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專業手段

李晴嫣然一笑,回頭看看仍然閉著眼睛的男人,就悄無聲息地走到他的椅子背後,一雙手就在書記的肩膀上輕柔地捏起來。

“如果陳國棟果然是被省裏麵抓走的話,不通知你是因為他們懷疑你和陳國棟……但是,繞過我是為了什麽……”王振良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

李晴細聲細氣地說道:“因為他們知道我是你的人……”

“你是我的人嘛?”王振良一隻手朝著後麵伸過去。

李晴身子一哆嗦,顫聲道:“裏裏外外都是……”

“屁股洗幹淨了嗎?”

“嗯……很幹淨……”

“李長年的鼻子可是很靈……別被他嗅出什麽味道……”

“隻要……陳國棟……”

“但願他是畏罪潛逃……不然……你準備怎麽辦……”王振良的手慢慢鑽進了女人的裙子裏。

“我會處理好的……請你相信我……”李晴覺得自己就快要站不住了,一個身子幾乎是趴在了男人的脊背上。

而此刻,陳國棟早就被她忘到九霄雲外了。

“總算了結了一樁心事。”李晴邊說邊把一隻盛著紅酒的高腳杯遞給她的假妹妹蘇碧。

“來,姐姐先謝謝你。”說完兩隻杯子當的一聲碰在一起。

蘇碧呷了一口紅酒,嬌聲道:“你當然高興了,人家可吃大虧了。”說完臉上浮起一層淡淡的紅暈。

李晴嬉笑一聲,在蘇碧的臉上捏了一把,低聲道:“什麽叫吃虧呀!有幾個女人嚐過那種滋味,給姐姐說說,他當時是怎樣的?”

蘇碧哼了一聲,拉開襯衫的衣領,隻見雪白的脖頸上麵有一道醒目的紅印。

“你以為很浪漫嗎?要不是人家機靈差點就被他掐死了。”

李晴臉上露出驚異的神色。“怎麽?在那個時候他……他居然還有那個力氣?”

蘇碧委屈地說道:“人家怎麽知道,以前也沒有發生過這種情況。可能這種藥對不同的男人也有些差異吧。”

李晴聽了蘇碧的話,呆呆地出神,自言自語地說道:“太危險了,我本來打算也讓他在快樂中結束自己的生命呢?他不是喜歡女人嗎?”

蘇碧楞了一下,隨即就明白了李晴的意思,笑道:“原來姐姐也想嚐嚐那種滋味呀!你說的是尚平吧。”

李晴沒有回答蘇碧的問題,而是若有所思地問道:“加大劑量也不行嗎?”

蘇碧搖搖頭,又從瓶子裏給自己倒了一點紅酒。“劑量太大,死亡的症狀就不是脫陽了,而是中毒的症狀了。”

李晴回過神來,又和蘇碧碰了一下杯子,貼近蘇碧,低聲道:“給姐姐說說,他當時是一種什麽模樣?”

蘇碧白了一眼李晴,不情願地說道:“你這麽好奇,找個機會試試不就知道了?”

李晴嬌笑道:“看了你脖子上的印子,姐姐就怕了。好妹妹,給姐姐說說。”

蘇碧喝了一口酒,臉上顯出一副後怕的神情。

“開始的時候,和平常也沒有什麽兩樣,就是最後關頭……那種沒完沒了的……就像是水龍頭一樣……沒一會兒,他可能就意識到自己吃了藥……臉上的神情既恐怖又猙獰,突然就就開始掐我的脖子……還好隻一會兒功夫就休克了。”

李晴擔心地說道:“你不會在緊要關頭就推開他……”

蘇碧正色道:“那個時候如果強行推開他,很可能讓他的中樞神經恢複控製力,不但不能推開他,還必須火上澆油,用身子緊緊纏著他……這些你懂的。”

李晴聽的麵紅耳赤,歎了口氣道:“便宜他了……倒是讓你受委屈了。”

蘇碧嬌聲道:“哼,你知道的,除了老板……我不喜歡和別的男人做這事,要不是為了你我才……”

李晴皺皺眉頭,推開蘇碧的身子,調侃道:“除了老板,難道你的男人還少了?你和祁順東不是鬼混了幾個月嗎?那時怎麽不說討厭男人了?”

