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故伎重演

董鈺愣在那裏,腦子裏一直閃現著小雅在車裏掙紮的畫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蘇碧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打劫?綁架?

一想到自己看見的很可能是一樁綁架案,董鈺頓時緊張起來,掏出手機就給小雅撥電話,可是接連幾次手機撥通了都沒人接,再撥過去竟然關機了。

一定是綁架,小雅被綁架了,並且和蘇碧有關係。

董鈺腦子裏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報警,可就在她準備打電話報警的時候,忽然又想到,還是應該先告訴尚平才對,但是,她沒有尚平的手機號碼。

董鈺略一猶豫,顧不上吃飯,在門口攔住一輛出租車就朝惠亞公司駛去。

“我要見你們尚總。”董鈺對攔住她的一名保安焦急地說道。

保安將她打量了一番,不好確定她的身份,不過,他知道尚總的女人眾多,所以不敢得罪,陪笑道:“尚總不在這裏。”

“那告訴我他的手機號碼,我有急事。”

保安一聽女人連尚總的手機號都不知道,心裏就不再那麽恭敬了。“尚總不來這裏,你有急事可以直接去找他。”

董鈺聽小雅說過,連她自己都見不到尚平,看來他可能真的不在公司,可自己到哪裏去找他呢。不行的話隻好把消息告訴林惠了,昨天她們匆匆地見過一麵。

“那我就見林總,她應該在吧。”

保安又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猶豫著說道:“我先打個電話,林總不一定有時間見你。”

正說著,李偉從電梯裏出來,那個保安知道李偉是新來的頭目,就討好地迎上去說道:“頭兒,那個女人說是要見林總呢。你看……”

李偉見女人有點麵熟,忽然就想起昨天好像在公司見過她和小雅在一起,於是快步上前問道:“你是……你找林總有什麽事嗎?”

董鈺聽保安叫他頭兒,就知道是個保安隊長之類的人物,急忙道:“我必須馬上見林總,是關於小雅的事……”

李偉神情威震,急忙道:“祁小姐怎麽啦……”

董鈺此時也顧不了這麽多,失聲道:“她……好像被綁架了……”

在市區一棟普通民宅裏,四個男人神色凝重地坐在那裏,第五個男人站在地上,臉上一副誠惶誠恐的表情。

在沉默了幾分鍾後,尚平終於開口了。

“這件事情不能怪你失職,你馬上回去,嚴加防範,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

李偉唯唯諾諾地點著頭,惶恐地說道:“老板,林總……她說想見你一麵……”

“你回去告訴她,讓她把公司的事和家裏人管好,到時候我自然會去見她。”

李偉走後,地圖馬上跳起來大聲說道:“好啊,果然是孫小寧這個王八蛋,老板,李偉是我推薦的,這事我也有責任,就是挖地三尺我也要把蘇碧那個婆娘找見,救出祁小姐……”

尚平一擺手,止住地圖再說下去。

“先別自亂陣腳,他們綁架小雅的目的就是想逼著我露麵,蘇碧是孫小寧的女人之一,既然她在本市出現,我先前的判斷就得到了證實,根據林惠從小雨那裏得來的消息,孫小寧出國是假,很可能就在本市。”

穿山甲說道:“不管孫小寧是不是親自來,他的爪牙綁架了祁小姐已經是事實,現在的問題就是我們如何找見他們。”

建斌說道:“他們綁架祁小姐的目的難道就是讓我們滿大街瞎找?”

