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夜不能寐

小雅顧不上再想下去,因為男人已經抱著她來到臥室門口,粗獷地一腳就踢開了臥室的門,小雅心裏哀歎一聲,一個身子就軟的沒有一點力氣,就像是一隻被拖往屠宰場的羔羊。

就在尚平興發如狂,小雅戰戰兢兢、隨波逐流的時候,突然幾聲清脆而又急促的門鈴聲驟然響起。

尚平就像被人點了穴一般,一下就抱著女孩站在臥室門口不動了,直到門鈴第二次響起的時候,他才在心裏大叫一聲“不好!”,死丫頭有野男人呢,這麽晚了誰還會串門,再說,在深更半夜來訪的人必然和她有親密關係。

尚平站在那裏心中一陣狂跳,一雙眼睛霎時就凶光畢露,直射在女孩紅顏未退的臉上。小雅見男人一副凶神惡煞想吃人的模樣,芳心一顫,隨即就明白了男人心裏的齷齪念頭,禁不住白了他一眼,小鼻子裏哼了一聲,一下就掙脫了男人的懷抱,跳下地來,稍微整整被搞亂的衣服和頭發,挑戰似地瞥了男人一眼,昂首闊步前去開門。

尚平一看小雅趾高氣揚的樣子,心想好哇,援軍來了,膽子就壯起來了,居然都不想掩飾一下,這不是明擺著要借野男人來和自己攤牌嗎?說不定今晚的一切都是小雅設的一個局,目的是讓自己徹底死心,趁機擺脫自己的控製。

尚平雙手握拳,一副呲牙咧嘴的凶惡樣子,仿佛隻要那個野男人敢踏進房門一步,就要衝上去咬死他似的。

隨著哢噠一聲房門打開,一個清亮的女孩聲音就傳了過來。

“哎呀,小雅,累死我了,今天怎麽這麽多客戶,你還沒睡下吧……”

聲音忽然嘎然而止,因為進門來的董鈺一眼就看見臥室門口站著一尊煞神,正對著自己怒目而視。

董鈺下了一跳,拍拍自己的胸口,看看男人,又看看小雅,不知道這間屋子裏怎麽突然冒出個男人來。難道是小雅的相好?沒聽她提起過呀,不會是她母親的朋友來探病的吧……

就在董鈺疑神疑鬼的時候,尚平終於明白進來的不是什麽野男人,而是一位妙齡女郎,一顆心瞬間就落了地,渾身一軟差點坐到地上。原來是死丫頭的女朋友,居然處處都想折磨老子,今後非被這小東西搞瘋掉不可。

“姐,進來吧,某些人可被你嚇壞了。”說著狡黠地看了男人一眼說道:“這位是我的……”

“未婚夫。”

小雅還沒有說完,恢複了自信的尚平一邊走到沙發旁坐下,一邊就亟不可待地自報家門。

小雅聽了男人的話大受刺激,一顆芳心突突亂跳,雖然向男人投去不滿的一瞥,可她並沒有當著董鈺的麵否認,心裏竟然有種甜絲絲的感覺。

董鈺聽了男人的話,肅然起敬,連忙道:“也沒聽小雅說起,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小雅緋紅著臉,覺得渾身不自在,不自覺的拉拉自己的衣襟,嬌嗔道:“什麽打擾不打擾的……我們隻是說說話……”

小雅的話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再配上那種羞澀的模樣,董鈺對尚平的身份哪裏還有懷疑?小雅的嘴真緊,這麽久了居然沒有告訴自己已經有未婚夫了,怪不得自己給她介紹男朋友都被她拒絕了,隻是這個男人是何方神聖,讓小雅對他如此癡情呢?

忽然想起自己半夜跑來是有事要和小雅商量,便一拉小雅的手,對男人說道:“大哥,你先坐會兒,我有話和小雅說。”說完就拉著女孩躲進了臥室。

聽著兩個女人在臥室裏唧唧咋咋地說個沒完,尚平坐在沙發上哭笑不得。媽的,這才叫喝涼水都塞牙呢,這搞得上不上下不下的,晚上可怎麽熬過去呀,總不至於到紅燈區找表子吧。

忽然,尚平聽見臥室裏的小雅好像哼了一下,然後就聽見董鈺一陣竊竊私語,又聽見小雅撒嬌似的聲音,尚平忽然就想起來小雅曾經和喬菲一起亂過,後來他審問過喬菲,女孩承認小雅已經有點入道了。並且還給自己描述過那些迷死人的細節。難道她和這個女孩之間也……

