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老頑童(2)

啊?念慈趕緊站起來,從臀部底下取出遙控器,趕緊遞給老爺子。

老爺子氣呼呼的接過遙控器,按著他剛才看的頻道。

大事不好,今天的日子絕對犯衝,不然怎麽不但得罪老婆,連爺爺也一塊得罪了。

心急之下,把茶幾上的一杯茶給喝下了肚,剛喊一聲“味道真好”。小芳就走過來了,她看著空空如也的杯子,大汗淋漓,說道,“二少爺,那杯子裏的茶,是老爺子的。”

念慈擺著個左手,“不就是一杯茶嗎?你給老爺子再盛一碗去!”

“可是,可是……”小芳越心急就越說不出話來。

老爺子聽到聲音,問道,“你把我的尿都喝了?”

念慈聽到這話,才覺得滿心的惡心,他捂住嘴,瞪大眼睛,看著老爺子,又看著小芳,站起來,飛也似的奔去洗手間,嘩啦啦的,吐了一地。

老爺子朝小芳使眼色,小芳一看就明白了,然後拿著杯子,往廚房裏去了。

當小芳再打出一杯來的時候,念慈正巧碰上她了。看見小芳手裏又來一杯,剛才那種的惡心感覺複又重來了,可是一個腦袋轉了一圈,他明白了,“你們騙我!”

老爺子爽朗的笑聲哈哈哈的,小芳則是掩著嘴,一個勁的偷笑,沙發旁還有一個正笑的快要岔氣的人,正是香妹。

“那不是尿對不對?可是它是酸的,又甜的,還有點子苦味呀!不是尿是什麽呢?”念慈丈二摸不著頭腦。

老爺子不理會他,自顧自的偷樂,香妹也不理他,笑個沒完,小芳不停的朝他使眼色,他就是不明白。

看來,這一家子人裏麵,就小芳對他最好了。

他隻有朝小芳開機關槍了,“小芳,快告訴我那杯子裏麵是啥?”

小芳看了看老爺子和少***臉色,並沒有誰對她假以慈色,她趕緊說道,“那裏麵是蜂蜜,山楂粉,還有車心草的粉末。”

念慈聽完,差一點沒背過氣去,他氣呼呼的跑到老爺子麵前,“爺爺,您也太捉弄人了吧,那不是您的尿嗎?”

說完,念慈拿起案桌上的茶杯,一股腦兒喝下去,完了,還感覺到一點兒尿味,他舔了舔舌頭,說道,“這個味道不如剛才的好啊!”

老爺子再度爆笑出聲,這一回可是怎麽也止不住了,笑的個沒完。而小芳則是一副完了完了的表情,香妹看著眼前這三個人,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剛才老爺子不是告訴她,念慈把蜂蜜水當尿水喝了,她才笑的那麽高興,可這回又是怎麽了?

有誰能告訴她呢?

老爺子的拐杖不停的敲在地板上,笑聲不斷。

念慈過了一會兒,反應過來了,又跑衛生間一陣狂吐,出來的時候,香妹一臉同情的看著他。他已經完全虛脫了,肚子裏再也吐不出什麽東西,走到香妹麵前,說道,“今天是什麽日子,怎麽把我衝成了這樣!好苦啊!”

香妹想了想,說道,“我知道!”

念慈趕緊問,“是啥?”

香妹翻了一記白眼給他,“今天是雙休。”

念慈就差一點沒把自己掐死,這老婆,還有老爺子,還有仆人,都聯合起來欺負他。

他往沙發上一躺,“我喝到尿了對不對?”

小芳一臉愁容,“老爺子,您的藥被二少爺喝了,我再去給您燉過。”

念慈一聽,這尿還要燉的,急急的就爬了起來,“是用哪個東西燉的,不是電飯煲,也不是煮飯用的鍋吧?”

要真是的話,他寧可以後再也不到家裏吃飯了。

小芳搖搖頭,“不是,是專門熬藥用的熬罐子。”

念慈扮起凶狠的樣子來,“小芳,你剛才故意騙我啊?該當什麽罪?”

看著二少爺如此狠厲的臉色,小芳的臉和手不自覺的晃來晃去,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朝老爺子看去。

念慈看出來了,小芳是想向老爺子求助了。將眼睛瞪大,再瞪小芳一眼,“不用看了,爺爺才不會幫你,你不了解爺爺,他是一個從來不幫人背黑鍋的人。這下你該知道李家不允許有不聽話的下人了吧?”

小芳撲通一聲跪在地下,“二少爺,我是被老爺子逼的,我不是故意的,您就原諒我吧!”