尚平搖搖頭,似自言自語地說道:“如果我猜得不錯,要不了多久,我們就會有小雅的消息,當然,這個消息肯定來自別的渠道。孫小寧這個王八蛋為了激怒我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我擔心小雅……”

一時誰都不說話了,房間裏靜悄悄的,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氛。

“老板。”地圖忽然打破沉默說道:“那個董鈺是蘇碧在上海的朋友,她們會不會是同夥?不行的話先從她那裏下手。”

尚平猶豫了一下道:“我也這麽想過,但是,可能性不大,董鈺是應小雅的邀請來到本市的,並且剛來不久,另外,如果董鈺和蘇碧是同夥的話,她不可能和小雅在賓館待了兩個多小時才動手。”

尚平心裏明白小雅和董鈺在賓館的那兩個多小時裏都在幹些什麽,隻是不好說出來。

“媽的,這些王八蛋就這樣龜縮著,這不是要把人急瘋嗎?”地圖站起身來回轉著圈子,就像一頭野獸。

“這也是他們的目的之一。”尚平說道:“不過,我就不明白他們為什麽不對林惠下手,而偏偏選中了小雅呢?”

“老板的意思是……”穿山甲似乎聽出了老板的弦外之音。

“小雅和蘇碧在上海的時候就認識……我是怕她被別人利用……”尚平說這話的時候,其實心裏在懷疑小雅會不會被蘇碧收買。隻是,他說不出口。同時為自己有這樣的念頭而感到一絲內疚。

“老板,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李晴,實在不行咱們就綁了她,拿她和祁小姐交換。”建斌出主意道。

尚平站起身,走到窗戶前麵,看著外麵空地上一隻悠閑地晃悠著的小狗,低聲道:“建斌,從明天開始,你給我盯住一個人。”

“誰,是不是李晴?”建斌湊過去問道。

尚平轉過身來說道:“韓震。”

小雅被剝的光著身子躺在那裏,嬌美的軀體軟的就像熟透了的掛麵,任蘇碧擺弄成各種造型,一旁不斷按動著照相機快門的男子忍不住直流口水。

“趕快派人把照片給林惠送去,最好馬上就能到尚平的手裏,讓他好好欣賞一下自己的羔羊。”蘇碧一邊在一張照片上寫上一個電話號碼,一邊對那名男子吩咐道。

過了一陣,沒聽見對方的回答。

蘇碧一抬頭,看見那個男子癡呆呆地看著小雅的身子,就像是入定了一般。心中不禁大怒,忍不住喝道:“滾出去!”

隨著小雅發出一聲夢幻般的囈語,嬌弱無力的軀體禁不住一陣細密的顫抖……

“寶貝兒,舒服嗎?”一個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那聲音很熟悉,仿佛在哪裏聽見過,可肯定不是董鈺。

小雅費力地睜開一雙美目,就看見一張美豔的臉,一雙笑眯眯的眼睛正俯視著自己。

好麵熟啊,在哪裏見過呢,她是誰,董鈺呢?

忽然,小雅一雙眼睛裏的瞳孔瞬間就放大了,猛然就想起剛才在汽車上那個男人的臉,當時他緊緊箍住自己的脖子,把一塊紗布捂住了她的嘴上,她當時掙紮著,不知道什麽地方碰痛了自己的腿,她想喊叫可是喊不出來,就像是在夢中被魘住了一樣。

“你……你是……”

馬上就要認出來了,那個名字就在嘴邊,隻是腦子還是恍恍惚惚的。小雅搖動著自己的腦袋,似乎想喚會那隱約而又遙遠的記憶。

“寶貝兒,這麽快就把姐姐忘記了,姐姐可是想念你的緊呢。”那張臉笑吟的,嗓音沙啞而富有磁性。

“你……李滿媛……”終於,那個名字幾乎是從嘴裏蹦出來的,同時,軟弱無力的身子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卻動彈不得。

李滿媛隻用一根手指就止住了小雅的舉動,吃吃笑道:“虧你還記得人家。”

記憶就像是敞開的閘門,那些被深埋在心底,從不敢觸及的往事,潮水般傾泄而出。

“你……我這是在什麽地方……為什麽……”

