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了,小農民給各位拜個早年,祝新春愉快、合家美滿,)
見俞得水有興趣,魷魚嗬嗬一笑,拿了支煙給他點上,自己也叼了一根,道:“我跟羅祥通早就認識了,幾年前他在賓館睡小姐,被轄區派出所的突擊行動逮了個正著,當時是全省掃黃打非的關鍵時期,罰款不說,還要通知家人來帶並且讓媒體同步曝光,當時,羅祥通嚇得兩腿直哆嗦,下跪求饒不止,還說自己是在廣電局工作,以後會多幫派出所搞正麵宣傳,可那些都沒用,每個嫖客都能無限偽裝可憐、許諾好處,可以說隻要能脫身,連吃屎的決心都有,可人家民警才不管那一套呢。”
“哦,看來是你幫了他。”
“說來也慚愧,那天正巧我也在找樂子,同樣被民警給抓了,不過我有硬關係,省公安廳有人,所以一點都不擔心,那會碰巧了羅祥通和我關在一個房間,他見我不害怕,就問我有什麽路子,我便告訴了他,結果他就求我,幫他一起開脫出來。”魷魚幽幽地吐了口煙,“那個時候,感覺跟他是誌同道合的難兄難弟,能幫就幫一把,所以就解救他於水火之中了,可是沒想到,羅祥通是家飯喂野狗,吃完就朝外走,事後,他覺得那事很沒麵子,再見了我就跟不認識一樣,想借此來個徹底擺脫,你說,他羅祥通是不是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那是肯定的。”俞得水道,“做人失敗到了家。”
“算了,不談他,就當沒那回事。”魷魚道,“我是看得開的,所以一直也就當作不認識他,直到這次你們劇組來後,戲劇性地又碰上了。”
“這都是天意,冤家路窄嘛。”俞得水道,“不過得饒人處且饒人,你不能跟他一般見識,畢竟事情鬧僵了不好。”
“是啊,再怎麽著還得考慮你劇組的拍攝工作。”魷魚笑了笑,道:“不知道老哥你對我這邊的配合工作是否滿意。”
“當然滿意,老弟你那邊給的幫助很實在,非常感謝。”俞得水道,“你不是圈內人,其實有些事你可能還不知,目前我們劇組還沒名氣,說到底是我這個導演還沒名氣,假如我要是有一定的知名度,可能就用不著主動找廣電局合作借光了,得反過來,他們得主動邀請我,擱咱們國內來說,不講那些一線導演,就是二三線的導演拍片,地方上都會絞盡腦汁想把劇組引過去,怎麽說也都有一番宣傳的連帶效應嘛。”
“說到這方麵,老哥你得想著點我們新城的影視基地啊,等你成了名,要多帶些片源過來。”魷魚道,“那樣一來,瑞東的宣傳部門就主動找上門來的,對影視基地的進一步發展絕對有好處。”
“那自然不用說。”俞得水道,“凡事都是相互的,我來你們新城影視基地搞拍攝,得到的便利自然會比到別的地方更多嘛。”
“就是,那就這麽說定了。”魷魚笑道,“到時咱們真的強大了,完全可以不要地方宣傳係統參與,官員啊,不是太好相處的,你看羅祥通多傲氣,而且心思還不正,今晚他那對賊眼,就盯在了兩個小演員身上。”
“沒用的,其實對付他那種人,簡直是太容易了。”俞得水笑道,“劇組都是有準備的,到一個地方,就派專人到娛樂場所走一趟,聯係幾個小姐,當然要像樣點的,有需要的時候就接過來談交易,要她們充當演員,以便送給前來討食的官員。”
“噯,那我看不如就用這法子演場好戲看看。”魷魚想到了拿捏證據一事,剛好可以借機得手。
“不著急。”俞得水嗬嗬一笑,“得先吊吊他的胃口再說,剛才他就動了心思,問演員的收入,無非是想琢磨一下花多少錢能睡上一覺,我及時插話迷惑了他一下,不能讓他摸到底子。”
“那下一步的前期準備工作就交給我吧,先找個上等姿色的小姐談談合作,然後合適的時候就拉過來,給那個嗜腥的老賊吃上一口。”魷魚道,“等他明白的時候,那份懊惱肯定是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活受罪。”
“嗯,那是對他的懲罰。”俞得水道,“不過不用著急,起碼要過幾天再說。”
正說著,羅祥通從衛生間出來了。
俞得水一看立刻收口,轉向羅祥通說今天就這樣吧,拍攝初期事情特別多,等過幾天再回請羅局長。