尚平頓時就在心裏開始罵起林惠來,都是受這小娘皮傳染,先把喬菲帶壞了,然後喬菲這小妮子又發展了小雅,可後來喬菲因為林惠的關係又和小雅疏遠了,現在她在上海孤零零的,很可能老毛病又犯了。

尚平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怎麽除了小雨之外,自己這些女人都有這種傾向,就連小雨也難說,瞧她那段時間和林惠眉來眼去的樣子,難保兩人之間沒有苟且之事,況且北京還有個張妍也是林惠的徒弟,媽的,如果讓這些女人要都聚在一起的話,自己家裏就豈不成了女/同集中營了。

最後尚平不得不承認,自己是沒有能力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就讓她們鬧去吧,隻要別把男人給招回來就算萬幸了。

尚平見兩個女人在臥室裏說個沒完,一時心煩,就站起身來。看來今晚和小雅是沒有希望了,還是別打擾她們的好事吧,老子趕緊出去吹吹涼風降降火,準備明天應付丈母娘呢。

“小雅!”尚平衝著臥室大聲喊道。

“我馬上就完了,你再等一會兒麻。”小雅從臥室伸出個腦袋說道。那張臉還是紅撲撲的。

“我先走了,明天晚上我去看你媽媽。”

一聽男人要走,小雅趕緊從臥室裏出來,董鈺也跟在後麵。

“這是我大學的同學董鈺,她也正在做美容生意呢。”也不知道董鈺對小雅說了什麽話,反正她的神情看在尚平眼裏就覺得不對勁。

“那你們慢慢談生意生上的事,我先走一步。”

原來是大學同學,青梅竹馬呀。一晚上都沒有聽她說過,小雅真是個沉得住氣的女孩,不管什麽事情都是先做後說,有時即使做了也不一定讓人知道。

忽然,尚平想起了小雨留給他的那張光盤,小雅在那張大**嬌慵的模樣就出現在腦海裏,心中頓時飄起一股迷霧,這個女孩到底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呢。

想到這裏,尚平不待外麵的冷風吹拂,心中那股到處亂竄的火苗瞬間就熄滅了。

就在尚平和祁小雅各懷心思,同床異夢的時候,在城市的另一端,在昆山公園那棟小洋樓裏,孫小寧也沒有睡下,而是一邊吸著煙,一邊在臥室裏來回地踱著。

根據李晴的秘密報告,尚平目前的生意越做越大,涉及的領域也不斷擴展,僅房地產開發一項就占了本地市場份額的百分之七十以上,並且得到了本地利益集團的大力扶持,據李晴的報告估計,尚平集團的年盈利將有二十個億左右。

孫小寧看了李晴的報告以後,似乎看見了一扇財源滾滾的大門正朝著自己緩緩打開。一年二十個億?尚平和他的女人就占公司股權的百分之六十多,那就意味著這個小癟三一年有十幾個億的收入,要不了多久,他就會在當地政府的支持下成為本地的一家上市公司,到那個時候,從股市上圈到的錢,豈不是造就了這個小癟三的百億身價?

哼!不義之財人人得而取之,既然他有這麽多的錢,自己豈能不從中分一杯羹?再說,他一個小癟三要這麽多錢幹什麽,祁順東不和他算賬,他就應該燒高香了,再說,光是小雨公司賺的錢就夠他揮霍了。

遺憾的是這小子不識時務,是一隻不聽話的鳥,屬核桃性格,隻能砸著吃。如果平白無故向他伸手,他是不會乖乖就範的,前一陣他還在牢裏的時候,就敢斷然拒絕自己的友好請求,在給他施加了壓力之後,這小子竟然敢公開和自己討價還價,他也不想想,那些錢是從哪裏來的。

如果不是看在小雨的麵子上,早就讓他蹲大獄了,這輩子都別想出來。小雨這死丫頭也沒出息,什麽樣的人不好找,偏偏上了這個小癟三的賊船,竟然甘願做小,這哪像是孫家的人?偏偏老爺子袒護著,也不知道他以往那些狗屁原則都到哪裏去了。

反正也顧不了那麽多了,自己不動手別人也會動手,有道是楚人無罪懷璧其罪,李長年和祁順東肯定不會放過他,沒有老子的大傘罩著他,這些錢對他來說毫無意義,看在小雨的麵子上老子先禮後兵,如果他還不識時務的話,就別怪老子心狠手辣。

