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小城故事 第一百二十一章 你是我的偶像
當裏貝裏也歸隊之後，費爾南德斯終於可以讓他的球隊進行各種戰術訓練了。下賽季梅斯將要在保留上賽季那麽強大的攻擊火力的基礎上，加強防守。因此目前這個階段，他主要在進行防守方麵的戰術訓練，進攻上反而沒有多做要求。
他對後衛們進行各種指導，進攻球員們反而感到有些受冷落。但是在球員中．裏貝裏還是全隊的焦點，他是目前球隊中唯一一個參加過世界杯的球員（墨西哥國腳，中後衛弗朗西斯科哈雄爾羅德裏格斯那時候還未加盟球隊）．他總會在休息的時候向大家講述自己在世界杯中的見聞．他和法國國家隊那些大佬們是如何和諧共處的。
“我給你們說，也許亨利或者齊祖不容易打交道．但是在我麵前，他們都很好！……另外．攻破卡西利亞斯把守的球門那感覺可真好！在世界杯上進球，簡直就像做夢一樣，你們能夠體會嗎？太美妙了……”
裏貝裏在一線隊是老大，楚中天在另外一群人當中也是“老大”，這是他這個“老大”十分低調。
王皓從成都返回球隊之後，將繼續在青年隊訓練．和他一起來的還才幾位中國小球員，他們都是梅斯在成都的德瑞足球訓練基地挑選出來的新一批來梅斯接受訓練的球員，他們中表現好的將能夠繼續留下來和梅斯簽學徒合同，就像當初的薑燃和王皓一樣。
在這群五人的小球員中，王皓是當之無愧的“老大”，他能夠講一口流利的法語，熟悉梅斯的訓練生浩，獨自一個人在這裏闖**了兩個賽季，並且成功的留了下來，還獲得了過各種獎項．讓小球員們羨幕不己。可是他們到了梅斯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王浩帶他們去見真正的“老大”——楚中天。
這是中國球員之間的一個傳統——每次有新球員被選到梅斯來接受幾個月的訓練時，楚中天和王浩作為兩個“老前輩”都會在他家中“宴請”新來的小球員。如果從請王皓、薑燃算起的話．這是第三次。但是這一次不太一樣．有一位特殊的客人……
“呃，是他一定要來的，我沒叫他……”，麵對著楚中天驚訝的目光，王皓有些尷尬地解釋道。
站在他身邊的是一個個子很矮的外國人——和一屋子中國人比起來，這位白皮膚高鼻梁，深眼眶的少年顯然是算“外國人”了。
那個外國少車正在楚中天的酒櫃前打量那些梆了絲帶的香擯酒．其他的小球員倒是顯得很拘謹，麵對著“傳說中的”老大的老大，恭恭敬敬站在一邊，做完自我介紹就不說話了．也不敢在屋裏隨便走動，更不可能像那個外國少年一樣．一進屋就四處打量起來。現在更是打
開櫃門，從中取出一瓶酒仔細端詳起來。
楚中天倒沒覺得有什麽，他對王皓說：“無所謂，多一個人就多一個人嘛。人多還熱鬧呢。”
“我不是想這是我們中國人的聚會嗎？”
“也沒說一定隻能讓中國人參加，隻是說聚會，有想要來的都可以。話說回來，你趕緊給介紹介招啊。”
王浩這才看過去．發現那個外國少年捧著楚中天的香檳酒在端詳。他可是知道那些香檳酒是什麽來曆的，頓時大吃一驚。本想嗬斥的，但是又怕聲音大了嚇到對方，萬一手上一滑，掉地上可就完蛋了。
他很請楚楚大哥有多在意那些酒。
他隻好快步跑過去，劈手從對方手中奪下酒瓶子，然後放回去，用法語對那個人說：“小心點，主人家的東西不能隨便亂碰的！”
少年衝王皓吐吐舌頭。
“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你不是一直很想見的嗎？”
