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消息

孫小寧眯著眼睛聽完妹妹的浪漫故事,足足有幾分鍾沒說話。這倒不是故事的情節吸引了他,在他的特工生涯中什麽樣稀奇古怪的事情沒經曆過?

讓他感到吃驚的是這個黃毛丫頭的膽量和執著,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男人竟然背叛自己的事業。

當然孫小寧不願把背叛這個詞匯用在自己妹妹身上,可他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

繼而心中又是一陣惱怒。公安局的那些頭頭腦腦簡直就是豬,他們竟然讓一個剛出校門毫無經驗的女孩去當臥底,說白了就是利用自己的妹妹使的一個美人計。

他們壓根就沒考慮會有什麽後果,或者他們早就遇見到了某種後果,卻讓然不顧後果地想把自己的妹妹做個犧牲品,如果是他們自己的女兒,他們舍得這樣做嗎。

想到這裏,孫小寧的胸中感到一陣壓抑。他緩緩地說道:“聽你這麽說,他們目前還沒發現你的鬼名堂嘛。你何必那麽緊張?”

小雨心有餘悸地說:“我的上司祁順東好像已經懷疑我了,這次來上海一直都有人在跟蹤我。”

孫小寧沉思了片刻說:“過幾天你們就先回去,你就當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然後,你就以母親病重為由請假回北京待一段時間,剩下的事情我會替你辦好的。”

小雨急忙道:“那他呢,他怎麽辦?”

看著妹妹情急的樣子,孫小雨感慨地想道,女人在兩件事情上可以達到忘我的境界,一是為了她們的孩子,二是為了她們的情人。那些為了事業拋夫棄子的基本上可以說不算女人。

“我必須先見見他才能決定是不是幫他,如果我看著人還行,我就給他弄個身份,剩下的事情還是要他自己去做,我總不可能去替他殺人吧。

當然,那個城市也有我們的朋友,在必要的時候可以助他一臂之力,不過一切都必須在暗地裏操作。如果這個人我沒看上,那麽你以後永遠都不許再和他來往。”

小雨聽著前麵幾句話正暗自高興,待到聽完最後兩句話就變了臉色,從沙發上跳起來說:”你看上?為什麽要你看上?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能讓你看得上眼?“

孫小寧覺得這個丫頭越來越放肆了,不教訓一下將來還不定又鬧出什麽亂子呢,故意冷下臉訓斥道:”你的婚姻大事,我這個做哥哥的就不能說說自己的看法嗎?你今天找我幹什麽來了?既然我連表達意見的權利都沒有,你也不必來找我。

你這事要是讓老爺子知道了非打斷你的腿不可,你當是玩笑呢,你們單位要是有人計較這件事,輕點說你是上當受騙,說重點就是喪失立場,就是犯罪。”

小雨看著哥哥的冷臉,雖然知道他隻不過是在嚇唬自己,可畢竟在偶像哥哥麵前丟了臉,心裏惱羞成怒一時無處發泄,就趴在沙發靠背上哭起來。

孫小寧對小雨的這一套早已經司空見慣,所以繼續悠閑地吸著煙,臉上還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

小雨哭了一會兒見哥哥居然沒有像以往一樣低聲下氣地來勸自己,這才真的受了委屈似地放聲哭起來。

孫小寧無奈地搖搖頭,起身來到小雨身邊,伸手在她的頭上摸了兩下說:“哪像個警察的樣子?怪不得臥底臥到嫌疑犯的懷裏去了。

我又沒說不管你,我是怕你再闖出什麽禍來,要是讓爸爸知道了連我都要挨訓。你先回去,晚上找個時間我和他談談。”

