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缺心眼
“老板，現在他們既然已經把林總放回來了，我們先前的計劃要不要停止。 ”
在尚平的老屋子裏，穿山甲和尚平在密謀。雖然天已經完全黑了，可房間裏並沒有開燈，隻有兩人手裏的煙頭一紅一滅地閃爍著。
“不！”尚平厲聲道：“這不再僅僅是為了林惠，如果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還覺得我怕他呢，說不準什麽時候又要給我們找麻煩。”
穿山甲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我了解了一下，祁順東這個人是個倔脾氣，肯定不會服軟。”
“這是當然，職業病。不過至少要讓他不敢輕視我們，使他在沒有掌握確鑿證據之前不敢輕舉妄動，要不林惠這種讓我們吃啞巴虧的事情還會重演。”
頓了一下又問道：“這幾天你們有什麽發現？”
“已經基本上掌握了他的活動規律，他家住的地方我們也踩過幾次了，現在就是等著合適的時機。”穿山甲邊掐滅煙頭邊說道。
“你們一定要小心再小心，這老狗一輩子滾過的泥潭多了，可不是一般人可比，如果讓他察覺到一點蛛絲馬跡對我們來說就是災難。我懷疑他經常帶著槍，上次他到小雅家裏我就注意到了。”
穿山甲嘿嘿冷笑了一聲說道：“如果要搞他，他就是帶著炸藥包也不管用，這次行動我親自參加，老板你就放心吧。”
兩人之間出現了較長時間的沉默，過了一會兒，才又聽見尚平低沉的聲音。“這件事情以後就不要在張銘麵前提起了。”
穿山甲微微吃驚道：“怎麽？老板不信任他嗎？”
尚平在黑暗中搖搖頭，低聲道：“不是不信任，我總覺得自從他和盧鳳搞上以後就漸漸喪失了鬥誌，膽子越來越小，顧慮也越來越多。這種行動他已經不適合參與了。”
穿山甲附和道：“老板的感覺沒錯，我也是這麽看的。”
“所以，我考慮讓他漸漸淡出這個圈子。”
猶豫了一下補充道：“我聽說盧鳳又懷孕了，不行的話就讓他到北京那邊去過正常人的生活吧。”
“老板覺得這樣合適嗎？”穿山甲擔心地說道：“我們可是一條線上的啊。”
尚平站起身背著手在黑暗中來回踱了幾步，歎口氣說：“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們畢竟不是職業罪犯，我希望跟隨我的每個兄弟將來都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一切就看我們怎麽去努力。當然還要看運氣。”
穿山甲聽老板這麽說就不出聲了，一時房間裏又是一陣沉默。忽然穿山甲的手機響起來，他聽了一會兒，對尚平說道：“健斌的電話，說林總已經轉移過去了，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尚平仿佛鬆了一口氣，似自言自語地說：“林惠終於醒了，按道理我這時應該在她的身邊，可我總覺得沒臉見她。”
穿山甲安慰道：“老板不必內疚，倒是那個把林總弄成這樣的人可不能放過他。”
尚平猙獰地說道：“我一定會找見他，那時他肯定後悔他母親為什麽要讓他來到這個世界上。”
林惠睜著眼睛呆呆地看著天花板，腦子在極力地搜索著。我這是在哪裏？身邊這些人都是誰？他們圍著我幹什麽？就像做了一場夢，可夢裏發生的事情怎麽一點都想不起來，不過可以確定是一場噩夢。
林惠？他們好像是在叫我，我叫林惠？那個姑娘好像有點麵熟，在哪裏見過，那個人也麵熟，可是到底在哪裏見過呢？
林惠想的腦袋一陣劇痛，於是就不願再想，幹脆閉起雙眼繼續睡覺。
喬菲“哇“的一聲哭出聲來，小拳頭捶打著尚平的胸膛，哭泣道：“怎麽辦呢，惠姐連人都不認識了。”
尚平任憑女孩捶打著自己，兩眼呆呆地盯著林惠熟睡的臉，那張臉是如此的慘敗，沒有一點血色。
這幫畜生讓我的惠惠流了多少血啊！他們差點就害死她，自己居然以為他們隻是嚇唬一下罷了，沒想到……血債隻能血來嚐。
“王醫生，你覺得病人的情況怎麽樣？她現在連我都不認識。”尚平坐在王中和的辦公室裏不無焦急地問道。
王中和沉思了一下說道：“一般說來這種病人初次醒來都會有失憶現象，等身體恢複以後慢慢引導她就能逐漸地恢複部分記憶。”
“難道就沒有治療方法？”尚平追問道。
王中和搖搖頭道：“她現在就是需要臥床靜養，最重要的是千萬不能受到任何刺激。一旦受到刺激很可能會精神崩潰。我仔細分析了她的腦電圖，發現病人雖然在睡夢中，但大腦皮層的神經細胞相當活躍，說明她曾經受到過強烈的精神刺激。”
“精神刺激。”尚平重複著這句話，一顆心就沉甸甸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晚上，喬菲要求留下來陪林惠，小雅也說要留下來，朱虹說還是她留下來照顧林惠吧。
尚平沒有心思去參合女人們的表演，他隻是一再叮囑幾個保安，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進出這間病房，如果有什麽意外馬上就給他打電話。
交代完以後就帶著胖子走了，兩人來到醫院門口，尚平一抬眼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仔細一看原來是高燕。
尚平就囑咐了胖子幾句來到高燕麵前，女人好像沒料到會碰上尚平，一時楞在那裏。
尚平看看女人手裏提著的水果飲料，就明白她幹什麽來了。心想，這婆娘那天晚上被自己說了幾句，這會兒就來表現了，可就是裝的不像，什麽時候了還提這種東西看病人。
林惠可不是一般的病人，忽然想到林惠來這家醫院沒幾個人知道，高燕是怎麽找到這裏的。
高燕看著男人一雙眼睛在自己身上東瞧瞧西看看，不知為什麽就臉紅起來。趕忙解釋道：“我下午給小雅打過電話……就想過來看看她……”
尚平看著女人一副局促不安的神情，心裏就憐惜起來，從她手裏接過東西，說道：“你就別去湊熱鬧了，你的心意我代她領了，你就是現在去看她，她也不會知道。”說著就走到了小車旁邊。
尚平先打開門讓高燕鑽進去，然後自己也上了車，坐在那裏閉著眼睛沉默了一會兒說：“頭上包個頭巾，我剛才差點沒有認出你。”
高燕聽了男人這句話就顯得輕鬆起來，一邊把頭巾拿下來，一邊哼了一聲道：“你巴不得女人連衣服都別穿，這樣就好認了。”
說著偷偷看了男人一眼，見他臉上已不似方才那樣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就問道：“她怎麽樣？”
尚平深深吸了口氣道：“不管怎樣現在總算見到人了，恢複隻是個時間問題，我們有的事時間。”
說完轉頭看著女人的眼睛露出一絲笑容，繼續說道：“人總不能一直生活在陰影裏，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高燕似乎看出了男人眼睛裏的光彩，嬌聲道：“我當然明白，今天晚上你就想生活在陽光下呢。”
尚平邊發動車邊說：“今晚我的女人都住在醫院裏，沒人管我，難道你就不能收留我一晚嗎？”
高燕吃吃笑起來，臉上泛起一抹紅暈，哼了一聲道：“收留一晚倒是沒有問題，就怕我妹妹遭殃呢。”
這回輪到尚平臉紅了，心裏罵道，那個小東西是不是真的缺心眼，連**的事情居然也可以告訴她的幹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