王浩扯著少年走到楚中天麵前。
“這位就是楚．不用我再作介紹了吧？”王皓又指指他身邊的少年，對楚中天說：“米拉倫皮亞尼奇，我這個寨季的新室友。”
然後他對楚中天笑道：“楚大哥，人家可是你的超級粉絲哦！”
楚中天吃了一驚．他看著眼前這個笑盈盈的少年。
“你好，楚！”皮亞尼奇向楚中天伸出了手。“你是我的偶像！”
楚中天第一次被球員這麽誇，他還有些不太適應，和皮亞尼奇握過了手之後，他除了傻笑也找不到說什麽了。
還好皮亞尼奇不是一個很悶的球員，他開始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你每一場比賽我都有看的，而且我還錄像。我覺得你雖然不是前腰，但是你踢球的風格真的很棒！我很喜歡你的足球．尤其是傳球組織。有些球我都想不到你是怎麽能夠知道的……”
王皓知道皮亞尼奇是什麽人，如果再不打住，這小子能夠滔滔不絕地講上一個小時，他連忙站出來打斷了室友的話：“好了好了，你再說下去，我們大家都隻有餓肚子了。”
皮亞尼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吧，我們一會兒說。”
“暈，還說……”王皓無奈地輝了揮手，嘟囔道。
楚中天倒是大笑了起來，他覺得這個叫做皮亞尼奇的小孩子挺有趣的。相比較一下，同樣是少年，那些中國小球員可就太悶了。在足球世界裏太悶了是不行的，要善於交流，和隊友交流，和教練交流，和對手交流，和裁判交流，和媒體交流。
於是在飯桌上，皮亞尼奇手舞足蹈．繼續滔滔不絕講述他對楚中天的仰幕之情。到最後他幹脆向楚中天請教起在比賽中如何傳球跑位，組織進攻和帶領球隊這樣的事情來了，王楚一開始還皺眉頭呢．後來也加入了討論，將他在訓練和比賽中的一些心得說了出來。
於是在他們三個人熱烈的討論中，那幾位剛剛到梅斯的中國小球員成了徹徹底底的配角…………他們茫然地看著三個人．完全聽不懂法語。楚中天注意到這個情況之後就讓王楚充當起臨時翻譯，將幾個人帶入話題中，氣氛這才真正浩躍起來。
楚中天對於分享他的經驗也毫不吝嗇，將自己平時的感悟告訴給皮亞尼奇以及幾位中國小球員聽。
幾個人說高興了．沒注意時間，當他們發現這一點的時候己經超出了回宿舍的時間……．
“慘了慘了…………”王皓急道。宿舍是有管理員的．如果發現他們沒有回去，一定會罵他們。
楚中天倒不以為意，他指指電話：“你給宿管阿姨打個電話回去不就行了．就說你在我這裏住，如果她不相信，就讓我接電話。”
“這麽多人都在你這裏住？”王皓指指大家，加上他七個人。
“怕什麽？我房子大，房間多，你們還怕沒地方睡覺嗎？”說到這裏楚中天就很自豪了，雖然是按揭貸款買的房子，可也是一幢獨門獨院的二層小別墅，除開主臥室之外，還有五間客房，隨便住。
皮亞尼奇也不想回去住．他就想和楚中天在一起聊足球，楚中天發現這是一個狂熱喜歡足球的少年．這樣的人隻要有點天賦，未來往往都不可限量……因為他們對足球這項運動充滿了熱愛，而這種情緒會成為推動他們往前走的動力。
王浩向其他五位中國小球員解釋了原因之後，大家也隻能留下來在這裏過夜了。
於是楚中天帶著他們去各個房間中收拾床鋪。夏天不需要那麽多被褥，收拾起來很簡單。兩個人一間房，五間客房還用不完。
“好了，去洗漱，然後乖乖上床。雖然不用住宿合，可是你們也要遵守作息時間的規定。良好生息，才能夠踢好足球。”楚中天像個大哥哥一樣照顧他們。
