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信任危機

惠亞集團公司副總經理王世禮意外地接到了尚平的一個電話,之所以說意外是因為他的這位發小在身份改變以後很少主動給他打電話了,兩人偶爾在公司裏麵碰見彼此寒暄幾句,無非也是禮節性的問候,早就沒有了當初創業時的那種朋友之間的親切感。

當然,王世禮心裏也很清楚,人的地位變了以後,朋友的概念也就不一樣了,實際上王世禮也沒有奢望兩人能夠保持過去那種親密的關係。

尚平現在在他的心目中基本上就是一個暴君的形象,並且因為社會上的一些傳聞讓他覺得過去的這位老板身上有著太多的神秘感。

但是不管怎樣,尚平改變了他的生活,他知道,如果當初自己不跟著尚平創業,也許現在還在市場裏倒騰服裝呢,不可能有幾今天的風光。

老婆秀菊也曾經多次自豪地說過,他之所以有今天,還要謝謝她,因為是她慧眼識英雄說服丈夫加入了尚平的創業隊伍。

對此,王世禮不置可否,不過每當女人眉飛色舞地談起尚平的時候他心裏總有種酸溜溜的感覺,禁不住就會想起當年那個酒醉的夜晚,尚平做賊似地把自己的老婆給上了。

完事以後居然還厚著臉皮說是拿高燕來補償自己,結果連高燕的味道都沒有聞到,白白讓他站了便宜。

當然,後來王世禮帶著不甘的心情多次審問過女人,可秀菊一口咬定丈夫是醉糊塗了,明明是他在自己身上折騰,怎麽怪到尚平的頭上呢?難道她連誰在自己的身上折騰都不知道?

王世禮懷疑女人才是真正在裝糊塗,連尚平都已經承認的事情,她居然背著牛頭不認賬,難道她真的把尚平當成了自己?鬼都不相信。

當然,隨著時間的推移,王世禮對這段往事雖然難以忘懷,可總歸還是想開了,反正都是酒惹的禍,好在尚平並沒有表現出對自己女人有興趣,從那以後再沒有踏過自己的家門,隻要不引狼入室,這種事情今後是不可能發生了。

當王世禮接到尚平電話的時候,他的潛意識裏認為肯定是公司的事情,因為最近公司的股票一路下跌,股東們議論紛紛,並且在公司內部也有謠言蜚語。

肯定是有人向尚平匯報了情況,別看他好像是個局外人似的,可公司的一舉一動他都了如指掌。

然而,讓王世禮意想不到的是,尚平居然說是晚上要到自己家裏來喝酒,並且厚顏無恥地公開要求秀菊給炒幾個菜。

當然王世禮並不是認為尚平來家裏就是為了喝酒,也不一定就是衝著自己女人來的,多半是有什麽要緊事和自己談。

可是前車之鑒還是讓王世禮一陣惴惴不安,說實在的,他現在對自己這位發小心懷畏懼。好在尚平馬上告訴他,讓他把楊鈞也一起叫上,王世禮這才鬆了一口氣,並且馬上就給老婆下達指示,讓她趕緊操辦起來。

晚上,楊鈞早早就來到了王世禮的家裏,兩人對尚平的來意做了一番推測。當王世禮看見尚平並不是一個人,而是後麵還跟著張妍的時候,一顆忐忑不安地心就徹底放進了肚子。

隻是覺得奇怪,尚平怎麽突然又和張妍走到了一起,都說他們兩個已經分道揚鑣了,看來老板的事情永遠都讓人猜不透。

“妍妍,你不是回北京了嗎?什麽時候回來的?”楊鈞站起身來問道。

“昨天剛回來,怎麽?你們是不是都盼著我別回來了?”張妍開玩笑道。

“吆,尚總來了,真是稀客,這位美女是……”正說著,就見王世禮的老婆秀菊從廚房裏麵走了出來,後麵還跟著餓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

尚平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秀菊了,覺得女人越發長得白白胖胖了,心想,還是王世禮會養女人。

“秀菊,別忙活了,都是老朋友,這是張妍,你沒見過,她和胖子楊鈞都很熟。”

秀菊和張妍打了個招呼,笑道:“你們先喝著茶,飯菜一會兒就好。”說著就回了廚房,張妍也挽起袖子跟了進去。

“這是盼盼吧。”尚平衝著小女孩問道:“我那次見到她的時候還隻有四歲,一轉眼就長這麽大了。來叫聲叔叔,有好東西送你。”

小女孩並不認生,脆生生地叫了一聲叔叔。

尚平就從口袋裏摸出一塊玉佩遞給她笑道:“這是個護身符,叔叔給你帶上。”

王世禮一看那塊玉通體晶瑩剔透,就知道是一塊上好的白玉,價格在萬元左右。雖然王世禮並不會把區區萬元放在眼裏,可尚平對一個小孩子出手那麽大方還是讓他心懷感激。連忙說道:“尚總,一個小孩子你送她這麽貴重的東西幹嘛……盼盼,還不謝謝叔叔……”

