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柳暗花明 （6）
林淩從嚴副總的辦公室出來之後，又觀察了一下辦公樓的走道，當確定此處沒有什麽別的人後，他才把剛才柳副部長給的那張人事命令拿出來看。因為嚴副總剛才與他談話時，並沒有詳細地提及給他具體安排的職位，但現在這張人事命令已握在手中，也就是此刻林淩才知道剛才嚴副總所言非虛；因為命令當中給他安排的職位是集團公司川東區域指揮部副指揮長、黨工委副書記，作為一個正處級建製的單位，自己身為副指揮長、黨工委副書記，在指揮部的排名還不會算是太滯後，除了排名在指揮長，黨委書記，常務副指揮長之後，不像在中東公司那裏擔任工會主席時，排名比較靠後了。
接下來馬上要做的事情就是，林淩得要立刻給項目部的司機小嚴打電話，要告訴他不用再來省城接他了，因為他現在新單位的辦公地址就在距離省城不是很遠的川南市東郊附近，到下周一在川南市東郊指揮部的辦公地點舉行揭牌儀式，明天和集團公司的車一同過去就好了。現在自己既然已經不再是中東公司的人，所以也就不好再用中東公司的汽車了，除非是劉剛提出來讓他把那車和人一起帶到指揮部去，否則他就不想讓別人在後麵對自己說三道四的。
林淩和人力資源部葉部長、柳副部長一行趕到川南市的時候，已是星期天的子夜時分了，他們著急趕來主要是為了參加第二天早上九點的川東區域指揮部的揭牌儀式，同時也是川東區域指揮部鐵路特大橋項目部承接川南市鐵路第一特大橋的開工典禮。星期一上午，揭牌儀式現場卻春意盎然，氣球、燈籠、彩帶將會場穿上盛裝，“同心同德描集團宏圖，奮發奮進譜川東新篇”對聯彰顯著川東區域指揮部為中東集團公司做貢獻的使命與決心，同時也標誌著中東集團公司區域化、規範化，實現傳統經營向科學經營邁出了一大步，整個揭牌儀式在簡樸而隆重的氣氛中進行。
中東集團公司黨委書記、董事長葛雲峰出席揭牌儀式，代表集團公司黨委、集團公司領導班子對川東區域指揮部的揭牌表示祝賀，並寄予爭當經營排頭兵的厚望。中東集團公司副總經理，川東區域指揮部指揮長謝建國在會上致詞，中東集團公司副總經濟師，川東區域指揮部常務副指揮長、黨工委書記楊功主持揭牌儀式，機關、各工程公司代表歡聚一堂，共同見證著這一曆史時刻。川南市洛河區政府副區長王興中，川南市城建局局長賈雲峰也來參加此次開工典禮和揭牌儀式。
早上10點18分，在陣陣喜慶的禮炮聲中，由中東集團公司川東區域指揮部鐵路特大橋項目部承建的川南市鐵路第一特大橋----川南市鐵路第一特大橋工地上，一台旋挖鑽機緩緩啟動，標誌著該工程第一樁正式開鑽，川南市鐵路特大橋工程實質性建設序幕正式拉開。
川東區域指揮部的指揮長是由中東集團公司的副總經理謝建國兼任，黨工委書記、常務副指揮長由中東集團公司副總經濟師楊功兼任，所以林淩既是黨工委副書記同時也兼任副指揮長，而謝建國和楊功則是要在集團和指揮部兩邊來回跑，那麽在川南市這邊自然也就要林淩多操點心了。坐在林淩身邊的正好是川南市城建局局長賈雲峰，林淩看見他就覺得這人好像很熟悉一樣，想了老半天，才想起來原來這人和原來洛江鐵路項目部辦公室副主任的王大欲很像，尤其是那顆胖胖腦袋，上麵隻能看到幾根亂草，這特色和王大欲幾乎同出一轍。
