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黑衣人

就在歐陽曉珊和自己的閨蜜在房間裏說著悄悄話的時候,門外黑暗的過道裏,那個身材高大的老保姆悄無聲息地來到臥室的門前,把耳朵緊貼在門上靜靜地聽著裏麵的動靜。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直到裏麵的聲息漸漸平息下來,老保姆才伸出一根手指一點點地推動著臥室的門,當門縫被推開半尺寬的時候,老保姆身子一縮,靈巧地鑽了進去。

房間裏麵的光線很暗,老保姆的目光絲毫都沒有在兩具幾乎沒穿衣服的身子上停留,而是機警地四下掃視著,似乎在尋找什麽東西。

忽然,**的一個女人發出了一聲睡夢中的歎息,老保姆下意識地蹲下了身子。

等房間裏恢複了寂靜之後,她正要站起身來,忽然就看見地板上有一個棒狀物體,他凝神注視了一陣,就手腳並用慢慢地爬了過去,伸手就把那東西抓在手裏,沒想到那東西濕漉漉滑膩的,差點沒有抓穩。

老保姆極其小心地退出臥室,又輕輕關上房門,然後就輕手輕腳地從樓梯上下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靠在門上仰頭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就把那東西拿到眼前仔細端詳起來,一邊嘴裏自言自語道:“還真像……不知道這玩意是男人還是女人發明的……如果是男人的話他一定和自己的情況一樣……如果是女人發明的話一定是和夫人的情況差不多……”

老保姆邊自言自語,邊仔細把摩挲著手裏的仿製品,似乎對這玩意充滿了懷念之情。但他也就把玩了一小會兒,然後就用兩根手指從棒狀物的頭部一路捏下來,當捏到中部的時候,他搓著兩根手指仔細地感覺了一下,隨即就興奮地開始拆卸道具的尾部。

就在老保姆神情專注地研究著手裏的道具時候,忽然感到身後一陣勁風襲來,直奔她的後腦勺,老保姆措不及防,倉促間隻得身子朝前一撲,可還是遲了一點,脖子上挨了重重一掌,直打得她一口氣差點就沒上來。

但是,老保姆在脖子上生生挨了一掌以後,身子朝前一撲的同時,腳後跟一轉,一個身子已經麵對後麵的襲擊者。定睛一看,嘴裏禁不住啊地叫了一聲。

隻見麵前站著一個黑衣人,臉上帶著一副呲牙咧嘴的鬼麵具,不過,一看苗條的身形就知道是一個女人,老保姆似乎鬆了一口氣,後退一小步指著來人細聲喝道:“你是什麽人?”

黑衣女人並不答話,但露在外麵的雙眸卻明顯閃過一絲驚訝,似乎沒想到一個老保姆居然能承受得住自己一招掌。

這也就一瞬間的事情,就在老保姆還指望著對手回答自己問題的時候,黑衣人的一條長腿帶著一陣香風直奔她的麵門。老保姆身子不動紮穩腳跟,腦袋一偏的同時一掌就朝著女人的腳腕切去。

隨著哢的一聲,黑衣女人嘴裏一聲悶哼,一個身子趔趄著倒退了兩三步,盡管想極力站穩身子,可搖晃了幾下,最終還是軟到在地上。

老保姆見自己一掌就打斷了女人的腳腕,心中得意,嘴裏一聲冷笑,踏上一步,嘴裏尖聲尖氣地喝道:“你到底是什麽人?快說!免得吃苦頭……”

老保姆話音未落,突然雙目圓睜,驚恐地瞪著地上的女人,隻見她手裏的一直手槍正對著她,那長長的槍管顯然是消聲裝置。“你……”

隨著噗的一聲輕響,隻見老保姆一個身子晃了一下,隨即就看見她手裏的道具朝著女人飛過來,等到第二次傳來子彈鑽進沉悶的聲音的時候,那道具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女人的臉上。

可這時的保姆顯然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已經徹底失去了反抗能力,她一手扶在一張桌子上,一手捂著肚子,那裏有一股股血液正往外噴灑。

“誰……派你……”老保姆喉頭發出哢哢的聲音,再也說不出話,但人卻依然站立著。

地上的黑衣女掙紮著站起身來,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了兩步,一雙漆黑的眼睛緊緊盯著老保姆,一言不發地舉起槍來對準老保姆的額頭開了最後一槍。

隨即就撿起地上的東西看了一看,輕輕地打開房門,朝外麵掃視了一眼,隨後就瘸著腿走了出去,當房門在身後關上的時候,才聽見房間裏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

尚平離開別墅以後,帶著穿山甲和地圖直奔辦自己的辦公室,一進門就氣急敗壞地大聲道:“見鬼了,見鬼了!”

