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紅粉佳人
林惠兩眼緊盯著機場的出境通道,生怕漏掉一個人。 (??. )
她從來沒有見過孫小雨,有關這個的印象都是從尚平的三言兩語中獲得的。一個警察,年輕漂亮還帶著點家族優越感。這就是林惠對孫小雨的全部認識,當然,她和自己一樣屬於同一個男人。
尚平被警察帶走以後,林惠一直在考慮是不是給孫小雨打電話,出於女人的排外心理她是不願意讓小雨參合進來。
但是,當整個家族的大小事情統統壓到她肩上的時候,她就有點疲於奔命的感覺。以前男人在家的時候,總是悠閑悠哉的,也沒見有多少事情。
如今男人一出事,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亂了套,公司那些平時獨當一麵的精英們此時好像都沒有了注意,屁大點事情都要給她打電話請示,仿佛是在故意難為她似的。
在忙亂了兩天以後,林惠便有了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她不敢確定自己有能力把男人從警察手裏解救出來。
同時家裏的其他幾個女人也令她失望,因為她們除了整天哭喪著臉以外給不了她一點幫助,而唯一指望的上的祁小雅卻整日不見蹤影,搞不清楚她到底在忙什麽。
男人剛出事,她就整天不招家,也不知道尚平到底喜歡她什麽,如果僅僅憑容貌的話,喬飛、妍妍還有自己,甚至包括高燕,哪個比她差了?
退一萬步說,她畢竟是祁順東的女兒,難道她真能為了一個男人割斷自己的血緣關係?
失望之餘的林惠自然再次想起了孫小雨,此時她已經沒有了那種爭風吃醋的念頭,反而產生了一種憤憤不平的情緒。
男人把大把大把的鈔票往北京轉,不都是給了這個孫小雨嗎,現在男人出事了,她難道不該盡點自己的責任嗎,憑什麽享福的時候人人有份,落難的時候就讓自己一個人擔著呢。
再說,小雨畢竟幹過警察,家裏又有權勢,撈男人的路子自然要比自己多,總比自己黑著兩眼瞎折騰強多了。
這樣想著,林惠就不再矜持了,一五一十地把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了孫小雨。
但是,林惠哪裏知道,孫小雨在尚平被警察帶走幾個小時之內就已經從她自己的渠道得到了消息,至於她為什麽遲遲沒有從北京趕回來,小雨有自己的考慮。
剛一得到男人被抓的消息時,小雨還是大大地吃了一驚,在她想來,男人就算是真的罪證確鑿也不至於輕易落到警察手裏,難道他就愚蠢到等著警察來抓?他沒長腿嗎,不會逃跑嗎?
現在的小雨早已經不是警察了,所以考慮問題的角度自然就發生了變化,她不自覺地站在了警察的對立麵而將自己的命運和男人聯係在一起。
雖然小雨和尚平愛也匆匆去也匆匆,幾乎沒有多少恩愛的時間,但是,兩個人之間曾經有過的那段風雨曆程就像一條無形的紐帶,即使相距千裏卻又緊密相依。
更何況目前小雨就掌管著尚平在北京的所有財產,而這些財產的來龍去脈她也算得上是個知情人,所以她們不僅僅是情人更是夥伴同謀。
接到消息以後,小雨在一個小時以內就做好了出發的準備,她幹脆沒有告訴張妍實情,不然她肯定哭哭啼啼地要跟著回來,到時還要多費唇舌安慰這個癡情女。
她隻是告訴張妍自己要出趟差,讓她照顧好公司的事物,可是,等到小雨到了機場又臨時改變了注意。
她想,自己這樣急急忙忙的回去能幹些什麽呢,雖然說自己以前在公安局工作過,有一些熟人,但是像尚平這樣的案子豈是一般人能幫上忙的?
說不準連男人的麵都見不上,更不要說把男人撈出來了。於是,小雨自然就想起了自己那個無所不能的哥哥孫小寧。
老特務孫小寧的耳朵自然比她妹妹靈通,隻要他感興趣的事情就能在第一時間得到詳盡的資料。
當然,孫小寧對尚平本人並沒有多大興趣,要不是因為妹妹的關係,像尚平這樣的角色還入不了他的法眼,不過,除了妹妹的原因以外,還有一個原因讓他最近對尚平格外關注。
前一陣子,有個朋友搞進來幾百輛奔馳車,分給他二百輛,不過人家要現錢,那可是一筆不小的錢啊。
孫小寧一時還真籌不到這筆款子,於是就打起了尚平的念頭,他知道準妹夫上次根據自己提供的消息在股市上很賺了一筆。
雖然小癟三尚平對老楊說隻小賺了一點,他知道這小子沒有說實話,據孫小寧估算,尚平最起碼賺了九位數。
但是,這麽一大筆錢怎麽向自己的準妹夫開口呢,總不能明著去搶吧,畢竟還有小雨這層關係。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沒想到尚平居然被公安局給抓了。
孫小寧得知這個消息以後,馬上指示老楊去詳細了解情況,根據老楊反饋回來的情況分析,他認為公安方麵並沒有什麽真憑實據。
據他看來,不管尚平有沒有罪,許多人的眼睛其實都盯著他的錢袋子。既然這樣,自己為什麽就不能伸手呢?
再說,一個小癟三要那麽多錢幹什麽。
孫小寧在自己的辦公室裏謀算了一上午,然後就讓老楊給北京的妹妹打電話,把尚平落難的消息透露給她,同時,指示老楊密切注意祁順東的動向,隨時向他匯報。
辦完這些事情,孫小寧半躺在大班椅上悠閑地搖晃著,心裏琢磨著和妹妹見麵以後怎麽開口,不過,他已然胸有成竹,自己的妹妹他是太了解了,他想象著妹妹一副焦急的摸樣,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仿佛那筆錢已經到手了似的。
機場出口已經沒有什麽人了,林惠並沒有看見孫小雨或者像孫小雨的人。就在她東張西望的時候,就聽見背後有人問道:“請問是林惠嗎?”