也許是出於這樣的原因吧，林淩主動和這位賈局長套套近乎，相互交換了名片，在底下悄悄地寒暄了好一陣，因為林淩知道城建局是個關鍵單位，以後工程上的事情少不了要麻煩這位大局長，現在正好坐在一起，以後還要常常請他出來坐坐才行，在地方上很多事情還是要講交情的，不能總是拿過去鐵路的那一套鐵老大的架子，以前的那種死板的墨守成規的辦法，已經不能適應如今的形勢了，所以林淩在心裏還在盤算著要把項目部那裏去喝靚酒的招使出來，要不然他估計搞不定這顆胖腦袋。
川東區域指揮部的揭牌儀式和川南市鐵路特大橋開工典禮結束後，中東集團公司黨委書記、董事長因為要趕到北京中東股份公司參加重要的工作會議，所以揭牌儀式和開工典禮一結束，他們就提前離開了。隻留下中東集團公司副董事長、黨委副書記周傳林和人力資源部的葉部長、柳副部長等人。林淩和周副董、葉部長、柳副部長和工程指揮部的同誌才到指揮部的會議室正式見見麵，集團公司人力資源部長葉一歡說，集團公司黨委決定林淩同誌到川東區域指揮部擔任黨工委副書記，副指揮長。林淩同誌原來就在洛江市鐵路區域項目部工作過，在中東公司也擔任過工會主席，對基層工作比較熟悉，而且林淩同誌黨性強，有很強的工作能力，希望林淩同誌能盡快認準位子，放手工作。
葉一歡說完後，副董事長、黨委副書記周傳林首先表示歡迎。周傳林說話的時候，林淩聽得很仔細。周傳林的說話其實很有水平，可以說是滴水不漏，既讓你聽得十分受用，又不會直接誇你，總之就是無關痛癢的一些話，按說這類表態性語言，是一個副董事長、專職黨委副書記在歡迎會上說的，至於說過後，是否對林淩管用，就隻有天知道了。
接著就是中東集團公司副總經理、川東區域指揮部指揮長謝建國和中東集團公司副總經濟師、常務副指揮長、黨工委書記楊功也作了表態性發言，在林淩看來，這些話幾乎都是在重複周傳林的講話。然後是歡迎宴會，雖然說是迎接新到來的黨工委副書記、副指揮長，但大家卻都把焦點集中在周傳林和葉一歡的身上，尤其是一窩蜂地跟在周傳林的身邊。喝酒的時候，大家都圍著周傳林上，周傳林在集團公司哪見過這種拍馬屁的架勢，早被指揮部這幫人弄得暈乎乎的，在集團裏，他不過是個副職，不管是在哪一個宴會上，人們衝的都是那些正職領導去的，如今正職領導都沒有來，這種爽開了的狀態，對他來說真的是第一次。
就在周傳林被人敬酒正喝得忘乎所以的時候，集團公司副總經理、指揮長謝建國走到林淩身邊，這人喝酒的酒風顯得有點霸道，端著酒杯，一隻手搭在林淩肩上，說，林書記，老話常說感情深一口悶，感情淺舔一舔。在集團公司裏，多次從嚴副總那裏對其的酒風，就早有耳聞，卻從沒有機會和你共飲一杯，這杯酒我喝完了，你看著辦哦。林淩就笑，說，謝指揮長，我平時確實不怎麽喝酒，酒量不怎麽樣，指揮長還是饒了我吧。謝建國就說，林書記，我是個粗人，說話有點糙，你不要在意哦。以後我們可是一個戰壕的戰友，這一點酒算什麽，我們可要在這川南市可是要持久戰的哦。林淩聽了，也不好再說什麽啦，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了。
看到林淩一口就喝幹了，謝建國趕忙拿起酒就往林淩的杯子裏倒，一邊說，我就知道林書記能喝嘛，我們指揮部的個個都是真漢子，這點酒算什麽？看到謝建國這麽著急地往自己杯子裏倒酒，林淩想攔，但哪裏攔得住。
林淩所在的川東區域指揮部，真的可謂是人強馬壯，現在還隻是有兩個項目部，其中一個就是建設鐵路特大橋項目部，另一個是在川南市最繁華的地段修建光明路橫跨友誼路和複興路的高架橋，但高架橋的項目還沒有開工。