穿山甲和地圖浴缸三個嚇一跳,不知道老板去趟別墅又受什麽刺激了,三個人站在那裏愣愣地看著瘋狗一樣在房子裏來回亂轉的老板。

“你們猜,我在別墅看見什麽了?”最後尚平站在地圖麵前,幾乎把嘴湊到他的臉上問道。

“老板,難道來了意想不到的客人?”地圖猜道。

“你猜猜?”尚平又惡狠狠地盯著穿山甲問道。

穿山甲慌亂地搖搖頭,老老實實地答道:“猜不到。”

尚平又是一陣瘋狂的踱步,忽然就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測測地說道:“保姆……又是一個男扮女裝的假保姆……”

“啊!”地圖和穿山甲同時驚呼一聲,而浴缸則張著嘴發不出聲音,他們再也不覺得老板的表現有什麽不正常了,因為,他們自己也禁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天哪!老板,怎麽會出現這麽多的假保姆?”地圖驚慌失措地叫道。

“不好!”穿山甲忽然驚呼道。

尚平嚇了一跳,一下從沙發上跳起來,急忙問道:“怎麽?”

“歐陽曉珊有危險!”穿山甲盯著老板說道。

尚平身子一軟就倒在了沙發上,半天才低聲道:“你就放心吧,那保姆都在她家裏待了十幾年了。”

尚平的話又讓兩個人驚訝地合不攏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老板是不是嚇糊塗了,難道這些假保姆都是歐陽曉珊豢養的?

一陣沉默之後,幾個人似乎才從慌亂中緩過神來,腦子也就漸漸冷靜了。

“老板,張妍那裏發現兩個,歐陽曉珊那裏又發現一個,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這些假保姆待在這些女人身邊到底想幹什麽?”

“等等……”尚平忽然舉起一隻手讓大家安靜下來,呆呆地想了一陣,似乎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

自言自語地嘀咕道:“對呀!他們怎麽都待在女人的身邊……並且都是單身女人……都和孫家有關係……”

說完抬起頭來,看看穿山甲又看看地圖,無限悲痛地宣布道:“還不明白嗎?這些假男人都是她們的姘頭啊!歐陽曉珊……沒想到她竟然……為了遮掩自己的醜事……竟然讓男人裝扮成假保姆……連孫海洋都被騙過了,張妍那裏的……肯定是從歐陽曉珊那裏學來的……一個個都給老子裝純潔呢……”

穿山甲地圖浴缸六隻眼睛隨著老板的走動轉來轉去,聽著老板的話覺得匪夷所思。看來這次老板算是載到家了。

聽完尚平的自言自語,地圖卻忍不住鬆了一口氣,說道:“這下好了,白緊張一場,原來跟我們沒關係……”

“你說什麽?和我們沒關係?”尚平餓狼一樣盯著地圖質問道:“他們長年累月地占有我的女人怎麽能說和我們沒關係?”

地圖一想,老板的話也不全對,那歐陽曉珊可不是他的女人,正想辯解一下,就聽浴缸謹慎地說道:“老板,我看沒這麽簡單……歐陽曉珊那個保姆我不知道,可張妍這個長得也太那個了……

我不相信他是張妍的箱號,再說,天下沒有這麽巧的事情,我倒是覺得他們潛伏在這些女人身邊一定有什麽企圖,要不就是保護他們的安全,因為張妍那個保姆的身手確實太……”

尚平剛才也就是宣泄一下自己緊張的情緒,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剛才的話能夠自圓其說,更不要說經得起推敲了。

他坐進沙發裏點上一支煙,開始長時間的沉默,直到一支煙抽完了才嘀咕道:“看來和孫海洋有關……假保姆的謎團現在看來隻有張妍和歐陽曉珊才能解開,歐陽曉珊我不敢惹她,可張妍我就不會客氣了……”