小雅確定這裏不是賓館,她記得自己和董鈺是一起從房間出來的,兩人在大廳裏告別。

然後走到小車旁,保安沒有像往常那樣出來為她開門,當時心裏還有點恨恨的。

前麵那個司機好像睡著了,仰著頭,臉上遮著一張報紙。後麵座位上那個也差不多,側著身子,腦袋靠在後座上,看不見他的臉。

她記得自己當時很生氣,賭氣一把拉開車門,心裏還想著訓斥他們幾句,可是隻來得及喂了一聲,忽然那個後座上的保安轉過臉來,一把就將自己拉進了車裏,他的力氣太大了,她幾乎撲進他的懷裏,然而,在那一瞬間,她還是看清了那張臉,他絕對不是陪著自己來的那個保安。

可是,還沒有等到她反應過來,一塊散發著刺鼻味道的紗布就捂住了她的嘴。太恐怖了,就像是電影裏一樣,自己除了瞪著腿掙紮之外連叫都叫不出來。

不過,也就難受了那麽一會兒功夫,她的腿就軟的蹬不動了,身子也懶洋洋,一股無法抑製的睡衣襲來,她就慢慢地放鬆了自己,隻是在徹底沉入黑暗之前的一刹那,她想到了兩個字:綁架。

李滿媛看著女孩一對眼珠子骨碌碌亂轉,就知道她正極力地想拚湊起那些模糊的記憶碎片,以便理順這種時空錯亂帶來的恍惚。

“寶貝兒,我就是李滿媛呀!你忘記了?我還給你講過故事,在那所大房子裏……”李滿媛一邊說著,一邊試圖把小雅摟進懷裏。

講故事!那個羞恥的夜晚……

忽然,小雅似乎在一瞬間就恢複了體力,一把推開李滿媛,一雙眼睛就像看見蛇蠍一般露出驚恐的神情,同時一個身子也朝著裏麵縮去。

“你……李滿媛……別過來……你想幹什麽……”

李滿媛看著自己的獵物瑟瑟發抖的樣子,坐起身不慌不忙地欣賞著女孩的嬌弱模樣,同時收起臉上的笑容,一把將小雅拉到自己麵前,厲聲道:“想幹什麽?你竟然敢背叛我,這就是對你的懲罰。”

說著,又一把扯過女孩的頭發,讓她仰著臉對著自己,麵目猙獰地喝道:“說,尚平在哪裏?他搶我的女人,我要去宰了他。”

小雅嘴裏發出一聲驚呼,直到此刻,她是徹底明白自己被綁架了。男人曾經擔心的事情,林惠竭力防範的事情,自己一度不以為然的事情,天啊!它真的發生了。

唯一讓她感到意外的是,綁架者居然是這個讓自己受盡羞辱,讓父親祁順東耿耿於懷,並把自己敲詐一空的謎一般的李滿媛。

韓震現在就像是一個癮君子,不過,讓他上癮的不是毒品或其它具有無法抗拒的東西,而是人,這個人就是李晴。

雖然李晴是他的初戀情人,並且也是他第一個女人,說實話,過去的李晴除了最初的那段**之外,後來對他並沒有多少吸引力。

真正讓韓震對李晴上癮那還是在女人當了局長以後,她讓韓震真實地體驗到一個家庭主婦和美女政客同時帶給他的享受。每當在一起的時候,兩人在聊著官場的爭鬥時,話題總會在不知不覺中轉到和李晴鬼混過的男人身上。

開始的時候,李晴自然是撒嬌打癡,不肯就範,可是在被男人逼急之後,她就會忍不住含羞帶臊地、擠牙膏似的一點一點地供述出自己的罪狀。

所以,每隔上一段時間,就像是生物鍾定好似的,他對李晴的渴望就會像煙癮一樣發作,一旦得不到滿足就會坐立不安、焦躁不已。

最近一段時間,韓震就一直處於這種躁動之中,他已經不止一次打電話,想約李晴在他們的秘密據點見麵,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李晴總是以各種理由含蓄地加以拒絕。

