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動心了

尚平喝下一杯高度烈酒,借著酒勁叫來了服務生。 (??. )\";我想請剛才跳舞的小姐過來坐坐,你幫我去叫一聲。\";

服務生曖昧地笑道:\";先生,跳舞的有六位,你想叫哪位?\";

\";領舞的那位。\";

\";先生,我必須告訴你,那位小姐隻能陪你坐坐,不出台的,並且她的台費每小時500元。\";

出台坐台這兩個術語尚平還是知道的,他似乎不太相信服務生的話,那六個天使裏居然有五個是出台的,可以為了錢陪男人睡覺,隻有一個隻陪著聊天,隻賺取聊天費。\";出台多少錢?\";

\";這個你自己商量。\";

\";你就把那個不出台的給我叫來。\";

尚平一想馬上就可以和小天使麵對麵地說話了,心裏竟有點緊張,隻好又喝了一杯酒。

\";先生,你的酒量真大,很少看見有人點一瓶酒喝。\";一個柔和清亮的嗓音想起,尚平扭頭一看,一位紮著馬尾巴的女孩站在自己的坐位旁。鵝蛋臉,略顯細長的眼睛,鼻梁挺直,小巧的嘴巴,飽滿的雙唇。身穿高領羊毛衫,下身是一條牛仔褲。

\";土老冒都是這樣喝酒的,要不怎麽服務生都要笑話我呢。請坐。\";尚平首先是一頓自嘲。

\";難道你是第一次來酒吧?\";

尚平沒有回答她的話,叫來服務生說:\";給這位小姐拿點喝的。\";

女孩搖首道:\";不用,如果你願意的話,就給我一杯酒喝。\";

尚平笑道:\";我倒是沒意見,就怕你受不了,這酒很烈。\";

女孩也不說話,自己拿了一隻杯子倒了一點酒竟一口就喝進了肚裏。然後吹著氣說:\";是有點烈,不過我受得了。等會兒回家就不會感覺冷了。\";

尚平心裏感歎,現在的女孩真是了不得,沒有他們不敢試的東西,並且專門挑戰傳統男性領域的項目,難道母係社會要複辟?

\";我猜你一定是發生了感情危機,所以到酒吧來買醉,找墮落。\";女孩頗有自信地說,兩隻眸子在昏暗的燈光下閃閃發光。

尚平喝了一口酒慢條斯理地說:\";判斷錯誤。首先沒有感情危機。也不是來買醉,隻是找墮落不知什麽意思。\";

\";你找我來不就是想墮落嗎?\";

\";你那麽自信能夠讓我墮落?\";

\";沒有人能讓你墮落,是自甘墮落。\";

尚平再次細細地審視著麵前的女孩,這就是現代的大學生,在這個女孩麵前喬菲隻能算是個小學生,甚至自己都覺得有種壓力,壓力來自她的美貌和自信。

\";還沒請教你的姓名呢。\";尚平不想再和她鬥嘴。

\";你呢?你叫什麽。\";

真是一點都不吃虧,問個名字都要搶先手。\";我叫尚平。\";

女孩伸過一隻手掌說:\";我叫祁小雅。\";

尚平趕緊在那隻小手上握了握。祁小雅,祁小雅。祁順東。藝術學院。沒這麽巧吧。

\";你這個人還算不俗,到現在都沒問我:為什麽這麽漂亮卻做這麽低賤的工作。也沒有要救我出火坑的意思。\";祁小雅盯著他說,那目光好像看透了他的五髒六腑。

萬幸。忍了半天都沒問,再晚一點自己肯定是祁小雅心中的俗人了。\";我又不是人民的大救星,幹嘛動不動就要救人出火坑。再說,你這副樣子像是在火坑裏嘛。\";

祁小雅發出一串銀鈴似的笑聲,左右的客人紛紛朝這邊轉過頭來。\";來!為了你是個明白人我們幹一杯。\";

尚平已經完全被這位漂亮又潑辣的女孩吸引住了,即使在大學時代他也沒接觸過這種類型的女孩,年輕卻又成熟,成熟卻又達觀。複雜的單純。和這種女孩在一起真是又快活又刺激。\";你們剛才跳的那個天使之舞,為什麽不帶上翅膀呢。\";

祁小雅歪著頭明目張膽地打量了他一番說:\";帶翅膀的是神,不食人間煙火,我們是人間的天使,吃五穀雜糧的。不一樣。你喜歡嗎?\";

人間天使?也許有人叫你們人間小妖精呢。我隻喜歡你。\";我不懂舞蹈,隻是覺得很美。\";

\";懂得美就已經很不錯了,許多人隻看我們透明紗衣裏的身子。難為你了。\";

我靠,真當老子土老冒呢。\";感謝鼓勵。可你們為什麽穿透明的紗衣呢?\";

\";這你不懂,藝術需要。**也是為了藝術。可這世上有幾個懂藝術的人呢。\";祁小雅感慨地說。

尚平決定反攻了,不能讓這個黃毛丫頭自以為是。\";既然這世上沒幾個懂藝術的人,藝術還有存在的價值嗎。照你說藝術家們都是在自娛自樂?再說,如果藝術非要在眾人麵前脫光衣服不可,那不是藝術的進步,而是藝術的墮落。\";

祁小雅盯著尚平看了一會兒,沒好氣地說:\";算了,喝酒。這個問題自古以來就沒爭出過結論。哎!你是做什麽的。\";

尚平指著她的鼻子說\";俗!\";

祁小雅又銀鈴般地笑起來。看看表說:\";我要回家了,不然老爸又要怒發衝冠了。我去穿衣服,你願意送我嗎?\";

\";太榮幸了!\";

出了門尚平伸手就要攔出租車,祁小雅說:\";我家就在前麵,不用坐車,你不願陪我走走嗎?\";

\";怕你冷呢。\";

\";烈性酒現在起作用了。\";

尚平看著旁邊的女孩,鼻子裏聞著飄來的淡淡的幽香似乎又回到了青年時代。一直看不起那些壓馬路的男女,現在才體會到這種馬路壓起來真是別有一番滋味。

\";你在想什麽?\";祁小雅仰臉看著他。

\";你猜猜?\";

祁小雅小嘴一噘道:\";費勁。不過大體能猜到。\";

\";說說。\";尚平興趣十足地說。

\";你在想我是個什麽樣的女孩,有沒有男朋友之類的事情,還想著……\";祁小雅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還想著什麽時候能再見到我。對不對。\";

尚平笑道:\";我對你的男朋友不感興趣,最後一點說對了。\";

\";你倒很坦率,我想的和你一樣,交個朋友怎麽樣?\";

祁小雅又伸出她的一隻小手。尚平握住就沒放開,祁小雅抽回手說:\";我到了,謝謝你送我,謝謝你的小費。\";然後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市公安局家屬院。果然是他的女兒。世界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