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篩選結束
麻姑那邊的複試進行的井井有條，五十二人已經篩選掉了一小部分。
“還得每日前來？”這些婦人都是有家室之人，平日裏家中的一日三餐都得料理。上有老的要伺候，下有小的要照顧，怎會長時間脫的開身？
“就接生的時候去一下可行？”隊伍中一位大約四十歲的婦人道：“我家裏剛添了大孫子，二兒媳眼瞅著就得生。我是見有工錢拿，便想著能給家裏掙些錢。可是，我這一大家子人得伺候，怎能脫得開身？”
“就是……”
有著同樣情況的人不在少數。
“沒有時間學習怎麽行？沒有學會正確的接生法子，怎能出去接生？”麻姑也是無奈，她搞這些，不就是為了教給更多的人，有關接生的方法。
或許她的方法不一定正確，可是現代婦科學，產科學的科研成果及臨床診治防經驗，不是一句兒戲，那都是前輩們的經驗積累。
“唉，那我沒法子了。”那婦人歎著氣離開了。
複試的人不需要描述出生孩子是怎麽一回事，因為這些麻姑都會教。她們需要講的是：“假如我有了身孕，我會如何對待我自己與我肚子裏的孩子。”
當聽到這個考題時，不少人都噗嗤笑出了聲。
“還需要假如？我都生了四個娃了。”
“我都生了七個了。”
“我連孫子都有了。”
那些個質疑“考官”的考題有問題的婦人們，壓根沒有要小聲一些質疑的意思，扯著嗓門就哈哈開了。
麻姑聽的清清楚楚，卻並不生氣。早料到這些人會是這樣的反應。
瞧著為首的那位帶著帷帽的少女，麻姑根本瞧不清她的長相。雖然已經是在室內。且這裏除了王翌一位男子以外，均為女子，但麻姑也並未要求其拿下帷帽。
有了娃，就等著瓜熟蒂落唄。”那些人嗤笑著道。
這還有什麽好問的，這都是些什麽問題？
“有了身孕後，要去了解哪些該吃哪些不該吃，該注意些什麽？”那位帶著帷帽的少女道。
眾人將眸光移到那位少女身上。
聽聲音就能聽出年紀來。
“你可曾生育過？”人群中有人質問道。
看樣子就像沒生過的。那些人眼神中透著鄙夷。
麻姑在那林婉茵承認前。便替她解圍道：“這與有沒有生過無關，理在就行。”
麻姑問這個問題的本意，是想看看她們對待懷孕生子的態度。雖然懷孕生子對於女人來說。很是平常。可女人得自己愛自己啊，懷孕後就得愛自己，照顧好自己。
尤其作為一名接生婆，身係著大人和孩子的安危。責任心很重要。不管在任何情況下，千萬不能輕易放棄大人和孩子任何一方的性命。
經過一輪篩選。最終隻剩下二十一人。
“三日後，所有人到府裏來開始接受培訓。”麻姑拿著手上最終定下的名單，欣喜的道。
胡彩玉開始做剩下了的安排。
麻姑走到林婉茵跟前，頷首道：“林小姐可方便留下？”
林婉茵施施然行了福禮。柔聲道：“從命。”
麻姑帶著林婉茵去了前院的書房，命春喜奉上了茶點。
“林小姐，請坐。”麻姑示意道。
林婉茵摘掉帷帽。清秀脫俗的臉龐顯露出來。
動人的眸子跟會說話似得，她也仔細打量起麻姑來。
兩人沒人主動開口說話。都在細細打量著對方。
“林小姐，這是今年早春的茶葉，是咱們老爺從皇宮裏帶回來的。”
鵲雨的鶯鶯聲打破了氣氛。
麻姑瞧了一眼神色飛揚的鵲雨，見她也在打量著林婉茵，心中惑然，她明明是傳的春喜進來奉茶的，為何換成了鵲雨。
看她那副躊躇滿誌的模樣，哪裏像個丫鬟？就跟個姨娘似得跟客人品頭論足。
“我家老爺可受太子爺的喜愛了，家裏的茶葉盒點心，都是宮裏的上等品……”
“鵲雨！”麻姑喝斷她未說完的話。
“夫人。”鵲雨也並不畏懼麻姑。
“鵲雨，下去當你的差去。”麻姑沒了好臉色。
見麻姑麵有怒色，鵲雨這才扭扭捏捏的退了下去。
“林小姐見笑了。”麻姑指的是鵲雨的事。
林婉茵笑而不語。
“林小姐會醫術？”上回在富貴坊現場招聘時，聽林婉茵提起過。
“略懂一二。”林婉茵謙虛的道。
麻姑主動跟林婉茵聊起了醫術，當然，她們聊的是一些婦人病症。
“林小姐是否跟人學過？”眼前這位十七歲的少女，絕不是隻會一些皮毛而已。