這讓韓震在惱火的同時,不得不懷疑女人是不是在和王振良搞上以後,有意在冷落自己。哼,攀了高枝就想過河拆橋?老子可不是陳國棟!韓震深深地感到自己受到了羞辱,如果女人不把話說清楚,絕不罷休。

今天早上的時候,他就打定主意,今天要給李晴下一個最後通牒,給她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

其實,韓震哪裏知道李晴目前的處境,自從和尚平開戰以來,李晴壓根就沒有出過公安局的門,每天晚上都是睡在辦公室裏。

她心裏就像明鏡似的,尚平即使不是出於憤怒或報複,也必定會找上自己,因為,他知道自己是唯一和孫小寧有聯係的人。

所以,李晴不敢回家,也不敢到處拋頭露麵,公安局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尚平膽子再大,也不敢衝擊公安機關。

李晴知道,孫小寧既然想要尚平的命,那麽這個時間就不會拖的太久,自己目前最好的選擇就是躲起來,靜靜地等著他們分出輸贏。

如果尚平死掉了,那就萬事大吉,萬一孫小寧無功而返,那時她就準備出麵,想辦法與他重修舊好,她已經想好了辦法,由不得男人不接受。

當然,後一種結果李晴覺得出現的可能性不大,尚平這個土八路怎麽能是孫小寧這個殺人專業戶的對手呢。

可是,就在全局的人都對局長的敬業精神讚不絕口的時候,韓震卻像隻蒼蠅一樣,老是在她的耳邊嗡嗡叫個不停,這讓她很惱火。

這些男人就像是蚊子一樣,一邊吸你的血,一邊還要給你注射毒素,幻想著自己成為他們隨叫隨到的奴隸。

不過,李晴心裏雖然惱火,可並不敢公然得罪韓震,他可不是陳國棟,如果惹火了他,自己不但將失去一隻擺在政府的耳朵,同時也會有不少麻煩。所以,每次韓震打電話來的時候,她都是以繁忙為由,盡量百般哄勸,並給他一個並不遙遠的承諾。

但是,今天看來再也逃不過去了。

“你什麽意思?如果你覺得咱們高攀不上的話盡管開口。”韓震在李晴再次故伎重演的時候,憤怒地質問道。

李晴一聽,這次男人的口氣顯然與前幾次不同,看來真的急了。

“哎呀!聽聽你說的什麽話呀!什麽高攀不高攀的,難道人家還沒有讓你攀夠嘛……真的是走不開。”李晴撒嬌似地說道。

“李晴,我問你,要是他現在叫你去,你是不是也會說自己忙得沒時間啊,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在求你,我隻要你說句幹脆話,今晚我在老地方等你,來不來自己思量……”

當耳機裏傳來嘟嘟的忙音時,李晴一把就摔了電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時胸前波濤洶湧,呼呼直喘。

這些該死的男人!

等到心情漸漸平息下來,李晴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請神容易送神難啊,看來今晚無論如何要用自己的身子平息一下這頭獅子的怒火了。

忽而又一想,去一趟也值得,畢竟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王振良了,不知道最近市裏麵有些什麽新的動態,再說,尚平又不是神仙能掐會算,隻要小心一點,晾他也掌握不到自己的行蹤。他還不至於光天化日之下敢打劫公安局長吧。

這樣想著,李晴就叫來自己的心腹助理,告訴她晚上派兩名刑警陪自己去一個地方。雖然她不擔心尚平會摸到自己的行蹤,可還是覺得小心點為好,不怕萬一就怕一萬。

夜幕降臨,一輛轎車悄悄地滑到由建築物投下的陰影裏,李晴朝周圍看看,除了黑暗中的少數幾個行人之外,一切看起來和以前都沒有什麽兩樣,她抬頭朝五樓看看,那個窗戶果然亮著燈。