說完尚平忽然想起在北京的時候,幹女兒關於讓一個女人回心轉意的高論,當時,李笑水說把變心的女人抓來關在一個黑房子裏,要不了多久她就哭著喊著回心轉意了。這個辦法雖然很荒唐,但是在目前的局勢下不但不荒唐,而且是唯一可行的途徑。

“張妍那裏是不是一直有人看著?”尚平問道。

“自從發現那個保姆以後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地圖答道。

尚平扭頭看著穿山甲說道“你親自帶幾個可靠的人,把以前給歐陽曉明戒毒的那所房子收拾出來。記住,要布置的溫馨一點。”

老板的話一出口,幾個人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老板,什麽時候動手。”浴缸問道。

“準備好,等我的話。”

正說著,尚平的手機響起來。一看號碼是林惠,尚平就擺擺手示意大家安靜。

“怎麽搞的嘛,那老頭怎麽說不來就不來了,這不是折騰人嘛。”林惠靠近偶就抱怨道。

尚平知道她指的是董老變卦的事情,林惠的抱怨也再他的預料之中,隻不過沒想到她消息挺靈通,自己還沒有告訴她就已經知道了。

“那些大人就像幽靈一樣,誰知道他們在哪個地方飄,不來就算,就當做事一次接待大人物的預演。”

“你說的輕巧,站著說話不腰疼……”林惠嬌嗔了一句,隨即就換了一種興奮的口吻說道:“平哥……告訴你一件事……那個……我找到一個兩個月的男孩……我想收養他,你答應過的……”

尚平一愣,隨即就明白了女人在說什麽,原來林惠在知道自己不會生孩子以後,就一直想抱養一個。

尚平的意思是今後不管小雨小雅喬菲的孩子過繼一個給她,可林惠死活不同意,偏要自己抱養,他知道女人一時半會兒也找不著,於是就沒放在心上。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她居然就找到了一個。

“惠惠,抱養孩子法律有限製,你……”

尚平還想再勸一下。沒想到林惠馬上就打斷他的話嬌聲道:“這你不用操心,我自有辦法,你就說你同意不同意吧。”

尚平沉吟半響,不知道該怎麽表態,因為這件事也來得太突然了,況且自己現在正焦頭爛額呢。“惠惠……能不能……”

林惠不等尚平說完就幽怨道:“我就知道你一直在哄我,我真傻……你怎麽會喜歡別人生的孩子呢……好吧,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你,孩子我自己養,反正以後不會叫你爸爸……”

尚平一時哭笑不得,恨聲道:“好好好,隻要你願意就行,我不在乎別人生的孩子,隻要不是你和別人生的就行……”

林惠立刻就興奮起來。“你說話算數啊,過幾天你和我一起去把孩子接回來,還要搞個隆重的儀式……”

尚平再沒心思聽下去,無奈地說道:“這事你安排吧,我還有事,不和你聊了……”

正準備掛電話,那邊林惠就叫道:“等一等……還有件事……那個……張妍請了一個月的假,明天要回北京去……”

“她回去幹什麽?”尚平一下就警覺起來。

“誰知道,說是家裏有點事。”林惠不在意地說道。

尚平慢慢地把電話放在茶幾上。家裏有事?肯定和假保姆的死有關,不能讓她走。一旦讓她回了北京,假保姆的事情問誰去?

“穿山甲,張妍明天要回北京,你在她上飛機之前,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把她弄到我說的那個地方,記住,要神不知鬼不覺,另外,她的一根頭發都不許少。”

“我明白。”穿山甲答道。

尚平來回踱了幾步,接著說道:“看護由你負責,要挑最可靠的人選,一天二十四小時監護。”

最後對地圖說道:“張妍到位以後,你和浴缸帶幾個身手好的兄弟待命。咱們且不管這些妖孽衝誰來的,隻要在我的眼皮底下晃悠就讓我不得安寧,說不得隻好先鎮妖除魔了。”