林惠轉過身來一看,隻見一個時髦的女郎亭亭玉立地站在自己身後,雖然女郎戴著一副太陽鏡,可是林惠憑第一感覺就意識到這個人就是孫小雨。
她用女人特有的挑剔眼光將孫小雨上下打量了一陣,心裏歎道,怪不得尚平千方百計要把自己的臥底弄到**,這個女人不管是容貌和氣質卻有其獨到之處。
且不說那張白裏透紅的精致臉蛋和凸凹有致的玲瓏身材,光是那份英姿颯爽的氣度自己就沒有。
隨即又安慰自己,孫小雨畢竟是做過警察的,職業特點罷了,春梅秋菊,誰能分出伯仲呢,還不是全憑男人的喜好?這樣想著,林惠對孫小雨的驚豔心理就漸漸平衡了一點。
“我就是林惠。你不是在北京嗎,怎麽從上海來?”林惠一邊接過小雨手裏的旅行皮箱,一邊問道。
“我去上海辦點事。麻煩你還跑來接我。”小雨客氣地說道,一邊也把尚平的這位前妻端詳了一番。
早就聽說尚平的前妻是個美人,果不其然,確實有幾分姿色,雖然已經三十好幾了,可那份成熟的魅力卻掩蓋了年齡的缺陷。
怪不得會有人打她的注意呢,這樣的成熟婦人那個男人見了不眼饞,遺憾的是她沒有把住自己,要不尚平也不一定會在外麵到處留情了。
“到家裏住吧,方便一些,房間我都給你準備好了。”這倒是林惠的真心話,她知道,如果讓小雨住到賓館裏,以後男人出來知道的話就會對她有想法,不如幹脆就大方點,反正家裏已經有好幾位了,也不多她一個。
小雨並不響應林惠的熱情邀請,想了一下說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去平哥的老屋住。”
林惠聽了小雨的話楞了一下,她對小雨和尚平在老屋發生的那些故事毫不知情,所以不明白小雨為什麽會有這個念頭,不過她沒有反對。“那我們先回家拿鑰匙。”
“不用了,我帶著鑰匙呢。”
小雨的話再次讓林惠感到意外,她甚至懷疑小雨是不是常常偷偷從北京跑回來和尚平在老屋幽會,不然她怎麽把鑰匙隨身帶著呢?林惠張張嘴硬是控製住了開口詢問的念頭,隻是心裏泛起一絲酸意。
趁著林惠進廚房的間隙,小雨把房間打量了一番,男人的房間沒有任何變化,自己曾經穿過的那雙紫色拖鞋仍然擺在鞋櫃裏,仿佛隨時等待著主人的歸來。
那台自己扒過硬盤的電腦也沒有換過,擺放在老地方,從臥室的門看進去,**還是那床被子,那兩個枕頭。
小雨禁不住回憶起自己和男人在這張**做過的那些令人臉熱心跳的事情,清晰地記得男人在他耳邊說過的每一句話。快一年了,這張床除了她之外還有別的女人在上麵睡過嗎?
“我燒了點熱水,你先洗洗吧。”林惠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小雨從那些旖旎的往事中驚醒過來,一瞬間一張俏臉就紅了起來。但馬上她就回到了現實中。男人現在正在監獄裏呢。
“惠姐。”小雨一邊往客廳走一邊說道:“我知道你肯定一直在為平哥的事情操心,我現在就想知道關於這件事情的一切詳細情況。”
也許是小雨的一聲惠姐叫出了女人的無限感慨,也許是幾天來精神上承受了太多的壓力,林惠在聽完小雨的話以後控製不住滿腔的悲傷和委屈,兩眼一酸,珍珠般的淚水就仍不住滾滾而下,一時竟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小雨似乎能夠理解林惠此刻的心情,她拉住女人的手慢慢坐在沙發上,任由她吸溜吸溜地抹眼淚,一時房間裏靜悄悄的。
良久,林惠似乎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不好意思地朝小雨笑笑,說道:“其實……我什麽都不知道……事情來的很突然……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他在裏麵到底怎麽樣……”說著聲音又悲切起來,好像又要哭了。
小雨受了林惠的感染,兩隻眼睛也微微發紅,她拍拍林惠的肩膀勸慰道:“惠姐,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我們一起想想辦法……總會有辦法的,你告訴我,你都知道些什麽?”
林惠抹著眼淚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該做點什麽,他臨走的時候交代我幾件事……後來又找過一些人,對了,我把他的娛樂城給賣掉了……”此時,林惠覺得自己的腦子很亂,就像這幾天自己做的事情一樣,一點頭緒也摸不著。
小雨聽了林惠顛三倒四的話,心裏就有數了。看來事情發生前男人沒有多少防備,而林惠也一直沒有參與過那些敏感的事務,如此說來,在尚平的幾個女人中對他那些見不得光的業務還是自己知道的多一點,小雨不知道自己該感到高興還是悲哀。
“平哥交代你辦什麽事情?”小雨見林惠什麽都不知道,也就不打算和她深談,隻是對男人最後一刻交代的事情很好奇,她覺得自己有必要知道。
“其實也沒什麽?他讓我給一個人打電話,告訴他發生的事情……還讓我照顧一個孕婦……再就是生意上的事情……”林惠斷斷續續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