“你到底想好了沒有呀!”一個嬌滴滴的聲音打斷了孫小寧的思路。

想得太入神了,居然把這個尤物給忘記了。

“連這點小事都搞不定,你說你還有什麽用,難道隻會服侍男人嘛。”孫小寧看著衣衫不整的蘇碧教訓道。

蘇碧此刻手支著腦袋側臥著,襯衣的上麵幾顆紐扣已經解開,露出裏麵粉色的小衣,而下麵卻隻有一條巴掌大的黑色內庫,兩條修長腿交疊著,形成了三角區一個迷人的陰影。

孫小寧覺得女人的姿勢有點眼熟,不禁想起了樓下油畫上的那個女人。這小東西迷惑男人倒是有一手,怪不得連祁順東那樣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在她的石榴裙下都不得不暫時扔掉虛偽的麵紗,衝動的差點把自己的女兒都禍害了。

“不是人家搞不定,現在情況變了嘛。”蘇碧見男人雖是訓斥的口吻,可並沒有不悅的神情,便蛇一般扭動著身子,施展起自己的媚功。“既然尚平已經到了上海,誰知道你會不會改變主意,人家不是向你請示一下嘛。”

女人一提尚平,孫小寧不禁想起上午和歐陽曉珊見麵的情形。

雖然歐陽曉珊是孫小寧的繼母,可兩人的年齡卻差不了多少,嚴格算起來還要比孫小寧小幾個月。

當年,歐陽曉珊剛進孫家的門的時候,孫小寧對父親老牛吃嫩草的行為很有些想法,對歐陽曉珊羞以母親相稱,隻是因懼怕老子的威嚴,不敢說出口罷了。

可是,沒有多久,歐陽曉珊就以自己的精明、聰慧以及天仙般的美貌徹底征服了他,有那麽一段時間,孫小寧天天晚上都會在被窩裏想著繼母才能入睡,身邊那些千嬌百媚的女人,一瞬間都成了庸脂俗粉。

無奈,老子的女人,孫小寧心裏想想還可以,如果想一親芳澤還真沒有那個膽量,況且,歐陽曉珊高貴典雅的氣質,不是常人所敢輕易褻瀆。

孫小寧也不得不承認,歐陽曉珊雖然比自己還小著幾個月,可處處表現出為人母的風範,從來都沒有因為後母的身份而對他另眼相待。

相反,她從來不參與父親和自己工作上的事情,但是在生活上卻給了他一個母親應有的關懷,以至於在幾年之後,孫小寧一口一個媽,已經叫的相當的流利了。

這次繼母來上海是小雨給他打的電話,死丫頭居然都沒有告訴她母親的來意,隻是說母親在家悶了,想出去轉轉。等見了曉珊的麵以後,他才知道母親竟然是為尚平而來。

孫小寧差點就背過氣去。不用猜,肯定是小雨在背後攛掇,死丫頭先斬後奏還不夠,現在居然搬出母親,難道她思嫁心切,想把生米煮成熟飯不成?再說,小雨作踐自己也就罷了,就尚平這個癟三,怎麽配得上高貴的母親親自出麵。

無奈,在沒有搞清楚歐陽曉珊的真實意圖之前,孫小寧不想過早表態,再說,母親好像隻是隨便問了他幾句關於尚平的話,就轉到別的話題上去了。

孫小寧懷疑小雨是不是把自己拿尚平錢的事情也告訴母親知道了,這樣的話,如果現在就說尚平壞話,就會讓她以為自己對尚平有成見,到時候反而不會重視自己的意見了。

然而,正因為歐陽曉珊的到來,讓孫小寧考慮暫時不對尚平使用高壓手段,不過,敲打他一下還是免不了的。

“我還是那句話,你有本事一次就把那個小丫頭的錢騙完,但是不能讓尚平聞著味道追到這裏來。”孫小寧伸手輕輕地一拉女人跨上的一根彩色小布條陰測測地說道。

蘇碧見男人一雙眼睛在自己的身子上掃來掃去,似乎想從自己哪個地方找出什麽瑕疵來似的,便一轉身趴在了**哼哼道:

“今天晚上尚平可能和祁小雅睡一起呢。我的一個人一直從外灘跟到了她家門口,兩個人進去就沒出來。”

“我警告你,你離他遠點。”孫曉寧警告道。

“那個祁小雅和我妹妹比,你覺得誰更有……魅力。”蘇碧似乎被男人弄得癢癢,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說實話嗎?”啪的一聲,孫小寧在女人的屁股上打了一掌。

“從吸引男人來說……小雨可能不是小雅的對手。”

