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櫻閣裏,婆子丫鬟們正三三兩兩地聚在院子裏曬著太陽聊著天,屋內的桌子上還擺放著夢語今日的午膳。即使杏兒一直勸著她多用些,可她就是沒有胃口,隨即就將擾人的杏兒趕出了房間。可夢語也不想整日地躺在**,幸好書架上還有很多書都未曾看過,隻能以此來打發時間。

落櫻閣離老太太的院子很近,林誌傑心裏又是那樣地急切,他要好好問問自己的妹妹,他需要知道事情的真相。落櫻閣的院子門口,兩個壯漢正站在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突然看見一個陌生的,穿著一身黑衣的男子一個人朝著這個方向走了過來,立即上前阻止道:“你是何人,速速離去。”

林誌傑哪會在自己家中給下人麵子,冷著一張臉說道:“滾開!”

這幾日,三姨娘時常好飯好菜地照顧著這兩人,就怕哪日讓三小姐收買了他們,逃了出來。下人們見受寵的三姨娘都這樣對這兩位,所以也就不會缺了溜須拍馬的人。聽慣了好話的壯漢,突然聽到林誌傑如此不客氣的話,立馬大開膀子,衝了上去,想給眼前這個不知趣的年輕人一點教訓。

林誌傑看著衝上來的壯漢甲,空有蠻力而無任何技巧,隨即閃身,手指伸直成刀狀,一下就敲在了那壯漢的後頸上。壯漢甲痛苦地叫了一聲,倒地掙紮。壯漢乙見夥伴被揍,立馬上前幫忙,隻是他還未來得及做什麽,林誌傑已經跳起來,右腳旋踢伺候了上去。林誌傑不再理會倒在地上不斷地呻吟著兩人,一腳踹開了門。

落櫻閣裏正閑聊著的丫鬟婆子們早就聽見了門外打鬥的聲音,此時此刻都看著那扇被踹開的門呆愣著。林誌傑看向這一群人,沒有看見自己的妹妹,皺著眉頭問道:“三小姐呢。”

“三小姐在屋子裏。”迫於林誌傑的威壓,有婆子主動說了出來。

去為小姐泡茶的杏兒忽然看見院子裏出現一個男人,驚訝極了。當她看見林誌傑的臉時,臉上的驚訝立刻變成了驚喜。“大少爺,您回來了!”杏兒激動地看著雖略有變化,但是仍然能認得出來的臉,也來不及請安,慌慌張張地向著夢語所在的屋裏跑:“小姐,小姐,大少爺回來了。”

林誌傑認得杏兒,隻是不知杏兒何時到了夢語的屋裏伺候。畢竟他走的那年,夢語才七歲。隨即,就跟著杏兒,往正房走去。

正百無聊賴看著書的夢語,看見杏兒一臉激動,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又突然聽見杏兒口中的話,頓時愣在了那。

林誌傑進得屋內,就看見一張酷似母親的臉,手拿著一本書,靜靜地坐在書桌前。而剛才進屋的杏兒,就在一旁站著。

“哥哥?”夢語回過神來,試探地叫了聲。

“夢語,哥哥回來了!”林誌安一臉幸福,張開雙手,以為夢語還會向小時候那樣,撲到他的懷中。

夢語看著林誌傑的動作,不知道是何意,隻能起身,福了福。

林誌安見夢語並沒有飛撲上來,不禁有點失望,但是更多的是欣慰,走上前去,拍了拍夢語的腦袋,說道:“夢語長大了,變成淑女了,不會再像小時候一樣躲在哥哥懷裏了。”

聽著林誌傑親熱地語氣和動作,夢語心裏一股壓抑了很久的委屈,突然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她撲倒了林誌傑的懷裏,哭著喊道:“哥哥,哥哥你真的回來了。夢語好想好想哥哥。!”

“好了,好了,不哭了,會變成醜丫頭的!”林誌傑懷裏抱著夢語,知道以前的那種感覺回來了,輕輕地拍著夢語的背。

終於趕到的林大總管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向著電燈泡似的杏兒招了招手,示意她出來。杏兒走到門外,替裏麵還在傷懷的兄妹二人關上了房門。

兩人終於舒緩了各自激動地情緒,在飯桌旁坐了下來。林誌傑注意到這桌上的飯菜,頓時緊皺眉頭說道:“你每日吃的都是這些?”

夢語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明白哥哥的意思,一臉慘笑地說道:“也許以後這些也吃不到了。”

林誌傑看著眼前這張瘦弱的小臉,下巴尖尖的,眼窩都因為臉上無肉而凸顯了出來。“父親為何要將你送去家廟?”

“原來哥哥已經知道了啊,告訴你的人,沒有告訴你為什麽嗎?”夢語嘲諷地看著桌子。

“我不信那些,我要聽夢語你親口告訴我。”

這麽多日子以來,隻有杏兒和桃兒一直都在相信著她,陪伴著她。所有人都見她即將被送進家廟,避之唯恐不及。連她都快要相信真的是她想要害夢琪,推夢琪下湖的。夢語抬頭,眼前的兄長的臉上,滿滿的都是信任,夢語剛止住的眼淚,不禁又落了下來:“哥哥,夢語真的沒有,真的沒有……”

“我知道夢語沒有,夢語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好去告訴父親!”

“父親不信我了……”隨即,夢語將整件事情說了一遍。

“豈有此理!”林誌傑一拍桌子,桌上那碗還滿著的湯灑了出來,濺到了他的手上。夢語拿出手帕,輕輕地擦了上去,說道:“父親不信我了,連母親都為了幫我說話,被父親罰了禁足。”

“那個女、母親對你好嗎?”

“母親對夢語很好,可是我卻連累的母親。”夢語慚愧得回道。

林誌傑總算稍微安慰了一點,他一直以為老太太和父親都會看在他們兄妹生母的麵上,好好待夢語,不會讓那位新來的母親欺負了妹妹。誰知,事情卻顛倒了,父親要送妹妹去家廟,老太太不管,新母親倒是挺身而出。若是以後遇上,定當要好好道謝。隻是最可恨的就是那個賤女人和她生的賤種!若不是那個賤女人,他母親就不會鬱結於心,整日病怏怏的。若是母親沒有生病,生妹妹之時也就不會難產而死。妹妹是母親用自己的性命換來的,父親現在卻為了那個無關緊要的賤女人和那個賤種要將妹妹送進家廟,隻怕母親在天之靈也不會安息了。

“等下父親回來,我定要讓父親將那個賤女人打殺了!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恨!”都是他的錯,他沒有保護好妹妹,才會讓妹妹身處險境。若是他再晚回來幾日,隻怕妹妹就要呆在家廟裏過一輩子了。他恨啊!

夢語搖了搖頭,無力地說道:“哥哥別浪費精力了,父親不會相信哥哥的一麵之詞的。”

“難道就任那兩個女人隨意糟蹋你的名聲嗎?即使不去家廟,若是這樣的事傳到外麵,還有哪家好好的公子敢上門娶你,我不能讓妹妹的一生,毀在了那兩個女人的手裏。”林誌傑越說越恨,雙手緊握成拳。他越想越怒氣上升,隨即,站了起來,往門外走去。夢語不知林誌傑要做什麽,可是看他臉上的表情,隻怕他衝動壞事,想上前攔住,奈何連他的衣袖都未曾抓住。

林誌傑走到門外,林總管聽見房門打開,以為兄妹兩人已經敘舊結束,卻見大少爺的臉更黑了,全身上下都散發著殺氣,猶如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一般直往院外走去。林總管走上去前,問道:“大少爺,你要上哪去?

“聽雪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