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香在懷,哪裏還容得上什麽身體上的痛楚?被小若“無意”壓倒在地的禁衛軍回過神來時,一臉的紅光如何能壓得下去?若非地點不對,他可是恨不得將小若伸手緊緊環在胸口的呢!

小若的小臉上不見剛才的笑容,有點驚慌,有點害怕,卻給那冶豔的臉龐,帶來了一絲格外楚楚可憐的味道。

“呀……”好似剛想起自己為何會跌倒在一個男子的懷中,小若一臉羞澀的樣子,慌慌張張地想要爬起。

隻是剛起了半個身子,小若便又好似不經意一般,發現自己的腳已經扭傷了,再次跌進了那人的懷中。

“醫女姑姑,可是腳扭傷了?”瞧見小若一臉的痛楚,那年紀稍輕的禁衛軍幾步上前,想要將小若扶起,可礙於“男女授受不親”的禮教,愣是不知道該如何下手。擺明了就是一個未經人事的愣頭青。

那年長一些的就不比他那些不解風情了,雖是被小若兩次撞倒,可心裏卻比喝了蜜還舒坦:“姑娘,雨天路滑,你可要小心著呢!”說著,他便伸手牽住小若的手臂,將其扶了起來。

見那禁衛軍都已將“姑姑”直接變成“姑娘”了,小若自覺他已上當,一臉羞澀外加感激地說道:“感謝大人施手救了奴婢一命,若非有大人在此,隻怕奴婢今日非狠狠地跌倒在台階之上不可。”小若低著頭,說話間,又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救命恩人”一眼,說不出的媚態叢生。

“自是應該的。”小小一個禁衛軍,此時被小若稱呼“大人”,年長一些的禁衛軍抹了一把臉上臉上的雨水,心裏喜滋滋地回道。

“瞧大人臉上的雨水,若非是為了救奴婢,大人此時也不會如此狼狽。”說著,小若從懷中取出絲帕,臉上有些猶豫,又有些下定決心似的,一臉紅暈地伸手朝著那禁衛軍的臉上而去。

禁衛軍愣了一下,隻是當臉上觸及到那柔軟帶有溫度的感覺之時,隻覺心裏的那一罐子蜜,頃刻間全部反倒在心田之間,有些意外,有些驚喜,有些如癡如醉。

對現代人來說,跌倒在男人懷裏,幫男人擦擦臉上的雨水,那算得上什麽?可在這裏完全不同,若說跌倒是意外,可小若此時撚著帕子幫男人擦拭雨水,卻已不是一般男女之間該有的行徑了。

“都說皇宮富麗堂皇,奴婢無意間進了此處,卻隻覺荒涼無依。都說女子一輩子的指望就是尋個好人家,可進了這皇宮,卻不住何時才能出去呢!”小若一臉的迷茫,說完好似才反應過來自個說了什麽,有些不自在,小若收了帕子,臉上掛了一層淡笑,說道:“奴婢瞧著大人是個托付終生的好男兒,也不知哪家姑娘有那份福氣嫁給大人了。”

“我還未曾有幸娶妻呢!”那年長的禁衛軍不禁脫口而出。

小若聞言,臉上有些“驚喜”,便再次將帕子取出,遞給了那禁衛軍,說道:“大人可還要擦擦。”

那禁衛軍有些傻,有些呆地點了點頭,便準備伸手去接。

隻是就在這時,一陣狂風吹進了走廊之中,小若微微鬆手,便隻見那帕子朝著書房門內吹了進去,站在門口,根本不見一絲的蹤影。

“呀,帕子……”小若驚呼出聲,眼看著帕子入了書房,便幾步上前想要撿回,可瞬間卻又起一陣狂風,將帕子吹得更裏麵了一些。這下,站在書房門口的小若,卻躊躇著不敢上前了。

那年長的禁衛軍的臉上滿是懊惱之情,責怪自己為何不快些伸手接住小若遞過來的絲帕。

小若轉身,看著那禁衛軍,咬了咬唇,說道:“不知奴婢可否進書房取出奴婢的帕子?雖說那帕子不值什麽錢財,可畢竟是奴婢親手繡的,若是被人拿了去,隻怕會被有人心毀了名聲。”說著,小若便朝著兩人福了福身子,央求著說道:“還請兩位大人通融一二。”

“這可不行!禦書房重地,等閑之人莫進。如今皇上和張公公都在冷宮之中,我等二人就是奉命守門之人,如何能明知有違聖意,仍舊罔顧而為的道理?”那年輕的禁衛軍劍眉直皺,一臉的正氣嚴肅,沒有半點通融的樣子。

小若將視線轉到了那年長一些的禁衛軍的臉上,一臉楚楚可憐的哀求之色,隻希望剛才她所做的,有些作用。

果然,那年長一些的禁衛軍聞言立刻反駁了回去,說道:“不過是去尋一帕子,她是皇貴妃娘娘身邊的人兒,難不成你還怕她做出什麽對不起皇上的事嗎?”

