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財神爺
正是早上上班的時候,尚平和浴缸穿山甲坐在車裏麵,看著費璿慢騰騰地走進了酒店的大門,心裏總有種放虎歸山的感覺。
可一想起當年自己在蘇碧的身上下的賭注,就覺得費璿隻不過是小兒科,在自己識破了她的身份以後她基本上就已經成了廢人,即使賭輸了也不會傷筋動骨。
一旦賭贏了說不準就破了梁春旺設下的局,他認定費璿不會主動向她的老板匯報自己被綁架的經曆,因為那樣對她沒有好處。
“老板,要不要讓人盯著她。”浴缸問道。
“不必。”尚平搖搖頭說道:“她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幕後老板的情況,把她放回來也就是碰碰運氣。”
就在這時,幾個人忽然看見小雅一個人從酒店裏走了出來,馬上就有一輛寶馬轎車開到了酒店門口,一個保安跑上前去殷勤地打開了車門。
尚平知道小雅近一段時間一直都在為酒店上市而到處奔波,兩人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在一起了。
忽然就覺得自己對女人不夠關心,即使幫不上忙也該問問進展情況,看著小雅的車緩緩駛出停車場,忽然心中一動,大清早小雅這是去哪裏?身為酒店的董事長兼總經理出去談業務起碼屁股後麵要跟幾個人呀!怎麽一個人外出?
“浴缸,讓你的馬仔跟上去看看,小雅這是要去哪裏,回頭告訴我。”
尚平也顧不上馬仔們笑話,一心隻想知道小雅的行蹤。同時他意識到,惠亞集團的情況對他來說幾乎是透明的,隻要他願意,隨時都有人向他匯報公司的大小事務。可華天酒店就不一樣了。
以前酒店屬於集團公司所有,小雅雖然是總經理,可一舉一動都受到小雨和林惠的監督,但酒店獨立以後,他本來讓高燕進酒店協助小雅,可高燕不願意去,這樣一來,酒店實際上就掌握在小雅和董鈺的手裏。
到目前為止,他對酒店的一切也就隻限於小雅的口頭匯報,如此一來,酒店幾乎就是小雅的獨立王國。看來自己是真的忙糊塗了。
就在尚平琢磨著怎麽樣加強對華天酒店的監管問題的時候,林惠打來一個電話,讓他一定抽時間去趟公司,聽口氣好像出了什麽大事。
尚平猶猶豫豫地還不想去,心想,老子早就和公司劃清界限了,有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非要老子出麵嗎?心裏雖然是這麽想,可還是吩咐司機去一趟惠亞集團總部。
一走進林惠的辦公室,隻見小雨喬菲胖子楊鈞幾個人都在,隻有一個中年男人尚平不認識,他注意到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很嚴肅。
於是就開玩笑道:“怎麽?是不是股東年底分配不均,請我來做個調解人啊?”
說著就找了個位置坐下,喬菲馬上就給沏來一杯茶。
林惠白了男人一眼,嗔道:“我們都急死了,你還說風涼話。”說著扭頭對小雨說道:“你給他說說情況。”
“平哥,是這樣的……”小雨正色道:“前一陣子公司的股票一直呈溫和上漲的態勢,股價比較穩定。
可是從上個星期開始就一路下跌,前幾天也就跌個百分之三四,可昨天和今天居然連續兩天突然跌停,如果明天再跌停的話股票就會停牌一天,後果將很嚴重。”
尚平雖然在股市上破的產,可也破的稀裏糊塗,他除了靠孫小寧提供的內部消息很賺了一筆以後,就很少涉足股市,基本上可以說是個門外漢。
但他聽了小雨介紹情況的卻很不以為然,心想,公司上市就是為了圈錢,這個目的一般在股票發行的過程中就達到目的了,至於二級市場漲或跌那時股民的事情 ,和公司關係不大,怎麽就一個個哭喪著臉,就像死了老子娘似的。不過,也難怪,股票跌了,她們的身價也就跌了,都心疼錢呢。
“我還以為什麽事呢?”尚平滿不在乎地說道:“要是別的事情我還能出出主意,可股票上的事情我就無能為力了,你們林總知道,我是發過誓再不碰股票的,你們還是自己想想辦法吧。”說完站起身就有走人的意思。
林惠聽了臉上禁不住一熱,她清楚的記得那次自己在**逼著男人答應自己再不炒股票的事情,沒想到他居然和眼前的事情混為一談。
急忙道:“這和炒股票是兩碼事,現在是關係到公司經營上的事情,如果股價一直跌下去,公司的市值縮水不說,有人很可能趁機收購公司。”
尚平聽了林惠的話,就慢慢地坐下來,這倒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不過他還是不明白股價下跌和公司的經營有什麽關係。
“那你們說說看,股價下跌怎麽就影響公司的經營了,我能為你們做些什麽。”
小雨衝那個中年男人說道:“李總,你是專門負責證券的,你具體說說情況。”
那個李總和尚平不熟悉,不過多少知道這個男人和公司這些女人的關係,於是清清嗓子說道:“股價下跌短期給公司會造成輿論壓力,公司必須對股民有個說法。最重要的是,股價的劇烈波動會引起監管層的注意,從而可能會對公司進行特別監管或者財務審計,雖然不能說我們公司有什麽違法經營的事,可一旦審計,難免會有意想不到的後果。”
“那你們是不是已經研究過怎麽向股民交代?至於監管層的審計還不至於到那個地步吧。問題的關鍵是股價為什麽突然劇烈波動,是不是公司最近有什麽不利的消息。”尚平問道。
小雨解釋道:“倒是沒有不利的消息,隻是我們原本打算發行一億新股,再融資點錢投資新項目,目前看來是行不通了。”
“其實股價漲跌是自然規律,可公司這次股價的波動有人為操縱的跡象。”證券部的李總說道。
尚平一直心不在焉,聽了李總的這句話,忽然就不敢掉以輕心了,直起身來盯著李總說道:“你說清楚,怎麽又人為操縱的跡象?”
