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直接打臉

朱一銘見狀,連忙站起身來,向洪飛打了個招呼,洪飛見狀也連忙迎上來伸出了手。朱一銘感覺到了,從洪飛的手上傳遞過來的力道,於是用左手拍了拍對方的手背,算是表示感謝。

樊文章正在紀委各個科室打聽情況,猛地一抬頭,見洪飛陪著朱一銘從常衛國的辦公室裏走出來,這時,想要退避已經來不及了,隻好硬著頭皮上去,叫了一聲,“洪書記好,朱書記還!”

洪飛倒沒有多說什麽,其實剛才他就看見樊文章了,他也很清楚對方所為何來,雖說之前認識,但牽扯到具體的事情,洪飛並不想給他麵子。官場上往往都說紀委的人最不近人情,今天和你稱兄道弟,明天可能就形同路人,其實這正是紀委的工作特性所決定的。他看了樊文章點了點頭,就算是過去了。

朱一銘可不能這麽辦,畢竟樊文章是夢梁鎮的人,在縣紀委竄上竄下的,算是怎麽回事,再說,自己這個書記好像並沒有安排他過來。總不能說你和劉坤是朋友,所以就過來打聽打聽,這可是工作時間呀。朱一銘決定給他點顏色看看,把臉往下一撂,冷冷地問道:“樊書記,你怎麽到這來了,開會還是有事?”

“書記,我……我……我過來有點事情。”樊文章怎麽也想不到朱一銘當著外人的麵,居然直接打他的臉,一下子還真不知道怎麽回答。

朱一銘看了他的窘樣,心想,既然打你臉了,幹脆就打足了,免得你在這搞三搞四的。雖說是你個人的行為,敗壞的可是我們整個夢梁鎮的名聲。

朱一銘臉上更冷了,逼視著樊文章說:“有事你就快點去辦,辦完了早點回去,鎮上準備開個會,討論點事情。”

說完,不等樊文章回答,直接衝著洪飛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跟在他的後麵走了過去。

樊文章當時就愣在了當場,隻覺得老臉上火辣辣的,他怎麽也想不到朱一銘竟會如此的不給麵子,**裸地打臉。他真的有一絲後悔,早知道自己就不過來了,不光沒有辦成什麽事情,反而被朱一銘狠狠地羞辱了一番。想到這以後,心裏不禁對邵大慶有了些許怨恨。

朱一銘回到夢梁的時候,已經臨近午飯時間了,袁長泰的車赫然已經停在那了。朱一銘輕笑兩聲,心想,估計是沒戲,要不不可能這麽快就回來呀,怎麽也得請蘇運傑吃頓飯呀。

朱一銘剛進辦公室,就見曾雲翳進來了,她裝作無心地說了一句,半個小時之前,去樓下的時候,見蘇縣長氣呼呼地從車上下來,特意把這氣呼呼三個字說得很重。朱一銘聽後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麽,低下頭來處理手邊的工作。

樊文章在縣裏吃的晚飯,當然不是他一個人,坐在他身邊的是縣紀委紀監二室的副主任徐印龍。他早晨就和對方約好了,為了不引人注意,他跟在朱一銘的後麵,也回了夢梁,直到下午下班的時候,才又過來。來之前,他可是和袁長泰、邵大慶商量了好一陣,才敲定談話的策略的。

樊文章和許印龍兩人之間本來就有來往,再加上這次樊文章是有心巴結,所以喝了不少的酒。放在桌上的那瓶古河酒的酒瓶已經空空如也,樊文章喝了四兩不到,徐印龍則足足喝了六兩多,說話,舌頭都有點不利索了。

樊文章看看火候差不多了,他對許印龍說道:“兄弟,你說老哥對你怎麽樣?尤其是上次你去夢梁鎮的時候。”

“嗬嗬,老哥,你說這話就見外了,我們兄弟之間,真是沒說的。”許印龍嘟囔著說,“那天在你們鎮上,我手氣真不錯,究竟贏了多少,我現在都不記得了,不過好像是我贏的最多的一趟。大哥,來,兄弟心裏有數,幹杯!”許印龍也是一個老奸巨猾之徒,具體的數字不提,該表達的意思,還是表達了出來。

樊文章聽後說道:“兄弟,這次老哥可真是遇到困難了,所以不得不請兄弟幫忙了。”

許印龍一聽這話,立即激動起來,他大聲說道:“大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直接說,隻要是我力所能及的,就一定幫你搞定。”

樊文章一聽這話,裝作興奮異常的樣子,連忙接口說:“這事對兄弟而言,是舉手之勞,可到老哥這,可就比登天還難了。”

許印龍聽了樊文章的話,更是高興得不行,連忙說:“你說,你說!”

