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密會
諸葛明玉和吳亞玲決定要走了,尚平也留不住,好在該談的事情都已經落實,吳亞玲已經替他打通關節,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伍億元的商業貸款進賬。
不過,諸葛明玉接受了尚平的股份,而吳亞玲卻堅決不受,她說自己之所以幫忙完全是看在小雨的麵子上,再說貸款是要還的,又不是白送。
尚平也沒有辦法,最後隻好通過小雨,給吳亞玲在北京買了一輛豪華大奔作為謝禮。
“我從來都不會忘記幫助過我的人,今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開口。”尚平給了吳亞玲一個鄭重的承諾。
這天晚上,歐陽曉珊舉辦家庭晚宴為諸葛明玉和吳亞玲送行,尚平當然不能缺席。自從在別墅裏和歐陽曉珊隔靴撓癢了一次以後,他為了給女人一個心理上的緩衝期,有一段時間沒有去四合院了,倒是小雨打來過幾個電話,責怪他整天見不到人影。
晚宴的氣氛並不熱鬧,一方麵人少,桌子上隻有五個人,諸葛明玉和歐陽曉珊顯然是受了別墅槍擊事件的影響,情緒也不是太高。
還好小雨不知就裏在桌子上插諢打科,加上吳亞玲老是拿尚平和小雨開玩笑,才使這頓飯維持了一個小時左右。
吃過飯以後,大家在客廳裏聊了一陣,歐陽曉珊和諸葛明玉就去睡了,尚平知道吳亞玲是要和小雨聯床夜話的,自己呆在這裏顯然多餘,於是就站起身說道:“我就不打擾你們兩個說知心話了。”
吳亞玲站起身笑道:“怎麽聽上去酸溜溜的?要不我睡沙發?”
小雨一邊把吳亞玲往臥室推,一邊笑道:“就你話多,趕快睡覺去。”
等到吳亞玲一進臥室,小雨忽然就撲進男人的懷裏,一張小嘴啄木鳥似地在他臉上毫無規則地一頓亂親。
搞得尚平一瞬間就衝動起來,一邊和小雨纏綿,一隻手就開始不老實。
“別……不行……”小雨抓住男人的手低聲道。
“我不管,誰讓你逗我……”尚平有點耍賴地說道。
“討厭……人家……是為了感謝你嗎?”小雨扭著身子嬌嗔道。
“莫名其妙……感謝我什麽?”尚平嘴裏應付著,一隻手忙個不停。
小雨一雙眼睛嬌媚地盯著男人,悄聲道:“你送人家這麽好的生日禮物,人家能不感謝你嗎?”
尚平一愣,隨即就明白是吳亞玲把自己在北京對她說過的話轉告了小雨,不禁心中一樂,看來是歪打正著了,於是就親吻著女人的臉蛋,哼哼唧唧地說道:“寶貝兒,哥送你的生日禮物喜歡不喜歡,我還要讓她給你唱生日歌,專門為你一個人唱……”
小雨本來心裏本來就**四溢,現在被男人又親又抱,哪裏還忍得住?雙手摟緊了男人的脖子喃喃細語道:“喜歡……可是……人家怎麽接受的了……萬一讓林惠她們知道你花這麽多錢……”
小雨還沒說完就被尚平堵住嘴一陣狂吻,笑道:“怕什麽?不光這個……等你過生日的時候……我還有禮物呢……誰讓你是我的老婆呢……”
忽然,過道那邊傳來響動,兩人趕緊分開,小雨的臉上一片紅暈,整理了一下裙子,一邊往臥室走,一邊低聲道:“明天我等你……”
尚平離開以後沒多久,就見歐陽曉珊悄悄溜出自己的臥室,先在明玉的臥室門上聽了一下,就推門走了進去。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黑暗中聽見諸葛明玉輕笑道:“那玩意帶過來了嗎?回去以後我也要他偷偷買一個。”
歐陽曉珊沒有說話,黑暗中紅了臉,低聲道:“明玉……我正想問你呢,那東西是不是你拿走了?我怎麽到處找不見呢?”
