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天衣無縫
從梅姑茶莊出來,鄭剛吐出一口長氣,一切都和他預料的差不多,看來高玉根對自己大老板的身份深信不疑,現在是該做最後的準備了。
他不禁想起了和愛花一起待過的那個院子,那個雜草重生的院子應該是高玉根理想的長眠之地,但願愛山租的房子和自己的想象差不多。
鄭剛還想起了金生,他幾乎肯定金生已經被尚平做掉了,不過,此刻他特別希望知道自己的老同學是怎樣處理屍體的,說不準和自己的打算差不多,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覺地埋掉了。
鄭剛在心裏歎了口氣,金生也是和這個世界幾乎沒有任何聯係的人,他活著和死掉都一樣,活著不會有人為他高興,死後自然也就沒人為他悲哀。
當然,鄭剛歎氣還有另一層意思,是什麽樣的命運讓自己和尚平結下了不解之緣呢,兩個大學同班,先是為了一個女人爭風吃醋,走向社會以後又為了一點麵子明爭暗鬥。
最後為了一筆錢糾纏不休,而現在居然都幹上了殺人的勾當,唯一不同的是,尚平是為錢殺人,自己既是為了錢更是為了生存而殺人。
一路上鄭剛內心感慨詠歎的時候,愛琳卻一直沉默著,也不再像先前一樣總是靠在他的身邊,而是拉著一張小臉盡量離男人遠點,好像男人真的欠了她一萬塊錢似的。
直到進了屋子,愛琳在鑽進她的小房間之前,回頭冷冷地問道:“你和我哥是不是想搞詐騙?”
鄭剛聽了愛琳的話似乎微微一驚,這個小丫頭平時從來不多嘴多舌,今天怎麽這麽好奇。
看著女孩一雙秋水般的眼睛閃爍著冰冷的光芒,鄭剛心裏微微一動,走過去就想把女孩往懷裏攬,愛琳靈巧地躲過了鄭剛的手臂,一轉身就進了自己的屋子。
鄭剛詭秘地笑笑,一邊脫掉自己的外套,一邊慢慢跟著走了進去。
說來也奇怪,不管什麽房子,隻要愛琳在裏麵住過,就會有一股淡淡的香氣浮動在空氣中。
鄭剛也說不上這是一種什麽樣的香味,隻要嗅到這股香味,他就會暫時忘記自己所麵臨的一切,心甘情願地讓自己在這股若有似無的香氣種起起落落。
愛琳一聽見鄭剛在房間裏嘶嘶的吸氣聲,以及漸漸狂熱起來的眼神,身子就一陣微顫,她太熟悉男人的這種神情了,自從家裏出來以後,每當愛山不在的時候,男人就會在一陣嘶嘶的吸氣之後朝著自己撲過來。
愛琳暈紅著臉,瞥了正盯著自己的男人一眼,就顫抖著身子歪倒在**。
“不管我做什麽都不會傷害你的……”鄭剛一邊說著一邊就把整個臉埋進愛琳的脖子裏沒命地吮吸著,一隻手解著女孩的衣服口子,直到一口叼住了女孩那顆生澀的蓓蕾才漸漸安定下來。
愛琳無力第掙紮著,抽泣似地說道:“你就會折磨人,你……有本事占有我啊!”
鄭剛一愣,停止了動作,盯著女孩朝紅的俏臉看了一會兒,突然發狠地說道:“占有你……看我占有你……”說著一頭紮了進去,嘴裏哼哼著:“就這樣占有……”
……
愛山回來的時候,屋子裏一片漆黑,當他正要開燈的時候,就聽見黑暗的角落裏傳來一聲低喝:“別開燈!”
愛山嚇了一跳,仔細一看,就見一雙餓狼一般的眸子在黑夜裏閃爍著綠光。原來鄭剛像個幽靈似地坐在黑暗之中。愛山鎮定了一下隨口罵道:“你他媽裝神弄鬼想嚇死我?”
