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罪與罰 11.一家人
還有三天就是傳統的春節了。也不知為什麽,今年的雪下的特別多,整個城市都被白雪覆蓋著,街上的積雪總是得不到及時的清理,每條街道上都是等待通行的長長車流。
尚平的車此時就被堵在中環路上,已經十幾分鍾過去了,可絲毫沒有疏通的跡象。
他忍不住嘴裏嘀咕著罵了一句粗話,拿出一支煙點上,眼睛盯著天空飄落著的雪花,想起了剛才小雅時裝發布會上的情景。
今天小雅的模特公司和幾位國內著名的時裝設計師在本市聯合舉辦了一場時裝秀,幾天之前小雅就給尚平打電話讓他務必出席。
尚平本不想去,因為前一陣發生的事情使他不願意在公眾場合露麵。無奈小雅又是撒嬌又是懇求,他的心就軟了。
雖然他對時裝沒有多少興趣,但是,那些長腿模特走路時扭動的屁股和洶湧的浪對他還是很有吸引力的,況且,小雅告訴他,林惠和高燕都已經答應參加了。“你要是不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小雅在電話裏似真似假的最後通牒,最終說動了男人的心。
尚平到達現場的時候,時裝表演已經開始了,長長的T型台上模特們就像種馬一般昂首闊步地施展著全身的魅力,台子周圍黑壓壓地圍著一群人模狗樣的男男女女,男人們的眼睛貪婪地盯著模特們的長腿和若隱若現的酥乳,女人們則看著模特傲人的身材和時尚的裝扮感到妒火中燒,同時為自己上不了T台而感到泄氣。
尚平站在一個不引人注目的角落裏,很快就看見了林惠和喬菲坐在前麵,兩個人不時輕聲說著悄悄話。就在這時,坐在林惠旁邊的一個女人回過臉來,一瞬間尚平就認出了她。
周小蓮?她怎麽也來了?肯定是林惠這個小娘皮叫來的,看來兩人的關係不錯啊。要是林惠知道周小蓮就是趙啟東的前妻不知還會不會和她來往。
尚平想起上次周小蓮在自己家裏的狼狽樣,臉上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微笑。真是有緣啊!
“你怎麽才來?”
耳邊響起一聲嬌脆的埋怨。尚平一轉身就看見小雅似笑似嗔地盯著自己,那一身打扮立刻就吸引住了他的眼球。
他顧不上回答女孩的問題,隻是一個勁地色迷迷地將女孩從上到下一遍遍地打量著。平時怎麽就從來沒有見過小雅這樣穿戴呢。感情她隻是在這種正式場合才精心地裝扮自己,不是說女為悅己者容嘛,她這是給誰看呢。媽的!以後隻能讓老子一個人看。
正在尚平胡思亂想、憤憤不平的時候,女孩已經大方地走過來,輕伸藕臂挎住了他的胳膊。尚平心裏的那點鳥氣瞬間就消失了,他驕傲地掃視了周圍一眼,無奈場上的人都被模特吸引過去了,幾乎沒人注意到他和美女的親近動作,尚平心裏一陣微微失望。
“哼,害人家等這麽久,惠姐說你不會來了。”
小雅仰頭看著男人,似乎為自己的等待終於有了結果而感到興奮。
“我敢不來嗎?路上堵車。場麵挺壯觀嘛。”
尚平一邊心不在焉地應付著女孩,一邊輕輕摸著手臂上的那隻小手。
“抱歉,我現在沒時間陪你,你先去惠姐那邊吧。”
說著小雅就把尚平往前麵拉。尚平微微抗拒道:“我就隨便看看。你忙你的,等會兒我還有事情呢。”
頓了一下忽然似想起了什麽,問道:“你怎麽沒叫你媽媽來看看?”
小雅雙目亮晶晶地盯著男人說道:“她才不喜歡這種場合呢。”
隨即眼神似乎又黯淡下來,猶豫地說道:“不知為什麽,她最近好像有什麽心事,前幾天媽媽告訴我,她準備退休了。”
尚平直到此時才想起自己居然還不知道小雅的媽媽是幹什麽的。“退休?你媽媽並不老呀!怎麽突然想退休了。”
小雅搖搖頭。“我最近特忙,沒時間陪她。你也不管我,我……”
說著女孩的眼裏就有了一層水光,好像有無限的委屈。
尚平意識到自己這段時間確實忽略了母女兩個,再看看眼前人頭攢動的場麵,想她一個女孩家為了操辦這場時裝秀不知如何心力憔悴呢。
尚平那憐香惜玉的本性瞬間就流露出來,那遲遲拿不定注意的念頭立刻就有了答案。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須有個了結,隻有這樣母女兩人才會有真正的歸宿感。
想到這,他伸手輕輕地在女孩的臉上撫摸了一下,心疼地說道:“我知道你很不容易,以後會好的,相信我……我現在去看看你媽媽,晚上我有事和你談。”
小雅沒有躲避男人的手,隻是臉上泛起一層紅暈。她撒嬌似地晃著男人的手臂說道:“晚上我還要宴請設計師呢,你不參加嗎?”
“你惠姐和高燕陪你就行了。”
尚平邊說邊拉著女孩朝門口走去。“不管多晚我都等你。”
聽了尚平的話,小雅禁不住一陣微顫。難道他今天要……可今天與以往的每一天並沒有什麽分別呀,他總是在別人意想不到的時候搞突然襲擊,這個壞蛋。
車流就像蝸牛似地慢慢向前爬行,半個小時過去了,尚平仍然沒有駛出中環路,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整條街充斥著汽車的喇叭聲,尚平終於不耐煩了,看見左邊有條偏僻的小路,就一把方向拐了進去,將車停在路邊,看看手表,已經是晚上七點半了,於是鎖上車門步行向小雅家裏走去。
小雅的母親朱虹聽見門鈴響,還以為是女兒回來了,開門一看原來是尚平站在門口,手裏抱著一堆東西,頭發上厚厚一層雪還沒有完全消融。“原來是小尚呀,大雪天的你怎麽來了?”
“來看看你。”
尚平邊說邊徑自走進廚房把買來的食品放在櫥櫃上,剛出門就見朱虹手裏拿著條毛巾說道:“趕緊擦擦,可別感冒了。”
尚平接過婦人遞來的毛巾胡亂擦了幾下,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呼呼喘息著說:“車被堵在中環了,我是走路來的。”
“怪不得,中環離這裏可遠著呢。”
說著,拿起尚平放在椅子上的毛巾繼續道:“頭發還是沒擦幹,會感冒的。”
說完就走到男人背後用毛巾替他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