“小時候家裏曾開過藥鋪，祖父留下了不少的醫書，我打小就讀，便會了一些。”她隻會理論知識，卻沒有實踐經驗。
麻姑瞧了一眼手中林婉茵的檔案，“林小姐，可否恕我直言？”
“麻姑娘子請說。”
“按你的年紀，應該說了人家才是？”麻姑見林婉茵婚否一欄裏，寫著“否”字。
在古代，女子十五歲及笄，便可婚配。而林婉茵已經十七，早該出嫁生子了才是。
說到這裏，林婉茵麵色沉了下去，“我本有一個青梅竹馬之人，隻因家道中落，父親因賭而敗了家，藥鋪也沒了，父親整日裏酗酒，還逼死了娘親。那戶人家見狀，忙取消了定親一事，另取了她家。”
原來如此。
如若不然，這個年紀的少女，要麽嫁人，要麽很早就被賣到了有錢人家的府裏當下人，怎會到了這個年紀才出來找活做的？
林婉茵眼中閃過淡淡的悲傷，很快便笑著道：“我一直都喜歡看醫書，喜歡研究婦人的病症。隻因女兒之身，很多藥鋪都不願請我。那日路過富貴坊，見你招的接生婆與醫術有些瓜葛，便想試試。”
說著，便困惑道：“可我不懂接生，也還沒生過孩子。”
“這些都不打緊。”麻姑欣喜若狂，林婉茵就是她一直想找的人，“其實，接生也屬於婦人病症中的一種。孩子從形成到慢慢變大，再到出生，這是一個很神奇的過程，並且在這個過程中，都會發生很多突發的情況。接生婆屬於這個過程的最後一關，也是最重要的一關。孩子已經成型，如果讓他從母體中成功的出來，這一點其實很重要。”
麻姑不知道林婉茵有沒有聽懂，但看她的表情，似乎又增加了對接生婆這一事業的濃厚興趣。
麻姑說的這些，林婉茵確實沒有聽明白，隻是覺得好神奇，她之前還以為接生婆，就是給人接生，原來還有別的。
“我可以，我一定會做好。”麻姑方才的那番話，似乎更加堅定了她跟著麻姑的信念。
“好，歡迎你的加入，三日後，你便來府裏跟著大夥一塊培訓。”麻姑起身，興奮的走到林婉茵跟前，伸手準備跟她握手。
林婉茵遲疑著上前，伸過手去。
“怎了？”麻姑洞察一切，瞧出了林婉茵心裏有事，“若是有什麽困難，便跟我說。”
“我……我沒地方住……”林婉茵難為的模樣垂下頭去。
“這算是什麽難事？我可以包吃包住。”麻姑拍著胸脯爽快的道，隨後便擔心林婉茵聽不明白，補充道：“我可以給你提供住的地兒，給你安排吃喝。”
“我可以不要工錢。”林婉茵感激涕零，忙行禮謝道。
麻姑拉著林婉茵去見了胡彩玉，讓胡彩玉幫著安排地兒給林婉茵住。並囑咐了花姐幫著照應些。
“婆婆，你瞧好吧，這府裏的人會越來越多。”大嫂在婆婆跟前陰陽怪氣道。
阿財娘喘著氣道：“為何？”
大嫂噗嗤笑了，婆婆明明讚同她說的話，要不然氣得大喘氣做什麽？
“之前先是住進了花姐和胡家裕，之後又住進了小馬哥一家，這如今又住進一位林小姐，以後還不知會不會有趙小姐，王小姐，總之，這胡府裏的人會越來越多。”大嫂話中帶刺，故意想激怒婆婆。
婆婆其實已經怒火中燒，就等著一把火將她徹底點燃。
“這個麻姑，當咱們家是大善堂嗎？”阿財娘眉頭緊蹙道。
“婆婆，什麽咱們家，人家哪裏當這兒是胡家了？”大嫂繼續添油加醋。
“嫁進我胡家，就是我胡家的人。”阿財娘說著，瞪了一眼大兒媳，便離開了前廳。
喚了鵲雨進屋的阿財娘，麵有慍色道：“老爺和夫人那邊最近有什麽動靜？”
上回鵲雨說麻姑與阿財分開睡，雖然之後確定過他們的確是睡在一起，但這幾日阿財娘背地裏也悄悄留意著二兒子夫妻，確實發現他們並不親昵。
雖然不知哪裏不對，但阿財娘心裏總是提心吊膽的。
“老夫人，自然上回的事後，老爺與夫人的房間便上了鎖，奴婢好幾回趁著夜深想進去一探究竟，最終都沒能進的去。”鵲雨懊惱的回道。
上回要是不那麽魯莽，發現異常後，便悄悄背地裏留意，說不定早就抓到把柄了。
見沒有進展，阿財娘便示意鵲雨離開。豈料鵲雨沒挪動步子，揶揄著道：“老夫人，奴婢見夫人留下一位貌美如花的小姐……”
“嗯。”林婉茵的事她已經知道了，阿財娘便隨意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