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姐弟相稱

來自太平洋的東南風整整刮了一天,春天的腳步近了。

自從林惠接回家以後,尚平一個星期裏幾乎沒有出門,他本想和林惠好好聊聊,一方麵幫助她恢複記憶,另一方麵他急切地想從林惠嘴裏知道女人到底經曆了什麽可怕的事情,同時也想探聽出那夥綁架者的蛛絲馬跡。

可是,尚平萬萬沒想到林惠根本就不認他,就當他是個陌生人。倒是喬菲進展很快,她幾乎每天都窩在林惠的床邊絮絮叨叨地講著以前的事情,雖然林惠還沒有徹底想起她是誰,但是已經完全接受她了,並且允許喬菲晚上和她一個被窩睡覺。

尚平心裏很氣餒,沒想到自己和她同床共枕十幾年,到頭來在林惠的心裏還不如個小丫頭。

無奈整天隻好唉聲歎氣地臥在沙發上看書消遣,偶爾趁林惠睡著的時候,偷偷溜進臥室看看女人,在她臉上親親,摸摸女人消瘦下去的身體。

小雅現在白天很少在家裏,整天忙著公司離的業務,尚平聽胖子王世禮說小雅最近也經常到總公司去逛逛,順便過問一些事情。

尚平不知是應該感到高興還是犯愁,這個小女孩怎麽突然表現出強烈的權利,也許是祁順東的遺傳吧。

不過尚平並不想幹涉,隻是冷眼留意著公司的一切。

“哥快來呀!”隨著一聲嬌喚,尚平看見喬菲正站在樓上向他招手。一臉興奮的神情。

尚平放下書,板著臉斥道:“什麽事大驚小怪的。”

喬菲嬌嗔道:“你不來算了,人家好不容易說服惠姐和你談談。”說完轉身就要走。

尚平把書往沙發上一仍,跳起身來說道:“就來,就來。”

林惠回來以後就一直臥床休息,偶爾也在房間裏活動一下,就是從來不出臥室的門,一天三頓飯也是在臥室吃。

林惠剛醒來沒多久,臉上還殘留著睡眠留下的紅暈,剛才,在小雅苦口婆心地勸說下才勉強同意讓尚平進臥室來說說話。

此時,看見男人走進來,她沒來由的一陣緊張,不自覺的將被子拉到下巴處,一雙秀目透出警惕的神色。

尚平拖著一把椅子坐在林惠的床頭,盡量使自己的動作溫柔隨和,仿佛怕嚇著女人似的。站在一邊的喬菲趁林惠不注意就偷偷地溜了出去。

“惠惠,晚上想吃什麽?我讓他們給你買去。”尚平傾身向前和顏悅色地說道。

林惠迷茫的眼神看著男人,好半天才說:“你找我有什麽事,快說完了出去。”

尚平心裏一涼,真有種想哭的感覺,但還是溫和地說道:“惠惠,菲兒都已經把事情的經過都告訴你了,怎麽現在還不相信呢,我真的是你老公。

我是尚平,你總是叫我平哥,你一點都想不起來嗎?”說著一雙眼睛緊緊盯住女人,希望從她臉上看出點心動的征兆。

不過,沒一會兒他就失望了,隻見林惠小嘴一撇,哼了一聲道:“你騙人,我沒有老公,你出去。”

尚平聽了哭笑不得,耐著性子道:“惠惠,你記不記得以前咱們兩個人住在一起,那時侯我炒股票賠了好多錢,你還不高興呢。”尚平想用林惠印象最深刻的事情來啟動她喪失了的記憶。

果然,林惠聽見股票兩個字好像有點反應了,腦袋在枕頭上轉過來看著男人,嘴裏念叨著股票股票,眼神迷離著似乎陷入了苦思冥想。

尚平慢慢地把頭湊過去,見林惠一副苦苦思索的神情,心中一陣憐惜,忍不住在林惠的臉上輕輕吻了一下。

沒想到林惠瞬間就驚醒過來,一把推開男人的頭,嘴裏發出一聲尖叫,同時一張臉也變得通紅。“你不要臉,你這個流氓,滾開呀!”

尚平一時悲從衷來,竟不顧一切地隔著被子擁住女人的身子,幾乎哽咽道:“惠惠,我真是你的老公啊,你好好看看呀!”