諸葛明玉伸手擰亮了床頭燈,笑道:“那是你的心肝寶兒,我怎麽會拿……怎麽?是不是扔在別墅了?”
歐陽曉珊急道:“我到處找了也沒找見……還以為是你收起來了……奇怪……”
“那還能有誰拿?不會是被你的保姆收起來了吧?”明玉漫不經心地說道。
歐陽曉珊心裏一陣不自在,一想到那見不得人的東西很可能是被尚平拿走了,一個身子頓時就滾燙起來,仿佛自己的一切都暴露在了他的眼前,那感覺既羞恥又刺激。
怪不得這個壞蛋那天竟然敢那麽明目張膽,原來是發現了自己見不得人的秘密。罷了,今後在他麵前再也矜持不起來了。
銀川路是一條僻靜的街道,雖然人流量不大,可沿街仍然開著幾家商店,隻不過都是經營一些邊緣化商品,這些商品每個人一輩子也用不上幾回。
這些商店中有家名叫靜安老店的門麵,門口擺著幾個大花圈,裏麵則賣一些壽衣冥幣之類的東西。門口幾乎沒有人經過,店裏的老板是個肥胖的中年女人,坐在櫃台後麵正看著一台破舊的電視。
正是下午時分,一個背著一個大包的五十歲左右的男人行色匆匆地走進了店裏,女老板隻是抬頭瞥了來客一眼,仍然沉浸在電視畫麵上。
“老板,我想訂購一套壽衣。”男人身子靠在櫃台上說道。
老板這才離開電視,站起身來問道:“什麽時間要。”
男人緊盯著老板說道:“時間說不上,不過也差不多了,一口氣已經喘了三天了。”
聽了男人的話,女人的神情就凝重起來,緊接著問道:“有尺寸嗎?”
“有。是個孩子。”男人說著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小紙片遞過去。
女人默默地看了一下,然後就拿出一把打火機把紙片子燒掉了,隨後就衝男人朝裏麵的一扇門點點頭。男人再沒說話掀起破舊的門簾走了進去。
沿著狹窄的樓梯,男人來到二樓唯一的一扇門前,稍稍猶豫了一下就推門走了進去,裏麵拉著窗簾,光線很暗,男人站在門口適應了一下才看見**躺著的女人。
“爸,你怎麽親自來了?”**的女人半坐起身驚訝地問道。
男人關上門,在一把椅子裏坐下來才開口說道:“老頭對別人不放心,非要我親自來取東西。腳傷的怎麽樣,要緊嗎?”說著就掀開被子查看女人一隻打著石膏的腳腕。
“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看來一時半會兒是好不了。”女人沮喪地說道。
“中雲,是什麽人居然把你打成這樣?”男人放下女人的叫似乎不可思議地問道。
紀中雲苦笑了一下,心有餘悸地說道:“一個老保姆……我是有點大意了,差點毀在她手裏……沒辦法,我隻好用槍。”
“老保姆?女的?”男人不信似地問道。
紀中雲點點頭。
男人倒吸一口涼氣,似自言自語地說道:“歐陽曉珊身邊怎麽會有這麽厲害的角色,難道……”
“肯定是孫海洋留下來的保鏢,沒想到他死後居然還留在家裏……
也不知道孫家對她有什麽恩惠。隻是我不明白她好像也對我們找的東西感興趣……”紀中雲迷惑地說道。
“即使孫海洋的人在他死後也會替別人辦事,看來對這東西感興趣的不僅僅是咱們,不過越是這樣越說明你手裏東西的價值,中雲,快把東西拿出來我看看。”男人迫不及待地說道。
紀中雲掀開**的枕頭,下麵赫然是一把裝著消音器的手槍和那支從太監手裏奪來的道具。男人拿著那根道具看了半天,忽然輕笑一聲,瞥了女兒一眼,說道:“孫海洋這個王八蛋還真有創意,虧他想得出這種惡心人的辦法。”
說完也不等女兒答話就走到一張小桌子前麵,擰開下麵的把手,從裏麵拿出一個小優盤,放在眼前端詳了半天,才興奮地說道:“這是孫海洋留下的複製品,董老手裏的原件是微型磁帶……我倒要看看裏麵到底是什麽東西,居然讓老頭十幾年都對孫海洋畏如蛇蠍。”
“爸,你最好不要看……”紀中雲急忙阻止道:“這可是個禍根……”
男人不屑地一笑道:“我不但要看,我還要複製一份……我知道凡是接觸過這玩意的人有的死了,有得卻飛黃騰達,趁著老東西還活著,我怎麽也得冒個險,不然這輩子隻能是董家的一個奴才……”