盼盼低頭看著脖子上玉佩,一轉身跑進廚房找她媽媽去了。

尚平這才坐下來,點上一支煙,呷了一口茶,抬頭見兩人四隻眼睛都盯著自己就笑道:“什麽都瞞不住你們,看來我們是不會有機會在一起單純喝喝酒了,也罷,喝酒之前先說點事。”

“老板,你現在可是個大忙人,哪裏平白無故有雅興找我們喝酒閑聊,我和胖子一猜就知道你喝酒是假,下達指示是真,你說吧,需要我們幹什麽?”楊鈞忍不住說道。

“喝酒是真,談事也是真,我們喝酒談事兩不誤。”尚平說著回頭看看廚房門口,就壓低聲音說道:“目前公司的情況我不說你們也知道,我問過一些專家,不要小看股票大跌眼下對公司經營沒有多大影響,如果聽任這樣跌下去,管理層肯定會采取相應的措施,說不定審計部門就要進駐公司,到時候麻煩事就多了。

從一些上市公司的經驗來看,公司目前發多少聲明,開多少新聞發布會都顯得蒼白無力,這個時候最有效的措施就是更換董事長,以顯示管理層整頓公司維護股東權益的決心。”

聽尚平一口氣說完,王世禮和胖子立即就明白了尚平這次來的真實意圖,原本以為他會提些公司管理上的意見,沒想到竟然是要更換公司董事長。

這麽大的事情他應該找小雨和林惠啊,怎麽找上了自己和楊鈞?再說,他目前手裏沒有公司的股權,即使更換董事長也沒有發言權啊!

“老板,這個……你和林惠商量過嗎?”胖子謹慎地問道。

尚平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說道:“一個人要是獲得了權力,沒有足夠的外力是不可能主動放棄的,尤其是在權力中心的時間越長就越難舍難分……

我了解林惠,所以我不可能親自和她談論這個問題,起碼現在時機還不成熟。”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你們也不用多想,我的決定完全是為了公司考慮,和我跟林惠的個人沒有一點關係。”

楊鈞和胖子的心思略有不同,他知道尚平手裏雖然不掌握股權,並且一再申明不參與公司的事情,但是關鍵時刻,他能糾集起一幫擁有股權的人幹涉公司事務。

且不說他那些女人會不會跟著林惠走,就是自己和胖子,一旦他做出什麽決定,能夠拒絕得了嗎?

對於公司來說,尚平就相當於當年垂簾聽政的老佛爺,表麵上事事不管實際上卻是事事管。隻不過男女角色來了一個反轉而已。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不管公司誰來做主,對於股東來說關心的隻是自己手裏的錢,林惠暮氣太重,如果更換董事長能夠重振股價,那又何樂而不為呢。這正是自己這些小股東想做而又做不到的事情。

“尚總,我們都是你的老兵了,你說什麽我們就做什麽,不過我們力量有限,隻能盡力而為。”楊軍連帶著胖子一起表態了。

尚平看看楊鈞,似乎很高興他的忠誠,沉吟了一下說道:“你們就代表小股東搞個提請重新任命董事長的議案,剩下的事情我來解決。

不過,我警告你們,這件事在實施之前絕密,一旦傳出去引起外界的猜測,股票將更是雪上加霜,那時你們損失的可是真金白銀。”

“尚總,那麽新任董事長的人選你想好了嗎?”胖子已經開始關心起未來的上司了。

楊鈞笑道:“這還用問嗎?自然是孫總出任公司董事長了。”

尚平不置可否,緩緩說道:“我認為公司的經營主要還在總經理,至於董事長更多的是一個象征意義,具體人選我還在斟酌。你們有什麽建議?”

楊鈞說道:“還斟酌什麽?要不你自己親自出馬算了,反正有小雨在公司主政,你就掛個名搖旗呐喊一下就得了。”

尚平笑道:“我這些年越來越不耐煩做管理工作,再說閑散慣了,別說當董事長,本來這些煩心事我都不願意操心,可怎麽辦呢?偏偏就有這麽多的事情,這次把公司的事務理順以後,我是堅決再不管閑事,哪怕公司倒閉也不管。”

尚平剛說完,就見秀菊和張妍從廚房裏麵出來,把一碗碗菜肴放在桌子上,尚平就笑道:“秀菊,意思一下就行了,我們的目的主要在喝酒,菜多少無所謂,又不是外人,想當年我們幾個人一碟花生米就能喝一天。”

秀菊白了尚平一眼,說道:“當年是當年,現在可不是當年了,再說,你和張妍可是稀客,好不容易來一次起碼要表表我們的心意呀!”

