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曲徑通幽
成誌和見黃標華如此抵觸張明，又有了放棄張明的意思。他找馬一鳴商量：“黃標華同誌好像對張明不大感冒。硬把張明提上來，估計對工作沒什麽好處。你覺得呢？”
馬一鳴知道成書記這樣問，有點讓自己主動提出放棄張明的意思。如果他說算了，成誌和自然就人情兩免了。但是馬一鳴不想這麽做。你不用我的人，還想讓我自己提出來，表麵上好像是給了台階我下，實質上是想推卸責任，減少拒絕別人的人情成本，讓我不怪罪於你。
馬一鳴今天不想做那種識趣的人。這世道就是這樣，不識趣的人不討領導喜歡，但是有時候做人太識趣了領導就會把你不當回事。
所以馬一鳴說：“我不讚成黃標華同誌的這種做法。用人，不能光憑自己的喜好。了解一個人是需要一個過程的，他才去了多少日子啊！就這樣簡單地就否決一個幹部有點過於輕率。我開始時也對張明印象不好，但是張明同誌硬是憑著自己出色的政績引起了我的好感。成書記，我覺得如果就這樣放棄張明的話，有點可惜了。”
成誌和說：“我也沒有說不用張明啊！馬部長鼎力推薦的人，我是一定要用的。過幾天再說吧！你把各縣市、各部門的幹部配備情況搞一個明細表出來，拿給我看看。人事工作是一盤棋，我要綜合考慮。該用的旗子一定要用上。看看哪個位置更合適。”
馬一鳴從成書記辦公室出來後，就給張明“通風報信”。他說：“情況出現了變化。黃標華不同意你擔任縣長。怎麽把他給得罪了？”
張明想不出自己在哪裏得罪了他，就說：“真不知道。沒結著緣分吧！”
馬一鳴說：“情況不大妙啊！我看這事八成是要黃了。黃標華是成書記的嫡係愛將，如果黃標華不能改變主意，他肯定是要聽從黃標華的意見的。你能不能想辦法和他搞好關係？”
張明說：“我看夠嗆！沒有合適的‘媒人’，這近乎難得套！”
馬一鳴說：“關係靠自己找。沒有直接關係就找間接關係嘛！曲徑通幽也行。”
張明賭氣說：“馬部長，我很討厭這姓黃的。不想為五鬥米向他折腰。”
馬一鳴說：“不要意氣用事嘛！大丈夫能屈能伸，人到屋簷下，怎能不低頭？還是去和他溝通溝通，一百步都走了九十九步了，不要功虧一簣啊！”
張明不想惹馬一鳴不高興，人家完全是為了自己好。他敷衍道：“馬部長，我試一試吧！實在不行，就算了。”
“不是試一試，要盡全力。過了這個村，恐怕就沒這個店了。”
張明知道，馬部長說的是個大實話。這當官和電影評獎一樣，能夠獲得提名就已經很不錯了。今天有人提你的名，不代表以後有人提你的名。現在不能乘勢而上，以後想上又沒有“勢”了。
但是他真的不想去巴結黃標華。那不是拿熱臉去挨別人的冷屁股嗎？
他是這樣想的，這縣長名義上是縣政府的一把手，實際上在中江還是二號人物。也就是說自己還是在黃標華手下混。如果這個官來得太低賤，如果這個官要靠黃標華來施舍，將來就要完全受黃標華控製了。那日子可就難熬了。
況且，在對方對你有敵意的情況下，巴結工作難度非常大，鬧不好還會受到侮辱。還會傳為笑柄。
所以張明決定不在黃標華身上做文章。
但是他也不會就這樣算了。馬一鳴說的好，一百步都走了九十九步了，最後一步說什麽也要把它走完。以前費了那麽多勁，決不能功虧一簣。
射箭就要射靶心。張明想，既然這件事的決定權在成誌和手裏，那就在成誌和身上做文章。
馬一鳴不是說曲徑通幽嗎？張明決心去找一找這條通幽的曲徑。
他手中有三張牌還可以用。一是前任專員楊明華，二是龍哥。三是韓政教授。
楊明華雖然退居二線了，但是在行署裏的影響還在。他的話雖不起決定作用，但也可以對成誌和施加一點影響。敲敲邊鼓也行啊！
這幾年，張明到楊明華那裏去的次數少多了，但是春節給楊明華拜年，卻一直都在堅持。其他節日則發個祝福的信息。聯係並沒有中斷，去求他出麵在成書記麵前美言幾句還是可以的，
他給董心蘭打了個電話，道明了自己的用意。
董心蘭說：“老楊和成書記關係還是不錯的。不過，老楊自從退下來之後，就不喜歡過問官場中的事了。他不一定肯為你動步啊！”
“動不動還不是你一句話？心蘭姐，你就幫幫我吧！”
“不行了！現在你姐也是人老珠黃，色衰愛弛了。在他麵前說話也不靈了。”
張明說：“你就別謙虛了。你那風姿，再過十年也能把楊明華迷個七葷八素。
張明和董心蘭一向親近，關係一度曖昧，當年曾動過她的心思，隻是因為楊明華做了大官，張明不敢造次，就把這心慢慢淡了下來。不過，說話還是很隨便的，董心蘭也喜歡他，任由他瞎說。
她笑著說：“別胡說！我哪有那麽大的魅力。也就是你把我誇得像仙女似的。”
張明故意歎氣道：“我現在真是後悔啊！後悔促成了你和楊專員的婚事，當初就應該乘機拿下你。”
