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腦舍利

第二天晚上晚飯過後,銀紮來到了白彩姑的樓下,白彩姑手拿著一個新買的骨灰盒子下樓,上了銀紮的車。

國永平居然也在車上。

車子開動了,白彩姑發現後麵還跟著一輛中巴車,車上有十來個壯漢。

這個銀紮,辦事還真周到,連抬棺的人都叫來了。

走到半路,銀紮停下車子,讓後麵中巴車上的兩個壯漢也下車,坐到自己的車上,向城外開去,而那一輛中巴車,則直接開到青雲寺去了。

九點鍾,車子到放鬆枝的地方,刑濟輪迎了上來。

國永平和兩個壯漢下車,換下刑濟輪,守著那一大堆鬆枝,刑濟輪則開著他的那部大貨車,跟在銀紮的車子後麵,向著青雲寺而去。

十二點,白彩姑到了青去寺,刑濟輪掉轉車頭,把大貨車停在離寺門兩丈遠的地方。

青雲寺的住持悔日和眾和尚已經等在了寺門口,而銀紮叫來的那些壯漢子,則坐在中巴車裏,停在離青雲寺不遠的地方。

白彩姑也不多說話,下了銀紮的小轎車,大手一揮,那些壯漢全都下了那輛中巴車,跟在了白彩姑的後麵,好幾個人的手裏,還拿著布帶子,那布帶子是用白布擰成粗繩的樣子,有小手臂那麽粗,是專門用來抬棺的,

銀紮和刑濟輪兩人向前搶了幾步,走到了白彩姑的身邊。

看到白彩姑大步的走來,站在寺門口的眾和尚讓開了一條路,讓白彩姑進入寺中,悔日大師則走到了白彩姑的身邊。

悔日還想搞個小小的奠酒儀式,以示永別,白彩姑不理他這一套,大手一揮,十個壯漢站到了棺木的旁邊。

刑濟輪和銀紮,站到了抬棺隊伍的最前麵。

白彩姑心裏很是感動,他也想去抬悔時大師一程,但是他去不了,這裏需要他來指揮。

大漢們把布繩從棺材下穿過,繩頭掛到了肩膀上,一手拉著繩頭,另一手提著繩子的中間,隨著白彩姑的一聲令下,眾大漢齊聲“嘿”的叫一聲,把大鬆木棺材抬了起來。

這抬棺材還真的是個技術活,不但人擠人空間小,而且地上凹凸不平,人的身高也不一樣,走起路來很是困難,加上這些人一生都沒有幹過這樣的活,自然是大意不得。

白彩姑讓大家先原地走了幾步,等找到感覺了,才向著門外走去。

一切還算順利,棺材被抬到了門外,放到了刑濟輪的大貨車上,用繩子綁好。

刑濟輪小心的開動了車子,寺裏那些和悔時交情深的和尚,想跟上車子,被白彩姑和銀紮領著眾大漢趕了回去。

大貨車走遠了,白彩姑和銀紮上了小轎車,眾大漢也上了中巴車,去追刑濟輪。

刑濟輪的車上拉著悔時的棺木,他把車子開得很細心,銀紮很快就走到了他的前麵,而那坐著十來個壯漢的中巴車,則跟在大貨車的後麵。

深夜的城市,沒有了白天的那種喧雜,路上的車子也是不多,盡管這樣,刑濟輪還是把車子開得很慢。

半夜三點,車子到了城外放鬆枝的地方。

大家把悔時的棺木從大貨車上抬了下來,放到了鬆木枝上,然後又在棺木上放些鬆枝,事情就算完了。

白彩姑讓刑濟輪和眾大漢還有國永平全都回去,隻留下了銀紮一人,伴隨著自己,

看著眾人走遠了,白彩姑從銀紮的車裏吸出一壺汽油,倒到了那些鬆枝上,用火一點,大火立即就燃了起來。

那些鬆枝裏本來就有鬆蠟,這汽油一點燃,火苗立即就升起好高,劈劈叭叭的作響,大火發出的亮光,照得好遠。

白彩姑坐在大火的遠處的草地上,看著那大火燒起來,一句話也沒有說,銀紮坐在他的身邊,也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大火整整燒了五個鍾頭,一直燒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八點鍾後才熄滅。

