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逃亡之旅12
“優勢多了，你看看那黒蜂的身子，比普通黃蜂大一倍，采木能力自己染就強，還有，黒蜂能飛到十五公裏之外的地方把蜜采回來，冬天也不怕冷，我養一群黒蜂，效益相當於普通黃蜂好幾群呢。
主要是這種蜂現在幾乎已經滅絕了，我們這個地方純度最高的也就算是我這些蜂子了。”說起在自己養的蜂子，潘浩就有點滔滔不絕，好像為自己的黒蜂感到無限驕傲似的。
忽然，外麵又傳來一陣轟隆隆的雷聲，一會兒工夫，太陽又躲進雲層裏麵去了，雖然隻是下午三點多鍾，可山裏麵就已經慢慢黑下來。
“怎麽又要下雨？”地圖看看外麵的天氣說道。
“今年雨水特別多，一天下好幾場，看來今年的蜜沒有去年多了。”潘浩憂心忡忡地說道。隨即就站起身來走到外麵開始往蜂箱上蓋雨布，地圖也幫忙幹起活來，等到全部忙活完，一陣暴雨就劈頭蓋臉地淋下來。想起剛才和小娥在雨中的一幕，地圖禁不住悠然神往。
“大哥，來喝杯蜂蜜水。”小娥和劉媛端著幾杯蜂蜜水走進來。
地圖淺淺地嚐了一口，覺得這蜂蜜和自己以前喝過不一樣，沒有那種甜的發膩的感覺，而是有種植物的清香在裏麵，喝下去以後回味無窮。雖然自己不懂蜜，但卻知道這裏的蜜起碼是純天然的，而不是城裏麵那些用白砂糖勾兌出來的假貨可比。
劉媛盯著地圖把一杯蜜水喝完，猶豫道：“大哥，我剛才聽小娥說你殺了那個王八蛋……我們這裏就是條件艱苦一點，你要是想住，在這裏住多久都沒關係……你不知道，我們當初養蜂的時候沒錢，都是梅子幫著才養了這幾十群蜂子，既然小娥帶你來這裏，我們自然盡自己的能力……”
潘浩嘀咕道：“就怕警察找上山來……”
小娥說道：“警察來的話老遠就能聽到動靜，我帶著他到後山躲一陣，這麽大的山就不信他們能找見……”
“你們上山的時候有沒有碰見什麽人？”劉媛問道。
“我們進山早，路上還沒有什麽人，我們就在舅婆家門口待了一會兒，車也讓表叔開回去了……”小娥答道。
“反正這幾天要注意，過個十天半個月要是沒事就沒事了。”潘浩說道。
小娥站起身來又給地圖倒上一杯蜂蜜水，說道：“表哥，明天你下山去多弄點糧食上來，再給我姐夫打個電話，你告訴表叔，要是警察進山的話，就讓大黃上山報信。”
“大黃是誰？”地圖問道。
劉媛笑道：“大黃是我家的一條狗，前幾天**了，下山找她老公去了，它自己會上山。這個辦法好，警察進山少不了要驚動村子裏的人，表叔隻要放出大黃，你就找地方躲起來。”
地圖憂慮地說道：“警察搜山可能也帶著狗，也不知道他們從哪個地方來，如果他們圍山的話可能沒地方躲藏。”
小娥笑道：“你可不知道這扇山有多大，他們圍得過來麽？明天我帶你去後山看看就知道了，聽我爹說，從後山走出去的話，就到平原了，你說大不大？”
地圖心想，小娥畢竟不知道警察的招數，這種山在一般人的眼裏卻是大的無法想象，但是，警察不一定要搞拉網式搜山，而是派出十幾個小型的搜索分隊，劃定區域，隻要幾天功夫就能把這個地區翻個遍。
如果再來架直升機配合的話，稍有點人類活動的痕跡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對付這種搜山的辦法不是躲起來，而是要不停地運動，在各個搜索分隊的死角盲區來回運動，這樣才有機會逃過搜捕，不過，這也得看運氣，運氣不好的話，可能直接撞到警察的槍口上。
地圖不想讓小娥他們擔心，所以沒有說出自己的憂慮，而是說道：“萬一碰上警察，你們不要參與這件事，我可不想連累你們……如果有張山裏的地圖就好了。”
小娥一撅嘴道：“不需要地圖，當年我跟爹找礦的時候，這裏的山都跑遍了，哪個地方我不知道？那些警察進到山裏準迷路。”
地圖見小娥熱情高漲，不忍心打擊她的積極性，心裏卻充滿感激之情，他甚至認為，在自己亡命的途中能遇見小娥，不能不說是老天爺的最後一點恩賜。他打定主意，絕對不能讓這個女孩因為自己的事情受到傷害。
“再這樣下下去，沒準會有山洪爆發呢。”潘浩盯著外麵的傾盆大雨說道。