“那是為了任務,能一樣嘛。好哇,幫你這麽大的忙,還取笑人家,要是讓老板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麽懲罰人家呢。”蘇碧一雙手捶打著李晴,就像是在向一個男人撒嬌似的。

李晴把身子移開一點,笑道:“姐姐也不會白讓你幫忙呀。”說著就拿起茶幾上的一張銀行卡遞過去。“這是五十萬,拿去養你的小蜜吧。”

蘇碧似乎對錢沒多大興趣,接過銀行卡,隨便扔在一邊,那腦袋湊到李晴麵前,低聲道:“好姐姐……人家想……你就給人家一次嘛。”

李晴瞬間就冷下臉來,站起身走到對麵的沙發上坐下,淡淡說道:“小碧,別胡攪蠻纏,姐姐不喜歡那樣……”

蘇碧一聽,也把小臉冷下來,哼了一聲道:“好,我倒忘了你是個清高的人……咱們高攀不起。”

說著,就氣憤地站起身來,拿起沙發上的一個坤包,走到客廳中間才又回頭說道:“你不喜歡?難道我就應該為你做自己不喜歡的事?那點錢還是你自己收著吧,我不稀罕,既然你這麽無情無義,今後咱各幹各的……”說完就扭著屁股要出門去。

李晴隻是一瞬間的猶豫,嘴裏叫聲“小碧……”隨後就追上去,一把奪下她手裏的包,低聲下氣地說道:“你怎麽說翻臉就翻臉?”

說完,拉著蘇碧的手,把她按坐在沙發上,咬著嘴唇思考了一陣,暈著臉恨聲道:“既然你這麽……喜歡姐姐……大不了今晚就隨你……”

蘇碧一聽,立即笑顏如花,一把將李晴拉到自己身邊,一改那副嬌滴滴的樣子,就像男人一樣輕撫著李晴的臉蛋,低聲道:“你呀!怕什麽?難道妹妹還能吃了你?”

李晴躲閃著蘇碧的手,就像個嬌羞的少女。不情願地說道:“人家不喜歡嘛……你不是喜歡祁順東的女兒嗎?她回來了,你可以去找她呀!”

蘇碧吃吃笑道:“吆,原來是吃醋呀……小雅確實是我最喜歡的人兒……不過,那個尚平在她身邊,你說我怎麽下手?我可不想為了自己的一時痛快壞了老板的好事。”

李晴瞟了蘇碧一眼,哼了一聲道:“虧你還想著老板的事,弄不上祁小雅就拿人家……”

蘇碧看著李晴紅撲撲的臉,心裏想著小雅的身子,頓時就衝動起來,湊著李晴的耳邊低聲道:“好姐姐……別磨嘰了,時間不早了……”說完,櫻唇就朝李晴湊過去。

李晴扭著頭躲開了,伸手捂著自己的嘴,含糊不清地說道:“放心,姐姐既然答應了你就不會耍賴,咱們還是先說說尚平的事情……”

蘇碧不情願地嬌聲道:“哎呀!這個時候提他幹什麽。”

說著就把李晴從沙發上拖起來,心急火燎地催道:“咱們去臥室……等一會兒再慢慢商量他的事……反正這次讓他死定了……”

早上下起了小雨,尚平剛起床,建斌和穿山甲就來了。

小雅一看兩個男人凝重的神情,就知道他們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商量,她也懶得去管他們的事情。昨天,男人已經答應了自己收購華天酒店的計劃,還有好多事情等著她去辦呢。

小雅走後,尚平顧不上洗漱,就坐在客廳裏聽兩個馬仔匯報昨晚審訊鄭建江的情況。等他一言不發地聽兩人說完,在失望的同時也感到一陣輕鬆。因為,畢竟沒有發現李晴參與的證據。

“這麽說,折騰了一晚上什麽有價值的消息也沒有?”尚平淡淡地說道。

穿山甲昨天在老板麵前曾經誇下海口,此刻心裏七上八下的,就怕老板怪罪。小心翼翼地說道:

“我覺得他說的是實話,他也是偶爾和鄭剛碰到一起的,隻不過是講義氣才幫著他做事。他潛入公司的目的一方麵是想摸清楚你的生活規律,另一個就是找時機綁架林惠。

其實,最終目的就是要錢。至於鄭剛的行蹤他根本就說不清楚,他們是在一個縣城的分的手,這幾天都是鄭剛主動和他聯係,現在唯一有價值的消息就是鄭剛的這個電話號碼。”

尚平隻顧埋頭一個勁地抽煙,心想,這是鄭剛的老套路了,不管是金生還是愛山,再加上眼下的鄭建江,都不過是他放出來試探風向的氣球而已,無非是想讓自己眼花繚亂,以掩蓋他真實的意圖。

“現在鄭建江在哪裏?”良久,尚平才抬頭問道、

“我們的人看著呢。”建斌答道。

“把他放了。”尚平站起身走到窗前,背著手盯著窗戶上滑落的雨水,半天才低聲說道。

“什麽?放了?”建斌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穿山甲也是一臉茫然的神色。難道老板真的立地成佛了?

