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這樣排遣人的嗎？”李言旭搖了搖頭，一臉無可奈何的說道。
“那就也祝你早生貴子，”頓了頓，夢語又說道：“你們聊，我去瞧瞧今日廚房為我們準備了什麽晚膳。等準備好之後，我就讓人來叫你們。”說著，夢語對著兩人擺擺手，就離開了。
“她擺手是什麽意思？”李言旭一臉不解地問道。
藍宇成想起夢語曾經跟她的解釋，笑了起來：“她說，那是再見的意思。與她呆一起時間久了，就會發現她不光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還有很多讓人不解的詞匯與動作。”
“宇成，你有沒有覺得自己跟以前不一樣了。”李言旭看著藍宇成那不同於往日裏的笑容，略有深意地說道。他們兩人認識，也不是一年半載的事情了，無論現在父輩如何，他們一直都私交甚深。在人前，自然要顧著君臣之禮，人後，就以各自的名字互稱。若說是他們不了解對方，隻怕就是他們自己都不相信。
“有嗎？我覺得我一直如同往昔，一直都當你是我的至交好友。”藍宇成恢複往日溫和的笑容，看著李言旭回答道。
“你知道的，我說的不是這件事。”李言旭認真地說道。
藍宇成當然知道他想說什麽，可他一點也沒有想要提及那件事的意思：“那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你真的準備遵從父母之命，娶威武侯府的蔣四小姐，與我老死不相往來，然後追蹤你父親的步伐，加入澄親王的陣營嗎？”
聽見藍宇成的話，李言旭自然知道他半點不想提及那件事，拐彎抹角地想要轉移話題。可他李言旭，本就不是一個知趣，或者說願意“難得糊塗”的人，於是開口說道：“娶不娶蔣四小姐的事，此事暫且不提。我們兩個相交這麽多年，我是什麽心思難道你會不曉得？我隻是想問你，你是不是喜歡上林三小姐了？”
一句簡單的問話，不但讓藍宇成心裏一震，連李言旭自己，隻怕也說不出此刻心裏是何種感覺。為何那麽奇怪，他不是隻是想要知道藍宇成喜不喜歡林三小姐麽，為何此話的語氣，內心的感覺，那樣的理不清，道不明。
“我……”藍宇成很想直截了當地說不喜歡，可那話到了喉嚨口，卻又如何也吐不出來。
“你如何？”李言旭不管自己到底是怎麽了，步步緊逼，看著藍宇成問道。
藍宇成避開了李言旭看著他的眼睛，轉身看向外麵的湖麵，說道：“林三小姐生性活潑，與其他女子並不相同。她要的‘一生一代一雙人’，這輩子我給不了，所以我想我不會喜歡上她。我隻是，將她當做紅顏知己。”說到後來，不管李言旭相信了沒有，起碼藍宇成自己，對這個答案，還是不敢確定。若是要他對著神明發誓，隻怕他還缺少那麽一份自信。
“當真隻是紅顏知己？你別忘了，你的妻子的人選，與我一樣都是身不由己。你母妃選定的人，可是謝大學士府的謝丹娘。而且很明顯，謝丹娘對你心存愛慕之心，這是人人都知曉的事情。若是你母妃開口，謝大學士必然是會同意的。”身處達官顯貴之家，又有誰，能娶到自己心愛的女人。享受那無上的尊崇之後，付出的，是普通人無法了解的自由選擇。
“那隻是母妃的想法而已，父王根本沒有如此說過。所以，謝丹娘的事，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更何況，她謝丹娘，除了有個一品大員為父親之外，根本一無是處。論才，高她一等的，比比皆是；論貌，尋天下美女，易如反掌；論德，無半點教養，出口惡言。如此一個才、貌、德都不是上等之人，如何能當我的妻子？若是父王真有那一日坐上那個位子，這樣的人，如何在將來站在我的身邊，母儀天下？就是林三小姐的一根頭發，她都比不上。”洛親王妃自然是跟自己兒子說過這個打算，隻是那個時候藍宇成巧妙的轉移了話題。當時的他，就與以前的父王一般，想要娶一個武將的女兒，這樣他們洛親王府在軍營中，才能有更高的聲望。但是當年那件兩位皇子求娶威武侯府之事，一直都是他母妃心裏的一根刺，若是貿然提出，想必他母妃必然是會傷心。
“謝丹娘是或許不夠資格，既然你覺得她連林三小姐的頭發絲都比不上，那是不是林三小姐就可以站在你身邊，母儀天下了？”李言旭一點也沒有放過藍宇成的意思，試圖從他口中得到會令他自己矛盾的答案。
“你錯了，我說那句話的意思，隻是欣賞而已。”藍宇成轉身，淡淡地說道。臉上的笑容也開始消失不見。
“當真隻是欣賞？”李言旭不相信地重複道。
“當真！”藍宇成肯定地回答。
“隻希望你真的確定自己是這樣。”李言旭歎了一口氣說道。此刻他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也許，他已經清楚知道自己對林三小姐是何種感覺。
“我當然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可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嗎？別忘了，當初是你提出退婚一事，讓林府，林三小姐在京都徹底顏麵掃地的。”藍宇成不甘示弱，為何他親近林三小姐，就要受他李言旭的逼問。
“不用你提醒，我自然知道自己做過什麽。若是當初我知道林三小姐是這樣的一位女子，自己又會與林三小姐有如此之多的不解之緣，那我絕對不會像當初那樣選擇。”既然他藍宇成已經表明態度，對林三小姐隻是欣賞。他也不想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隻是他，隻想告訴藍宇成，他喜歡林夢語，而且林夢語這輩子注定是他李言旭的妻子，無論是從前，還是以後。
“你最好還是放下你心裏的感覺，因為那根本不可能。”藍宇成看著眼前這個一直作為他好兄弟的男人，麵色複雜而又矛盾地說道。
“為何不可能？既然我已經想明白了，我自然會回去稟告父母，親自上林府道歉，並且再次求親。”李言旭堅定地說道。
“嗬嗬，你想的太簡單了。”藍宇成淡淡地笑了笑，繼續說道：“先不論你父親是否會答應你，為了你得罪威武侯府，再次拒絕兩家提及的親事。光是林府那關，你就過不了。你想想那林誌傑對你是何態度，他如何會放心將自己最寶貝的妹妹嫁與一個曾經敗壞他妹妹名聲的人？你再想想林老太太，是否還會答應一個曾經不聽勸告，不顧兩家情分，毅然決然要求退婚的男子，求娶她林府的嫡出小姐？”他李言旭將一切想的太簡單了，難道他的身不由己，他還沒有徹底體會到嗎？
“這……”想到林老太太對他無視的態度，想到林誌傑與他那次以命相搏的打鬥，李言旭有些覺得難辦了，略帶一些勉強地口氣說道：“隻要我真心真意對待林三小姐，想必林兄應該能不計前嫌。何況尚書府與林學士府結親，老太太應該樂意見到才是。”
“你未免太異想天開了，就算真如你所說，所有人都能按照你的意願行事，那林三小姐呢？她會接受你嗎？”藍宇成真想端一盆的冷水，從李言旭的頭頂澆下去。
“她……”對著林三小姐的心意，李言旭當真是完全沒有半點把握。若是說論親近，藍宇成與林三小姐這些日子呆在這山莊之中，每日說說笑笑，自然比他相處的時間多的多。可他相信，她絕對不會選擇藍宇成的：“她肯定會願意嫁給我，因為我能給她‘一生一代一雙人’的承諾！”
不管林夢語到底是何選擇，此刻的藍宇成，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