小雨這才抬起頭來,臉上飛起兩朵紅暈,眼角掛著淚滴,那嬌俏可人的模樣,雖然是自己的親妹妹仍讓老特務孫小寧禁不住怦然心動。

三月九日是張妍的生日。她以為尚平一定會趕回來給她慶賀的,可是上午卻接到男人的電話說有事耽擱了,要到明天才能回來。

雖然男人在電話裏百般哄勸,還說要給她帶個意想不到的禮物回來,但張妍心裏仍覺得淒淒切切的,為了排遣煩悶,下午的時候她一個人開著車在馬路上遛了一圈,然後把車停在一家美容院門口。

雖然男人不在,可今天畢竟是自己的生日,幹脆做個美容順便消磨時間。

剛把車停好,就聽見背後有人叫她的名字,轉身一看,一個四十幾歲的男子,看著麵熟就是想不起名字。

張妍臉上掛著矜持的微笑,滿心希望男人來個自我介紹,趁機就解了自己的尷尬。可男人好像並沒有發覺她的健忘,盡自說道:“好久不見了,你這是要去哪裏?”

張妍此時也無暇多想,順口答道:“我到這裏做個美容。你……”

男人臉上露出意味深長微笑,然後朝四下看看,湊近張妍神秘地低語道:“那個人沒和你聯係吧。”

張妍聽的一頭霧水。那個人。哪個人?你是誰?

男人見女人一臉迷惑的神情,好像突然醒悟過來。難道尚平還沒有告訴她。這件事瞞誰也不能瞞她呀,萬一……

男人又朝四下看看將臉湊的更近了。“怎麽?尚平可能還沒顧上告訴你,鄭剛逃跑了。”

鄭剛?張妍就像是從夢中醒來似的,一下就想起眼前的這個男人是鄭剛的朋友於永明。

她在和自己開玩笑。鄭剛逃跑了?不可能!

於永明見女人臉上癡癡呆呆的神情,以為她被自己帶來的消息嚇壞了。真是罪過。原本是一片好心,沒想到把美人嚇著了。真是心疼死了。

“所以,眼下你最好不要一個人外出。尚平也真是的……那我先走了。”

張妍想著於永明的話,渾身發冷似地哆嗦起來。

於永明和自己不熟悉,不會隨便和我開這種玩笑。鄭剛逃跑了!是真的。尚平早就知道了。怪不得最近總是神秘兮兮的。他為什麽不告訴自己?怕自己害怕?不要一個人出門!他會來找我嗎?

張妍緊張地朝周圍的行人掃了幾眼。說不定他此時就躲在哪個角落裏窺視自己呢,也許他一直就在跟蹤自己。媽呀!我這輩子都擺脫不了這個魔鬼。

想到這,張妍哪裏還有心思做美容。逃也似的回到車上,失魂落魄地駕著車往家駛去。

回到家裏,隻有保姆楊嫂一個人在家,張妍此時隻覺得身上陣陣發冷,好想有個人陪她說說話,可林惠還沒到下班時間。

張妍本想給林惠打個電話,叫她早點回來,可又一想,林惠最近忙得腳不沾地,常常回來的很晚,還是不要打擾她了,再說這件事情也不太好開口,林惠一旦知道了一定會問個沒完沒了。

張妍此時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寂寞。她現在特別渴望尚平能夠在自己的身邊,渴望他的擁抱和愛撫,哪怕是瘋狂地將自己折磨一次也能舒緩一下緊張和沮喪的情緒。

可在自己最需要這個男人的時候他卻偏偏遠在天邊,男人最終隻能是女人心理上的安慰,永遠都別想把他留在身邊。

林惠早上上班的時候就惦記著張妍的生日,想著尚平不在家,本來是想叫上張妍到酒店裏慶祝一下,可張妍非要在家裏過,還說要好好抄幾個菜款待一下自己。

林惠隻好依著她,想著下午早點下班。沒想到臨到下班時間又被公司的事情給耽誤了一陣,匆匆忙忙趕回家裏一看,冷鍋冷灶的,家裏靜悄悄的沒有一點生氣。一問楊嫂才知道張妍下午回來就躺在**沒起來過。