“對,放掉!”尚平回過頭來斬釘截鐵地說道:“為了這麽個小角色我們沒有必要再製造血案,他對我們不會構成什麽威脅。再說,難道我們的麻煩還少嘛。”

“可是……”穿山甲質疑道:“這樣的話,他肯定會向鄭剛通風報信……鄭剛很可能再龜縮起來……”

“如果他回到鄭剛那裏,以後還是會給我們製造麻煩。”穿山甲也附和著說道。

尚平重新再沙發上坐下,考慮了一陣說道:“你們讓他轉告鄭剛,祁順東已經死了,如果他願意的話,錢的事情可以商量,告訴他,這是我給他的最後一次機會。”

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警告鄭建江,如果下次再逮著他,他就死定了。”

“老板……”建斌還想說什麽。

“不要再說了。”尚平揮手打斷了建斌的話。

緊接著陰測測地說道:“要不了多久,你們就會明白我的意思,我之所以關上這扇門,是因為早就為他打開了一扇窗。”

穿山甲和建斌走後,尚平一個人在沙發上沉思了很久,腦子裏一直盤旋著一個問題,李晴為什麽要向自己隱瞞鄭剛回來的消息呢?難道她會合著鄭剛來一起整自己?那樣做對她有什麽好處呢?

就在尚平百般琢磨著李晴的心思的時候,在幾公裏之外的一間辦公室裏,也有三個人正研究著這個女人。

李長年長時間地盯著辦公桌上的幾張照片,照片是從各個角度拍攝的,照片上的陳國棟光著身子躺在一個賓館的**,上麵的被褥顯得很淩亂。

他的腦袋歪在一邊,一雙死魚般的眼睛睜開著,顯然是已經死了,從他的麵部表情來看,似乎生前見到了及其恐怖的事情。

李長年對麵的沙發裏坐著兩個穿便服的中年男人,其中的一個正抽著煙,兩人都是一臉嚴肅的樣子。

這兩人都是李長年在征得省政法委書記邱峻的同意以後,成立的祁順東案秘密調查小組的成員,一個來自省檢察院,另一個是省廳刑偵處的一名骨幹。

“濱海市公安局的同誌有什麽意見,他們怎麽看待這次死亡事件。”李長年從一堆照片上抬起頭來。

“他們做了一些調查,法醫確定陳國棟是脫陽而死。據賓館的工作人員說,陳國棟進駐的當天晚上,他帶著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一起回的房間,從這個女人的穿著打扮來看,很可能是個應召女郎。

不過,直到第三天中午服務員發現陳國棟死亡,沒有人再見過這個女人,也不知道她是什麽時間離開賓館的。”

“兩天時間裏難道就沒有服務員進入過那個房間?”李長年問道。

“有,實際上第二天上午和第三天上午都有服務員想進去搞衛生,但是那個女人把她們打發走了。”另一名男子答道。

李長年倒吸一口涼氣,禁不住一陣毛骨悚然。“法醫說陳國棟的死亡時間是在當天夜裏,難道……難道那個女人陪著陳國的屍體在那個房間裏待了幾乎一天一夜?”

“我認為這就是在陳國棟的屍體裏檢測不到任何藥物的原因。根據資料,那種能夠致使男人脫陽的藥物在二十四小時之後就無法再檢測到。”先前那位男子說道。

“對,那個女人待在那裏的原因很可能就是要拖延屍體被發現的時間,真正的目的就是要造成陳國棟因風流而死的假象,掩蓋真實的死亡原因。”另一位男子說道。

李長年再次感到震驚。真是做得天衣無縫啊,凶手在作案的時候實際上就已經給案子定性了,讓公安機關連立案的理由都沒有,這難道真是她幹的嗎?

“欲蓋彌彰,這個表子也太專業了,你們認為她有這個能力?這顯然不會是她身邊的人幹的,她也不敢冒這個險。一定有外人在幫她。”李長年肯定地說道。

“你是指尚平?”一名男子問道。

李長年眯起眼睛,緩緩的搖搖頭,沒有出聲。

他不禁想起了張愛軍,以及張愛軍和孫海洋一家的淵源,想起了自己的那個神秘的幹女兒和祁順東的那段露水姻緣,進而就想起了孫小寧,心中頓時就升起一股寒氣。

難道這個女人和他也有瓜葛?尚平?一個街頭混混,這種謀殺方式對他來說簡直就不可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