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若走出寢宮之時，鳳朝宮的大殿之中，仍舊站著許多貴夫人。見小若一人從裏麵安然無恙的出來，驚詫之餘更添了一些疑惑。相比之下，小若的表情倒顯得淡定了許多。臉上掛著最和善的微笑，低頭走好自己腳下的路，並不看向任何一位在場的夫人。

隻是當她快要跨出鳳朝宮大殿之時，一股強烈的目光朝著她直視而來，容不得她有半點忽視。隻是這目光裏，她感受不到恨意，應該不是碰到了皇後蔣如月。那，會是誰？

小若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發現鳳朝宮外，李言旭正與蔣清華並肩而立，身前有一老嬤嬤，正與他們說著話。細瞧之下，發覺那嬤嬤，正是皇後娘娘身邊貼身伺候的芳嬤嬤。

蔣清華本隻是與芳嬤嬤說著話，卻發現自己身旁的李言旭看向了別處。待她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之時，隻見一女子，絕世容貌，腰若扶柳，淺笑淡雅，正俏生生地站在那裏。

蔣清華倒也未曾想到別處去，隻因小若那一張臉，就足以吸引所有男人駐足觀賞。就算是她，隻怕也會忍不住如此。想起那一日，姑姑所說的貌美醫女，莫非正是此人？

小若見是李言旭，卻也隻是不經意地掃過一般，好似兩人從未有過任何交集一般。

“那人，可是我姑姑口中所說的那個新入宮的醫女？”蔣清華指著小若離開的背影，看著芳嬤嬤問道。

“回小姐的話，正是此人。”芳嬤嬤頗為恭敬地躬身回道。

蔣清華點了點頭，視線在小若的背影之上停頓了片刻之後，便朝著芳嬤嬤說道：“走吧，想必姑姑在裏麵也等著久了。”說完，也不用芳嬤嬤在前麵領著，就熟門熟路地朝著書房而去。

李言旭或許沒有注意到他自己看著小若時的眼神有何不同，但他知道，他應該如何做。未曾再將目光停留在小若身上，李言旭跟上蔣清華的步伐，與她並肩而行。

“姑姑大喜，清華來給您道喜了呢！”蔣清華進了書房，看見蔣如月，當即喜笑顏開地低腰俯身說道。

“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相比蔣清華的態度，李言旭則是要生疏許多，一舉一動皆按規矩而定。

“都是自家人，何必說這些禮數。起吧，兩人都起吧！”今日的蔣如月，心情自然是特別的愉悅。雖說未曾昭告天下，可這話畢竟都已經說出口了。皇上的金口玉言，哪裏是隨隨便便可以改的？

“清華自然要說這些禮數的，若不然，待他日，姑姑膝下有了皇子，說不定就要開始數落清華的禮數不周到之類的，到時候，清華還不得被父親一個勁地說教那！”蔣清華與這個姑姑，這麽多年來，倒一直都異於一般姑侄女之間的親熱。

“待他再好，也不過是別人肚子裏出來的，有什麽稀罕的。”蔣如月搖了搖了，臉上的笑意淡了半分，如此說道。

“都說生恩不及養恩大，日後小皇子對姑姑，必定對那位更加敬重，姑姑就放心好了。”蔣清華勸慰著說道。

“也隻能希望會有這麽一日了。”蔣如月歎了一口，突然想起什麽，頗有興趣地問道：“今日那謝丹娘處，可還有人去了？”

蔣清華就著太監們剛搬上來的椅子坐下，想了片刻，笑著說道：“我進來之時，除了見到那位醫女從那裏出來，也沒見到其他人。大殿之中倒是有很多的夫人們說著話，卻也不見一人朝著寢宮去，想必都是在等著姑姑召見呢。”

“哼，看她還如何在本宮麵前一副耀武揚威的樣子！”蔣如月頓時大感解氣。她此刻真想立刻衝到寢宮之中，好好瞧瞧那謝丹娘，如今是何等不甘不願，垂頭喪氣的樣子。

記起昨日，寢宮之內前來道喜的夫人一個接著一個，那些個吉祥話，就像不要錢一般，一句連著一句，也不見有個停。除了場麵上向她請個安之外，隻見那幫夫人們，一個個都朝著謝丹娘的跟前湊去。她這個皇後，倒如同隱形了一般，沒人搭理。當初瞧著謝丹娘不可一世的那個樣子，她就恨不得將這一幫沒眼見的東西都轟出鳳朝宮去！

如此倒好，一夜之間，一切都變了。昨日她所受的那些個屈辱，她自然也要讓謝丹娘嚐個遍，以解她心中鬱結了許多的悶氣！

“那個醫女，倒的確如姑姑所言，長得貌美如夏花一般奪目，皇上沒對那樣的女子動心，倒也屬難得了。”蔣清華瞧了一眼旁邊的李言旭，見他隻是低頭不語，也再未將話繼續說下去。

她身邊這個男子，雖是她相公，可除了新婚之夜，極難得會與她同房。偶爾會有些不長眼的女子送上門，卻也不見他瞧上一眼。今日在大殿門前，她這個平日裏極端不好女色的相公，竟也是看得有些癡迷了，不可謂不難得。

“哼，她倒是忠心的很！一個小小的醫女，竟敢如此與本宮作對。待日後時機到了，本宮絕對不會放過了她去。”蔣如月冷笑了一聲說道。

蔣清華對這樣的事情，談不上抵觸，卻也不怎麽讚同。可後宮之中生存，畢竟不比在家宅之中。有些人妻妾再多，那也不過數十個，皇帝的妻妾，卻可有佳麗三千。兩兩相鬥，自然是愈演愈烈，她自然不會說些什麽讓姑姑罷手之類的話，畢竟，姑姑有姑姑自己的生存法則。

李言旭靜默地聽著，他除了記在心頭，讓小若自己小心著點，也沒有其他辦法。隻是隨著皇後的得勢，明麵上追隨皇貴妃的小若的日子，自然也會跟著難過一些。他千方百計進宮，並非一定要與小若單獨在一起，說著話。隻要，就像剛才一般，能讓他遠遠地瞧著她，知道她一切還好，他也就心滿意足了。

蔣如月的心中，在想著日後要如何收拾謝丹娘與小若，卻不知那一頭，那幾人已經開始籌謀著如何將她送上黃泉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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