林惠才沒時間看他,一邊腳蹬手舞地掙紮著,一邊就大聲叫道:“菲兒,菲兒……”

喬菲本就沒走遠,突然聽見林惠大喊大叫吃了一驚,趕緊跑進來,一把拉開尚平,將林惠顫抖的身子摟在懷裏安慰道:“姐姐不怕,姐姐不怕,菲兒在這呢……”

林惠卷縮在喬菲的懷裏就像個膽小的孩子似的指著尚平抽泣道:“他是流氓……他欺負我,你快趕他出去……”

喬菲嘴裏答應著“好好好”,一邊朝男人使眼色。

尚平想起一聲醫生說過不能讓女人受刺激的話,就怏怏地出了門,心裏一遍遍地呼喊著:“誰把老子的女人搞成這樣啊,我草他十八代祖宗呀。”

還沒等尚平走到樓下麵,就見楊嫂手裏拿著他的手機快步走來。“尚先生,你的電話響呢。”

尚平從女人手裏接過電話,一看電話號碼,心裏就一跳。怎麽是她?這會兒打電話難道……

不知為什麽,尚平每次見到李晴的時候就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那種感覺和他以往見了漂亮女人的感覺隻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把她按在下麵使勁幹她。

並且這種感覺隨著見麵次數的增加而越發強烈起來。

尚平搞不清楚這是因為女人本身的魅力呢,還是自己變態的心理所致。不過自從女人接替老楊以來,在他的心裏這個女人就不是外人了。

就像兩個領過結婚證書的男女,雖然還沒有舉行婚禮,但是在一起睡覺便是天經地義。既然李晴和自己結成了聯盟那就是一家人了,尤其是兩人之間的聯盟是見不得光的組合,那種甚至比男女關係更加緊密,所以,尚平覺得,隻要自己願意,他隨時隨地都可以把她按倒。

不過,看見李晴進來的時候冷冰冰的臉以及拒人千裏之外的眼神,尚平稍稍改變了一點自己的看法,畢竟生意是生意,性是性,兩者並不是什麽時候都是孿生兄弟,也有意外,也許李晴就是個意外。

李晴連身上的大衣都沒有脫下來,對尚平送到麵前的茶水看也不看一眼,隻顧一雙眼睛怒視著男人,胸部一起一落的顯示出內心的波瀾。

尚平似乎早已了解李晴的來意,他幹笑兩聲,呷了口茶,低聲問道:“上星期送你的小禮物收到了嗎?”

李晴怒氣衝衝的臉上禁不住泛起一絲紅暈,似乎再也無法沉默下去了,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

尚平似乎被這句沒頭沒腦的話搞暈了,驚愕地看著李晴道:“你說什麽呢,我做什麽了?”

李晴見男人居然裝糊塗就越發生氣了,壓抑著聲音道:“你就別裝了,祁順東現在就在醫院裏躺著呢?”

尚平故作吃驚地說道:“怎麽?掛彩了?嚴重不嚴重?”

李晴似乎早料到男人肯定是背著牛頭不認賬,冷笑了一聲道:“你再否認也沒用,這件事情就打著你的烙印刻著你的名字,明眼人誰都看得出。”

尚平點上一支煙,一副委屈的神情道:“祁順東弄了那麽多人進監獄,想報仇的沒一個營也有一個連,怎麽屎盆子非要扣到我的頭上,趕明天我派人去保護他得了,要不然他少根毛都要賴我頭上。”

李晴聽了男人的話哭笑不得,沒時間和他糾纏不清,正色道:“你前麵弄死兩個警察的事情還沒有了結,現在居然把火燒到祁順東頭上,祁順東是什麽人?你這是在和全市的警察作對,所有的警察都會成為你的敵人。”

頓了一下,覺得口感,就端起麵前的茶喝了一口,繼續說道:“到時候就沒人再敢為你出頭,張局長知道這件事情以後大發雷霆,已經指示刑警隊立案調查,萬一查出點蛛絲馬跡來……”

尚平聽著李晴的話臉上一直絲毫不動神色,此時忍不住打斷李晴的話憤憤說道:“祁順東是人,我老婆也是人,怎麽祁順東掉點皮就扯上全市的警察,我老婆差點命都沒了,有誰管過?”