女人的回答仿佛出乎孫小寧的意料之外,他抬頭盯著女人露出詢問的神情。

蘇碧一轉身,讓自己的正麵展露在男人的眼皮底下。

“我不是指容貌……小雨清澈見底,祁小雅卻比較深沉,帶著一絲神秘感,……所以我覺得祁小雅更能激起男人探索征服的衝動……”

孫小寧點點頭,他太了解自己的妹妹了,從小就被家裏人捧在手掌心裏,如果想得到什麽根本就不用動什麽心思,隻要開口就能得到滿足,所以養成了她毫無心機、坦誠率真的處事風格,正如蘇碧所說的清澈見底,也正因如此,她才會臥底臥到了那個花言巧語的小癟三的**。

根據孫小寧的意見,自己的妹妹小雨理想的伴侶應該是個穩重、厚道的男子,而不應該是尚平這樣油頭粉麵、一肚子鬼點子的壞棗。

他倒是同意蘇碧的分析,不過在孫小寧看來,這也不是什麽壞事,如果那個祁小雅真的能把尚平的心籠絡住,說不準尚平就會慢慢和小雨涼下來,最好那個祁小雅再霸道一點,把那個小刺頭到處沾花惹草的毛病治一治就更好了,到時候自己再使點手腕,說不定還能把妹妹從尚平手裏解救出來也說不定。

現在就看明天歐陽曉珊麵見尚平的情況怎麽樣,如果母親看不上他的話,那事情就簡單了,小雨雖然從來不怕父親,可是對母親的話還是言聽計從的。

“你對祁小雅的動作要快一點。”孫小寧對女人身子的熱情似乎突然消失了,把她往床裏麵一推,身子一歪就倒在上麵,雙手枕在腦袋後麵說道:“如果祁小雅沒有了錢,那她肯定會像一隻蒼蠅一樣叮在尚平身上,讓他甩都甩不掉……”

蘇碧把半個身子趴在男人的身上,在他的耳邊低聲道:“你的意思是讓祁小雅纏著尚平?如果他和祁小雅結了婚的話,小雨難道還會跟他嗎?”

孫小寧眯著眼睛琢磨了一會兒說道:“他不會結婚的,這種男人我了解,起碼在屁股擦幹淨之前不會結婚,如果祁小雅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是個聰明人的話,在男人和他父親之間還沒有決出勝負之前也不會嫁給他,對一個女人來說,和男人在一起睡覺是一回事,結婚成家那就是另一回事,祁小雅不可能把自己的未來綁在一個賭徒的身上。”

“那你就不能想個辦法把他和小雨拆散了?”

孫小寧苦笑道:“辦法多的很,就怕這死丫頭跟我鬧,她是一根筋,愛鑽牛角尖。”

“小雨是個正統人,和祁小雅不一樣,如果……如果小雨看見尚平和祁小雅在**的樣子……你覺得她會怎麽想。”蘇碧獻上了一條離間計。

孫小寧笑罵道:“你是不是對偷拍別人的勾當上癮了?那種下三濫的把戲也就用來對付祁順東還可以,如果用來對付小雨隻能適得其反,她肯定先不怪尚平,反而恨上那個偷拍者,那時你就慘了。”

蘇碧見孫小寧都對這個寶貝妹妹如此忌憚,自己肯定惹不起,明智點的話,還是少管他們的家事,到時候不要吃力不討好。

“夫人這次來上海你不陪著她到處轉轉?如果你沒時間的話我倒可以給她當當向導。”

孫小寧正想著明天尚平和母親見麵的事情,心裏盼著小癟三最好把那副輕狂的樣子在母親麵前表現一番。這小子是個色鬼,一旦見了母親的風韻說不定當場就把持不住也有可能,那樣的話,他就死定了。

“明天你就陪在我母親身邊,看看我母親的態度,順便聽聽那小子都說些什麽。”說完就閉上眼睛,一副疲倦的神態。

蘇碧見男人無精打采的樣子,就舔著他的耳朵哼哼道:“今天怎麽啦……要不要我幫你暖一下?”

孫小寧扭頭看了一下女人紅撲撲的臉,不耐煩地說道:“沒心思。你去把張中嶽給我叫來。”

“現在?”蘇碧驚呼道。“都十二點了,睡吧,人家……”

孫小寧眼睛一瞪,喝道:“讓你去叫,你就叫。羅嗦什麽?”

“好嘛好嘛!”蘇碧嚇得流水般地答應著,差點忘記穿內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