不會是生病了吧。林惠急忙跑到樓上,打開臥室一看,張妍連衣服都沒脫正睡的香呢。

伸手摸摸她的額頭,體溫很正常。莫非是這妮子下午逛街逛疲乏了竟一覺睡到現在?連自己的生日都忘記了。林惠想想覺得好笑,伸手就在張妍的屁股上拍了一掌。

張妍驚醒過來,睜開眼睛一看是林惠坐在床邊,楞了一會兒,腦子裏就想起鄭剛的事情來,心中一陣煩惱,幹脆翻了個身趴在**,將臉埋在枕頭裏不出聲。

林惠笑道:”小壽星,準備在**過生日呢。你的拿手好菜在哪裏。我可是專門趕回來給你祝壽的,禮物想不想要了。“

張妍頭也不抬地嘟囔道:”過什麽生日?沒心思。“

林惠趴到她耳邊悄聲說:”怎麽?尚平不在連生日都沒心思過了,要不起來給他打個電話,叫他趕回來?“說完就在張妍的耳垂上輕輕咬了一下。

張妍哼哼了一聲道:”你別提他,他才不會管我呢。“

林惠聽了張妍的話,感到她有點反常,難道在電話裏和尚平鬧別扭了?不會呀!這小妮子平常對尚平百依百順的,重話都沒說過一句。今天這是怎麽了?

”好妹妹,你到底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告訴姐姐。“林惠將張妍的身子翻過來,撫摸著她的臉問道。

張妍想了想終於忍不住說道:”今天我碰見監獄局那個於主任了,他說鄭剛逃跑了。尚平早就知道了,就是沒告訴我。“

林惠聽了微微有點吃驚。原來是為這事。

林惠雖然知道張妍是鄭剛的前妻,但並不了解兩人之間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所以一時也猜不到張妍的心事。

竟以開玩笑的語氣說:”你前夫逃跑了,你心裏應該高興才對呀!怎麽反倒一副傷心的樣子。他畢竟是你的前夫嘛,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

張妍未等林惠說完就一下坐起來喊道:”你胡說些什麽呀!人家都嚇死了,你還在開玩笑,我擔心他會來找我呢。他是個魔鬼。”

林惠一想,似乎多少明白了張妍此時的心情。隻是鄭剛不過是個貪汙犯,什麽時候成了魔鬼了?自己當初雖然和尚平離了婚,可從來沒有當他是魔鬼,要不怎麽又會被他搞上呢。

“好了,這事歸公安局管,你和他現在一點幹係也沒有了,如果再想著他小心尚平吃醋呢。走,咱們出去找個地方好好吃一頓怎麽樣。”

張妍又一下倒在**說:“我哪兒也不想去。我隻想待在家裏,我想喝酒。你陪我喝。”

林惠笑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我自然要陪你喝酒,你快點起來,我去弄吃的東西。”

誰知張妍扭著身子說:“哪也不去,就在這裏喝。”

林惠看著張妍的樣子,心想小妮子今天是想麻醉自己呢。

林惠拿來兩隻高腳杯和一瓶葡萄酒,兩個女人就坐在臥室的地毯上,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來。

等到一瓶酒喝完,林惠已經是麵紅耳熱,腦子也昏沉起來。可張妍直嚷著還要喝,自己跑出去又拿來一瓶。林惠扭不過她隻得舍命陪君子。

“惠姐……你說他會不會來找我……”張妍口齒不清地問。

林惠醉眼迷離地看著她說:“那你是不是盼著他來找你。

張妍把一個空酒杯朝林惠扔過來說:”我盼著他趕快見閻王呢。

林惠吃吃地傻笑著說:“真是最毒婦人心呀!

張妍爬到床邊靠在床沿上說:”你難道不是婦人……你是男人嗎……“

林惠也跟著爬了過去,將張妍抱在懷裏說:”我就是男人呢。現在是我在保護你……那個人要是敢來找你……我……我打斷他一條狗腿。”

張妍似乎有了安全感,將身子鑽進林惠懷裏喃喃道:“那你今晚……抱著我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