突然意識到自己太激動了,就緩緩語氣道:“我尚平敢作敢當,什麽事情都可以往我這裏推,但是一定要拿出證據。你們警察不是最講證據嗎?”

李晴看著尚平心裏歎了口氣,心想,這個男人看來是一條道走到黑呢,看在孫小寧的麵子上把話點到就算盡責任了。“你知道現在誰在醫院裏照顧祁順東嗎?”

尚平聽著又是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幹脆不出聲。

李晴將臉湊近男人低聲說道:“李滿媛。”

李滿媛?好像是個女人的名字。“和我有關係嗎?祁順東豔福不淺嘛。”

李晴看著男人無動於衷的樣子冷笑了一聲道:“省廳李長年的女兒。”

尚平的耳朵跳了一下。李長年?不會吧,祁順東離婚才幾天?等等,廳長的女兒?哎吆不好!

尚平此刻算是明白了女人的用意,如果祁順東真的和李長年的女兒搞上了,那自己得罪了祁順東也還罷了,如今得罪了祁順東不就等於也得罪了李長年嗎?得罪李長年的後果隻有一個,那就是別再指望張愛軍給自己擋子彈了。

尚平暗暗吸了口涼氣,看來情況複雜了,要不是李晴告知,自己還不一定猴年馬月才能了解內情呢。

看來祁順東是動不得啊,他背後有強大的靠山,自己有什麽?不就有幾個錢嘛,權力才是真正的硬通貨,自己的紙幣隨時都會一錢不值。

“晴姐。”尚平一出口,李晴仿佛嚇了一跳。男人什麽時候嘴變甜了,居然姐也叫上了,沒等男人說下去,李晴趕緊搖著手連聲道:“不敢當,我可當不起。”

尚平心裏罵道:“你他媽自然當不起,隻有做老子的**禁臠你當得起。”

嘴裏卻誠懇地說道:“這麽長時間以來,在關鍵的時候隻有你關心我,幫我,我呢,從小就沒爹沒娘,沒有兄弟姐妹,在我的心裏你就像我的親姐一樣,就是親姐姐也不見得能像你一樣關心我啊。”

說著,臉上流露出一副淒苦的神情,看的李晴也不禁心中微動,歎了口氣,居然柔聲道:“不管怎麽說,我們畢竟是一條道上的,我隻希望不管做什麽事情都要三思後行啊。”

尚平聽得心中暗笑,這才是做姐姐的口氣嘛。“姐,那你說我要不要去見見張愛軍,順便澄清一下……”

李晴站起身看了男人一眼,低聲道:“你先別急,還是再觀望一下,我會給你電話的……”說著就要出門。

尚平拉了一下她的大衣說道:“姐,我上星期給你卡裏打了二十萬塊錢,姐喜歡什麽就自己買啊。”

李晴回頭看著男人,臉上說不出是什麽表情,良久才伸出蘭花指一點男人的腦門恨聲道:“遲早讓你個壞蛋害死呢……”說完就匆忙逃也似的去了。

尚平看著女人的背影神色數變,一張臉上陰晴不定。麻煩就要來了,必須做好應變準備。祁順東老狗不知道被燙的厲害不?居然還有廳長女兒相伴,真是……

正胡思亂想著,高燕推門走了進來,看見男人的臉色嚇了一跳,疑惑地指指門外麵問道:“剛才那個女人睡呀?”

尚平一把拿起大衣,凶神惡煞般地衝女人嚷道:“你少管!”說完就風風火火地出門走了。

高燕看著男人火燒屁股死的樣子,不禁莞爾一笑。沒想到他也有被女人拒絕的時候。正自出神,就見小琳從外麵跑了進來,拉起高燕的手笑道:“姐,我哥來了。”

高燕在女孩的頭上輕輕打了一下,笑道:“你哥剛剛才神魂顛倒地跑出去呢……”

小琳小臉一紅嬌聲道:“不是那個……是我親哥……”

正說著就見愛山走了過來,一邊扭頭朝後麵看著,一邊問高燕道:“我剛看見尚總從這裏出去,好像有什麽急事。”

高燕笑道:“他就這樣,急性子。”

說著小琳就泡了茶來,幾個人坐在那裏說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