因為這個川東區域指揮部屬於是一個新組建的單位，到這裏來的人基本上都是從各個單位抽來的，隻不過林淩算是來得比較晚的，謝建國和其他的兩個項目部的同事已經來了二十多天，他們先在這裏做一些工程的前期準備工作，因為川南市鐵路特大橋為川南市至興城城際鐵路重點控製性工程，工期緊，難度大；該橋跨越川江、興城火車站及既有湘南鐵路，施工環保要求特別高，安全監控難度大；橋深水基礎多，受湘江水位季節性影響較大，其築島圍堰、雙壁鋼圍堰及深水墩台施工均需在湘江枯水季節內完成，工期壓力特別大；深水橋墩工序繁多複雜，一次投入工裝設備多，對專業要求極高。
為確保首根樁基的率先安全優質開鑽，中東集團公司川東區域指揮部鐵路特大橋項目部接到施工任務後跑步進場，積極聯係各級地方政府做好征地拆遷，組織施工隊及各種機械設備提前進場；加快混凝土拌合站和試驗室的建設，並做好了沙、石等進場材料及混凝土的試驗工作；技術人員充分做好技術準備，提前完成了測量放線工作。
而負責指揮測量放線等前期工作是由兩橋工程指揮部副總工程師黎佳成，指揮部技術員胡政等帶人完成的，而更巧的還是，這兩人還是上次林淩在省城學習的同學，雖然這兩人隻學了一個多星期就被集團公司抽走了，但那幾天學習期間，三個人相處得不錯。在省城中東集團學習的時候正好是隔壁，這次到了川南市後正好又還是住在隔壁。宴席散後，三個人都在林淩的宿舍裏聊天，那個看上去文質彬彬戴著一副眼鏡的瘦子叫黎佳成，原來是春城公司春貴七標項目部的副經理，現在任川東區域指揮部的副總工程師。
“我是鐵路技校畢業，原來隻是中專，後來多讀兩年就可以拿到大專學曆，不過早不吃香了。這不被發配下來了。”黎佳成自我介紹著，他的聲音略帶有一種磁性，讓人聽了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咱哥兒仨在省城的培訓班是同學，現在還是一個單位的同事，這就是緣分啦。以後大家就是一個戰壕的戰友了，互相要交實底，以便以後更好地開展工作。大家到了川東區域指揮部，人生地不熟的，更要互相幫助。咱先說好，將來不管有什麽事，一定要先通通氣，否則就對不起朋友……說真的，咱不能白來這小地方呆吧，再怎麽樣也得混出個人樣來吧？”黎佳成說完很親熱地拉住兩人的手。
另一個比林淩還年輕，長的又黑又壯，原來是東南實業公司的小技術員，現在任指揮部的技術員，是個剛剛畢業一年的大學生：“我是在單位工作不順心才要求來川南市的，我從小農村長大，看不慣機關裏那些人的所作所為，還是我們這工程指揮部這小地方好。看我們林書記就知道是個實在人。”胡政說話起來比較靦腆，話還沒說完就先臉紅。
“我原來就是軍人出身，是洛江市鐵路區域項目部出來的。原來在單位也是搞政工的，現在其實還是在原地踏步。以後請兩位多多關照。”林淩見兩人這樣說，自己不說點什麽也不對，於是也誠懇地說道。
“林書記，不管怎麽樣，今後你就是我們老大哥，今後你就是我們的領導，有什麽事情吩咐一聲就好了。”黎佳成說。
和這兩人聊天，讓林淩感到很心安，不像在湘江市鐵路區域項目部的時候，劉陽陽和王大欲那些人這麽不讓他省心，對今後在這裏的工作他覺得很有信心，有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