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重重迷霧 56.抓捕

見顧仕誠補充完畢,趙明利接著說道:“我們的行動分為兩個小組,第一小組由張浪任組長,帶領五名特警負責秘密抓捕外號叫地圖的陳寶國。

第二小組由菊利和羅嚴帶領四名特警負責秘密抓捕外號叫穿山甲的魯陽,行動時間從晚上八點開始到第二天上午八點結束,在這期間一定要找到下手的機會。

大家一定要牢記,我們是秘密抓捕,不能引起任何搔動而走漏風聲,一旦走漏風聲,尚平肯定就會躲藏起來,那時候我們將非常被動,所以任務很艱巨……

好在我們已經基本上摸清楚了這兩個人的日常生活規律,況且,在他們的老板外出期間,他們也可能處於一種鬆懈狀態,這就給我們提供了成功的把握。”

“那麽關押地點呢?”張浪問道。

趙明利笑道:“關押地點還是讓局長親自宣布吧,這個地方可是顧局長親自選定的,可謂煞費苦心啊。”

顧仕誠點點頭,說道:“考慮到尚平的爪牙耳目眾多,為了保證審訊工作的順利進行,我特意挑選了一個遠離市區的地方……”

說著將每個人環顧了一圈,賣關子似地繼續說道:“前不久,趙局長帶人找見了原來鄭剛的同案犯張彩霞,她現在是一家偏僻教堂的神父,也許張彩霞在鄭剛案子中有知情不報的情節,但是,我們已經說服她到時候出麵指證尚平,她本來就是尚平的仇人,對我們來說靠得住。

所以,她為我們在教堂的地下室提供了幾間房子作為關押點和審訊點,我親自去看過,那地方除了星期天禮拜,平時幾乎沒有什麽人。

並且地下室挖的很深,隔音也很好,有一個小門開在後麵的院子裏,對於我們關押這種秘密罪犯,進行秘密審訊簡直再合適不過了,隻要很少的警力就能滿足看守任務,這樣就極大地減少了泄密的可能性。罪犯隻要一到位,立即秘密押往那裏關押,並且馬上開始審訊,爭取盡快撬開他們的嘴。”

趙明利說道:“為了審訊上的方便,也為了便於指證,摧毀犯罪分子的僥幸心理,顧春燕將在兩名罪犯到位之後,也將押送那裏關押。

屆時,教堂的警衛工作就由參加這次密鋪行動的八名特警負責,兩人一組二十四小時輪流值班。其他人員不經局長批準一律不得接觸本案的任何環節。”

最後,顧仕誠站起身來做總結性發言。

“同誌們,尚平一夥在某些政府官員的庇護下,長達七八年的犯罪活動沒有得到公安部門的有力打擊,不僅罪惡累累,而且猖獗一時,就連公安局長他們也敢下手加害,如果不將這幫犯罪分子繩之以法,天理難容、國法蒙羞。

所以,這次我們務必要做到除惡務盡,一定要幹淨徹底地將尚平一夥連帶他的保護傘一網打淨。雖然表麵上看上去,我們辦公室就這麽幾個人,但是我們並不是孤軍奮戰,我們有省委的支持,有廣大的幹警做我們的堅強後盾,我希望你們今晚的行動打出威風,打出士氣,我就在這裏等候著你們的好消息。現在我命令你們立即行動。”

幾個人唰地站起身來,嘴裏響亮地回應道:“是!堅決完成任務!”

夜幕低垂。街上的暑氣在晚風的吹拂下漸漸散去,剛吃過晚飯的人們紛紛走出悶熱的屋子在林蔭道上納涼,周圍到處充斥著小販的叫賣聲,白天沒有的各種地攤擺滿了街道的兩邊,整條街上居然比白天還要熱鬧幾分。

此刻,建斌正和太監唐駿在華天酒店中餐廳的一個大包間裏吃飯,一邊吃還一邊打電話埋怨著。

“地圖,你他媽的到底來不來,不來的話我們可就要吃完了……”

唐駿隻顧低頭津津有味地吃著,這時抬起頭來說道:“你小子犯賤呢,他不來你難道就吃不下飯?”

建斌笑道:“習慣了,剛好老板不在,這不是想抽個機會聚聚嘛,你吃你的,少管閑事。”

正說著,就見地圖走進了包間,建斌一邊讓座,一邊抱怨道:“你蝸牛啊,快一個小時了。”

“媽的,堵車……穿山甲和他的狐狸精約會去了,別指望他了……”地圖大大咧咧地說道,還帶過瞟了一眼埋頭吃飯的太監,衝建斌做了一個鬼臉。

“那浴缸呢?”建斌問道。

“好像老板給他交代了什麽事,走不開,沒準是在保護那兩個女人呢。”地圖說道。

“我們今晚就少喝點吧,人太少了,喝著沒勁。”建斌無精打采地說道。

地圖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似想起了什麽,低聲說道:“今天老板上飛機之前忽然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讓我和穿山甲好好把以前在公安那邊掛過號的案子重新理一遍,看看有什麽尾巴沒有清理幹淨,聽老板的意思,好像那邊又開始折騰這些事情了,我和穿山甲想了一下午,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你倒是說說,我們還有什麽尾巴留著……”

