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丫鬟的心機

花姐來開門時,是紅著眼的。

“怎了?”麻姑關切的問。

花姐搖了搖頭,隻是輕歎了口氣。

“你有事兒?”花姐說完,瞧了一眼屋內。

麻姑沒有進屋,隻是站在房門前,探頭瞧了瞧裏屋,“我本想來找家裕大哥,問問他可願意去給大妹他們做教書先生。”

“恐怕你得去找旁人了。”花姐婉拒,衝著麻姑使了個眼色。

麻姑心領神會,“嗯”了一聲,便要離開了。

花姐隨後也追了上來,“你別在意,他心情不大好。”

“心情不好?可是放榜了?”麻姑並沒放在心上,隻是關心的問:“可是又跟你鬧別扭了?”

花姐搖頭歎氣,“哎,離放榜還有些日子,可這幾日他都在唉聲歎氣,說自己會落榜,弄得整日裏沒精打采的,飯都不想吃,就在炕上躺著。”說著,便開始抹淚。

麻姑忙安慰了幾句,“別擔心,還沒放榜,他怎就知道自己落榜了?說不定已經高中了呢。”隨後便勸道:“花姐,你也多勸著點家裕大哥。這會試已經結束,讓他別再那麽大的壓力。正巧,我想給大妹和有發有祥他們找個先生,教他們讀書識字。我看,這事家裕大哥就最為合適,也好讓他有些事情做,不至於在家裏胡思亂想。”

花姐也覺得麻姑所言極是,胡家裕就是閑的。之前為了準備會試,他每日裏忙著讀書,眼下會試已經結束,他卻不知該去做些什麽了。

“我回去跟他說說。”花姐思忖著道。

“你那裏的人招的怎樣了?”花姐換了一個話題問道。

麻姑長歎了口氣,打趣道:“女子一個人影到是沒瞧見。就招回來一個男子。”

花姐噗嗤笑出了聲,“那總算是招回來一個。”

麻姑也笑了起來,“我明日再換個方式,定要招幾個人回來才行。”

花姐鼓勵了麻姑幾句,兩人又閑聊了片刻,見天色已晚,便各回各屋去了。

胡阿財一直以來都是打鋪睡在榻上。然後第二日再收起鋪蓋。

阿財娘心疼二兒子和二兒媳。知道胡阿財在太子那裏當差辛苦,麻姑要忙著接生的事情,所以。三妹和胡有福阿財爹娘都幫著帶在身邊。大妹帶著二妹兩個姐妹一起睡。這屋裏隻剩下胡阿財與麻姑兩人。

“你已經睡了好幾日的榻,今晚你睡床,我睡榻。”麻姑走到軟榻那邊坐下。

胡阿財撇撇嘴,“這軟榻這般小。哪裏好睡。你還是睡你的床去。”說完,將麻姑趕走。繼續整理。

這樣會不會有點欺負人?

“你可想好,到時候別說我在欺負你。”

這叫什麽話!胡阿財抬頭白了麻姑一眼,“其實,咱們可以一起睡床的。”

做夢!

既然不覺得不公平。那就這樣睡吧。

胡阿財剛鑽進去,隻聽門被人推開。

“爺。”鵲雨推門而入,被眼前的景象嚇的呆在了那裏。

難道爺和夫人是分開睡的?他們不是夫妻嗎?

“你怎不敲門就進來了?”胡阿財斥責道。

鵲雨回過神來。神色慌張,“是老夫人命奴婢是來給爺送參湯的。”

“這麽晚了。不喝了。”胡阿財擺擺手,將鵲雨趕了出去。

鵲雨端著參湯離開時,嘴角那抹笑意被正巧路過的春喜瞧的真真的。

“你也真是夠膽兒的,老爺和夫人的房間,你也敢隨意闖進去。”不就是仗著老夫人疼愛,才敢這般放肆嘛。

鵲雨卻不以為然,“是老夫人讓我去給老爺送參湯的。”

“送參湯?你一個丫鬟進主子的房間,竟敢連門都不敲?”這種鬼話說給誰聽?春喜哪裏不知道鵲雨的那點心思,“我瞧著老爺待夫人好,眼裏是裝不了旁人的,你還是快些死了那條心。”

你這是嫉妒吧!切!

“我哪條心了,春喜,你到是把話說清楚。”鵲雨仰著頭,睨著春喜道。

春喜嗤之以鼻,“老爺眼裏隻有夫人。”你上杆子湊上去想給人當小,旁人恐怕瞧都瞧不上。

見春喜一副鄙視的樣子,鵲雨冷哼幾聲,“眼裏隻有夫人?哼,我看那也都是裝裝樣子,做給人前看的。”

春喜不信。

“是我親眼所見。方才我進屋送參湯,就瞧見老爺睡在軟榻上呢。”鵲雨眉飛色舞,說不出的歡愉。

老爺沒和夫人睡一塊?瞧著鵲雨高興那樣,春喜瞥著嘴離開了。

鵲雨卻是抑製不住興奮之意,去了阿財娘房裏。

“這參湯老爺沒喝?”阿財娘剛哄完胡有福和三妹睡著,輕聲問道。

“老爺已經在軟榻上歇下了,就沒再喝。”

“在軟榻上歇下了?怎麽……怎麽歇在軟榻上的?”阿財娘情緒難掩激動,聲音都抑製不住的大了起來。

**的孩子動了動身子,繼續熟睡。

阿財娘忙哄了幾下,衝著鵲雨道:“跟我出來。”

鵲雨跟著阿財娘到了前頭說話。

“你可瞧清楚了?”