說完再不管女兒的勸阻,從包裏麵拿出一台筆記本電腦,把優盤插上,但後就急忙點動鼠標打開裏麵的一個視頻文件。
紀中雲也忍不住好奇心,爬起身來湊到男人麵前,兩眼緊盯著屏幕,一時間房間裏傳出兩個人急促的呼吸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兩人在幹那種事呢。
好一陣,屏幕上才漸漸地顯出畫麵來:一間光線非常暗淡的房間,四壁空空,沒有任何特征。一個男人麵對鏡頭坐在一把很普通的椅子上,兩眼緊盯著鏡頭。
“啊!”隨著畫麵漸漸清晰起來,男人和紀中雲都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臉上一副恐懼的神情。他們認出畫麵裏的男人居然是死鬼孫海洋。
“當你看見我的時候……”畫麵裏的孫海洋忽然開口說話了,聲音冰冷就像是來自陰間,紀中雲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當你看見我的時候,說明你已經不顧我的勸告開始騷擾我的家人了,我臨死之前告訴過你,隻要你別輕舉妄動,那個東西就會永遠沉睡,一旦你催動咒語,潘多拉的魔盒就會打開,你和你的家族將永生都不得安寧。馬上停止你的一切行動,這是我的最後一次警告。”
畫麵上孫海洋不見了,隻是閃爍著一片雪花。男人和紀中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都流露出驚恐而又失望的神情。
“沒想到孫海洋早就料到有這麽一天,他這些話顯然是留給老頭子的……”良久男人才低聲說道。
“這東西你是不是準備交給他?”紀中雲緊張地問道。
男人仰著頭想了半天才點點頭道:“當然要給他看,如果他接受了孫海洋的警告,咱們就少了一件麻煩事……
雖然我也很想擁有那東西,但是孫海洋可不是好惹的,即使他死了還埋下地雷呢,如果追蹤下去,這些雷肯定是我們先踩著,為了老家夥粉身碎骨可不劃算……再說,就憑歐陽曉珊和老東西的關係,我們也很可能會兩麵不討好。”
“你的意思是我停止行動?”紀中雲重新半臥在在**問道。
“老家夥的任務暫時停下來,先讓他看看孫海洋的警告再說,不過,找錢的事情不但不能停下來,而且要抓緊。”男人一邊收拾起電腦一邊說道。
紀中雲憂心忡忡地說道:“我在尚平那裏的身份敗露以後,梁春旺可能已經改變主意,他派來的那個女人現在根本就不聽我的,我懷疑她還有一幫人,有自己的一套行動方案。”
“你不管他,誰先得手錢就是誰的,不過,你可要多長個心眼,防著姓梁的背後下黑手,等錢到手以後你馬上到國外隱姓埋名藏起來,手續我都給你辦好了,事情如果順利的話,你我父女後半輩子還能過幾天安寧的日子,否則……”
“可是……到目前為止絲毫沒有看出尚平的手裏有這筆錢的跡象……難道我們就一直和他耗下去?我倒是覺得這筆錢也有可能在歐陽曉珊母女手裏。如果是這樣的話事情就更複雜了。”
男人陰測測地笑道:“你隻管盯住他們,歐陽曉珊母女交給梁春旺去對付,俗話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要做黃雀,千萬不能做螳螂。
我想時間不會太久了,梁春旺近期就會有大的動作,他很可能會想辦法打壓惠亞公司的股價,逼著尚平拿出錢來。”
紀中雲煩躁地說道:“這都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尚平這個人我多少了解一點,他並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人,不行的話幹脆把他弄起來,問問他是要錢還是要命,我就不信他……”
男人一擺手阻止了女人說下去,警告道:“這事可不能由你來做,歐陽曉珊現在對外公開說尚平是她的女婿,這明擺著就是一種警告……
她背後有老頭子,即使老頭死後還有董浩夫婦,他可不是一個無人問津的小人物,你要是出頭搞他,很可能惹禍上身,我的意思還是讓梁春旺的人下手,你也可以在邊上扇扇火,就讓梁春旺那個女人動手。”