幾個人走後,尚平躺在**輾轉反側難以入睡,其實,當他一個人的時候,他內心不得不承認,自己綁架張妍雖然有一部分原因確實是想徹底搞清楚假保姆的來龍去脈,但實際上也在潛意識裏對張妍抱有幻想,甚至天真地認為幹女兒李笑水的辦法說不定還真有靈驗的時候。

可一想起那幾個神秘而又可怕的保姆,他對張妍的一腔熱忱就會漸漸涼下來,再由張妍聯想到歐陽曉珊,聯想到這些假男人在女人家裏就像是主人一樣和她們朝夕相處,他心中就會燃起熊熊的妒火,燒得他直到天快亮了才漸漸睡去。

清晨,山中別墅籠罩在一片薄霧之中。歐陽曉珊的臥室裏仍然靜悄悄的,由於昨晚的瘋狂,兩個女人還在沉睡。

忽然,諸葛明玉從夢中醒來,她似乎聽見樓下傳來一聲尖叫,隨後就是一片噪雜之聲。她坐起身來,伸手推推歐陽曉珊,後者嬌嬌地哼了一聲,轉身就要睡去。

“曉珊。”諸葛明玉用力搖著美婦的肩膀。

“明玉……還早呢……再讓人家睡一會兒……”歐陽曉珊介於半夢半醒之間。

“曉珊,你聽……樓下怎麽啦……”

歐陽曉珊欠起身子,就聽見了樓下的吵鬧聲。

忽然,臥室的門上傳來急促的敲門聲,歐陽曉珊披上一件晨衣就打開了房門,就見一個保姆臉色蒼白地喘息道:“夫人,不好了……家裏死人了……”

歐陽曉珊和諸葛明玉來到一樓的時候,就見幾個保姆和建斌站在大廳裏,每個人的臉色都充滿了恐懼,奇怪的是歐陽曉珊的秘書尚萍坐在地上,一手抓著自己的一隻腳腕,一臉痛苦的神情。

“萍萍,你怎麽啦?”歐陽曉珊問道。

“夫人,小姐跑的太急,從樓梯上滾下來了……”一位保姆答道。

“我剛起床在房間裏化妝,就聽見樓下有人尖叫,還以為出什麽事了,就急忙跑出來看個究竟,沒想到在樓梯上拌了一下……”尚萍慚愧地解釋道。

“摔得厲害嗎?”歐陽曉珊蹲下身子想看看女秘書的腳,尚萍趕緊擋住腳腕,忍著疼痛說道:“骨折了……夫人,你先別管我……他們說那裏麵出人命了……”

歐陽曉珊站起身來看看站在門口目無表情的建斌,急忙問道:“建斌……怎麽回事……”

建斌指指關著的房門說道:“從北京來的保姆死了……”

“啊!”歐陽曉珊驚呼一聲,伸手就想推臥室的門。

建斌移動身子擋在了門前,勸道:“夫人,先不要進去,我已經看過了,她確實死了,我已經給平哥打電話了,他馬上就到。”

“她……她是怎麽死的?”

建斌搖搖頭。“具體情況我也說不上,一切都等平哥來了再說吧,夫人,你和諸葛夫人先上樓休息,等一會兒平哥會告訴你具體情況。”

諸葛明玉在旁邊觀察著建斌說話時的神情,就知道這個保姆肯定不是正常死亡,也許房間裏麵有什麽蹊蹺,所以他不讓歐陽曉珊進去。

“曉珊,那我們就先上樓吧。”諸葛明玉說完又扭頭對建斌說道:“既然等小尚來,那你把這裏看好了,在小尚來之前不要把消息傳出去。”

建斌一聽諸葛明玉的話,忽然就罵自己糊塗,馬上朝幾個保姆喊道:“把你們的手機都交出來,平哥來之前誰也不許打電話?……”

歐陽曉珊和諸葛明玉上樓去了,尚萍在兩個保姆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跟在後麵,由於疼痛嘴裏噝噝有聲地吸著涼氣。

“對不起,你的手機也要留下……”建斌朝著尚萍伸出手來。

“怎麽?難道我……”

尚萍正想辯解幾句,走在前麵的歐陽曉珊回頭說道:“萍萍,給他吧,你再忍一下,馬上小尚來了就送你去醫院。”

尚萍瞪了建斌一眼,很不情願地把手機遞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