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二章 洞房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羞看月闡人靜處。

沈府後院的東廂房,是沈默這輩子出生的地方。為了兒子結婚,沈賀請人打通了東廂房的三間屋,變成了一個合書房、起居室和臥房為一體的大套間,並不惜本錢的進行了裝潢。此刻煥然一新,富麗堂皇。

地板上鋪著大塊的厚厚紅氍毹。牆上貼著大紅的囍字,就連垂在地上的紗幔,也換成了喜慶的紅‘色’。用最熱烈的方式,宣告著這是沈默和若菡的‘洞’房。

這也是他倆的‘花’燭夜。六根粗若兒臂的龍鳳蠟燭爆著燈‘花’,兩個紫銅‘色’暖籠中,堆滿了寸長銀炭,紅通通的火光,與屋梁上吊下來的幾盞紅燈籠上下輝映,把個‘洞’房暖紅成一片。

‘床’頭的青瓷獅子鈕香爐裏檀香繚繞,燭光與香霧讓屋子裏朦朦朧朧。映襯著靜靜坐在‘床’前,身穿大紅‘色’喜服的新娘子,更顯‘誘’人無比。

此時月上柳梢頭,房裏的丫鬟婆子們都散了,‘洞’房裏隻有新郎與新娘兩人,“可算是清淨了。”沈默長舒口氣道:“結婚這種事兒,一輩子一回就足夠了。”

原本坐在合歡‘床’前作嫻靜狀的若菡。差點沒一頭栽到地上,心道:“難不成,你原先還做了二婚的打算?”

不過她蓋著紅蓋頭,沈默也看不清伊的表情,便走到她麵前,自顧自道:“今天可累壞我了,起碼敬酒一千桌,手都舉不起來了。”

隔著蓋頭,若菡隻看到沈默的一雙大腳,卻不見他任何動作,不由暗暗鬱悶道:“怎麽還不揭蓋頭呢?”

正在胡思‘亂’想間,若菡就聽得略微沉重的呼吸聲,離自己越來越近……他好像彎下了腰了,他要幹什麽呢?

突然,若菡感到蓋頭被微微向上掀起,登時緊張起來,緊閉著眼。用力抓著手中的鴛鴦喜帕,連呼吸都忘記了。

用嘴將若菡的蓋頭叼起來,沈默卻一下子呆住了,雖然以及熟悉了妻子這張閉月羞‘花’的嬌顏,但今日的若菡分外不同……雖然桃頰櫻‘唇’、鼻隆眉黛的麵容依舊,但也許是那額發鬢發由自然變換向‘精’致,也許是那鳳冠霞帔烘托出的喜慶隆重,讓若菡一直含蓄著的美,在這一天、這一刻,終於毫無保留的全部綻放!

古書上說,菡是未盛開的水蓮‘花’。若果說今日以前的若菡,就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蓮‘花’,雖然純美卻帶著青澀,是一種讓人難生綺想的絕美;那今日的新娘子若菡,終於徹底釋放了所有的芳華,美的讓人驚‘豔’心顫,讓人無法把持。

見沈默遲遲不聲不響,若菡忍不住雙眼睜開條縫,便看到一身大紅吉服的夫君,嘴裏咬著大紅的蓋頭,正在癡癡地望著自己……若非兩人已不是初見,若菡肯定會以為,自己不幸嫁了個傻夫婿。

但即便已經有過耳鬢廝磨,若菡也從沒見夫君如現在這般可愛……但見他那雙亮若星辰的眸子中,不再是‘洞’徹人心的清明和不溫不火的淡定,此時此刻流‘露’出來的,卻是千種的喜悅、萬種的柔情,和一絲絲讓她微微得意的癡‘迷’。

過了好一會兒,沈默終於回過神來。想要說話卻忘了口中還含著蓋頭呢。一張嘴,那蓋頭便掉落,樣子極為滑稽,惹得若菡不禁莞爾道:“怎麽不用銀挑子?就在桌上擱著呢。”

看一眼桌上靜靜躺著的銀秤杆,“難道還不夠稱心滿意麽?”沈默嗬嗬傻笑道:“若菡,你今天太美了。”

若菡紅著臉道:“瞎說,人家一直都是這個樣。”說著終於款款起身,上前為夫君除下厚厚的喜服。

看若菡在給自己脫衣服,沈默一下子衝動了,使勁咽口吐沫道:“終於可以一起困覺了麽?”