六位中國球員占據了三間客房．另外一間就給了皮亞尼奇。
其他人都乖乖地排隊去洗漱，皮亞尼奇卻沒有要睡覺的意思，他看到楚中天的書房裏亮著燈，就跑過去：“你在幹什麽，楚？”皮亞尼奇說話像個小大人．和同齡的中國球員很不一樣，王皓也有點小大人的樣子了，這或許和他們獨自一人在外闖**有關。
楚中天指指電腦：“上網。”
和他們聊了一晚上，都沒有上自己的論壇灌灌水什麽的，也沒有去看艾米麗的博客，他打算趁睡覺前把這些事情做了。
“今天和你聊得真開心，我以後還能夠來找你聊天嗎？或者找你一起踢球？”
楚中天聳聳肩：“隻要我有空，當然可以。”
“真好！”．皮亞尼奇笑道，“你知道我最羨幕你哪一點嗎．楚？”
“哪一點？”
“身體。”皮亞尼奇的回答到沒有出乎楚中天的意料，看看皮亞尼奇現在的身體．就知道了……身高隻有一米六六，實在是太矮了……
“我的體能不好，也不夠強壯，在比賽中總是占不到便宜。”皮亞尼奇開始訴說自己的苦惱。這在之前那麽多人一起討論的時候，他是沒有說過的。“王的身體其實也不算好，但是比我強。因為他高。”皮亞尼奇在自己的頭項上比了比。
“每次看你的比賽，我就很羨幕。那些後衛不管怎麽衝撞你，你都不會輕易倒下．防守的時候你也很硬朗。我在想如果我是你的防守對象，我一定在比賽中繞著你走。”
楚中天被皮亞尼奇這麽可愛的話逗樂了。
“我是說真的。我在比賽中隻要防守我的人稍微一用力，我就倒了，然後球也丟了，雖然大多數時候裁判都會吹對方犯規，但是這麽下去倒了職業賽場上我怎麽辦呢？”
楚中天理解了這個少年的煩惱。其實他不知道皮亞尼奇水平怎麽樣，也沒看過他踢球，不知道他的技術風格是什麽，但是據王皓說，他的室友腳下技術很出色，傳球很有點想象力。那麽應該就是那種典型的技術型前腰。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風格啊。”他對皮亞尼奇說道，“把你自己的風格練到巔峰，也可以成為對抗肌肉的武器。”
皮亞尼奇對這句話若有所思，然後他重複了一遍：“對抗肌肉的武器？”
楚中天決定那自己做例子：“是的。在六月初的時候．我代表我所在的國家隊參加了一場熱身賽，對手是法國隊。在賽前我遇到了齊祖。”，
“哇！”皮亞尼奇對於楚中天的經曆很羨幕。對於那個傳說中的人物，任何一個技術流中場球員都希望能夠見上一麵的。
“他給了我一個忠告，你猜是什麽？”
“我猜不出來………”
“他讓我提高我的技術。”楚中天攤開手：“你瞧。我也羨幕你呢，因為你天生技術好，而我隻能看後天練，在技術方麵其實我沒什麽天賦的。我的武器是肌肉，你的武器就是技術，當你的技術非常好的時候，那些隻會運用蠻力來踢球的球員會對你一籌莫展的。因為你的技術好得可以把他們耍得團團轉。”
皮亞尼奇點了點頭，他覺得楚中天說的有道理。
“那我沒有必要練身體了？”“哈．也不是這樣的。你最起碼要有一副能夠經得起職業足球考驗的身體吧？如果你連九十分鍾的比賽都堅持不下來，你永遠隻能踢七十分鍾，或者六十分鍾，那麽技術再好有什麽用呢？身體是一個基礎，隻要你達標了，就可以把更多的精力放到提升自己的技術上來了。”
皮亞尼奇被楚中天這番開導之後，又重新恢複了信心，他對楚中天笑道：“太好了！我知道該怎麽做了，謝謝你，楚！”
“別客氣，你是我的粉絲嘛，哈哈！”楚中天也笑了起來。
“是呀，你是我偶像呢！對了……”