建斌點上一支煙,不假思索地說道:“還不是那個小白臉的案子,老板嘴上不好意思對我們說,其實那個小白臉好像和林總有一腿,所以這案子就和我們牽扯上了,老板的意思還不是讓你想想有什麽把柄會被人家捏在手裏。”

“媽的,死的死,失蹤的失蹤,並且這麽多年都過去了,我是想不起還有什麽把柄……要是真的有把柄捏在他們手裏,我們還能過安穩日子?”地圖說道。

“你們真是豬腦袋……”正自顧埋頭吃飯喝酒的唐駿忽然抬起頭說道:“你們老板的意思明顯是指人證,你也不想想,既然這麽多年過去了,物證早就失去效果了,能作證據無非是活著的人。”

聽了太監的話,建斌和地圖都沒有說話,仿佛一言點醒了夢中人。

“張彩霞!”建斌低聲道。

“她?她知道個屁,再說她自己就是個罪犯。她能做什麽證?她要是對我們有威脅,老板早就做她了,還能讓她逍遙到今天?”地圖否認道。一邊又端起一杯酒喝幹了。

建斌笑道:“那就剩下你我了,咱們是真正的知情者,可惜公安對咱們不感興趣,舍近求遠,非要……”

“等等……”地圖忽然打斷建斌道:“老板說他們好像從外地弄回來一個人,外地……”

“該不會是方玉良那個馬子吧……喝酒喝酒……”建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地圖沒有去端酒杯,而是坐在那裏呆呆地發愣,好一陣,忽然見他一拍大腿,嚷道:“媽的,怎麽就把這婆娘給忘記了……”隨即就自言自語地低聲道:“祁順東案子的尾巴……她可是認識我和穿山甲……”

“她不是去了新疆嗎?不可能吧,這都多少年了……並且她早就改名換姓了……”建斌不信道。

“世上沒什麽不可能的事……”唐駿再次抬起頭來陰陽怪氣地說道:“別說幾年功夫,就算過去幾十年,有些東西會就像是鬼魂一樣附在你的身上,總是陰魂不散,在你意想不到的時候給你來個措手不及……”

地圖也不喝酒了,拖著椅子坐到唐駿身邊說道:“你繼續說,你怎麽看這事……”

唐駿好像也來了精神,問道:“那你先說說過程,不然我也不能瞎猜啊。”

地圖想了一下說道:“比如,我一個女人毒死了一個人,然後給了一筆錢讓她跑路,跑到很遠的地方重新生活……”

“隻要這個女人活著,這個案子就永遠沒完,如果你現在放下酒杯馬上趕去滅了她,那還有救,否則早晚有一天要壞事,隻有豬才會犯下這麽愚蠢的錯誤。”

“哎!你怎麽說話呢?”建斌聽太監張口閉口罵他們是豬,心裏頓時有點窩火。

地圖朝建斌擺擺手,盯著太監問道:“現在我們假設,這個女人已經落在了公安的手裏,那他們下一步為怎麽做?”

唐駿翻著眼睛老氣橫秋地說道:“這要看這個女人對他們說了什麽,還要看她知道多少,你不是說她認識你們兩個人嗎?如果她此刻真的在警察手裏,那你的時間應該不多了,說不定你早就在他們的視線中了。”

頓了一下,唐駿好像忽然感到什麽地方不對勁,立即站起身來說道:“我這飯也吃不下去了,我可不想進入警察的視線,你們這些蠢貨可別把我老人家連累了。”說完竟招呼也不打一個就自顧出門走掉了。

剩下地圖和建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理都一陣緊張。

“這事必須馬上告訴老板。當初要不是老板不想出太多的人命,按道理這個女人是絕對不能留下的……”

地圖說著就拿出手機開始撥尚平的打電話,可是連撥了兩遍號碼,居然沒有撥通,隻好先作罷。

“建斌,你讓小雅給開個房間,咱們今晚就住在酒店算了,等一會兒穿山甲泡完馬子就叫過來先商量一下,那個太監的話也有道理,說不定察子真的已經注意我們了。”

與此同時,在與華天酒店隔著幾條街的一家酒吧裏麵,穿山甲正和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喝著飲料,那女人有幾分姿色,穿著很妖冶,臉上充滿了風塵之氣。

“等一會兒幹嘛去?”女人問道。

“去你那裏呀。”穿山甲嘴裏叼著香煙含混不清地說道。

“這麽早就……你是不是隻想著和人家幹那個……我要去卡拉ok。”女人不情願地說道。

“OK什麽呀?就你拿破鑼嗓子還是省省吧……難道你就不想幹那個?”穿山甲低聲調笑道。

“討厭,哼,上次人家看上的那件衣服你到現在也不給人家買,光想占人家的便宜。”女人抱怨道,

穿山甲在女人的屁股上摸了一把笑道:“今晚要是你表現的好,明天就給你買,趕快喝了走吧,我都等不及了。”

女人伸手在男人的腿上抓了一把,媚笑道:“德性!”