李晴想象著男人在屋子裏等的心急火燎的情景,嘴角露出一絲自負的微笑。來的稍微早了一點,應該讓他再久等一會兒,不斷地打磨男人的性子也能夠磨平他們的棱角。

“你們先回去吧,明天早上十點鍾來接我。”李晴對坐在前麵的兩個人吩咐完,就下了車,疾走兩步就消失在了樓道裏。

正如李晴猜測的那樣,韓震此刻正是坐立不安的時候,心裏慮著女人萬一不來的話,自己是不是要報複她。

不過,他沮喪地想到,即使女人不來,他現在也沒有多少有效的措施能夠製服她,如果逼急了,說不定她反而會在王振良麵前給自己下套呢。

就在韓震患得患失,唉聲歎氣的時候,就聽見傳來了開門的聲音,隨即就見李晴俏生生地站在門廳裏,一雙眼睛似有無限幽怨地盯著他。

一瞬間,韓震心裏的所有抱怨、憂鬱一掃而光,剩下的隻有興奮和抑製不住的強烈衝動。他幾乎是從沙發上跳起來,幾步就竄到女人麵前,一把就將她抱進懷裏,一邊胡亂地親吻著,一邊絮絮叨叨地重複著一句話。

“哦,我就知道你會來的,知道你會……”

李晴此刻也有點衝動,不過她還是在讓男人親了一會兒以後,堅決地推開了他,不慌不忙地把手提包放在鞋櫃上,然後彎腰換上一雙便鞋。

當韓震再次撲上來抱住她的時候,好像實在是裝不下去了,雙手摟著男人的脖子,這才氣喘籲籲地嬌嗔道:“你真討厭,人家最近忙死了,不但不體諒人家,還說那樣絕情的話……”

韓震就仔細將女人端詳了一下,吃驚道:“怪不得,幾天不見,你怎麽瘦多了……”

李晴撲進男人的懷裏,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恨聲道:“哼,有誰知道我的苦衷……”

韓震一時就覺得自己冤枉了女人,心裏一陣慚愧,一把將女人抱了起來就往臥室走,李晴掙紮著,嬌聲呼道:“不要……人家想喝酒……想醉……”

韓震這個時候哪裏還顧得上以往的前戲,幾步就來到臥室,合身撲在李晴的身上,哼哼道:“等一會兒……我已經醉了……”

在樓外麵的一個角落裏停著一輛轎車和一輛麵包車,車裏麵都有人,每個人都神情肅穆,靜靜地注視著前方五十米外的一個單元門。

“進去多久了?”黑暗中尚平問道。

“三個多小時了。”建斌說道。

“媽的,三個小時還沒有辦完事,這狗日真能幹。”地圖說道。

“不能幹怎麽當官呢。”穿山甲輕聲笑道。

尚平抬起手腕看看表,已經是夜裏十二點多鍾了,可樓上的那個窗戶卻仍然亮著燈。

“也許他們就沒打算關燈,我覺得時間差不多了,讓那邊的人行動吧。”

地圖撥了一個手機號碼,說道:“動手吧,把動靜搞大一點。”

“但願韓震不是個有了情人就不顧老婆孩子的主。”尚平似自言自語地說道。

此刻,韓震和李晴已經是梅開二度,床頭的一瓶葡萄酒也已經見底。忽然,一陣手機聲在客廳裏響起,雖然隔著臥室的門,可在寂靜中那聲音響亮而急促。

雖然兩人都還醒著,也許是體力透支過度的原因,有那麽一陣,兩人都沒有動。可那打手機的人很執著,響了一遍又一遍。

最後還是李晴有氣無力地嘀咕道:“去看看吧……別耽誤了事……”

韓震這才萬般無奈地爬起來去客廳接電話。

幾分鍾後,韓震走進臥室,一邊穿衣服一邊說道:“我得回家一趟,家裏出點事……”

李晴頭都沒有抬,懶洋洋地問道:“什麽大事……”

“媽的,也不知道哪個王八蛋,往家裏的窗戶扔石頭,把玻璃砸破了,小孩害怕……我回去看看……”

李晴迷迷糊糊地說道:“你去吧……我明天早上走……”

韓震走過去在女人的頭上親了一下,就急急忙忙地出了門。

“老板,出來了。”

“還算是個顧家的男人。”

“現在就行動?”