若菡的小腦袋一下子垂下去。無力道:“怎麽總想著那事兒?”

“你要是一年多看得見吃不著,你也著急。”沈默嘿嘿笑道:“娘子,讓為夫也為你寬衣吧。”說著就往若菡身上‘毛’手‘毛’腳。

若菡趕緊撐開他道:“還不行……再等會。”

“啊?還不行?”沈默吃驚道:“今晚可是‘洞’房‘花’燭夜,難道要促膝長談到天明嗎?”

“還沒喝合巹酒呢。”若菡的臉都紅的滴水了,心說看來這一年來是把他憋壞了。

沈默隻好答應,暫且按兵不動。

若菡要給他穿件輕便的長袍。卻被沈默拒絕道:“馬上又要脫掉了。何必多此一舉呢?”便僅穿著白紗中單,連鞋也不穿,光腳踩在地毯上,跑去桌上拿起一個瓠瓜葫蘆道:“是這玩意兒嗎?”

若菡這是也將自己的吉服除下,本想換上羅裙,腦子裏卻盤旋著那壞東西方才的瘋話,竟然紅著臉將羅裙擱下,也穿著中單過來。結果沈默手中的瓠瓜,輕輕一分。原來渾然一體的葫蘆便分成了兩個瓢,之間還有紅絲線相連。

沈默內心火熱,手腳勤快,端起桌上的‘女’兒紅,將兩個瓢斟滿酒,心中暗讚道:“果然酒是‘色’之媒啊……”當然這話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

若菡卻不去端那巹瓢,而是如依依柳枝一般,輕輕偎在他懷中,沈默立刻報以熱烈的擁抱,今日的擁抱特別踏實,也格外的投入,因為他們是夫妻了,彼此的契合,就像那兩個巹瓢一樣,嚴絲合縫。

當微微的嬌喘、無意識的輕囈停下後,若菡輕輕為夫君梳著黑發,低聲呢喃道:“儂既剪雲鬢,郎亦分絲發。覓向合巹處,綰作同心結。”

沈默心一熱,便拿起桌上的小剪刀,從若菡右邊的雲鬢處剪下一縷烏黑的秀發,然後把剪子遞給若菡。

若菡也從沈默的左邊發絲中剪下一縷,然後靈巧的將兩縷頭發互綰、纏繞成同心結,輕輕按在‘胸’口,絕美的麵龐上,泛著神聖的光,用無比鄭重的語氣道:“結發與君知。相要以終老,一生不離棄,哪怕貧又殤。”

聽著若菡堅定無比的結婚誓言,沈默知道,她一定會做到的,這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而是她的過往,已經證明了自己的誓言。

沈默覺著自己也該說點什麽。接過同心結來,也按在自己的‘胸’口道:“若菡,我的妻子,今日我倆結合直到永遠,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我將永遠愛著你、珍惜你。對你忠實,始終不渝。”他覺著含蓄的東方誓詞,已經沒法表達自己內心的‘激’動了,非得用這種西洋人的方式才行。

火辣辣的誓詞,讓若菡如飲烈酒。興奮的有些眩暈了,喃喃道:“相公,我也是,若菡一輩子都是你的人了……”沈默心頭又是一熱,攔腰便把若菡抱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抱著她走到合歡‘床’邊,稍有些用力的擱到錦被上,呼出一口熱氣道:“終於肯從了我麽?”

“酒……”若菡通紅著臉,聲如蚊鳴道:“喝了合巹酒,就好了……”

“瞧我這記‘性’!”沈默蹦下‘床’去,兩步跳到桌邊,將那一對巹瓢端過來道:“快起來喝,相公我已經箭在弦上了!”