兩人晃晃悠悠地從酒吧裏出來,女人忽然說要去上廁所,穿山甲隻好替她拿著手提包站在大廳裏麵等著,可是等一支煙抽完了,還是不見馬子出來,穿山甲就有點不耐煩。

就在這個時候,走過來一個穿著夾克衫的二十多歲的男人,拍拍穿山甲的肩膀說道:“嗨,哥們,那個女人是和你一塊的吧,她突然昏倒了,你快去看看吧。”

穿山甲一聽,連想都沒多想,抬腿就朝衛生間走去,那個年輕人隨即也跟了上去。

穿山甲可能是因為心裏著急,所以就沒有注意衛生間門口還站著兩個男人,當他一頭紮進衛生間的時候,裏麵空空如也,哪裏有那個馬子的身影,正自疑惑,忽然一個身子就被人抱了個結實,緊接著就被人拌了一下,身子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隨即就覺得自己的雙手被一副手銬銬住了。

“我們是公安局的,老實點,別找麻煩……”

穿山甲耳邊傳來一聲低喝。他馬上就明白了自己目前的處境。心裏隻想著一個問題,怪不得老板走的時候讓自己和地圖回憶往事呢,原來回憶那段往事的人並不僅僅是自己和地圖兩個人,而是大有人在。

就在這個時候,穿山甲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馬上就知道這個電話肯定是地圖打過來的。他還等著和自己一起喝酒呢。而這件事情包括地圖的相貌此刻在他的腦子裏顯得那麽遙遠。看來他也肯定凶多吉少,他們開始動手了。

“讓不讓他接電話。”一個聲音問道。

“不能冒險,把手機關掉。”另一個聲音答道。

“那個女人呢?”

“剛才還在這裏。”

“媽的,跑掉了。”

“不管她,這種女人不會多管閑事的……把他帶回去。”

隨即一件衣服蓋在了穿山甲的頭上,兩個人一邊一個架著他走出衛生間,一邊還聽見有人說道:“媽的,喝的太多了。”

幾個人把穿山甲架到門口的一輛沒有標記的麵包車上,在麵包車裏菊利馬上給顧仕誠打了一個電話。“頭兒,魯陽到位,一切順利。”

隨即衝前麵的司機說道:“直接去教堂。”

麵包車慢慢地拐上了快車道,然後一腳油門,立即就絕塵而去,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地圖和建斌此刻躺在華天酒店二十層樓的一間客房裏麵。隻見地圖把手機扔在**,笑道:“這小子正和馬子幹那事呢,連手機都關掉了。今晚可能來不了了。”

“那你給老板打不打電話了。”建斌拿遙控器變換著電視頻道問道。

“還是打一個吧,聽聽老板有什麽吩咐。”

地圖說著就給尚平撥電話。這次很快就接通了。

“老板,我和穿山甲按照你的吩咐回憶了一下,想起一個人,你說會不會是方玉良以前的那個叫顧春燕的婆娘,她認識我和穿山甲,當時我們讓她去了新疆。”

電話那邊沉默了好一陣,最後就聽尚平說道:“如果真是她的話,那你和穿山甲就危險了,他們很可能會從你們兩個身上下手。”

“剛才我和建斌還有唐駿一起吃飯,唐駿的意思我們可能已經被公安監控了,我覺得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我和穿山甲要不要躲一陣子。”地圖緊張地問道。

“穿山甲在哪裏,沒有和你們在一起?”尚平問道。

“他晚上帶馬子去吃飯了,剛才我打他手機關機。可能……”地圖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那邊又是一陣沉默。隨即就聽尚平大聲道:“我說過手機要二十四小時開機,他怎麽能關機呢?他那個馬子是什麽人?”

“一個月前認識的一個買保險的……”

“知道她手機嗎?”

“不知道……不過我和穿山甲去接過她,知道她住的地方……”

“馬上和建斌去找他。別把這事當兒戲,人命關天,那個婆娘知道的還不止這些,公安到現在還沒有動手隻能說我們運氣好,但是運氣不會永遠好下去。”尚平的聲音幾乎有點歇斯底裏。

地圖扔下手機幾乎是從**跳了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大聲道:“老板讓我們馬上去找穿山甲,我聽老板的口氣好像穿山甲有什麽不測似的,老板的預感一向很準。”

建斌一聽,也不敢怠慢,馬上邊穿衣服邊說道:“難道真的地斜?說什麽來什麽?你帶家夥沒有?”

“我最近一直帶著,準備對付薑婷那婆娘呢。你沒帶?”地圖說道。

“我自然帶著,就是不敢讓老板知道……唉,要是有一支衝鋒槍就好了……”建斌歎口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