李總幹咳了一聲,清清嗓子道:“從整個過程來看,前一陣股價的溫和上揚我認為是有人在偷偷吸進籌碼,在他們手裏有了足夠的籌碼以後,就開始砸盤……
不過,畢竟他們手裏的籌碼有限,所以股價下跌也有限,但是,股價連續一個星期的陰跌打擊了股東的信心,所以最近幾天出現了一輪恐慌性拋盤,這就是連著兩個跌停的原因。
如果我們不想辦法救市,聽任股價繼續下跌,不僅投資者會對公司失去信心,對手也能買到更便宜的籌碼繼續砸盤,這就進入一個惡性循環,等到股價跌到一定的低點,很可能會有人出麵收購公司。”
尚平聽得倒吸一口涼氣,就是當初孫小寧雖然也極力想染指公司,可也沒有這麽大的胃口,
眼下誰的胃口這麽大?居然想收購惠亞公司?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你難道追蹤不到那個買家嗎?”尚平問道。
李總對尚平異想天開的問題報以微微一笑,說道:“吃進股票的賬號可以是五花八門,沒法確認。”
“那你們有什麽措施?”尚平衝林惠和小雨問道 。
“我們明天邀請了幾家媒體,準備對一些問題進行澄清,同時已經和監管層取得了聯係,並且已經準備了一份報告……”小雨說道。
“但這些措施不一定有效。”李總插話道:“目前最重要的是救市,接下所有拋盤,重塑股民的信心。一旦穩住股價,對手的計謀就無法得逞,當然這是一場實力的較量。”
尚平聽到這裏漸漸開始明白林惠和小雨的意圖了,感情這些婆娘把自己當成了搖錢樹。
看著屋子裏的人都把目光盯在自己身上,好像自己是公司的救星似的,尚平心裏就有氣,雖然已經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可他也不想當冤大頭。
於是就淡淡地說道:“可我也沒錢啊,你們不是總嫌自己手裏的股份少嗎?現在股價這麽便宜,多好的機會,你們還不把自己的私房錢拿出來買股票?過了這個村可沒有那個店了。”
林惠聽了男人的話哭笑不得,心想,這個壞蛋怎麽突然對錢斤斤計較起來了,還沒向他伸手呢就已經開始哭窮了。
於是耐心地說道:“平哥,雖然我們表麵上身價上億,可那也隻是紙上的一個數字,企業不斷擴張,每個地方都需要資金,資金鏈一旦斷裂,後果不堪設想。現在賬麵上也就三十億現金,如果拿去救市,公司運轉就不靈了。”
尚平從來就沒有插手過公司的具體經營,沒想到號稱幾百億的上市公司,賬戶上才幾十個億,相對於這麽大的攤子,幾十個億也就杯水車薪,看來婆娘們是吃定自己了。
“那你們說怎麽辦?我可是把家當都交給你們了。”尚平沒好氣地說道。
“我們的意見是……”小雨謹慎地說道:“小雅那裏能不能想點辦法,公司再湊湊,先把股價穩住再說。”
尚平一聽,眉頭皺成了一疙瘩,心想,小雅為了酒店上市到處求爺爺告奶奶,也沒見你們誰幫幫忙,現在她正是急需資金的時候,怎麽會同意拿出錢來救你們?再說,這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這個……你們自己可以找她談談,不過我覺得希望不大,除非小雅不想上市了。”尚平站起身來說道。
他已經基本明白了女人們對自己的意圖,但他考慮的卻更多一層,就目前局麵尚不明朗,背後還有一隻看不見的手的情況下,自己如果貿然出頭很可能被人抓住尾巴。
再說,林惠和小雨未免把情況看得太嚴重了,說白了她們其實還是擔心自己手裏的資產縮水。公司上市流通的股份隻有百分之六十,還有百分之四十不流通的股份掌握在她們手裏。
就憑這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公司目前不存在被人收購的風險,倒是那個砸盤莊家的用意值得深思。
房間裏幾個人眼睜睜看著尚平離去,一時都愣在那裏,林惠和小雨對望了一眼,仿佛沒想到會是這麽個結果,這不是明擺著是見死不救嗎?看來他真是和公司沒一點關係了。
“怎麽辦?”小雨問道。
“隻能靠自己了,小雅那裏也別去了,省的丟人現眼。”林惠沮喪地說道:“你去找找銀行,你那個發小吳亞玲應該能解決一點吧,我去找找愛城酒店的南總,應該也能湊出一筆,現在的問題是對手到底有多大的實力。”
李總信誓旦旦地說道:“林總,隻要有二十個億,再加上我們掌握的股份,我有把握穩定住股價,對手如果硬撐的話,他將損失慘重。”
林惠站起身來,盯著胖子和楊鈞說道:“告訴我們的股東,誰要是再這個時候拋售手裏的股票別怪我林惠翻臉不認人。”
尚平回到辦公室躺在沙發上把公司股票的事情思前想後琢磨了好一陣,雖然他對證券市場不在行,可如何讓股價上漲的原理他還是知道的。
今天林惠和小雨把自己叫到公司的意圖很明顯,表麵上她們是在打小雅的主意,實際上是盯著自己手裏的錢。
問題是,她們怎麽就認定自己手裏有錢呢?她們期望自己拿出來的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既然連自己的女人都認為自己手裏有錢,別人就更不知道怎麽想了。奇怪,自己什麽時候炫耀過財產嗎?