“再等半小時。”

“記住,動靜越小越好,不要驚動隔壁鄰居,小心她帶著槍。”

樓道裏靜悄悄的,幾個人躡手躡腳地摸到了五樓的一扇門前,穿山甲打了一個響指,聲控樓道燈就亮起來。

“這種防盜門有把握嗎?”穿山甲悄悄地問道。

地圖點點頭,就從身邊的一個包裏麵拿出幾樣工具,然後就蹲在門前麵小心翼翼地擺弄起來。

其實,李晴今晚確實得到了近一段時間以來難得的一次放鬆,由於被韓震接連弄了兩次,加上又喝了不少葡萄酒,腦子已經有點迷迷糊糊。

所以,當韓震突然接到家裏電話,要離開的時候,她心裏還感到高興,因為這樣的話半夜就不會有人來騷擾她了,正好可以美美的睡個好覺。

事實上,當韓震離開家門的那一刻,李晴就迅速地進入了夢鄉。

李晴真是太疲倦了,以至於當臥室的門被輕輕地推開,兩個腦袋伸進來一動不動地看著仍然沉睡不醒的女人。

尚平站在門口,見穿山甲和地圖做賊似地推開臥室的門以後,就像被人點了穴道一樣定在那裏,心中好奇,就湊過去一看,忍不住在地圖的頭上拍了一掌,這才讓兩個人驚醒過來。

尚平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打眼色示意兩人出去,不管怎麽說,李晴好歹也和自己有一腿,撇開個人恩怨也算是自己的半個女人,即使判她死刑,也不忍心隨便讓這幫馬仔褻瀆。

不過,一看到李晴的狀態,尚平算是放心了,首先,女人**,隻要自己把著門口,她就無路可逃,另外,剛才他已經檢查過她放在鞋櫃上的提包,那裏麵有一把小手槍,再也不會重蹈那天的覆轍了。

所以,他放心地把兩個馬仔趕了出去,然後關上臥室的門,仔細看了看女人的臉。媽的,看來被韓震搞的不輕啊!

尚平忍不住把手伸過去,可伸到一半,忽然就想起了小雅,想起自己來這裏的目的,於是抑製住自己的衝動,伸手在女人的的屁股上輕輕一拍。

李晴嗓子眼裏哼了一聲,很快又睡過去了,一想起女人被另一個男人弄成這副疲倦的模樣,尚平忽然一股怒氣湧上心頭,伸手就在屁股上拍出一聲清脆的聲音。

李晴嬌哼了一聲,眼睛都沒有睜開,嘴裏嘀咕道:“你怎麽又回來了……家裏沒事了……”

媽的,把老子當成韓震了。一瞬間尚平心裏竟產生了一股衝動。

不過,一想起被綁架的小雅,尚平就突然退潮了,一時就聯想到了孫小寧,心裏的邪火就被怒火所代替。

一顆心也漸漸的變冷。

“很爽是嗎?以前你和老子在一起的時候心裏都在想著他吧。”尚平不無醋意的一句話,驚的李晴魂飛魄散,猛地一個翻身,差點把尚平掀翻到地上。

“你……你……你怎麽……你想幹什麽……”

等李晴看清了麵前的男人時,吃驚的幾乎說不出話來,以至於都忘記了遮掩一下自己的身子。

尚平嘿嘿奸笑幾聲:“該幹的都已經幹完了,現在有幾件事情要問問你。”