“回請的事別放心上,先把今晚的酒喝好。”羅祥通道,“時間還早呢,再喝兩輪,我們廣電人還沒有掀新**呢。”
“哦,也好,喝酒嘛,就是要盡興。”俞得水笑了起來,又拋出了另一個話題,“羅局,我們劇組不能給你們個人帶來什麽好處,但有一點是可以做到的,各位如果有什麽親朋好友或者是自己,想過把鏡頭癮的,盡管來找我,因為拍片需要些群眾演員,一天幾十塊錢吃盒飯不說,到時可以多給他們幾個鏡頭,而且爭取給他們加一兩句台詞的表現機會。”
“哦,好,能滿足一下上鏡的感覺。”羅祥通道,“回去我問問,看有沒有熟人感興趣的。”
“我第一個報名。”興奮的劉莎溪是忍不住的,她晃著身子激動地說道:“俞導,你可得答應我呐。”
“行,有安排,肯定有安排。”
“莎溪有顆不老的心啊。”羅祥通見狀笑道,“心不老,青春永在。”
“羅局,也不能不老。”劉莎溪發嗲一笑,道:“否則不就成妖怪了嘛。”
此言一出,大家都笑了起來,接下去便開始喝酒。
又是一輪過後,俞得水再次提議散場早點休息,此時羅祥通也就沒再阻攔,剛好這會他的酒勁也到了,看著賣弄不止的劉莎溪心裏直癢癢,決意當晚就要把她給拿下。
隨後,眾人話別寒暄,分路而行。
羅祥通、劉莎溪和蔣春雨同車回去。
魷魚沒急著走,陪俞得水講了一會話,他說考慮事情不周不好意思,和羅祥通差點頂了起來,讓場麵差點失控,見笑了。
“那點小事太正常不過。”俞得水聽後笑道,“我也是個直性子,看得出來,羅祥通做人是很有問題的,不過現實一點說,那樣的人不一定沒有市場,你看看自古以來媚上欺下的人混得也還都不差,偏偏是像你我這樣耿直、不屑權勢的人大多沒個好下場,急石易生火,直人易生禍,所以你要吸取教訓,得改改性子,該趨炎附勢的時候就得忘掉自己是個人,那對你以後的發展是有好處的。”
“是啊,我其實也知道其中的道理,一直想改變,讓自己更圓滑些,有些時候確實也做到了,但有的時候還是按捺不住,顯得很莽撞,就跟個小憤青似的。”
“你這個性我喜歡,跟我年輕時一樣,不過說一千道一萬,真的是吃不開啊,做事容易碰壁遭受挫折。”俞得水道,“老弟,我說這話是有點大言不慚了,你是堂堂的集團副總,我隻是個小導演而已,不過,我覺著年齡比你大一些,是老大哥,有些話也是可以說說的嘛。”
“那當然是了,老哥你說的絕對有道理,小弟我肯定是虛心接受。”魷魚道,“不難看出,你個性、義氣十足,跟投脾氣的人在一起容易掏心窩子,像你這樣的人,就適合搞文化藝術,四平八穩人,做事中規中矩,搞創作肯定是平庸的,我相信,老哥你絕對會有不斷的創新和突破,今後肯定有大紅大紫的時候。”
“唉,這事怎麽說呢,我對自己也有信心,隻是沒有好的平台罷了。”俞得水慨歎道,“現在我搞的都是小成本製作,說白了都是將就的事,混口飯吃而已,哪一天如果能碰到高人,來個大投入,我相信會做得很好。”
“嗯,你這麽一說,我覺著咱們是可以繼續合作的。”魷魚道,“到時我說服集團老板,讓他投資,你拍片,沒準就一炮而紅。”
“好好好,我等著那一天。”俞得水哈哈地笑了起來,“那會你們集團賺錢肯定也會賺得手發軟。”
“行,俞老哥,那我們這就算是個口頭協議了啊。”魷魚道,“好事不多說,今天就到這裏吧,我還急著回去,因為明天一早集團有個會,還要準備點材料。”
“好好好,你回去忙。”俞得水笑著擺了擺手。
魷魚走了,是很著急,不過不是為什麽開會準備材料,而是急著去追蹤羅祥通,他知道,以羅祥通今晚的狀態肯定耐不住寂寞,對唾手可得的劉莎溪應該會下手。
因為之前有準備,魷魚沒費什麽事就備齊了一套高級的錄音、錄像設備,之後,便發了短信給蔣春雨,問他們的車到哪兒了。
蔣春雨回短信,說車子要先送她回去,過一會就到她住處,魷魚又回短信提了個要求,希望她能拖延點時間,好讓他先趕到她住的小區,以便隨後跟蹤羅祥通和劉莎溪,看他們到底會幹些甚麽,蔣春雨是明白的,於是在經過一家超市門口時,提出停一下車,她要買點東西。
就這麽一耽誤,魷魚及時打了個時間差,先抵達了蔣春雨所住的小區門口,蹲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