來，“對不起，虞組長。這麽晚才打電話給你。”
嗬嗬一笑，虞凡也是笑著道：“沒關係的，馬輝同誌。你現在在哪裏？我想和你見一麵。”馬輝一聽，顯得有些遲疑，“虞。。。虞組長，我現在就在招待所外麵。隻是。。。能不能請您出來一趟，招待所裏不太方便。”
虞凡有些會意，這裏畢竟是縣公安局的招待所。聽他說完也是毫不猶豫的說道：“好，我馬上出去，你先等我一會。”
掛斷電話，虞凡就走出了招待所。出門前卻發現招待所的值班人員飛快的看了自己一眼，稍一感應，心中一陣微怒。果然是有人監視自己，沒想到自己工作還沒開始，他們就對自己如此的緊張。
走出招待所，虞凡依照馬輝所說的拐了幾個路口，見後麵沒人跟蹤自己，才拿出手機正要給馬輝打電話，卻聽見前麵拐角的暗處有人輕聲的叫自己，“虞組長，我在這裏。”
虞凡一驚，見是馬輝也是走過去笑著道：“馬隊長，你以前在部隊是做什麽的啊？怎麽神出鬼沒的。”
馬輝先是伸出頭向兩邊看了看，聽到虞凡的話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讓虞組長見笑了。我在部隊的時候是偵查兵。”雖然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虞凡還是從他的話語之間，聽出馬輝對於自己偵查兵的出生還是很驕傲的。
“難怪了，嗬嗬，馬隊長果然不愧是偵查兵出生啊。”虞凡也是嗬嗬笑道。
此時馬輝也是從暗處走了出來，看了看兩邊，小聲對虞凡說道：“虞組長，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您跟我來吧。”見虞凡笑著點頭，馬輝也是轉身在前麵帶路。
兩人在小巷子裏左拐右拐，馬輝似乎對這一帶是路非常的熟悉，但虞凡卻被他帶得有點暈頭轉向了，暗想自己一會兒該怎麽回去。
終於，在一處小院的後門前，馬輝停了下來，伸手直接推開虛掩的木門，將虞凡請了進來。關上門才歉意的對他道：“虞組長，實在是對不起，其他的地方都不是很安全。這裏是我一個朋友的住處，這一陣子他回老家了，所以我才將您帶到這裏來。”
虞凡嗬嗬一笑，道：“沒關係，馬隊長。一切都是為了工作。我也是初來咋到的，是你們倪市長讓我來找你的。我也正好有些事情想向你了解一下。”
嗬嗬一笑，馬輝忙道：“我也要謝謝倪市長，我剛複原那會，要不是通過鍾健找到了倪市長，說不定現在還在家裏待著呢。”說到這裏也是‘哦’了一聲道：“虞組長，我們還是先進屋再談吧。”說完，帶著虞凡穿過了院子，向裏走去。
屋裏的陳設很簡陋，馬輝也是回頭歉意的看了虞凡一眼，道：“虞組長，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這個地方窮，也沒什麽東西可招待你的。先喝口水吧。”也是倒了杯水，遞給了虞凡。
接了過來，虞凡也是笑著道：“馬隊長，你太客氣了。我這次來主要是想了解一下關於‘8.12’案子的情況，如果馬隊長知道些什麽，還請告訴我。”
馬輝一聽，也是顯得有些猶豫，半響才道：“倪市長對我有恩，要不是他我也進不了公安局。虞組長要了解些什麽，可以盡管問。”
點點頭，虞凡正色道：“馬隊長，既然是這樣，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我想知道關於黃光標是怎麽從公安局裏逃跑的。”
馬輝一聽，身體很明顯的一震，半天也是不說話，隻是從兜裏掏出煙來，給自己點了一根，深吸一口才道：“其實從倪市長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起，我就知道你會問這個問題的。”歎了一口氣，猛一咬牙道：“好吧，我這也算是還倪市長一個人情。其實黃光標是被公安局裏的人給放走的。”
雖然虞凡早就已經猜到了，但馬輝這麽一說，他心裏還是感到震驚。又吸了一口煙，馬輝繼續道：“雖然這件事情他們是瞞著我做的，但我在部隊裏就是偵查兵出生，這種事情還是瞞不了我的。”
虞凡聽完，臉色一片沉靜，看著馬輝道：“好，馬輝同誌，感謝你對我說清楚實事的真相，我代表工作組的同誌感謝你。”說到這裏，又盯著他問道：“馬隊長，作為刑警隊的副隊長，我想問一下你，大浦縣有沒有拐賣婦女兒童的案件發生？”
馬輝聽到一震，抬頭吃驚的看著虞凡，連手中的煙掉在地上都沒有察覺。虞凡卻是緊緊的盯著他，嚴肅的道：“馬隊長，你在部隊做過偵查兵，應該知道這類案件的重大性，作為曾經是人民解放軍的一員，我希望你能保持一個偵察兵的榮譽感。”
聽到這話，馬輝臉上也是一陣激動，但瞬間即逝的神情顯示出他內心此刻的掙紮。虞凡見狀，也是趁勝追擊道：“馬輝同誌，我知道你是覺得我年輕，所以對我還有種不信任感。但我以一個共產黨員的榮譽向你保證，我們省紀委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危害人民群眾的人，不過他的官有多大。馬隊長，我想作為一個刑警隊長，你應該能夠了解那些失去孩子、失去兄弟姐妹家庭的痛苦吧。”
馬輝聞言臉上也是一陣顫動，雙目緊閉，半響才掏出煙給自己點燃一根，吸了一口緊緊的盯著虞凡看了半天，虞凡也是一連沉靜的看著他。
半天，馬輝才恢複平靜，對虞凡道：“虞組長，我要怎麽樣才能夠信任你。”話說到這裏，虞凡也是從馬輝的心裏感應到他要說些什麽，心中一片狂震，臉上卻是極力保持鎮定道：“馬輝同誌，我沒有辦法讓你信任我，但我保證在案件完全弄清楚以前，不會暴露你的身份，也不會讓你為自己所說過的話做任何證明。作為一個軍人，我希望你能為全縣的老百姓想一想。”
若以所思的看了虞凡一眼，馬輝沉靜的道：“虞組長，雖然你我認識的時間不長，但你所說的話讓我已經完全信任了你。雖然你的年輕出乎我的預料，但也正是因為你的年輕，讓我不得不感到慚愧啊。”見虞凡正要說話，馬輝也是抬手阻攔道：“你聽我說完，其實省紀委的那封舉報信就是我寫的。在公安局裏我雖然受到了排擠，有很多事情我都不清楚。但作為一個曾經的偵查兵，有很多事情還是讓我有所察覺。”
說道這裏，馬輝臉上也是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沉寂了半響才咬牙道：“我實在是沒想到大浦縣公安局裏會這麽的腐敗，這已經不是簡單的保護傘的問題了。”又看了虞凡一眼，“既然省紀委派你過來了，那我也隻能相信你了。今天我就將我的發現全部告訴你吧，這樣我的心裏也會輕鬆很多。”
說道這裏，馬輝緊緊的盯著虞凡道：“其實大浦縣的事情遠比你想象的要複雜很多。”虞凡此時的心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簡直是在翻江倒海。從小到大，沒有一件事情比這件事情更讓他的心情有如此的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