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意識到自己的位置不對,賀景州還真的轉移到了裘靖禾對麵。

一看到那神似仇人的臉,裘靖禾的怒火就壓製不住了,平日裏習慣麵帶微笑,此時也不由得冷漠下來。

韓岩岩心髒一緊,那一瞬間還以為自己真的要被這人殺死,麵上警惕多了幾分。

賀景州再次發現裘靖禾對自己的敵意,目光微轉,聲音壓低:“去查查裘靖禾……有什麽不對的。”

趙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裘靖禾,頗有些不滿:“她哪兒都不對,還用調查嗎?你若不是強迫人家簽訂了協議,她能用這種目光看著你?”

他都感覺到裘靖禾盯著賀景州的時候,那根本壓製不住的殺氣了。

賀景州嗤笑一聲:“她說是我的粉絲。”

“你還是個人嗎?之前不還信誓旦旦的說不睡粉?”趙生更驚訝,愈發覺得這多年好友變了,變得真奇怪。

即便心存不滿,趙生還是去調查了。

導演那邊喊了卡,韓岩岩和裘靖禾立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前者還在那個眼神中沒辦法抽出來,後者已經開始喝水,順便讓禾苗給自己按一下眼睛。

剛剛瞪狗皇帝時間太長了,眼睛有點疼。

賀景州信步過來,坐在她身邊:“晚上收拾東西,跟著趙生過來。”

“哦。”裘靖禾看了一眼跟在他身邊的人,麵無表情,在心裏權衡了一下趙生的位置,嗯,應該是狗皇帝身邊的趙公公。

長的倒是不錯,奈何跟錯了人。

趙生接觸到那複雜的眼神,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的裝扮,沒什麽奇怪的啊,招惹到她了?

裘靖禾不願意和他多接觸,等到導演喊她,立馬竄了出去。

這場戲要在房簷上拍攝,演員們自然是要吊威亞的。

裘靖禾看了一眼這有些怪異的造型,又看了看被吊上去的韓岩岩,眉頭微皺。

等到有人示範了,她才突然明白那是什麽。

托著下巴坐在那裏,裘靖禾在思考著要不要不用威亞?

“裘靖禾,到你了。”

給韓岩岩裝好防護措施之後,導演將裘靖禾喊了過去。

她小碎步跑過去,目光和韓岩岩對上,眸子中閃過幾分警惕,這女人看她的眼神太不友善,像是她搶了對方什麽貴重東西似的。

兩人拉開距離,賀景州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下意識站在下麵的防護墊那裏,抬眸看著上麵。

也不知道是盯著韓岩岩還是裘靖禾,反正是沒人注意到旁邊有人將這一幕給拍了下來。

裘靖禾上去之後,隱約覺得不對勁兒,導演喊了開始,她手中挽了一個漂亮的劍花,朝著韓岩岩刺去。

韓岩岩仿佛被嚇傻了,愣愣的吊在那裏沒動靜,眼看著那沒開刃的劍衝到了她麵前,她才猛地抬手,雙手做出防備狀態,居然是狠狠的將裘靖禾推了出去!

裘靖禾一閃身,感覺身體猛地往下掉,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訝,多年來的訓練讓她身體比大腦反應還要快,猛地竄了出去。

屋簷下一陣驚呼,導演的心髒都要跳出來了:“接住!接住人!”

裘靖禾下意識提氣,她的輕功還不錯,能輕鬆應對,然而,感覺到身體中脈絡帶著明顯的堵塞感,她麵皮一僵,壞了,這不是原本的身體!

賀景州的反應能力也不慢,猛地衝上前,在裘靖禾從房頂上滾落下來的時候抱住了她!

禾苗嚇得手中的奶茶撒了一地,趙生也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要被嚇得休克了。

一群人趕緊上前:“沒事吧?沒事吧?”

劇組裏瞬間變得很混亂,導演試圖上前,都被人擋住了。

賀景州看著落在自己懷裏還在房頂上撞到了額頭的裘靖禾,麵色冷淡,將她抱起來,朝著趙生說道:“封鎖消息,我帶她去醫院。”

他太冷靜了,仿佛裘靖禾什麽事情都沒有。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裘靖禾頭上滲出來的紅色血跡,都沾染了他身上的白色長衫,觸目驚心。

裘靖禾心裏暗罵這個身體真是太弱了,頭上的疼痛將她刺激醒來,睜開眼的一瞬間還以為自己在誰的靈堂,到處都是白色,鼻尖奇怪的味道讓她很不適應。

“醒了?”

“狗皇帝!”裘靖禾一臉戒備,抓著被子的模樣和之前剛醒來的時候一模一樣。

“……我的角色確實是渣了那麽一點,也不至於這樣喊我?”賀景州嘴角一抽,差點不顧形象要跟裘靖禾討論一番,不過,這不也印證了他的演技非常的好?

裘靖禾回神,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周圍:“這是哪兒?”

“醫院。”

趙生提著東西進來,頗為緊張地看著裘靖禾:“你沒事吧?”

被香氣吸引了注意力,裘靖禾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袋子上,抿著唇,依然戒備無比:“沒事。”

“小禾啊!幸虧你沒事……天呐,當時真的是要嚇死我了!這劇組到底怎麽回事!”禾苗來到這兒之後就是一通抱怨。

威亞在演員上去之前都是檢查好的,臨時出了問題,都要怪罪到道具組,若是意外倒還好,人沒出現什麽大問題,但……若是人為……

在場的幾位明白的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若是人為,這個劇組就太可怕了。

裘靖禾將黏在自己身上的禾苗拉開:“我沒事。”

這兩天的相處,發現這個禾苗是真的關心自己,而這個賀景州……還說不定。

但是鑒於這人剛剛救了自己,暫時歸類為好人這一塊吧,至於什麽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的戲碼,還是想想就好了。

賀景州詢問趙生查的怎麽樣了,居然也沒躲開裘靖禾。

她就假裝聽不到,研究麵前這個方方的盒子裏麵怎麽還會有人在動?

她的住處沒有電視,也沒有電腦,隻有平板和手機,等到搬到賀景州那邊,才會重新置辦這些東西,所有這幾天的適應過程並不包括研究電視怎麽看……

驀地,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眼前。

裘靖禾的手頓住,盯著電視中熟悉的臉,猛地抓住禾苗的手腕:“他怎麽會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