樊文章就把想見一見劉坤的要求提了出來,許印龍聽了這話以後,酒醒了大半。下班前,紀委副書記、監察局局長洪飛特意召集他們紀監二室的人開了個會,讓他們必須盡快拿下劉坤的這個案子,常書記等著要結果呢。

此時樊文章居然想讓他違反規定,私下和劉坤見麵。許印龍很想開口拒絕,但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再說剛才大話也說出去了,現在要是再縮回去的話,也被人看不起。

正在進退兩難之際,許印龍猛地想起了一個主意,他端起酒杯敬了樊文章一口,然後說道:“文章大哥,你也知道這事的分量,所以私下讓你們見麵,這種違反規定的事情,是絕對不行,你可不能讓兄弟為難。這樣說吧,你要有個什麽吃的、喝的,兄弟還是能幫你帶給裏麵的那個人的,叫什麽的,哦,對,劉坤。”

樊文章開始聽了對方的話以後,很是失望,聽到後半句以後,頓時來了精神,連忙端起酒杯,又好好地敬了許印龍兩杯。

兩人出飯店的時候,都是歪歪斜斜的,樊文章打了一輛車把許印龍送回了家。他則連忙跳上車,猛地一踩油門,立即往夢梁鎮的方向疾馳而去。他邊開車邊把這邊的情況,向邵大慶做了一個匯報。邵大慶聽完以後,也很開心,讓他直接到夢鄉茶樓來,他和袁長泰都在那等他呢。

樊文章掛掉電話以後,臉上布滿了笑意,看來平時花點小錢,到關鍵時刻,還是能拍上用場的。剛才他已經和許印龍約好了,明天一早,樊文章就把東西直接送到許印龍家,然後他會想辦法送進去。

當樊文章風馳電掣往夢梁趕的時候,朱一銘已經躺在**看《紅樓夢》了,可總覺得有點心神不寧的,怎麽也看不進去。

要說今天應該還是挺累的,昨晚睡得遲,之前還和歐陽曉蕾大戰了一番,可現在躺在**居然睡意全無。朱一銘的心裏隱約有點擔心,可具體擔心什麽,一下子還真說不上來,主要可能還是因為

看見袁長泰、樊文章不停地往縣裏跑。劉坤出事,本來不是朱一銘出手所致,但既然出了事了,也不希望他們再翻過來,那樣的話,以後這群人在夢梁鎮,還不知得瑟成什麽樣子呢。

樊文章坐在車裏抑製不住內心的興奮,在他們這四人小集團裏麵,他無疑是排名最末的那個,劉坤雖然年紀小、職位低,但是卻習慣鑽營,所以地位遠在樊文章之上。這次可不一樣了,袁長泰和邵大慶都束手無策了,他樊文章一出手,居然把這事搞定了,你說他怎麽會不高興呢。

他到夢鄉茶樓的時候,果然見袁長泰和邵大慶正臉色陰沉地坐在包間裏麵,抽悶煙。一見樊文章進來了,兩人站起身來,搶著招呼,袁長泰更是破天荒地給他遞煙點火。樊文章坦然受之,功臣就理應享受這待遇,再說難得有這種揚眉吐氣的機會,他怎麽會放過呢。

聽樊文章說,已經和許印龍約好了,明天一早就把東西送過去,袁長泰和邵大慶也開心不已。自從劉坤出事以後,這可能是他們聽到的最好的一個消息了。邵大慶連忙掏出手機給劉坤的老婆打了個電話,讓他準備點捎給劉坤的東西,明天早晨上班前送到樊文章家裏。

等邵大慶掛了電話以後,樊文章開口說道:“大慶,你怎麽讓劉坤媳婦明早才把東西送過來?那樣的話,可能來不及呀,我和徐主任約好,可是明天一早在他上班前就過去,遲了,你讓我直接送到紀委去給他呀?”

邵大慶被他這一問,氣就不打一處來,心想,我剛才和她通話的時候,你不說,現在卻在這裝十三,難得見他做件事情,做完以後,別的沒看著,就看見得瑟了。邵大慶心裏雖然很是不滿,但還不能說出來,畢竟樊文章說的話句句在理,他隻好又掏出手機,給劉坤的老婆打了過去。本來準備讓她送到夢鄉茶樓來的,後來一想不對,那樣的話目標太大了,於是直接告訴她把東西準備好就行了,他一個小時以後讓人過去取。

掛掉電話以後,邵大慶隨即把夢鄉茶樓的老板娘,也就是他的情人殷無雙叫了進來。殷無雙剛進來的時候還很開心,以為讓她也參與他們的討論了,一聽讓她等一個小時去劉坤家取東西,小嘴就嘟了起來,低聲說道:“外麵這麽黑,你放心讓我一個人去呀?”

“在夢梁鎮這一畝三分地上,還有誰敢動我邵大慶的女人,你怕個鳥呀,隻管放心地去。”邵大慶大聲說道,“先去給我們重泡一壺龍井來,這壺沒味。”

殷無雙一聽邵大慶說自己是他的女人,心裏開心不已,拿起茶壺,屁顛屁顛地忙著泡茶去了。看見門被帶嚴實了以後,邵大慶輕聲感歎了一句:“要是都像女人這樣好對付就好了。”

袁長泰聽後深以為然,用力地點點頭。樊文章則嘴角輕輕**了兩下,說:“話也不能這麽說,劉坤可就是栽在女人身上。”

“這頭豬!”邵大慶憤憤地罵道。

“現在再說這些還有什麽用,還是想想給劉坤帶點什麽話?”袁長泰不滿地說了一句,此刻顯然不是抱怨的時候,而是應該想辦法解決問題。

聽了袁長泰的話,兩人都不在開口,樊文章臉上一直掛著的得意的笑容都隱去了。劉坤被紀委雙規,這個無情的現實,就像一塊大石頭一般,壓得三人喘不過氣來。現在別說營救無望,就是想給他通個風,報個信都困難重重。

給劉坤的留言其實再簡單不過了,無非就是你要頂住,我們正在想辦法,實在不行的話,我們至少會幫助你,照顧好你的家人。邵大慶寫好以後,樊文章還補充了一句,交給你東西的人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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