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息，你太高估自己在我心中位置了。”
屠村之仇，殺父殺母殺害至親之仇。
絕不是單憑他一句不是被殺，而是天罰就可以抹去的。
“龍綰綰，你為何還不動手呢？”風息，挑釁的看了我一眼說道。
“棺君大人，臨死前還有什麽最後的遺言嗎？”我問道。
“有。”風息，道。
“是什麽？”我再度問道。
“本君身死，那作為本君的棺生子，你要何去何從？”風息，好奇地問道：“而且本君曾經救過你，不止一次。”
“我亦會死。”我如實地說道：“但不是殉葬，隻是把欠你的還給你。”
而且，奶奶和我爸媽都死了。
我獨自活著也沒什麽意思。
“綰綰！”張靈玉，難得的失態大喊道：“手下留情。”
看到這一幕，我愣住了。
旋即失笑：“棺君大人，好手段。”
風息不想死，但他不用求助。
隻需要將我拖下水即可，因為他知道張靈玉不會讓我死。
守龍人的命定之人便是救世之人。
而這樣的人想要死。
張靈玉不會答應，張家人，甚至是龍組的人都不會答應。
“龍小姐，你不要衝動。”很快獵風，也反應過來大喊道。
我卻笑容依舊：“棺君大人算漏無遺，是否可以算到我若想死沒人可以阻攔呢？”
而且，我是會死。
但不是馬上就去死。
我完全可以做完所有我該做的事後再去死。
“風息，不要再賭了。”最終，柳如風打斷我的話道：“綰綰，風息沒有撒謊。龍家村的人是出了事。但他們確實不是被我們所害。因為風息也不是什麽棺君。”
“那他是誰？”我問道。
“他是上古神明息壤。”柳如風一字一頓道：“隻不過因為渡劫失敗，所以才被龍家村的祖先囚禁在此。而我們後來設計的那一切，也隻是想要擺脫囚禁。”
息壤？
難道是……
“沒錯，他就是‘息壤者，言土自長息無限，故可以塞洪水也。’的那個息壤古神。”柳如風道。
難怪風息徒手一揮便是三尺黃土。
難怪他的靈力是炎黃色的。
原來他是上古大神，是可生萬物的息壤，是以土為本的息壤！
“既是如此，哪有什麽不能說的？”我皺眉道。
隻聽問妖魔不能泄露身份。
我還從未聽過神明不能泄露身份！
“你當真是息壤神君？”張靈玉，問道。
“本君不是，難道你是嗎？”風息，冷嗤一聲道。
張靈玉被訓，卻並未氣惱隻是冷聲道：“我張家自然有辦法可以驗證，還望二位不要故技重施再次用謊言蒙騙我們。”
“守龍人，你盡管驗證。”柳如風，絲毫不懼：“隻不過現在看來，你這個守龍人也沒有多大實權。至少關於息壤真正的身份，你是不知道的。”
“就算你是神君，我還是會殺你。”我依舊冷聲道。
風息也好，息壤也罷。
他都是殺害我家人，還有龍家村眾人的凶手。
“綰綰，不要衝動。弑神是會遭到天罰的。”張靈玉，趕忙阻攔我道。
我則是笑容越發冷冽：“所以呢？神就可以隨意誅殺世人嗎？我們龍家村的人就該死嗎？”
“綰綰，囚禁神君本就是你們龍家村的人有錯在先啊。”張靈玉，無奈道：“凡是有所求必有所予，這個道理你不是之前就明白嗎。”
我確實很早就說過。
但那時候的我，不知道自己奶奶和父母也深受其害。
無非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而已。
可現在不同！
“龍綰綰，你現在看到了嗎？”息壤，笑著說道：“錯的不是本君，可你從未相信過本君。”
“而且本君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沒說。”息壤看著我，笑容可悲又可憐的說道。
“何事？”我強迫自己不去看他的表情，別過頭問道。
“他們既可因本君而承受天罰，本君自然可以救他們。”息壤，一字一頓道。
什麽！？
聽到這話我徹底愣住了。
獵風亦然。
張靈玉和似乎早就知道內情的柳如風，倒是神色如常。
“張天師是這樣嗎？”我趕忙追問道。
這事對我而言太重要了。
“是。”張靈玉，點頭：“而且，如果隻是天罰，那龍家村的人未必是死人。”
“你確定？”我驚愕道。
如果剛才息壤的話，是驚喜的話。
那張靈玉這話，對我而言簡直就是喜上加喜。
“我確定。”張靈玉，再度點頭，但隨即卻麵露難色。
所以他這是怎麽了？
“張天師，你這是？”我問道。
“綰綰，要不你先把刀放下來再說？”張靈玉，頗為尷尬地看了我一眼道。
原本我是不打算放下的。
可他似乎看出我的心思，竟補了一句：“因為如果真的證明龍家村的人是天罰，哪怕他們不是真的死人，想要救他們也隻有神君才可以。”
好吧。
聽到這我終於明白，為何剛才張靈玉的表情會如此尷尬了。
因為我正在將唯一可以救我家人的人逼上死路。
“神君大人，你早就知道這一切對吧？”我強忍著自己的怒氣說道。
之前我還以為息壤遲遲不肯說出真相。
是因為他心中有愧，是因為他害怕被揭穿。
現在看來做錯事的不是他。
他根本不需要有任何的愧疚，更重要的是他也不怕死。
因為，我不可能殺他。
除非我真的想讓龍家村的人變成死人。
想讓我的父母都死。
“神君，你會幫忙救他們嗎？”我哭笑不得地問道：“或者說你到底想要什麽？”
我區區一介凡夫俗子，實在受不住他這萬年道行。
我隻能甘拜下風。
“本君可以救他們，但不是現在。”息壤道。
“那是什麽時候？”我問道。
我賠禮道歉以後？
還是其他人也都紛紛跟他道歉後？
“神君，即便你是神也不能做搶奪他人妻子之事。”張靈玉，聲色冷冽道。
“守龍人說笑了，本君從不喜歡龍綰綰談何搶奪一說。”息壤，回道：“隻是本君本體受損嚴重，需要積累功德才能恢複鼎盛。如此才能救他們免於天罰。”
真是如此嗎？
那這事還不簡單？
我還跟以前一樣幫息壤抽取黃表，積累功德不就好了嘛。
“龍綰綰，你當真還願意幫本君嗎？”息壤，問道。
“願意，而且我還有其他選擇嗎？”我實話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