胖子拿出兩瓶酒對秀菊說道:“你隻管弄你的,把你平時的那些拿手菜都整上來,尚平從來都是嘴巴上客氣,其實你弄多少他也不嫌多。”

一句話說的大家都笑起來。

幾個人的這頓酒直喝到月上闌幹,王楊鈞和尚平早有了幾分醉意。雖然有張妍和楊鈞在,可胖子絲毫都沒有放鬆對尚平的警惕性,不管別人怎麽勸就是死扛著淺嚐則止,時刻保持著頭腦的清醒。最後在張妍的勸說下,這場酒才喝到尾聲。

從胖子家裏出來,尚平忽然心血**,對張妍說道:“妍妍,我睡不著,咱們去看看我的幹女兒。”

張妍開著車,看看男人,一聽就知道他在說醉話,笑道:“你什麽時候有幹女兒了,還是回家的吧,別招了風難受呢。”

尚平見女人不信,笑道:“上次在北京的時候你見過……她一直吵著要見幹媽呢。”

張妍不信道:“你是說那個小美人?你也太離譜了吧,你能生出這麽大的女兒嗎。不會是掛著羊頭賣狗肉吧。老實交代是不是又有了新歡了。上次我就懷疑她是你的小蜜。”

尚平一臉神秘地小聲說道:“怎麽生不出來,如果在大學那會兒我就給你種上的話,現在也就這個歲數,可惜那時你……”

張妍打掉男人的魔掌,嗔道:“別胡說,就算我信了人家可不一定會怎麽想呢。”

尚平大大咧咧地說道:“我管別人怎麽想?從今以後老子再不看哪個女人的臉色過日子了,男子漢大丈夫隨心所欲方顯英雄本色……”

張妍看看男人的醉態,沒好氣地說道:“好好,你就隨心所欲吧,大英雄,你總的給我指個方向吧,誰知道你把小美人藏在哪個角落了……”

李笑水驚訝地看著滿臉通紅的幹爹,不用問就知道是喝酒了,更加讓她驚訝的是跟在幹爹身後那個女人,她在北京見過張妍,知道幹爹為了這個女人深受打擊,怎麽突然就到一起了,看這樣子可不是回心轉意了嗎?

“怎麽隻管愣神?叫幹媽呀!”尚平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衝幹女兒說道。

李笑水沒來由的一陣臉紅,白了尚平一眼說道:“這是在哪裏喝的?我還以為你忙的沒時間來看人家呢,原來……”說完哼了一聲,就拿出兩隻杯子給尚平沏茶。

尚平一看麵前的茶幾上擺滿了各種藥品,就問道:“笑水,這是拿去檢驗的產品吧,拿到許可證沒有?”

“基本上已經辦妥了,下個月有三種產品開始量產,不過,銷路我可是沒有渠道,你要是不管的話我隻有慢慢開拓市場了,這種藥品生產的廠家很多,競爭激烈,我可是沒有把握能打開市場。”

尚平滿不在乎地說道:“你隻管生產,產品堆成山也別怕,咱的產品不賣,隻是讓人看看就行。”

張妍笑著插話道:“笑水,你現在別和他談正經事,他還醉著呢。”

李笑水看了女人一眼,心想也不知道幹爹對他施展了什麽法術,這麽幾天時間就讓她回心轉意了。

還別說,這女人現在看起來唇紅齒白的,還真有點韻味,怪不得幹爹死纏著不放手呢。

“大姐是專門來看幹爹的吧。”李笑水把茶杯放在兩人麵前對張妍說道:“你不是北京公司的老總嗎?怎麽這麽有時間啊。”

尚平插話道:“什麽大姐,別把輩分搞錯了。她現在已經辭職了,目前是我的專職保姆。”

張妍悄悄地掐了男人一把,笑道:“別聽他瞎說,我現在已經回總公司工作了。”

正說著,就聽尚平的手機響起來,當她看清是歐陽曉珊的來電時,腦子就清醒了一點,因為這兩天來他正惦記著她們母女兩個人呢。

“小尚,還沒睡吧。”

歐陽曉珊的聲音有點懶洋洋的味道。尚平猜測女人可能是躺在**給自己打的電話。於是就打起精神說道:“沒呢,有事嗎?”

“我有一樣重要的東西落在南山別墅了,明天你陪我去找找好嗎?”

歐陽曉珊幾乎就是央求的口氣,尚平還沒有問清楚她要找什麽,心裏早就答應一百次了,可他故意想吊吊女人的胃口,裝作不情願地說道:“建斌陪你去不行嗎?我今晚酒喝多了,明天不一定起得來啊。”

果然歐陽曉珊就嬌嬌地像個小姑娘似的撒嬌道:“小尚,你就陪我去一趟吧,那個地方……我害怕,有你在身邊我心裏踏實。”

“到底是什麽重要的東西?實在不行你就交代建斌跑一趟好了,何必親自去呢。”尚平借著酒勁繼續矯情道。

歐陽曉珊似乎惱怒了,恨聲道:“不去就算了,以後少在人家麵前甜言蜜語,如果建斌能辦我還找你幹嘛?”

尚平一聽女人腦了,趕緊說道:“開玩笑呢?其實我也正想約你去趟南山呢,沒想到我們想一塊去了,明天你就在家裏等著我吧。”

尚平剛放下電話,兩個女人幾乎同聲問道:“誰的電話?”

“幾個同學想借南山別墅住幾天……”尚平神不守舍地說道。隨即就站起身來打了個哈欠,一邊往臥室走一邊對幹女兒說道:“今晚我和你幹媽就住這裏,明天的早餐由你負責啊!”

李笑水哼了一聲道:“原來把我這裏當旅店呢。”

張妍臊紅了臉,在李笑水的注視下,別別扭扭地跟著男人進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