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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玉梅同誌,我想孩子的事情,和我無關,這個是順遠市教育係統內部的事情。請問,牛翰當時對你還有什麽樣的要求,比方說,他有沒有讓你幫助拉票?”
孫玉梅眼睛中綻放出一種神采,似乎全然沒有把自己有可能丟掉公務員的身份,放在眼裏。麵對這樣一位母親,劉楓也隻能是表達敬意,畢竟母愛是最無私的!
“有的,我們鄉上還是有一些人大代表,這些人手中的票,我答應了牛翰,願意幫他拉到。前提是,牛翰上位後,幫我給兒子轉學。”
劉楓發現,順遠市的幹部非常配合,有些簡直是在攬禍了!這並不是一個正常現象,很顯然,這些人是把這一次當成政治任務來完成的,至於誰給他們交待的任務,不言而喻。
對於出現這樣的情景,劉楓也很無奈,他發現,自己就像是在和順遠市幹部說相聲。那些幹部配合的就像是在捧哏,你有上言我有下語,仿佛排練過無數次的春晚一樣!
短短的一周時間裏,劉楓和管委會幾十名幹部座談,他這裏海闊天空,沒有章法的談話,可是把順遠市的常委們折磨夠嗆。乃至於黔州省的領導,都被劉某人折磨的失眠好幾個,誰也猜不透,劉楓到底想幹什麽!
一周後的晚上,劉楓給嶽書記掛電話:“嶽書記,我想和您談談順遠經濟技術開發區的事情。”
“奧?終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這幾天我的耳朵都磨出繭子了,你倒是沉得住氣,想說什麽?”
劉楓嘿嘿一笑:“校長,我想順遠經濟技術開發區應該收歸中央管轄。”
“為什麽?黔州省管理的還不錯,盡管這一次出了賄選的問題,也沒必要大驚小怪。”
“不是這個,主要是這裏的定位很高,比我當初在興遠縣搞的沿邊開放試驗區更高。經過這幾天走訪調研,我認為,這個開發區繼續由黔州省管理,會製約開發區的快速邁進。”
“難道中央直轄就可以讓它發展增速了嗎?”
“是這樣,這裏發展的龍頭是航空工業,這是戰略性行業,黔州省根本就不具備給予扶持和幫助的條件。航空工業是我國的短板,無論是軍工還是民航,都亟待解決大飛機製造問題。
順遠經濟技術開發區有這樣的優厚的先天條件,要是在爭權奪利中被耽擱了發展的腳步,那是對華夏的犯罪!更主要的,是務必要集合全華夏的力量,大力發展航空工業,為未來的戰略空軍和大民航,打下堅實的基礎。”
嶽江山靜靜的傾聽著,思慮半晌,才問:“是不是別人也有這樣的想法?隻是礙於我的原因,才沒有提出來?”
這個並不是嶽書記的臆想,畢竟這個經濟技術開發區是當年他在黔州省倡議的。以嶽書記如今的地位,縱然是別人有什麽想法,也不敢提出來。
有的是不敢,他們沒有那樣的底氣,和九常之一叫板的底氣,如果華夏任意一位幹部都可以像劉某人那樣,和九常叫板,這個國家會亂套的。
很難想像,連國家領導人的政令都不能得到尊重的國度,會是什麽樣子。也許前幾年東歐劇變,和前蘇聯發生的一切,就是一個很好的反麵教材。
政令通達,這是一個政府得以良好運轉,最起碼的要求。這種政令暢通,最基本的保障,就是對領導人的敬畏,對政令的敬畏,而不是肆意篡改。
有的是不能,就像同樣身為九常的那幾位大佬,或者那些老幹部。縱然是嶽書記的執政理念有所偏差,他們也不可能跳出來指正,這個是一大忌諱,那些政壇精英是絕對不會幹對。
維護領導幹部威信,保護領導幹部的正麵形象,是一個政府必須要做的事情。在華夏,可能也隻有劉楓,才會和嶽書記直言進諫。
能夠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嶽書記此刻想必體驗到了那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更期望自己的身邊,有劉楓這樣類似魏征一樣的存在。
領導幹部也是人,他們也會犯錯,盡管領導幹部身邊有諸多的參謀。實際上可以犯顏直諫的,從曆史到現在,都沒有幾個,因為領導幹部是那些謀士的衣食父母,讓他們得罪自己的主子,需要的,不僅僅是勇氣!
劉楓老老實實的回答:“別人什麽樣的想法,我真的不知道,這裏我是第一次來。這些都是我這段時間考察後的一點拙見,很不成熟,還請嶽書記指正。”
嶽書記笑了:“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老練了?是不是也怕我怪罪?嗨,其實隻要是對華夏有利的事情,怎麽做都不過分!好好幹活,不要操心別的了,這一次你的任務很重,可不要給燕京黨校丟臉!”