“你他媽是不是又喝酒了?”鄭剛在黑暗中盯著麵前高大的身影問道。不知為什麽他又想起了金生。那天晚上當他一路狂奔到金生家門口的時候,燈影裏那個高大的身影和眼前的竟有些許相似。
“就喝了一點。”愛山似不好意思地小聲說道。
愛山話音剛落,就見鄭剛從黑地裏竄起身子,撲到愛山麵前抬手就是一拳,正好打在他的臉上,一邊罵道:“你這個蠢貨,老子的小命早晚壞在你的手上。”
愛山被鄭剛一拳打了個趔趄,一時怔在那裏,似乎沒有反應過來,自從出門到現在,兩個人雖然經常發生口角,但從來沒有動過手,在愛山看來,像鄭剛這樣的白麵書生還經不起自己一掌,沒想到今天居然敢出手打他。
就聽鄭剛罵道:“你他媽的就這點出息,明天你幹脆滾回家去算了,要不你那個騷娘們說不準被別人睡了呢。”
愛山嗓子眼裏發出一聲怒吼,朝著鄭剛撲過去一腳就將他踢到在地,然後騎在鄭剛身上掄起拳頭就是一陣猛錘。
正打著,忽然房子裏的燈一下就亮起來,隻見愛琳身上裹著一塊床單站在那裏吃驚地看著地上的兩個男人。
愛山低頭看看鄭剛,隻見他的嘴角已經被自己打出了血,不過讓他感到奇怪的是,鄭剛不但不生氣,反而一臉詭秘的微笑,一邊用手擦著嘴角的血一邊氣喘籲籲地說道:“這下我放心了,我就怕你中看不中用……”
愛山仿佛明白了鄭剛的用意,一邊從他身上爬起來一邊罵道:“神經病!我還以為你骨頭發癢呢。”
鄭剛艱難地爬起身來衝著愛琳一笑說道:“睡覺去吧,我和你哥鬧著玩呢。”
愛琳也罵了一句“神經病”,然後身子一旋就進了自己的房間,那一轉身的時候,薄薄的床單舞起,女孩雪白的小屁股就落在了鄭剛的眼裏。
他一邊盯著愛琳的門口,一邊惡狠狠地說道:“今天是試試你的身手,下次如果你再敢碰我一下,我就要你的命。”
愛山聽了鄭剛的話,內心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恐懼,嘴裏卻發出一聲冷笑。
第二天天不亮鄭剛和愛山就起床了,根據鄭剛的意思必須在天沒亮的時候到那個院子裏等著,這樣就避免了被什麽人看見。
昨天晚上,愛山找了一輛破自行車帶著鄭剛已經看過那個租來的房子了,鄭剛一看那個所謂的院子就想破口大罵,因為愛山肯定是挑了一家最便宜的租下了。
因為,那個院子和自己以前跟愛花住過的那個相比簡直差遠了,院子的圍牆低矮不說,靠近東邊的地方還塌了幾米,外麵的人很容易看見裏麵的一切。
盡管鄭剛恨的牙癢癢,可也沒辦法,事情已經這樣了,時間也來不及讓他重新找地方,好在這個破院子和其他的屋子有個近兩百米的距離,顯得孤零零的,難為愛山居然能找到這裏。
鄭剛擔心的是愛山為了找這個便宜貨很可能向很多人打聽過,說不定這一帶的人都認識他了。不過現在也管不了這麽多了。
愛山好像看出了鄭剛的怒氣,心裏有愧,就沉默著拿起鐵鍬在院子裏給自己的同鄉挖坑,鄭剛則在屋子裏不知道在幹些什麽。
兩人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三點多鍾了,鄭剛不知道是出於什麽樣的心裏,居然當著愛山的麵進了愛琳的房間,他想摟著女孩溫軟的身子睡一回兒。愛山斜眼看著鄭剛的背影,心裏罵道:“裝什麽逼呀!銀樣蠟槍頭!”
第二天早晨,鄭剛穿好衣服站在屋子中間沉思了一回,就注意到愛山在洗漱的時候楞了幾回神,心裏就有點不安。
這家夥不會是事到臨頭心裏打退堂鼓吧,會不會突然感到膽怯了?不行,必須要激起他的鬥誌來。
看看愛琳還沒有出來,鄭剛蹭到愛山身邊低聲說道:“我看你這樣子是不是害怕了?如果實在害怕我看就算了,別到時侯騎虎難下,給自己惹麻煩。”
愛山回過神來,眼睛一瞪大聲道:“誰怕了?我是在想用什麽家夥趁手。”
鄭剛提醒道:“你在山西煤礦那次是用的什麽東西?”