皮亞尼奇突然想起來什麽，他轉身跑了出去，一會兒又咚咚咚地跑了回來，手裏拿著一卷海報．和一支馬克筆。
“給我簽個名吧，偶像！”皮亞尼奇將海報攤開遞給楚中天。
楚中天這才發現那海報上的竟然是自己。自己身穿梅斯球衣在比賽的場景。
看起來真是有備而來……
他接過馬克筆，在海報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隨後又寫道：“祝你成功。”
看著楚中天簽下的這句話，皮亞尼奇用力點頭道：“我會成功的！”
“一言為定。”楚中天伸出手。
皮亞尼奇一巴掌拍了上去：“一言為定！”
他收拾好這些東西，知道自己已經打擾了楚中天很長時間了，是該說再見的時候了。隻是還有些戀戀不舍：“要是以後有機會和你在一起比賽就好了，楚……”
“梅斯很重視年輕球員的啊，隻要你在青年隊表現出色，就有希望代表一線隊比賽。”楚中天覺得這不是什麽不切實際的幻想。
“我會努力在你離開梅斯之前升上一線隊的！”皮亞尼奇知道梅斯這樣的球隊是留不住楚中天的，這個夏天裏貝裏就差一點離開，而據說下個賽季裏貝裏將肯定轉會離開，那麽到時候楚中天呢？他不知道一個賽季夠不夠自己表現出令費爾南德斯感興趣的實力來。他現在十六歲，一年之後十七歲，從年齡上來說，符合代表一線隊踢法甲聯賽的標準了。
隻是一年之後，楚中天還在梅斯嗎？
“好啊，我等著你。”
楚中天這句估是有點敷衍的，因為他也知道自己不會在梅斯呆太久，也許下個賽季他就會轉會離開，也許不會，誰知道呢。如果有合適的轉會邀請的話，他真的會認真考慮一下。所以其實他是不可能留在這裏等皮亞尼奇成長到能夠代表一線隊出戰的，誰知道皮亞尼奇是不是真的有那個能耐呢？或者需要好幾個賽季才能夠升上一線隊，那時候自己八成都離開梅斯了。
但是皮亞尼奇沒想那麽多，聽到自己的偶像答應等自己，他很開心，追問道：“這是男人的承諾嗎？”
楚中天愣了一下，然後笑起來——小孩子真可愛。
為了不打擊皮亞尼奇，楚中天點頭道：“是的，是承諾。我等著和你在一起比賽的那一天。”
“耶！”皮亞尼奇攥起拳頭歡快地叫了一聲，然後向楚中天擺手：“真抱歉打擾了你這麽久，我去睡覺了，楚。”
“晚安，米拉倫。”楚中天向他楞楞手。
看著皮亞尼奇跑出書房的樣子，楚中天笑著搖了搖頭——小孩子真好哄。
這個叫做皮亞尼奇的小孩子有些時候看起來挺像個小大人的，可實際上還是個孩子嘛。
他覺得今天晚上挺奇妙的，自己竟然有了一個球員粉絲……
想到這裏．他拿出手機．給艾米麗將這條好消息發了過去。
一合兒艾米麗就回了他：“那可真恭喜了你，親愛的……哈哈！小孩子真可愛！你可要做一個好榜樣哦！”第二天楚中天將小球員們一起去聖山福裏安訓練基地，成年隊和青年隊使用的不是一塊訓練場．在分手的時候，皮亞尼奇再一次向楚中天表示了感謝。
然後他又提到了那個承諾：“我會努力的，楚！等著我！”
王皓他們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奇怪的看著楚中天和皮亞尼奇。
楚中天覺得皮亞尼奇這小子的那句“等著我”味道怎麽聽都有些不對，但是他還是點頭說：“我會的．加油吧。”
然後就趕緊溜走了．他可不想麵對王皓那漸漸變得奇怪的眼神——他自己真沒想到，請了一頓飯，多出來一個粉絲，自己還成了這個粉絲努力奮鬥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