劉楓傻笑著放下電話,他知道,嶽書記已經接納了他的建議。隻是嶽書記似乎不想讓自己得罪人,因此,很可能會在恰當的時機,提出順遠經濟技術開發區升格的事情。
事實上,這裏的航空工業園區,和劉楓還是有一點關聯的。當初前蘇聯發生巨變的時候,劉楓就向老校長建議,動用國家力量,從前蘇聯吸引高級技術人才。
這件事劉楓並沒有過多的參與,他隻是提建議,讓上麵做決斷,這也算得上劉某人情商進步的一個具體表現。後來劉楓隱約知道,華夏從北方老大哥手裏還是招徠了一批頂級專家,其中就有航空方麵的人才,還有航母方麵的專家。
當然,這些都是華夏最高級別的秘密,已經涉及到了國家安全的核心機密。劉楓可不想自己知道太多,很多時候,知道的越多,身份就越尷尬。就像當初上麵要求他,在挖小日本牆角的時候,給國家辦的那些事一樣,難得糊塗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很快,劉楓給順遠市和黔州省一份處理建議,這份建議沒有涉及到過多的人事問題。很顯然,劉楓還是給黔州省留麵子了,很多問題都淺嚐輒止,沒有深究。
事實上也不可能深究,省委班子為了讓中組部滿意,責令順遠市市委市政府先行動作,把涉及到這次賄選的幹部,三十餘人進行了查辦,這成為黔州省自從嶽書記主政以來,最大的一起政治事件。
總算是答對劉某人滿意了,省市兩級領導也同樣滿意,可以說一件醜事做到這一步,算得上是皆大歡喜。就連中組部組織局的領導,都對黔州省這次事件的處理甚為滿意。
董文書記和彭誌強省長,一再電話邀約,要在黔州市設宴,款待中組部的幹部。劉楓婉拒了上層的邀請,理由是時間緊任務重!
其實,劉楓本人對於這一次的賄選事件的處理,很不滿意。黔州省顯然是采取了丟卒保車的手法,掐斷了所有通往上層的路徑,讓賄選事件的影響降至最低!
諸如牛翰身後是什麽人?當時的賄選事件,作為人大主任的池連峰,又是什麽樣的角色?這一次池連峰隻是受到黨內嚴重警告的處分,和這一次賄選事件造成的影響來說,就像是殺人罪隻是罰款了事一樣可笑!
還有順遠市的組織部、紀委以及幾位市委領導,哪一個是那種無知無覺的人?他們在這次賄選事件中,獲得了什麽樣的利益,才會保持沉默,甚至是推波助瀾?
就是這樣一次賄選事件,如果不是事後牛翰一一兌現承諾的過程中,某些幹部感覺到“不公平”,鬧出事端,讓這一次賄選成為華夏關注的焦點,恐怕牛翰就穩穩當當的坐上了管委會主任的寶座。
劉楓和同事們定好了前往桂江省的飛機票,才去市醫院看望那幾位車禍中的傷者。結果醫院告知:“那幾個人都走了,是被桂江省來人接走的,超豪華的一台大巴改製的救護車。”
譚海麵色有點難看:“這幫人怎麽這樣?連個招呼也不打,那幾萬塊錢的住院費都是劉教授墊付的。”
劉楓擺擺手:“算了,人沒事就好。”
不過對於這樣的人,劉楓心中也有一點不屑,什麽東西啊!上一次來看他們的時候,劉楓就說過,錢不用他們給,隻要養好傷就是了。這樣不告而別,太不像話了!
劉楓一行離開的時候,順遠市常委班子成員全部到場,隻是這一次還真沒敢搞太大的排場。誰也不知道,這位另類的劉教授,會不會在機場給自己幾句,那才叫杯具呢!
劉楓握住何凰山的手,何部長是專程從黔州市趕來送行的:“何部長,您太客氣了,我真的很慚愧。”
何凰山臉上是燦爛的笑,心中腹誹,你走了就好!慚愧,慚愧就對了,這段時間,何部長就是那失眠中的一位。如今他的眼睛裏,還布滿血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紅眼病犯了!
總算是盼到這位啟程了,何部長打心眼裏開心,雙手握住劉楓的,絲毫不覺得這樣做有失身份:“哪裏哪裏,劉教授,我當初可是您的學生,老師來一趟沒有陪您好好遊玩一番,再不來送行,那可就說不過去了。”
禮尚往來劉楓還是懂得,人家如此客套,劉楓也表現出足夠的誠意:“謝謝,謝謝何部長,也請你代我感謝黔州省省委省政府的各位領導,感謝他們對我的款待。以後有時間來燕京城,務必請來大風會所做客,我將掃榻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