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把十七章 痛惜之情
鹿書記從來沒聽葉鳴說過他在湟源縣調查中遇到的困難,隻是憑自己多年從政的經驗和直覺,感覺到葉鳴這次被追殺,很可能與他的調查行動有關,卻沒想到裏麵竟然還有這麽曲折詭異的事情,心裏不由又急又痛:葉鳴,你這個混小子,你怎麽這麽莽撞、這麽衝動啊,你這是典型的蠻幹行為啊,這麽複雜的局麵,這麽陰險狠毒的小人,他們又把持了一方的大權,你以為單憑你一己之力,就能將他們全部繩之以法,就能對抗這麽多壞人,你真是太天真了,太自以為是了,你怎麽不早點將情況告訴我或者你李伯伯,你怎麽不向我們求援。
在為葉鳴心痛的同時,鹿書記心裏又升騰起了一股極端憤怒的情緒,忽然將手掌在辦公桌上重重地一拍,用無比痛恨的語氣對郭廣偉說:“湟源縣這些渣滓、敗類,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無法無天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他們居然敢組織人追殺一位省委督查室的幹部,他們的眼裏哪裏還有黨紀國法,他們哪裏是黨的領導幹部,簡直就是一群流氓惡棍,甚至比流氓惡棍還要可鄙可恨。
“廣偉同誌,你這次下去,一定要將那些追殺葉鳴的歹徒全部捉拿歸案,並立即對他們展開突審,揪出幕後指使他們的人出來,我的意見是:現在既然我們能夠基本判定追殺葉鳴的幕後主使是湟源縣的部分黨政官員,那麽,你們省廳可以直接派一個秘密調查組下去,這個調查組的主要任務,首先是要對湟源縣委那一幫人進行秘密監控,防止他們在得知葉鳴生還後,畏罪潛逃。
“雖然我們現在還不能確定湟源縣委有哪些人牽涉到了案子之中,但是,為了穩妥起見,你們的調查組要對每一個官員都嚴密監控起來,隻要發現有官員準備外逃,就立即將他拘捕,這是一種以防萬一的舉措,也不要搞得人心惶惶,隻需要秘密監控就可以了,等待葉鳴蘇醒過來,就能夠將所有牽涉到案件中的官員一網打盡了。”
郭廣偉忙說:“好的,我堅決按照鹿書記的指示辦。”
接下來,鹿書記又讓徐立忠打了李潤基書記的電話,請他馬上來自己辦公室一趟。
李潤基聽徐立忠在電話裏語氣比較急促,與他以前的態度大相徑庭,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大事,趕緊來到鹿書記辦公室,進門一看,隻見鹿書記臉色蒼白,眼眶紅紅的,臉上好像還有殘存的淚痕,心裏更是驚疑不定,忙站到鹿書記麵前,關心地問:“鹿書記,您的臉色怎麽這麽差,是不是病了。”
鹿書記搖搖手,用悲愴低沉的語氣說:“潤基,葉鳴出大事了,現在還生死未卜,我的心裏現在很亂,所以想找你來商量一下,和你說說話。”
李潤基猛然間聽到鹿書記說葉鳴生死未卜,也跟鹿書記剛剛聽到徐立忠匯報時的反應一樣,眼珠子一下子瞪圓了,失聲叫道:“怎麽回事,他不是在湟源縣搞調查嗎,是出車禍了還是與人發生了爭執,現在他在哪裏。”
鹿書記臉色慘白地捂住胸口,無力地坐倒在那條寬大的沙發椅上,用手指了指徐立忠,說:“潤基,你讓立忠跟你講一講詳細的情況吧,我現在有點悶,先休息一下,喘一口氣。”
徐立忠忙走過來,站到李潤基麵前,將葉鳴被追殺的情況簡略地講給了他聽。
李潤基在聽的過程中,雙手的拳頭漸漸地攥緊,眼眶也漸漸地紅了,尤其是在聽徐立忠說葉鳴現在身中三槍,此刻還在一條國道上逃命時,這個性格剛強的硬漢,眼睛裏也情不自禁地泛出了淚花,,在他的心目中,葉鳴其實就像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了,雖然他知道葉鳴是鹿書記的親生子,但這個事實,並沒有影響他對葉鳴的喜愛之情,所以,葉鳴生死未卜的消息,也令他一下子難以接受……
在聽徐立忠講完後,李潤基徐徐轉過頭,眼睛望向鹿書記,問道:“鹿書記,這件事是誰幹的,現在有點眉目嗎。”
鹿書記對徐立忠揮揮手,令他先出去一下,然後歎了一口氣,對李潤基說:“潤基,葉鳴這孩子太大意了,也太以自我為中心了,絲毫不考慮自己的安危,也絲毫不顧及我們對他的關心和期望,一意孤行,以身犯險,這才導致了現在這樣危險的局麵,所以,我現在心裏既痛心難過,又對他有點失望:他的行為,完全是受一種幼稚的英雄主義想法左右,想以一己之力,與一級地方政府的主要領導角力,這不是衝動和莽撞,還能是什麽,當然,他的初衷和出發點是好的,想立功、想做出成績的心情,我也可以理解,但是,他不能這麽胡幹蠻來啊。”
李潤基不知道葉鳴與湟源縣委那些人的矛盾,所以鹿書記這番埋怨葉鳴的話,他聽得有點雲裏霧裏,便問道:“鹿書記,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葉鳴怎麽衝動和莽撞了。”
鹿書記說:“剛剛我與省公安廳的郭廣偉同誌分析了一下這次葉鳴被追殺的原因,據郭廣偉同誌說:葉鳴在去湟源縣調查之前,就已經從一位女同誌口中了解到了湟源縣非法集資的一些深藏的內幕情況,所以,在下到湟源縣調查時,他可能沒有按照當地黨政領導的安排,按部就班地做表麵文章,而是采取了非常規手段,想要獨自調查出這個縣隱藏的非法集資重大問題。
“但是,他低估了當地那些敗類的狠毒程度,也高估了他自己的應變能力,所以,因為他的私自調查行為,首先導致了那位與他接觸的女同誌遇害,然後,那些敗類在感覺到葉鳴已經成為他們最大的威脅,可能會導致他們坐牢甚至殺頭之後,便采取了極端措施,組織了一大批殺手去崆嶺縣追殺他,我猜測:他去崆嶺縣,可能也是想去當地尋找有關湟源縣領導違紀違法的證據,至於具體是什麽原因,得等他清醒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