老爺子一聽小芳說是他給逼的,他立刻跳出來說話,“我什麽時候逼你了?小芳你不要把責任推給別人。”

念慈哈哈大笑道,“我就說了吧!”

誰知,老爺子卻說道,“是我主使她這麽做的,小慈,你這回失算了。”

聽到老爺子的話,小芳高興的從地下站起來,滿臉的喜容。而念慈卻是大失一驚,“爺爺,你居然承認了。”

老爺子哈哈大笑,“小慈啊,你不夠了解你爺爺,你爺爺我是不替人背黑鍋,那是因為那些人和爺爺的立場不一樣,小芳是為了逗我一樂而使詐於你,此功不可沒。小芳,加薪二百。”

喜出望外啊,小芳笑的嘴都合不籠了,“謝謝老爺!”

念慈不甘心,扭過頭來對著小芳說道,“那少爺不要謝了?”

小芳笑道,“謝謝少爺!”

念慈仍舊不甘心,“我不提你就不說,不算,沒誠意!”

香妹在一旁看的不自在了,“人家小芳都說謝謝了,你讓她一個下人說什麽好呀!難道要給你跪下啊!”

念慈想想也是,就放過了小芳。

可口裏真的很騷,他左右兩個抽屜都搜了,沒有零食,於是問香妹,“老婆,家裏的零食都放在哪裏了,給我一包!”

他現在正巴望著能有塊口香糖,把口裏的異味給除了。

正當他千思萬想這零食到底放在哪裏的時候,香妹從手裏拿出一粒口香糖,在念慈眼前晃著。

他張大了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香妹順手一扔,口香糖就入口了。完事了,他說道,“還是老婆體貼啊!”

香妹一根手指往念慈臉上按去,“這時候知道說老婆好了?剛才還壓我的寶寶呢,你呀,壞死了!”

這女人有時候就是犯賤,當然男的也一樣。越對他不好,他越喜歡,等到習慣了他對自己的不好,又突然對他好的時候,又覺得對方很好了。

這就好似鹽是鹹的,放多了苦了,放少了就淡了,得要拿捏得當。

念慈摟過香妹的肩,輕聲在她耳邊說道,“老婆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

都說男人一旦學會甜言蜜語,老婆便會從此死心踏地。可是有時候男人再甜言蜜語,女人也不會愛上,那是因為男人太假,隻會說而不會做。

而香妹是相信念慈的,此刻的她很幸福很甜蜜,深深的窩在念慈的懷裏,她覺得沒有比此刻更需要停留,更值得停留了。

香妹摸摸自己的肚子,呢喃道,“六個月了。”

念慈也摸摸肚子,不過摸的不是自己的,而是香妹的。有模有樣的說道,“再有四個月,不,五個月,就是我霸占你的時間了。”

“討厭!”香妹一聲嬌斥,可臉上卻是笑容滿麵,她承認,她很愛念慈,很愛很愛,隻想和他在一起,不管曾經發生了什麽,也不管將來會發生什麽,她都做好了準備,要去麵對。

便她會愛上念慈,絕不是因為念慈的甜言蜜語,而是因為他的正直。

香妹從小與父親、母親生活在一起,父親的剛正不阿,以及母親的博大胸襟,讓她讀懂了人性二字。人性是本善的,她是這麽認為的。

那些幫助過父親的人,那些陷害過父親的人,都在父親的寬宏大度中將好的留下,壞的忘記。父親從來不對母親抱怨什麽,雖然母親沒有替他生個兒子,雖然她了解父親其實多麽想要一個兒子,因為他已經有了一個女兒,她也可以想象,自己未出生時,父親是多麽希望母親肚子裏是個兒子,可是她讓父親失望了,她不是男兒,而是女兒。

現在的幸福,是她值得一輩子去守候的,也是她應當珍惜一輩子的。

放開念慈的擁抱,香妹挺著個大肚子,坐在沙發上和老爺子看著同一個頻道,新聞。

念慈了解爺爺,他是那種什麽都可以不看,但新聞不能不看,那些電視裏麵的事情,總能讓爺爺牽腸掛肚好一陣子。比如哪家人戶抓住了小偷啊,還被小偷紮了刀子啊,結果小偷也被刀刺進了醫院啊,他就特別關心那個被偷的人有沒有受傷,需不需要幫助。

爺爺就是這麽一個爛好人,他做了一輩子的好人,從來不知道該如何做壞人。

而他就這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到了七十幾,雖然偶爾喝點藥,但那也是為了壯體。

罷了,他也看新聞吧!這一家老少,全都在看新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