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無論花王怎麽催促,男子就是不願意過了這片花海,就連經常來找事的妖王都看不過去了。

這邊隱匿的厲鬼難得碰到了這麽好吃的靈魂,經常冒出來騷擾男子,之前礙於花王在,他們不敢對他做什麽,但是花王總有不在的時候。

有天花王出去辦了點事情,她雖然掌管著花,但是是在閻王的地盤上,始終是要幫助閻王辦事的,所以出門去找了幾個逃跑的靈魂。

這些厲鬼冒出來,開始撕咬男子的靈魂,硬生生把他趕到了奈何橋上。

上了奈何橋就沒有回頭的路了,後麵的橋被斷了,還有各種靈魂往前擁擠,男子的靈魂本就殘破,灌下去了孟婆湯,三魂六魄沒能承受住洗刷,全丟失了。

這天子之相的靈魂在閻王那裏本就是重點關照的,此時沒了,閻王第一時間就發現了,立馬從自己的宮殿裏出來去找,結果六界輪回的速度太快了,他沒能找到。

花王回來之後,發現心上人的靈魂沒了,圍觀了全程的妖王不得已把事情說了出來,花王大怒,將那些隱匿起來的厲鬼全給撕了。

他們本來還有機會入輪回,有個很好的未來,此時也沒了希望。

彼岸花那時還有其他顏色,硬生生因為花王的怒火全燒成了紅色,而那些被厲鬼沾染的花朵都變成了黑色,妖冶且劇毒。

花王不顧各種禁錮,一個輪回一個輪回的去翻看尋找,卻沒能找到。

反倒是她的怒火清理的那番厲鬼讓閻王心頭的一個疙瘩給解開了,他特地找了上界的神,聯合了魔王和人界的天子,就連畜生道的掌管者也都找來了,全部都在尋找這個破碎的靈魂。

還是花王自己找到的,她的劇毒在那個男子靈魂完整的那瞬間變成了解毒聖藥,但是她因為長時間在各個輪回當中,身體早就承受不住,維持了心上人的靈魂,她卻魂飛魄散,找都找不回來了。

自此,男子便守在那個花海,麵上多了這個麵具,花紋是花王的身體,每當男子思念花王的時候,麵具上的花紋就會跳動,仿佛她還在一樣。

“這就是這個花紋麵具的由來,後麵還有一段,你們要聽嗎?”

老先生的聲音突然頓住,這個問題問出來之後,裘靖禾立馬點頭,她覺得這個故事不該言盡於此。

“後來啊……”

後來,男子還是被其他人催著用完整的靈魂入了輪回,花紋也隨著他一起,變成了一種蠱,種在男子的心尖上。

這蠱可以解百毒,也可成為劇毒,全看男子的想法。

但是啊……這男人是真的癡情,他一直記得花王,也沒有害人之心,也一直幻想自己雲遊的時候還能碰到那個笑起來特別好看的姑娘,身穿一身紅色,妖冶又獨特。

後來,這蠱就被他分出來一點送人救人,子母蠱上身的人雖然並不一定是情侶,但是卻絕對都真誠,並且讓男人覺得,這人可以救,這人該救。

故事到此結束,裘靖禾和賀景州感覺好像有很多事情都串了起來。

“我能知道這位先生叫什麽名字嗎?”

“他沒有名字,也不記得自己叫什麽,隻記得住心尖尖上的那朵花,叫彼淵。”老先生輕輕歎了口氣,他是第一次將這個故事告訴別人。

還好是認識的兩人,若是其他人,估計怕是能把他當成神經病,賣麵具就賣麵具吧,幹嘛還要編故事,真的是閑的瘋了。

隻有裘靖禾和賀景州知道,老先生說的是真的,那個男子……怕是就是一直在卓錦一身上的神秘人。

而那子母蠱,分明就是他們身上曾經出現過的花紋。

裘靖禾輕輕吐了口氣:“老先生,這個麵具隻有這一個嗎?”

“如果你們相信這個故事的話,這麵具便是一對,若是不相信,它就是一個。”

老先生站起來,將一個小本子放在他們麵前,打開之後,上麵畫的就是這個花紋。

裘靖禾咬咬牙:“我們能買了它嗎?”

“可以,買一送一,店裏唯一一對,也是最後一對,不如……全送你們吧。”

老先生看了看裘靖禾,又看了看賀景州,突然笑了,“你們也是一對有緣人,就送你了。”

裘靖禾趕緊搖頭:“這麵具的質感摸起來就很不一樣,材料至少是上百年的東西了,不能白送。”

“也行,你們意思一下,一塊錢就行,這東西跟你們有緣。”老先生又翻開小本上的一頁紙,上麵的圖案和他們兩個身上出現的紋身一模一樣。

“這……”

“這花紋,就是這個花紋轉變來的,是劇毒的意思。”老先生把本子收起來,將另一個麵具拿過來,放在他們麵前:“我給你們拿個盒子。”

等到兩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一人手中抱著一個盒子,站在那家店門口,他們身上唯一一個硬幣留在了裏麵,那本是賀景州要帶著裘靖禾去硬幣許願池用的硬幣。

“這樣不太好吧……”裘靖禾總覺得他們漏掉了什麽,老先生這麽開店真的不會出問題嗎?真的不賠本嗎!

這玩意兒分明就是當初戴在炎煞臉上的!這少說也有好幾千年了吧?剛剛裘靖禾說上百年都是特意說少了,免得暴露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我們回去再看看。”

他們打算返回,卻在轉身的時候沒能找到那家店,他們剛剛明明就站在這家店的門口!現在卻什麽都沒了!

裘靖禾和賀景州一度懷疑他們兩個是走錯地方了,但是從出來之後,他們就站在原地沒有動啊!

“這……”裘靖禾張了張嘴,意外接受了這種神秘又神奇的設定,畢竟……他們什麽事情沒經曆過啊!

反倒是已經消失了的店裏,服務生很是無奈:“大佬,您又把這東西送出去了。”

“本該就是他們的,他們也是跟這東西有緣分。”老先生笑著摸摸自己的胡子,剛剛還沒那麽長,現在已經到下巴下麵好幾厘米了,身上的衣服也換成了玄色長衫。

那個服務生往外麵看了一眼,能清楚的看到他們兩個站在那裏,有點茫然的樣子還挺好看,嘴角勾了勾,輕歎一聲,收回來了自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