銀紮去城裏買來了水和吃的,和白彩姑一起坐在車裏吃。

白彩姑就一直那麽坐著,一句也沒說話,銀紮自然也不敢多嘴。

太陽升高了,車裏開始熱了起來,銀紮起動車子的發動機,打開車裏的空調。

十一點的時候,白彩姑實在是困的不行了,就靠在車子的靠背上睡了一下。

這一睡就到了下午三點多。

醒來後,兩人又吃了一些東西。

“你也累了,睡一會兒吧。”白彩姑對銀紮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

銀紮點了點頭,靠到了車子座位的靠背上,不一會就睡著了,醒來時,已經是半夜時分,車外,月光如水,車內,白彩姑還是端坐在那裏。

半夜三點過後,白彩姑拿起車裏的骨灰盒,向那堆灰燼走去。

白彩姑沒有叫銀紮一起去,銀紮也就不敢動了,坐在車子看著白彩姑忙碌。

月光很亮,遠山近景,都看得很清晰。

大火過去後一天多,灰燼早就全冷了下來,在灰燼的中間,有一處凸起,白彩姑猜,悔時的骸骨,應該就在那裏。

白彩姑正想向那凸起的地方走去,身後忽然吹起一陣風,風很大,那燒過的灰燼和附近的塵土,全都被吹了起來,漫天的亂飛,白彩姑覺得自己的身體都被那風吹得搖動了起來,不得不用手唔住口鼻,閉上眼睛,免得那些塵土和灰燼吹入其中。

銀紮坐在遠外的車子裏,心中很是納悶,也不知道白彩姑身邊的那些大風是從哪裏來的,自己這裏,明明一絲風也沒有嗬……

風兒有些陰冷,夾著塵土和灰燼,白彩姑不敢睜開眼,也不敢走開,人就定定的站在那風裏,耳朵裏能聽到身上的衣服被追得不停的發出響聲。

風兒吹了三四分鍾,慢慢的停下來了。

感到身邊沒有風了,白彩姑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眼前的景象讓他驚呆了:地上的灰燼全都最不見了,悔時的白骨,就在自己的麵前……

車子上的銀紮人雖然在遠處,但地上的那些骸骨,他還是看到了,他隻覺得後背一陣陣的發冷:幸虧剛才白彩姑沒有叫自己去,要不自己置身在那樣的境地裏,一定會被嚇得半死……

白彩姑沒猶豫,向著悔時的骸骨走去。

放下手裏的骨灰盒,打開蓋子,白彩姑蹲下身體,從悔時的腳骨開始收拾悔時的骸骨。

那些骸骨,被大火燒透之後,變得非常的輕,就和一般的木灰差不多,白彩姑用手一捏,就全碎成了粉末。

白彩姑每撿起一根骨頭,就放到骨灰盒裏,用手捏成粉狀,要不然,那麽小的骨灰盒,根本裝不下一個人的骸骨。

白彩姑做得很小心,那怕是一根小小的手指骨頭,也要找到,放到骨灰合裏捏碎,說來也有些奇怪,這悔時的骸骨被火燒過之後,居然全都集中在一起,白彩姑找起來也很方便。

最後隻剩下頭骨了,白彩姑把悔時的頭蓋骨盒起來的時候,雙眼立即就睜大了:悔時的頭蓋骨下,有七個圓圓東西,五大兩小,大的,比鵪鶉蛋要大一些,小的,隻有白彩姑小時候玩的種彈珠一樣大,血紅色的,在月亮下呈半透明狀。

昨晚在夢裏,白彩姑問邵小寧悔時火化以後會出現什麽東西,邵小寧想了很久,也說不出什麽來。

看來悔時死前就知道自己火化後會出現這些東西,他折騰了這麽多的事,說明這東西一定很貴重,如若不然,他也就沒有必要折騰出那麽多的事了。

白彩姑摸了摸那些珠子,滑滑的,很重,好象比普通的石頭還要重上許多。

先把那些珠子放到一邊,白彩姑把悔時的全部骨頭都捏碎,放到骨灰盒裏,蓋上蓋子。

在遠處的野草葉子上抹了幾下手,把手上的骨灰粉末弄幹淨,白彩姑從口袋裏掏出一隻小布袋子和紙巾,把那五個大珠子擦幹淨,放到布袋子裏,暫時放入悔時的骨灰盒中。

兩顆小的,也用紙帽擦幹淨,放到口袋裏。

白彩姑雙手捧著悔時的骨灰盒子,走向銀紮的車子。

看到白彩姑過來了,銀紮立即下車走過來,打開後廂的車門。

白彩姑捧著悔時的骨灰盒坐到了車裏,銀紮把車讓關上。

把悔時的骨灰盒放到雙腿上,白彩姑從口袋裏掏出一顆珠子,放到了銀紮的手上。

“這是什麽東西?”銀紮看著那珠子,不解的問。

“我也不知道,悔時大師生前交待,讓我給你的。”白彩姑這樣回答。看著銀紮一臉的不解,白彩姑解釋說:“這東西是在悔時大師的頭骨裏發現的,我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銀紮一聽,眉頭跳了一下,想把珠子還給白彩姑,白彩姑不接。

“這東西太貴重,我真的不能要,你還是收回去吧!”銀紮說到。

看到銀紮這麽說,白彩姑心裏也開始犯嘀咕了:難道這東西真是稀世珍寶?他不解的看了銀紮一眼問:“你知道這東西的來曆?”

“我也是聽別人傳說的,據說一些道行很高的高僧,往生之後,會有一些佛寶出現,人們常把這些佛寶稱為舍利子,這顆合利子是在悔時大師的頭骨裏找到的,又是血紅色的,應該是一顆腦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