“你……你出去……我什麽也不知道……”李晴坐起來就要下床。

尚平一把就抓住了女人的頭發,把尖叫著的女人拖到窗戶跟前,把她的腦袋重重地撞在了玻璃上,咬牙切齒地說道:“從現在開始,你要學會好好對老子說話,不然,明天早上起來,人們就會看見女局長跳樓自殺。”

“不要……求求你……你嚇著人家了……我說……你想知道什麽……人家都告訴你……”

李晴一瞬間就認清了眼前的形勢,如果說上次她判斷男人不敢殺她,這次心裏就沒有多少把握了。

她也知道男人想知道什麽,其實上次就被逼著已經透露了一點,今天無非是說的更詳細一點。

尚平拖回女人,一下推倒在**。“趴在那裏別動,動一動老子今天把你的皮扒下來……”

李晴果然不敢動,把臉埋在枕頭裏嗚嗚地哭起來,心裏咒罵著韓震,要不是這個天殺的多事,怎麽就會讓這個王八蛋鑽了空子呢。

李晴的眼淚已經騙不了尚平了,因為上次她就是憑著女強人罕見的眼淚才逃脫的。

“蘇碧在哪裏?”尚平稍稍喘了口氣就開始審問。

“我……她在永昌路有個住處……不過……也不一定在那裏……”

“啪”的一聲,屁股上一陣吃痛,李晴哼了一聲。心想,這個王八蛋不知是用什麽東西打的,這下肯定腫了。

“我……我是說……她也許還有別的落腳點……”

“她手下有幾個人?”

“四五個……”

又是“啪”的一聲,這次李晴慘叫了一聲,同時確定男人竟然是在用皮帶抽自己。

“她說是一個組,一個組通常是四個……加上她是五個……”

“孫小寧在哪裏?”

“孫……他不是在北京嗎……我不知道……”

話音剛落,緊接著就兩聲脆響,李晴頓時哭叫起來。“別打了……你這個該死的……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這些事情根本就不管我的事……孫小寧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裏……”說完一陣失聲痛哭。

尚平歪著腦袋想想,孫小寧來本市連小雨都瞞著,看來極為隱秘,李晴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好在蘇碧一定知道。這兩皮帶就算作懲罰了。

“說說,他們是怎麽計劃的?”

“我知道的也不多,都是蘇碧說的……我也不知道真假……”

“你隻管老實說……真假由老子來判斷……”

“據蘇碧說……孫小寧想殺你,好像是說想讓他妹妹掌控公司,如果你被他們……小雨就是你的股份的繼承人,孫小寧從他妹妹那裏想辦法就簡單多了……反正……他現在急著用錢吧……”

李晴說完話,禁不住一陣顫抖,生怕那看不見的皮帶落到屁股上。

“就這麽簡單?”

“我真的知道的不多……好像他們想綁架你的哪個女人……具體的我真的……”李晴極力地辯解著,心裏一急,身上滲出一層薄薄的汗珠。

“你不知道也不要緊……你想辦法讓蘇碧出來和你見麵。我自己找她問。”

李晴就知道會有這個結果,一時就猶豫著在心裏權衡利弊。這一猶豫又挨了一皮帶,打的她心中直冒火,不顧一切地翻身坐起來,哭罵道:“你他媽是不是男人……有本事和孫小寧幹去……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麽本事……”

尚平冷冰冰地看著她,一點都不為所動,一字一句地問道:“約她出來見麵。”

李晴瞬間就硬不起來了,幽怨地嘟囔道:“那……也得等到明天……”

“那我就借用你明天半天時間,隻要你把蘇碧叫來,以後沒你的事。”

“你害死我呀……孫小寧要是知道了,我……”

“我告訴你,孫小寧就在本市,你還不知道吧,也許他收拾了我以後,順帶著也把你幹了。”

李晴呆呆地愣了一下,忽然就像是看見了一絲曙光,那種賭徒的性格突然就站了上風。心想,孫小寧膽子也真夠大的,都說強龍不壓地頭蛇,萬一他要是被尚平幹掉了,那自己豈不是再沒有後顧之憂了?