那年輕的禁衛軍還想繼續說什麽,當即被那年長的攔住了,說道:“姑娘且進去尋帕子就是,我是絕對相信姑娘的品性的。”說著,便轉頭朝著那年輕的禁衛軍說道:“若是出了什麽事,大不了我擔著就是。”說完,一拍胸脯,說不出的豪氣磅礴。

小若朝著那年長的禁衛軍點了點頭,頗為感激地福了福身子,便轉身一瘸一拐地朝著禦書房的大門而去。

小若進了裏麵,佯裝腳扭到的樣子朝裏走了幾步,高聲地說道:“誒,眼見著帕子是吹進來了,怎麽這會兒不見了。”

待那兩禁衛軍看不見裏麵之時,小若急速地走到禦書房的書架處,尋到大花瓶處,取出其中的東西,將其中的小花瓶向右轉兩圈,再向左轉三圈,然後就聽見輕微地啟動機關的聲音後,便伸手從龍椅底部取出一隻玉盒。

也不打開看其中可有解藥,小若飛快地將所有東西恢複原樣,然後走到門口附近說道:“竟是被風吹到了這裏,也難怪我剛才在地上遍尋不見了。”說著,便再次一瘸一拐地出現在了兩個禁衛軍的眼前。

“怎麽尋個帕子需要這麽久的時間。”那年輕的禁衛軍一臉的不悅,懷疑地掃視了一邊小若。

“大人怎麽如此視奴婢?皇貴妃娘娘待奴婢也不薄,賞給奴婢的寶貝也不曾少了,若是奴婢想要偷什麽貴重的東西,又何必偏偏跑到這都是書的禦書房來?”

“禦書房重地,平日裏給奴婢十個膽子也是不敢擅闖的,若非事關女兒家清譽,奴婢也不敢大著膽子去取回帕子。若是此事被皇上知道,不說奴婢還連累了你們二位,隻怕還要傷了娘娘和皇上之間的情分。”

擅闖禦書房的後果,所有人心中都明白。有人守著,她還能進去,那守門的自然也逃不過罪責。兩個禁衛軍心裏頭了然,自然不可能將此時說了出去,無事給自己攬罪。

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此事,她會獲罪不說,皇貴妃娘娘也會被皇上懷疑不能禦下,到時候主子之間起了隔閡,娘娘恨上了將此事說出去的人,那也是不得了的事情呢。

將兩個禁衛軍拉進了同一條船上,再加上有謝丹娘的震懾之力,小若就是為防他們二人將此事說出去。隻要藍士康一發現解藥丟了,立刻就會懷疑到她的身上。到時候,她身處宮中,就真的是插翅難飛了。

“姑娘放心,今日之事,我們都知道輕重。”那年長的禁衛軍立刻附議,且又看了一眼那一起當值的:“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你雖是剛進宮當值,可也有腦子細想了,日後可不能出去胡說才是。”

那年輕的禁衛軍一臉的不服氣,卻又不敢說什麽,胡亂地“恩”了一聲,便轉身不看小若他們二人,隻是心中卻忍不住咒罵了起來:“好你個色胚子,你也知此事可大可小,還敢這樣做,不就是覺著那姑姑漂亮了些麽,膽子都肥起來了,也不怕沒命享那豔福!”

小若又福了福身,說道:“今日就多謝大人了,娘娘還等著奴婢回去回話呢,就不耽誤大人值勤了。若是有機會,奴婢必定備了厚禮重謝大人。”說著,小若再次微微抬起那雙媚眼,羞澀地朝著那人一笑。

“不敢不敢。”明明是一武夫,那人卻裝模作樣地朝著小若作輯謙虛了起來。

小若心中好笑,臉上卻不敢顯半分。念及懷中的玉盒,小若虛言了兩句便有些迫不及待地轉身離開。

小若未曾去鳳朝宮回話,而是直接回了嵐蕭宮的住處。若是此時見了謝丹娘,她還得想了法子脫身,不如晚些時候直說在路上摔了,崴了腳,所以才未曾回去。

打開那一隻半個巴掌大小的玉盒,隻見裏麵隻躺了兩顆淡青色藥丸,隱隱約約還是瞧見其上有著雲紋。小若心裏頓時一喜,她在路上就怕這玉盒中是空的。如今有了兩顆,小若想也不想,便取了筆墨,寫了一封將樂兒母子委托給義楚的信,連同兩枚解藥,一同放進了信封之中。

如此一番下來,喜悅漸漸平靜。小若細想了片刻,又將信封中的一枚解藥取了出來,重新放在玉盒之中。

她得到解藥已非易事,雖說隻要義楚看見解藥,就能明白一切。可萬一,萬一樂兒沒有到妙醫胡同呢?她賭不起,因為解藥隻有兩枚,她輸不起。

小若打定主意,便換了身衣裳,將裝了一枚解藥的玉盒重新放在了袖袋之中,便朝著鳳朝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