愛山一聽鄭剛的話,心裏一驚,隨即就想到那次自己失口,雖然話隻講到一半,可憑著鄭剛的聰明勁哪裏還有猜不到的。
不過,既然現在已經綁在一塊了也就顧不了那麽多了,知道又怎麽樣,他還能到公安局舉報老子?
想到這就吹牛道:“那次我什麽都沒用,我一腳就把他踢到礦井裏去了,就像他自己摔死一樣。”
鄭剛現在不想和愛山扯的太遠,他腦子裏反複把高玉根來到這個院子以後可能有的情形都想了一遍,本來他想讓愛山用榔頭砸,不過後來想想覺得那樣做會留下血跡甚至腦漿,那種東西在匆忙之間是搞不幹淨的。
菜刀、鐵鍬、木棍等東西那所房裏都是現成的,可是都將留下難以消除的痕跡。鄭剛甚至想過完事以後在房子裏澆上汽油一把火燒它個幹淨,可那樣的話愛山就會很快進入人們或者公安局的視線。最後鄭剛覺得用繩子會好一點。
“我看還是用繩子吧,我吸引他的注意力,你在他後麵下手。”愛山騎著自行車,鄭剛坐在後麵說道。
“不行,繩子我不趁手,再說,騷根個子和我差不多高,勒他脖子的時候萬一他要是站起來的話,一時半會兒很可能弄不死他。
我說,你怎麽就那麽多球事呢,隨便找個東西給他頭上來一下不就行了?幹嘛那麽費事?”愛山抱怨道。
鄭剛在愛山的腰上捅了一下,厲聲道:“你要是自作主張我們現在就拉倒。”
頓了一會兒見愛山沒出聲又解釋道:“我說怎麽做自有我的道理,你隻要聽我的就對了。我已經決定了,就用塑料袋,那裏有很多塑料袋正好用上。”
愛山一聽把車停下來疑惑地問道:“塑料袋怎麽弄?”
鄭剛示意他繼續走,一邊說道:“多套幾層塑料袋,我和他說話的時候你就把他的腦袋整個套住,然後用胳膊緊緊勒住他的脖子,不管他怎麽掙紮你絕對不能鬆手。這樣連勒帶憋,大概三分鍾左右他就完了。”
愛山心想,沒看出來這麽個文質彬彬的人居然想得出這種殺人的勾當,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嘴裏哼哼道:“誰知道靈不靈,從來沒有試過,就怕到時候漏氣。”
鄭剛和愛山到達出租房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鄭剛站在院子裏四處張望了一會兒,越來越覺得院子的圍牆過於低矮了,外麵隻要有人路過,就會把院子裏的一切情形看的清清楚楚,這就意味著白天不可能在院子裏幹活了,他臨時改變了注意,對愛山說道:“看來的改時間,白天這活幹不成,太危險了。”
愛山急忙道:“時間不可能改,那家夥好像比我們還要急,他連晚上的火車票都買好了,說一拿到錢就連夜離開,昨天他都已經把茶樓的員工遣散了。”
鄭剛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始終搞不明白高玉根為什麽這麽急於把茶樓轉讓出去,難道深圳真有一筆好買賣等著他?想這麽多也沒用,反正他是永遠也不可能離開這座城市了。
愛山看看四周,好像也發現自己當初因貪圖便宜租下的這個院子缺乏隱蔽性,不過他腦子一轉隨即又說道:“咱們白天在屋裏做他,半夜再給他辦後事。”
鄭剛一想到自己要和一具屍體在一個屋子裏待上幾個小時,渾身禁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他原本打算事情一了就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似乎多待一分鍾就有莫大的危險,現在聽愛山一說,看來也隻能這樣了。
不過晚上再離開這裏也好,這樣可以減少目擊者,隻是愛琳可能會著急,昨天晚上,愛琳一邊用小舌頭舔著男人被自己哥哥打腫的嘴巴,一邊扒在男人懷裏審問了他很長時間,如果見自己和愛山遲遲不歸,說不定又要想東想西了。
反正晚上要回去,鄭剛就丟下了愛琳,考慮到還有一些細節要和愛山交代,有些過程兩個人還要演練的一下,於是他就招呼愛山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