若菡‘摸’一把自己的臉,滾燙滾燙的,便與沈默各拿一個,手臂‘交’錯而飲……那酒是甜甜的米酒,瓠瓜所製作的巹瓢卻是帶著苦味的,所以夫妻合巹,既有彼此合二為一的意思,還有同甘共苦之意。

待飲過之後,沈默要接過去擱回桌上,卻被若菡紅著臉拿過那對巹瓢。很虔誠的拜了拜……沈默心說看來是要收藏啊!誰知下一刻,若菡便把兩個巹瓢擲於‘床’下,小意的看一眼。便滿臉喜‘色’的輕呼一聲,旋即卻又捂著臉鑽到被子裏去,連腦袋都不‘露’。

那些負責教導新‘婦’的‘女’人們都說。飲完合巹酒之後,要將兩個瓢扔到地上以卜和諧與否。如果恰好一仰一合,它象征男俯‘女’仰,美滿‘交’歡。天覆地載。這‘陰’陽和諧之事。自然是大吉大利的了。

但這些話,打死也萬萬不能說出口的。

沈默看著地上那一仰一合的兩個巹瓢,莫名其妙的撓撓頭,再一看錦被下那玲瓏有致的曲線,便將探究的念頭拋到腦後,啊嗚一聲撲了上去。

沈默以為若菡鑽進被子,是要放棄抵抗,誰知小新娘竟然緊緊揪住被角,把自己裹成了個粽子,任憑沈默千呼萬喚就是不出來!

沈默一時間有些老虎吃刺蝟,沒處下嘴的感覺,他繞著‘誘’人的“小粽子”團團轉幾圈,終於發現了防線的漏‘洞’……若菡畢竟不是千手觀音。顧了上就顧不了下,腳頭的被子明顯不是滴水不漏。

沈默便繞到‘床’尾,看準方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盜鈴,以下子便伸進錦被裏,握住了若菡的一隻小腳丫,隻覺盈盈隻堪一握,曲線極為優美。剛要稱讚幾句,若菡卻突然劇烈掙紮起來,沈默怕傷到她嚇壞她,趕緊舉手投降道:“你要是還沒做好準備,咱倆今晚促膝談心也不是不可以的。”沈相公這叫‘欲’擒還縱,對若菡向來必殺。

果然,聽他這樣說,若菡也顧不得羞煞,擁著錦被坐起來,一雙美足卻緊緊收在身下,小臉滿是乞求道:“相公……想要哪兒都行,不過能不要碰妾身的足嗎?”

“為何?”沈默已經人間大炮一級準備,頭腦中的血液明顯不夠用了,竟然白癡似的道:“你說個理由先,不然我可不答應。”

若菡小腦袋垂到‘胸’口,聲如蚊鳴道:“我不是蓮足……”

沈默這才恍然大悟,這丫頭為什麽不肯讓他把玩‘玉’足?原來竟是怕不入情郎的法眼,心中好笑之餘,頓時生起一股憐惜,雙手扶著她的肩膀,目光中一片和熙的溫柔道:“那些‘女’人從小把腳層層纏著,僅為了取悅男人,便把自己‘弄’得足小至極,其行必廢不說……其實那腳無比畸形,無比怪異,看一眼都要把隔夜飯吐出來,我不知美在哪裏?”

若菡全然沒想到夫君會作此一說。但‘女’人的天‘性’卻讓她在感動之前。忍不住問一句道:“夫君看過誰的金蓮?”要知道,在這個年代,金蓮是‘女’‘性’最隱秘的器官,程度還超過另外兩樣,即使親媽親‘奶’‘奶’,也不會給他看的。

沈默這個汗啊,他能說自己是看照片嗎?“這個,那個……”一拍腦袋道:“你不是跟我說過嗎?你曾經看過,然後深有感觸,立誓不再纏足嗎?”

若菡這才恍然,卻又問道:“不是安慰我吧?”