“爸,前幾天諸葛明玉來拜訪歐陽曉珊,尚平已經拉她加盟了他的一家公司,我懷疑他們有意把董家扯進來。就是為了保住手裏的財產,如果把他逼急了,他會不會和董浩夫婦分贓。”
男人點點頭。“很有可能,不過,有梁春旺的眼睛盯著,董家的人畢竟有所忌諱,我們現在就是觀望,不管誰最後掌握了這筆錢,我們都不會白忙活。”
說著長歎一口氣,伸手輕輕撫摸著紀中雲的頭發感慨道:“我為董家做了一輩子奴才,你十四歲就給老頭子……他們董家怎麽也得對我們父女有所回報吧。
如果說,錢到了梁春旺的手裏,咱們就不必客氣,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別人咱們鬥不過,梁春旺就不一定了。”
紀中雲臉上泛起潮紅,幽幽說道:“我已經厭倦了,覺得所有的事情都是虛無縹緲,我們父女隻不過是人家手裏的工具,到時候也許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呢,更可況連身家性命也……。”
男人見女兒沒了鬥誌,柔聲道:“中雲,現在是關鍵時刻,你可不能放棄,董家和梁春旺都已經給了我們承諾,不管最終誰得了好處,都有我們的份……
你可要知道,我們現在的處境就連普通老百姓都不如,成敗在此一舉,一旦失敗,我們父女今後連個普通人的生活都過不上。
要不了兩年我就要退休了,你年齡也不小了,總不能一直過這種不見天日的生活,將來也要成個家吧,我們又沒有地方去貪汙,隻能憑自己的血汗來換了……”
紀中雲聽父親說的淒涼,心中也不好受,於是強打起精神安慰道:“爸,不該屬於我們的強求也沒用,不過,你放心,我會努力的……”
男人歎口氣道:“你從小就很努力,你現在可是爸爸唯一的指望。”
說完就站起身來收拾自己帶來的東西,一邊說道:“我還要趕飛機,老頭現在正眼巴巴盼著我把東西帶回去呢。”
“這下他要失望了。”紀中雲坐起身來,眼神中似有戀戀不舍的神情。
男人低頭看看女兒,低聲道:“記住,千萬不可掉以輕心,有什麽事情及時和我聯係。”說完再次撫摸了一下女兒的頭就毅然出門而去。
別墅槍擊事件讓尚平草木皆兵地緊張了一段時間,在做出一些相應的安排以後,他就靜靜地等待著來自各方麵的消息。
然而,一個月過去了,居然什麽都沒有發生。那個幹妹妹自然是人間蒸發了,就連張妍也消失了蹤跡,也不知道她是回到了北京還是躲在了本市。一想到她和那個假保姆待在一起,尚平禁不住又為她的安全擔心。
這期間,歐陽曉珊和紅十字會搞了一個活動,帶著建斌和相關人員去了外地,林惠有了兒子以後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小東西身上,公司的事情全部推給了小雨,忙的小雨整天不著家。至於小雅就更不用說了,聘請了一個團隊來運作公司上市的事務,基本上是每個星期就要出一趟差,就連楊嫂也在公司加班加點見不到人影。
而幹女兒李笑水還在國外沒有回來,在這種情況下,尚平就龜縮了別墅,和高燕盧鳳一塊消磨時光,順便培養和女兒紫燕的親情。
這天一早高燕就開著車出門了,隻說是出去轉轉順便買點東西。到中午的時候,尚平見外麵陽光燦爛,就抱了紫燕在門口的草地上玩耍,一抬頭就看見一輛車沿著小路朝別墅開來,仔細一看原來是高燕回來了。
汽車直開到大門口才停下來。
尚平眯著眼睛遠遠地看見高燕下了車,就朝女兒紫燕招招手。“紫燕,你媽媽回來了,去看看有沒有給你買好吃的……”
話未說完,尚平忽然就僵立在那裏不動了,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從車裏下來的一個美貌少女。那張臉上每一點熟悉的音容笑貌都能勾起他對一段遙遠歲月的回憶,並由此而想起一張張更加熟悉的麵孔,一瞬間,那些逝去的人和逝去的時光一樣讓他充滿了無限的懷念。
“大哥!”