雖然她們知道自己正在搞藥廠,可那些錢都是銀行的,有一部分還是公司做的擔保,難道她們指望自己把那筆錢拿出來救市?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歐陽曉珊可能在女兒麵前露出過馬腳,隻有她知道自己手裏有一大筆錢,說不定今天叫自己到公司去完全是小雨的主意也說不定。
這樣想著,尚平忽然就有一種緊迫感,必須要讓製藥廠趕緊賺錢,不賺錢也行,但起碼要裝出賺錢的樣子,最好一年搞個一兩億的純利潤,即使這樣也還是太慢了一點。
最快的應該是證券市場,如果自己現在趁著公司股價低迷的時候大量吃進股票,要不了多久利潤就會滾滾而來。
從長遠來看,惠亞集團的業績應該處於一個穩步增長的階段,這一點自己是最清楚了,其實,這次股價的劇烈波動對手裏有錢的股民來說是個難得的機會,隻不過他們不像自己這麽了解的公司的經營狀況。
剛才那個證券部的李總也說了,如果操作得好,沒人能夠查清買家的身份,自己在國外的那個代理人完全可以進入A股市場,神不知鬼不覺的買進惠亞公司的股票,然後成為公司的股東,這樣就解決了一大筆錢的出路。
想到這裏,尚平給喬菲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一下那個李總的情況,隨後又釋放了一個煙幕彈,聲稱自己為了公司的事情傷透了腦筋,以至於中午飯都沒吃,他知道喬菲肯定會把自己的話及時轉告林惠和小雨,這樣雖然自己沒有拿出錢來支持女人,但起碼在心理上給她們一點安慰。
“去了解一下公司證券部那個李總李法名的所有情況,包括家庭成員,社會交往,總之越詳細越好,我準備讓他從公司辭職。”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尚平對穿山甲下達了命令。
由於昨晚和費璿幾乎折騰了大半夜,看著穿山甲離開以後,尚平就準備睡個午覺養養精神,可剛在**躺下來,沒想到手機又嘟嘟地響了起來。他扭頭看看桌子上嗚嗚震動的手機,把被子蒙在頭上決心看都不去看。
但是,打電話的人仿佛故意和他作對似的,不厭其煩地一遍遍撥打著,直到第四遍手機鈴聲再次響起來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了。
一把掀開被子,嘴裏罵罵咧咧地下了床,拿起手機一看,卻是個陌生號碼,就站在那裏猶豫著接還是不接。
最終想到這段時間畢竟是多事之秋,最好還是聽聽誰打來的電話。
“平……平哥……是你嗎?”
尚平一下就聽出了張妍的聲音,隻是他還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張妍怎麽會叫自己平哥呢?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難道她準備回心轉意?可那也來的太突然了,總的有點先前的征兆啊。
“是我……妍妍……”尚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你……我想見你……我有話對你說……”張妍的聲音聽上去猶豫不決,尚平明顯地感到女人的話似乎有點言不由衷。
“你在哪裏?你不是去北京了嗎?”尚平故意問道。
“沒有……已經回來了……你有時間嗎?”張妍的語氣有點急迫起來,似乎又對男人充滿期待。
“我去你家裏嗎?”尚平知道張妍根本就不在家,她家門口這兩天都有人盯著,如果她回來的話他應該知道。
“沒有……我在一個……哦……我馬上就回去……你什麽時候來……”
尚平聽著張妍吞吞吐吐的話,心裏緊張起來,他預感到自己放出去的餌開始有魚咬鉤了。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和。“我現在手頭有點事……晚上方便嗎?”
“方便……我等你……”說完,電話就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