沈默無奈的蹲在‘床’上,一臉憤慨道:“我最恨人家纏足了!自自然然的多美呀?幹什麽要那樣自虐呢?跟你說實話吧,之所以在見到你時還沒定親,就是不想娶個小腳娘們。想想都不寒而栗,還怎麽抱著睡覺?”說著又嘿嘿一笑道:“當初你告訴我自己是天足,可把我高興壞了。心說就是這雙腳了,這輩子我娶定了!”

若菡終於信了,如釋重負的長舒一口氣,卻冷不防被沈默把手再次伸進被子裏,嘿嘿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方才這一耽誤,我得損失多少錢啊?”

若菡吐吐丁香小舌,卻仍然壓著雙足,沈默伸不下手去,隻好用‘迷’離的眼光望著她,用磁‘性’的聲音道:“來,讓夫君好好看看我朝思暮想的那一對兒。”深情款款必殺技,此乃他對付若菡的又一絕招。

若菡果然妥協了,稍稍欠欠身子,便讓他將雙足扯出了錦被。

見夫君要扯下自己的白襪,若菡央求道:“先熄了蠟燭吧……”

卻不知她現在是羊入虎口,隻能任其宰割了,便見沈默笑嘻嘻道:“那我還看什麽?”說著就將若菡的羅襪一把除下,若菡的腳瑟縮一下,卻被他緊緊握著,隻要強忍著羞意,小腳趾輕輕蜷著,任由他把玩。那羊脂白‘玉’般的小腳丫溫膩柔軟。觸手更是一握便讓人銷魂……

敏感的纖纖雙足被沈默細細的‘揉’撫。不消一會兒,若菡便化為一汪‘春’水,任君采擷了。

新婚‘洞’房中紅燭高照,沈默終於動手除去若菡的白紗中單,‘露’出裏麵鴛鴦戲水的月白湖絲肚兜,卻已經遮不住她的冰肌‘玉’骨和傲人身材。那雪白粉嫩的新剝‘雞’頭‘肉’,在朦朧的光暈裏,晃得沈默一陣陣眼暈。

他使勁吐出幾口熱辣辣的氣息,伸出一雙大手,順著若菡後背優美動人的曲線,從肩頭滑向‘挺’翹的‘玉’‘臀’,著手處幾如凝脂一般滑膩,甚至連天下聞名的湖絲綢緞都顯得粗糙了。“豐若有餘,柔若無骨”八個大字兀然浮現在他腦海中,不由讚道:“恐怕最名貴的‘花’朵,也比不過你的嬌嫩。若菡,你可真是水做的‘女’人。”

感受著夫君的雙手在身上遊走。遊到哪裏,哪裏便如觸電般酥麻,若菡感覺到自己身體產生了從來沒有過的奇異愉悅,她渾身嬌嫩的肌膚都泛起了粉紅‘色’,砰砰的心跳間便偶爾泄出了膩人的嬌‘吟’,那雙眸子更是‘迷’‘迷’‘蒙’‘蒙’的氤氳著霧氣,口中喃喃問道:“那夫君可是泥做的?”

“嘿嘿,你夫君我可是鐵做的!”沈默心中得意笑道,但悶‘騷’的本質讓他話到嘴邊,改成為:“是啊。把一塊泥,撚一個你,塑一個我。”

沈默一邊輕‘吻’著她的耳垂,一邊在輕聲低‘吟’,輕輕與若菡貼合在一起。便如那合巹一般,緊密無間。那溫柔磁‘性’的聲音,讓若菡漸漸放鬆下來,一雙粉嫩的藕臂摟住了夫君的脖頸,也在他耳邊呢喃道:“將咱兩個,一起打破……”

用水調和,再撚一個你,塑一個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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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這麽晚,但實在不想讓沈默的第一次過於湊合了,絞盡腦汁的寫了很多,又把少兒不宜的刪掉,不過應該對徹夜聽牆根的筒子們,能‘交’代過去吧,不會被綠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