少女平靜的聲音仍掩飾不住一絲顫抖,臉上矜持的微笑流露出太多的含義,但這一切並沒有阻止她一步步堅定地朝著男人走過來。
“愛琳,你終於回來了。”
當尚平張開雙臂把亭亭玉立的少女抱進懷裏的時候,以往所有的怨恨、憤怒、醋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沒有衝動,隻有會懷念,心裏湧起的一種滄桑感讓他覺得自己在瞬間就老去了十歲,而這種衰老的感覺來自懷裏這個青春的,那感覺就像一個老年人抱著久別的兒女那樣。
高燕看著眼前的情形眼睛有點濕潤,心裏也充滿了感慨。當年這個女孩不但陪伴自己度過了那段孤獨的歲月,而且一度成為自己和男人之間維係關係的紐帶。
而眼下,當年的女孩已經成人,過去的那些心機手段隨著時光的流逝竟然醞釀成了一股親情,看男人的樣子,可能心裏的感受也和自己差不多,一場預期中暴風雨看來可以避免了。
正在這時,就看盧鳳和秀芬已經從屋子裏迎出來,高燕趕緊說道:“看你們兩個……有話到屋子裏說去吧……”說完就抱起女兒朝屋子走去。
尚平坐在沙發上一邊抽煙一邊看著對麵略顯局促的愛琳,心裏又是感慨又是高興,雖然她已經有男朋友的事實在內心仍然有一片揮之不去的陰影,可看見當年的小東西忽然就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美少女心裏就有種滿足感,仿佛這種成長是來自於自己的辛勤澆灌似的,怎麽說愛琳也是家裏人啊。
不過,一想起過年的時候高燕打了幾次電話也叫不會來,就冷下臉,擺出一副家長的麵孔說道:“過年都不回來,現在快開學了怎麽反而又往家跑?”
愛琳通過察言觀色,早就已經識破了男人的虛張聲勢,先前的擔心就沒有了,反而撒嬌似地撅著小嘴道:“哼!人家專門跑回來看你……誰像你……幾年都看不見人影……”
一句話,尚平就再也硬不起來,隻得幹笑道:“你要是再不會來,我準備親自去你學校一趟,看看你到底在搞什麽鬼名堂。”
愛琳聽了尚平的話就低著頭,臉上泛起紅暈。不時還用眼角偷偷瞟男人一眼。
“你們兩聊著,我去安排一下,晚上我們吃個團圓飯。”說著就抱起紫燕和盧鳳上樓去了。
這裏尚平見愛琳低垂著頭,大概能猜到她的心思,既然有些事情不可回避,幹嘛不把話挑明了呢?
“愛琳,我不是說讓你把他也帶回來嗎?你總的讓我見個麵吧,有必要藏著掖著嗎?”