“你……你真的想……”

“不是真的,老子已經開始行動了。怎麽?你不會指望著孫小寧會救你吧。”

李晴忽然就來了精神,也不顧屁股上的疼痛,挪到床邊,透著一絲興奮道:“如果孫小寧在本市,蘇碧一定知道他的詳情,據我的經驗,孫小寧外出不會帶多少人,特別是幹這種私活,他甚至連本地的朋友都不會讓知道……如果你能一舉把他們……”

尚平正聽得有滋有味,李晴忽然停了下來,為了讓女人繼續說下去,他稍微緩和了態度,走到女人身邊坐下。“等一會兒,我給你抹點藥膏就好了。”

李晴打開男人的手,帶著哭腔道:“少貓哭耗子,從來沒見過你這麽狠心的男人……”

尚平抓著女人的下巴,轉過她的臉,正色說道:“李晴,你我就像是一個共用一顆心髒的連體嬰兒,誰如果想擅自砍掉另一半獨占這顆心髒,那必須要有高明的外科手術專家幫忙才行,這樣的手術,如果你我自作主張來實施的話,咱兩都活不下來,這就是我三番五次不和你計較的原因。

我們現在最大的危險不是來自對方,而是來自孫小寧,如果他控製了公司,作為知情人,你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相反,如果他完蛋了,對你我都有好處,我們互相之間沒有利益衝突,你當你的官,我賺我的錢,井水不犯河水,你何必讓孫小寧裹挾著和我作對呢。所以,既然我們共用一顆心髒,明智的做法隻有六個字。同命運共呼吸。”

李晴聽完尚平的話半天沒有出聲,良久才低聲說道:“我就怕你拖泥帶水,到時候屁股擦不幹淨,萬一打虎不成……”

尚平哼了一聲說道:“他孫小寧也是人,又不是三頭六臂,再說,他現在幹著的事情本身就見不得人,連在自己的妹妹麵前都不敢說實話,我已經下定決心,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況且,他已經把我逼到了死角上,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你有多少人?”

“人不在多,我選的都是精兵強將。”

“好,那我就幫你約蘇碧,但願你能利索一點,不要害人家。另外,你不能搞成刑事案件,像孫小寧這樣的人被謀殺的話,所有的嫌疑人都不會有好日子過,搞不好連個立足之地都不會有。我可不是嚇唬你,他可不是一般的人。”

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你要想辦法製住他們,不要讓一個漏網,搞成一次意外……比如說車禍……

畢竟,再大的官也會出車禍,更可況像孫小寧這種長年在外麵奔波的人,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遇上飛機掉下來,汽車翻掉這樣的意外,隻要做的專業,沒有破綻,孫小寧就算是以公殉職。”

尚平聽得連連點頭,這陣他對李晴的敵意消失了大半,幾乎把她當成了自己一個同謀者。

“這就對了,看來你有點開竅了,早這樣的話怎麽會受皮肉之苦呢。”尚平笑著摸女人的頭。

李晴恨恨地瞪了男人一眼,警告道:“你要是再敢打我,我……”

“你怎麽樣?”尚平一瞪眼說道。

“我……還從來沒有人這樣打過人家呢……”李晴一副委屈的樣子。

“哼,就當是讓你長點記性吧,不過,我剛才打你的時候心裏挺痛快的,以後我們也許可以玩點這種把戲……我看你好像也挺享受的嘛。”尚平不懷好意地笑道。

“你這個混蛋……哎呀……”李晴一動就牽到了傷口,忍不住捂著屁股叫起來。“給人家抹藥膏……”

“我們馬上離開這裏,到我那裏去,我好好給你抹藥膏……”

李晴爬起身來,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尋思,想個什麽辦法把蘇碧騙過來呢。妹妹,這次姐姐可要對不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