地圖卻感到高興，他巴不得雨下的再大一點，他知道，在這樣的大雨天警察不可能搜山，警犬在這樣的天氣中也沒有多大的作用，最好是爆發山洪，把上山的路都衝毀。
可是，隨即一想，雨總有停的時候，警察要是判斷出自己躲在山上，搜山是早晚的事情，而自己難道能在這裏躲一輩子不成？未來的路又在哪裏呢？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劉媛和小娥做好了晚餐，雖然隻是一大碗陽春麵，地圖卻吃得津津有味。吃晚飯，他從哪個包裏麵那出十幾萬塊錢放在餐桌上，幾個人都盯著桌子上的錢發愣，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這些錢我帶在身邊也是累贅，如果出事早晚落到警察手裏，這些錢你明天帶下山去，就放在家裏用吧，另外這些錢明天找個地方埋起來，如果我有什麽不測，就給小娥今後做嫁妝。”
地圖聲音低沉，就像是一個垂死的人在交代後事。
“大哥，你胡說什麽？你首先要自己有信心，再說我都已經說了，我已經是你的……我還要什麽嫁妝？”小娥聽了地圖的話，眼圈就紅了。
“那嫁妝的事情就先放一邊，這點錢你們兩個先拿著……”地圖把那堆錢朝潘浩推推。
“這怎麽成呢？這是你拿命換來的，我們怎麽能……”潘浩又把錢推了回來。
地圖心想，這些人還真樸實，雖然貧窮，可對意外之財並沒有貪心。這些錢送給他們總比落到警察手裏強。
“我是真心要送給你們，也不會有人知道，我一個朋友還為這筆錢送了性命，我寧可燒掉也不會讓它落到警察手裏，你盡管拿著……”地圖一下有點急了，又把錢推了過去。
小娥這時說道：“表哥，你就拿著吧，明天就帶回家去，可不能露一點風聲啊。”
潘浩這才似不好意思地說道：“既然這樣，我就替你先收著，今後不管你什麽時候來拿都行。”
接下來，地圖又多問了一些山裏麵的情況，眼看就已經夜裏十點多鍾了，雨好像有減弱的跡象。地圖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外麵伸手不見五指，隻有雨聲和風聲，一切顯得既喧嘩有安靜。
忽然，一個念頭閃過，老板現在在哪裏呢？他此刻在幹什麽？肯定也在惦記著自己和穿山甲吧。要是他知道穿山甲已經死了，不知道他是感到悲哀還是感到高興。
地圖感到很奇怪，自從穿山甲死亡到現在，他竟然沒有想起過老板，此刻偶爾想起他，仿佛覺得老板離自己遙遠的就像是在天邊，而過去發生的那些事，那些日子好像都是一個不真實的夢境。遙遠而又模糊。
“大哥，今天累了，早點歇著吧。”背後響起小娥溫柔的聲音。隻有這個聲音讓地圖感到真實，感到自己還是一個活著的人。
地圖轉過身來一看，潘浩夫婦已經進到臥室去了，昏黃的油燈下隻有小娥長長的影子。正自愣神，就覺得一隻手被小娥握住了，然後拉著他嘮叨那間儲物間。
房間剛才已經大概收拾過了，地上鋪著幾塊木板，木板上鋪著厚厚的幹草，上麵是一條碎花床單，還有一條薄被。
地圖看看小娥，昏暗的燈光下他還是看出小娥的臉不滿紅暈，那模樣跡象時害羞，郵又像是心情激動。難道今晚自己要和她一起睡？
“小娥……你哥他們……”地圖扭頭看看外麵。
小娥伸手關上木門，一邊脫自己的衣服，一邊低聲道：“你以為我們山裏的女人會隨便帶著一個男人來深山老林裏嗎？我哥嫂知道……”
說完就在燈下脫光了衣服，鑽進了被窩裏麵。
地圖深深滴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如果再推三阻四就顯得太矯情了，那樣的話說不定反而傷了女孩的心。
想到這裏，他不再猶豫，也許小娥就是老天爺賜給自己的珍貴禮物，讓自己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接受靈魂的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