愛琳攪弄著自己的兩隻小手半天沒說話,也不敢抬頭看男人,良久才低聲道:“我們分手了……”
“你說什麽?”愛琳的話大大出乎尚平意料,可也就那麽一會兒功夫心裏就釋然了,心想,感情小東西也和那些時髦的大學生一樣,搞個對象也就是逢場作戲,哪裏就會到談婚論嫁的地步呢?倒是自己對這件事過於認真了。
不過一想到眼前這個身子被一個毛頭小子隨意玩弄過,心裏就像是吃了一隻蒼蠅,不禁怒氣衝衝地問道:“怎麽?是不是他欺負你?你說,老子去宰了他!”
看著男人惡狠狠地樣子,愛琳心中不禁一顫,一雙美目忽閃著,低聲道:“是我要分手的……我們不合適……”
尚平一聽,忍不住好笑又好氣,罵道:“你這死丫頭是學壞了,早知道就不該讓你到外地念書……你以為這是兒戲……”
愛琳現在是徹底放鬆下來,不過心裏麵還是感到很奇怪,姐姐前麵說的那麽嚴重,仿佛天要塌下來似的,害得自己一路上膽戰心驚。
可從見到男人到現在,他的神情哪裏有找自己算賬的意思呢?雖然臉上看著怒氣衝衝的樣子,不過多半是裝出來嚇唬自己的。
想到這裏,愛琳就站起身,坐到尚平的身邊,拉著他的手臂一邊搖晃著,一邊嬌滴滴地說道:“大哥,人家這次回來就不走了,那個葡萄牙語有什麽可學的,人家早就膩味了,我聽姐姐說小雅酒店本來讓她去上班的,她又不願意去,你就讓我去吧,我喜歡在酒店上班。”
一股熟悉的芳香隨著女孩的扭動纏繞著尚平的心,再聽著她千嬌百媚的聲音,別說是到酒店上班,就算是她想到月亮去上班,他也會想辦法滿足她的心願。
不過,家長的威嚴還是不能失掉,尚平板著臉,哼了一聲道:“你上不上學我不管,先不要說酒店的事情,你把那個人的事情給我說清楚,為什麽突然就分手了?”
“討厭,人家不願意說嘛。”愛琳紅著臉,隻管撒嬌,好像幾年沒撒嬌了,此刻先過過癮。
尚平見愛琳不願意說,也沒辦法,其實他也並不是真的想知道那些細節,隻要知道兩人已經分手就足夠了,打聽那些細節與其說是揭愛琳的老底還不如說是揭自己的瘡疤。再說,那點事情遲早都會弄個水落石出,何必急在一時,隻要不和那個小王八蛋在一起就行。
“你說起酒店倒是讓我想起一件事。”尚平換個話題說道:“你有個同學也在小雅的酒店裏做服務生呢,你要是去了也必須從服務生做起,別想一步登天。”
“我的同學?誰呀?”愛琳似乎對這事很感興趣,急忙問道。
“名叫費璿,她說高中的時候和你一個班。”尚平盡量裝出一副隨便說說的樣子。
可愛琳一聽,先不說她有沒有這個同學,而是瞟著男人似笑非笑地說道:“大哥,那可是我們學校的校花呢。”隨即一皺眉似自言自語道:“奇怪,她怎麽會跑到酒店去上班呢?”
尚平看女孩笑得曖昧,就知道這小東西心思往哪兒跑呢,於是淡淡說道:“什麽校花,也就一般。”說著,把嘴湊到女孩耳邊低聲道:“和我們的愛琳相比可就差遠了。”
愛琳羞紅了臉,在男人的手臂上錘了兩下,嗔道:“就會哄人家高興。”
說著也把嘴湊到男人的耳邊低聲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她前幾天還給我打電話,過幾天她就要和一個內地的大款結婚了,說是要去愛琴海度蜜月呢。”說完一臉得意地看著男人,那意思是說,人家已經名花有主了,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結婚?”尚平笑道:“前天晚上我還在酒店大堂見到她,沒聽她說結婚的事情呀!不會是在酒店認識的大款吧。”
說完,費璿白皙的麵容就浮現在腦海裏,尤其是一想到她看著自己的時候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睛,心裏竟有點酸溜溜的感覺。
“前天?”愛琳也露出一副茫然的神情,費解道:“她不是一直在她男朋友公司做文秘嗎,怎麽會去酒店做服務生呢?”