“老夫人,奴婢進去送參湯時,瞧的真真的。夫人睡在**,老爺睡在軟榻上……”

阿財娘都聽不下去了,竟然讓她兒子睡軟榻,還沒等鵲雨說完,便怒氣衝衝的去了麻姑他們屋裏。

到門前時,他們屋裏的燈都已經熄滅了。

阿財娘站在門前來回踱步,躊躇不前。

“老夫人,您這若是敲了門再進去,恐怕裏麵早就收拾幹淨了。”鵲雨俯到阿財娘耳邊,悄聲道。

“嗯。”阿財娘會意,一把將房門推開,“老二,老二你老娘起來。”

“娘。你這大晚上的,做什麽!”

胡阿財的聲音是從**傳來的。

隨即便從**傳來麻姑懶洋洋的聲音,“娘,可是三妹和有福不乖,您把他們抱來,我們自個哄。”

這一刻,阿財娘真想挖個地洞鑽進去。實在是太丟臉了。

胡阿財披了件外衣。起身點燃燭火,“娘,您這急匆匆的進來。可是出了什麽事?”

這不是睡在一張**嗎?哪裏是睡軟榻了?阿財娘麵色羞愧,怒瞪著鵲雨。

鵲雨也是怔住,剛剛明明是睡在軟榻上的,一副委屈的模樣。

“阿財。你去將有福和三妹帶回來,娘恐怕是累了。讓二老歇歇,咱們自己帶。”**的麻姑也已經緩緩坐起。

“不,不必,我是見老二沒喝參湯。還當他身子不適,特意過來瞧瞧。”阿財娘支支吾吾的道。

“你個沒皮沒臊的老婆子,這兒子和媳婦的屋。你說進就進呐,還不快些出來。”房門外。阿財爹氣得直嚷嚷。

方才他就見自家婆子跟鵲雨丫鬟站在門前嘀咕,連門都沒敲直接推門而入。這屋裏的兒子和兒媳都已經熄燈睡下了,這老婆子竟然門都不敲就進去,這……也不嫌害臊。

“誒,誒。”阿財娘心虛,沒了底氣,也覺得丟了麵兒,隻拖著鵲雨離開了二兒子房間。

屋裏的大哥一家和花姐,胡彩玉,都聞動靜出來查看情況。

見二哥門前爹娘紅著臉,胡彩玉忙上前,“二哥,發生了何事?”

“沒事,娘擔心我的身子,便來瞧瞧我。天兒也不早了,你們都快些去睡吧。”胡阿財眼掃鵲雨,都是這丫鬟惹的事。

鵲雨與胡阿財淩厲的眼神對上,嚇得一個激靈,趕忙垂下頭去。

怎麽會這樣?這裏麵一定是出了什麽岔子。

“行了,都回屋去。”臊都臊死了,還哪還有臉說話,“鵲雨,隨我進屋裏來。”阿財娘咬著牙道。

鵲雨忍不住哆嗦起來。

大嫂拉著大哥回屋,“怎了?”

“我哪裏曉得。”大哥甩開媳婦的手。

院裏的人都散去,胡阿財關上房門,落了栓。

“幸虧聽你的。”胡阿財覺得很險,這要是被娘親撞見他們夫妻分開睡,那還不鬧開了。

“那個鵲雨定是對你起了心思,方才她故意不敲門進屋,撞見你睡在軟榻上。臨走時,又笑得那麽詭異,我便猜到了她那點心思。”

“對我起了心思?”胡阿財雖質疑麻姑的話,心裏卻也是泛起了嘀咕,想到鵲雨總是有事沒事衝著自己笑,故意挨著他很近,便也是懷疑了。

“你若也對她有意,便將她收了房,若是沒意,就別招惹她,離著她遠些。敢做出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來,想必也不是個善茬。”這種心機重的女子,就算當個妾,也能鬧的家宅不寧。

胡阿財想起了上回被麻姑撞見的事,臉色一紅,“我對她自然是沒意思的,收她做什麽。”隨即便嗬嗬笑了起來,走到麻姑跟前,“我此生就要你一人。”

麻姑整個人一熱,一頭鑽進了被窩,“趕快把燈滅掉,我要睡了。”

胡阿財一嘟嘴,真是沒有半點閨房情趣。

而一間柴房裏,阿財娘橫眉怒目,厲聲嗬斥著鵲雨,“你竟然敢騙我,說,你如此做的目的是什麽?”

鵲雨撲通跪在地上,哭哭啼啼起來,“老夫人,奴婢哪裏敢騙您,奴婢瞧的真真的。”

“真個屁!”想到方才理直氣壯的闖進去,灰頭土臉的出來,阿財娘就一肚子火。

“奴婢發誓,方才進去送參湯時,老爺的確已經睡在了軟榻上。奴婢斷不敢欺騙老夫人您呐。”鵲雨拉著阿財娘的裙邊,“老夫人,或許是他們見被奴婢撞見,所以又睡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