董心蘭故意逗他：“後什麽悔啊！現在又不是來不及。機會有的是。我定個日子讓你了卻這個心願，好不好？”
“好啊！什麽時候？”
“時間不要太遠。就下輩子吧！下輩子我一滿十六歲就把第一次獻給你。這你該滿意了吧？”
張明故作生氣地說：“蘭姐，我對你一片真心，你卻這樣對我，你好無情啊！”
董心蘭說：“別假惺惺的了！說正題吧！你這件事找楊明華真的還不成。一是他不願意說，二是成誌和不一定買帳。不過，我有辦法讓他就範。”
“有什麽好辦法？”
“我能有什麽好辦法。你不是說我是長得好看嗎？我就用美人計吧！”
“那不行。你這麽嫩的草，怎麽能讓那老牛啃掉？我不當這個官了，你那美人計就用在我身上吧！”
這話說的讓董心蘭心裏很舒服。她說：“你別擔心。我自有安排！你就在家裏聽我的好消息吧！這件事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董心蘭的計策的確與美人計有點聯係，但是並不是犧牲自己的色相。雖然楊明華年紀比他大不少，但她從來沒打算過出軌。就算和張明那麽好，也沒有越過雷池。
她之所以說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是因為她掌握這成誌和的一個秘密。
前幾年，楊明華任專員，成誌和擔任副專員。幾個領導夫人經常在一起打牌。今天在這家，明天在那家。有一天，董心蘭和成誌和的老婆章娜娜約好在章娜娜家打牌。他們都是領導夫人，所以提前下班也沒人敢管。但是這一提前就出了問題。章娜娜在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想到要買點水果回去，就把鑰匙給董心蘭，叫她先進去坐一會。當董心蘭進屋的時候，卻發現成誌和正在和年輕的保姆宋小嬌在沙發上幹那事兒，因為過分投入，兩人都沒有聽到開門的聲音。董心蘭尖叫一聲，才把他們驚散。
成誌和連忙穿好衣褲，求董心蘭不要說出去。宋小嬌還跪下向她求情。董心蘭不想摻和他們的事，就說：“趕快收拾好吧！娜娜快回來了！”
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過了幾天之後，成誌和怕關係暴露，就讓宋小嬌辭職走了。
但是過了一個月後，成誌和卻請董心蘭幫他一個忙。原來宋小嬌懷孕了，要打胎。成誌和心想，總是讓董心蘭知道了，不如求她好事做到底，讓她陪宋小嬌去解決問題。
董心蘭心軟，也幫他去做了。宋小嬌打掉孩子後，就斷了與成誌和的關係。
成誌和一直都惦記這小嬌，經常問董心蘭看到宋小嬌沒有。
董心蘭後來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裏碰到了宋小嬌，她結婚不到一年就離婚了。在郊區的一家紗廠打工。但是她沒有去找成誌和。
董心蘭也沒有告訴成誌和。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章娜娜就已經對不起她了，不能再害她了。
不過這次有事求成誌和，她不得不用這張牌了。
她對成誌和說：“成書記，最近我看到宋小嬌了！”
“真的嗎？快告訴我她在哪裏？”
“我說了不是在害娜娜嗎？”
成誌和說：“不會！我找她，是想給她一點補償，並不是想幹什麽。要不然，我良心會很不安。她現在還好嗎？”
“很不好！你的確要幫幫人家了！我其實心裏很矛盾的，告訴你吧，對不起娜娜；不告訴你，又辜負了你對我的信任。這幾年我可是一直幫你守著這個秘密啊！”
成誌和說：“心蘭，你是我的恩人，我打心眼感激你！你告訴我吧，她在哪裏？“
董心蘭說：“過兩天再告訴你吧！我還沒有拿定主意呢！手頭有一件麻煩事沒處理好，沒心情管你的破事！“
“什麽麻煩事？你跟我說，能辦的我一定幫你辦！“
“是這樣！老楊過去在中江時的秘書張明，也是我的表弟，想求點進步，找到老楊這裏來了。老楊不管這事。讓我這表姐很沒麵子。你說煩人不煩人？”
“我當是什麽大事！我們正在研究這件事。這件事我幫你辦。我向你保證，負責讓他當上縣長。不過，不一定是在中江。”
“那感情好！我等你的好消息！好消息一來，我就把你帶到小嬌那裏去！”
成誌和早想報答一下董心蘭。但她一直沒什麽求他的。今天正好是個機會。再說，倘若不幫她，她還有可能把這件事說出去呢！那就麻煩了。
因此，第二天，他就授意馬一鳴在常委會上提出任命張明擔任恒陽縣縣長，有他支持，自然得到了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