尚平忽然就笑不出來了,腦子裏把第一次在酒店邂逅費璿,以及後來的幾次接觸的情形過了一邊,就覺得什麽地方出現了差錯。
當然,這個差錯是由於自己的主觀臆斷造成的,事實上至始至終費璿都沒有明確對自己說過她是愛琳的同學,隻不過是她給過自己這樣的一個暗示,或者她的哪句話讓自己產生了與愛琳相關的聯想,而當自己想當然地認為她是愛琳的同學的時候,她默認了。
“愛琳,你給費璿打個電話,告訴她你已經回來了,改天請她吃飯。”尚平克製住內心的恐懼,低聲對愛琳說道。
愛琳瞟了男人一眼,還以為他是放不下自己的女同學呢,就勸道“大哥,算了,人家都已經……”
“讓你打你就打!”愛琳的話還沒有說完,尚平忽然就厲聲喝道。
愛琳嚇得花容失色,搞不明白男人怎麽突然就開始發飆。看來還是姐姐說得對,他是不會輕易放過背叛過他的女人的,前麵隻不過是先裝裝樣子罷了。
尚平一看自己把女孩嚇壞了,心裏就埋怨自己沉不住氣,於是就伸手摸女孩的秀發,柔聲道:“我突然想起有件事要問問她,你就替我打一個。”
愛琳被男人搞糊塗了,不過還是聽話地拿出手機撥起了號碼。過了一陣才怯生生地說道:“電話打不通……是不是人家已經度蜜月去了……”
尚平沉吟了半天才問道:“你和那個……費璿是不是很要好……以前經常在一起嗎?”
愛琳看男人這麽執著,心想,看來他還真的愛上自己的女同學了,也不知道他們發展到了什麽地步,費璿也真夠缺德的,早就有了男人了,還要勾三搭四。
哼!還不是看上大哥的錢了。想到這裏愛琳心裏竟有股醋意,低頭幽幽說道:“上學那會兒天天在一起。”
說完抬頭看著男人說道:“你不是在學校也見過幾次嘛……是不是那個時候你們就……我就知道她對你有意思……”
尚平聽了愛琳的話哭笑不得,再看看她撅著的小嘴,心裏就大概明白了她潛在的意思,不過,他這個時候沒有時間和愛琳糾纏。“你說說你那個同學長的什麽樣子?”
愛琳嬌嗔地白了男人一眼,似不情願地說道:“反正比我漂亮,個子比我高……一笑兩酒窩……”
尚平倒吸一口涼氣,坐在那裏半天沒出聲,他的腦子裏隻想著一件事情,酒店的那個女孩是個假冒者這一點是不會錯了。
雖然還不清楚她想幹什麽?也不知道她和自己那個幹妹妹有什麽關係,可有一點是明確的,那就是她們都想千方百計地想靠近自己,並且不是一般的靠近,而是想鑽進自己的心裏。
看來自己豔福不淺啊。但是,這些豔福並非來自自己有什麽獨特的魅力,而是她們的眼睛都盯著自己手裏的那筆巨款。
愛琳見男人癡癡呆呆的樣子,就知道他和自己的同學關係不一般,心裏沒來由一陣氣惱,心想,怪不得姐姐說他是個花心大羅卜呢,見一個愛一個,現在連自己的同學都搞上了。隨即又在心裏哀歎一聲,一時就想起了那個大男孩,心裏的底氣就漸漸地沒了。
“爸爸,開飯了,開飯了。”忽然,隻見紫燕一邊扶著樓梯下來,小嘴裏一邊還吆喝著。
尚平趕緊跑過去一把抱在懷裏,笑道:“寶貝兒,你小姨回來了,你怎麽不問她要禮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