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徹底翻臉

麻姑獨自一人坐在屋裏暗自垂淚,好多的事情不是她能掌控的。這裏的生活都不是她能掌控的,也不知從何時起,他們被無意識的卷入了皇位爭奪中。

他們早就沒有了自我,要麽選擇太子,要麽選擇勤王。他們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如果兩個都不選,結局一定不會是完美的。

胡阿財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根本沒有意識到勤王的可怕,太子的可怕。他還天真的以為隻要有太子在,誰都不敢拿他怎樣。

可是太子又比勤王強了多少呢?

胡阿財去了太子行宮,又求太子同意讓他跟著柳將軍出征。太子起初表現的有些為難,最終還是答應了。

胡阿財要去打仗的事情被阿財娘得知後,開始一哭二鬧三上吊。胡阿財了解他的親娘,那些隻是嚇唬他而已,不去搭理她,自個就能沒事。

麻姑有意避開胡阿財,她不想兩個人見麵尷尬。

房門打開時,胡阿財走了進來,麻姑轉了個身準備出去。

“一定要這樣嗎?”胡阿財聲音有些淒涼。

麻姑沒有理他,準備繼續往外走。

“我就要出發了,後日我就要隨著隊伍出發……你,你難道就沒有話要跟我說?”胡阿財語氣柔和了許多,像是在求麻姑,求她跟自己說說話,道個別。

麻姑愣在原地半天,隻是道了句,“保重。”旋即抬腳離開了房間。

麻姑關上房門的那一刻。看著胡阿財落寞的背影,心中道了一句:對不起。便將房門關上。

堂堂七尺男兒,還是無法管控眼淚這玩意。那如泉湧般流出的眼淚,透著悲痛,心如刀絞般的悲痛欲絕。

她終究還是選擇了勤王。胡阿財喃喃道。抑製不住悲傷,嚎啕大哭起來。

“娘,爹怎在哭呢?”院子裏的大妹聞聲想進屋瞧瞧。

被麻姑攔住,“被進去,你爹正傷心。咱們別去打擾他。”

哭聲很大,肆無忌憚的沒有要遮著藏著的意思,驚動了一屋子的人。

“麻姑。阿財這是怎了?”阿財娘麵露擔憂之色。

薛氏也是不解,“可是要隨隊伍出征有些不舍?”

“是啊,大嫂,這一去恐怕要好幾年。他有些舍不得爹娘和孩子們。”麻姑隻好附和大嫂的話。因為她不能告訴家人,是他們之間出了問題。

“哎。”阿財娘神色黯然,歎著氣回了房。

大家沒有懷疑麻姑的話,露出了悲傷的表情,各自散去。

“大妹,帶妹妹們去玩。”

“嗯。”

大妹牽著二妹和三妹離開了院子。

“二嫂,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隻要胡彩玉對此事抱有懷疑的態度。

“彩玉,沒的選擇。你二哥必須去。”麻姑聲音很小,但胡彩玉聽清楚了。也聽明白了。

“二嫂……”胡彩玉正要詳細詢問,餘光掃到春喜的身影,便住了嘴,故意扯開嗓子道:“那二嫂你好好去勸勸二哥,打完仗也就回來了,咱們一家人都等著他凱旋而歸。”說完衝著麻姑使了使眼色。

麻姑會意,“嗯”了一聲。

見她們準備各自回房,春喜走了出來,大聲行禮稟道:“夫人,勤王派了馬車邀您去保仁堂。”

“好。”麻姑應道。

胡彩玉咬住嘴唇,這個勤王怎麽老來找二嫂,她也發現最近二嫂跟勤王走的比較勤。而且,勤王不但幫著建房屋,還經常賞賜東西來給二嫂。這些事情家裏人雖然嘴上不說,心裏頭可都在嘀咕了。

不行,她得找二嫂好好談談。

還有這個春喜,留在家裏就是個禍害。

“夫人今兒沒空,你去回稟勤王,讓他改日!”

麻姑是先聽見胡阿財的聲音,才看見他從屋裏出來的。

“老爺,那可是勤王,這……”春喜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顯得有些為難。

“那你就去跟勤王說,麻姑眼下還是我娘子,我沒有休她,她就得恪守婦道。那些個圖謀不軌的人,難道想陪同不安份的女人一塊沉塘不成?”

麻姑吃驚的看向胡阿財,不是因為辱罵了她,而是沒有想到胡阿財竟然敢當著春喜的麵說出這番話來。跟春喜說這番話,就如同跟勤王說。

他嘴裏的那位圖謀不軌的人,可是直指勤王,那位可是皇子,皇上親封的親王。

果然城府太淺,麻姑心中擔憂,胡阿財這樣,哪天死了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真以為勤王是不敢拿他怎樣嗎?真以為勤王是顧及太子所以不敢動他?真是天真!

“你還是留在家裏好好跟爹娘和孩子們道個別,我去去就來。”麻姑冷笑一聲,朝著春喜吩咐道:“春喜,你陪我一塊去。”

“你,你敢去!”胡阿財沒想到他把話說的這麽絕,麻姑竟然還無動於衷。

“去去去,隨她去,你這媳婦的心野的很!”阿財娘瞧著狼狽的兒子,對麻姑這幾日來累積的不滿瞬間爆發,“你休了她,趕快給我休了她!我真懷疑她到底是不是麻姑,當初麻姑嫁進我家時可不是這副模樣的,怎麽變化如此之大?”

阿財娘想起了麻姑從女媧山上摔下來的事,倒吸一口涼氣,仰望天空,心裏默念:女媧娘娘,咱們家廟小可容不下這尊大佛,您還是趕快領走吧。

從娘親嘴巴裏聽到“休”字,胡阿財整個身子一抖,差點踉蹌摔倒。真的要休了她?真的該放她自由?

麻姑已經帶著春喜來到保仁堂。

“娘子來了,勤王已經在偏廳等候多時。”馬修迎了上來。

在保仁堂,馬修算是金掌櫃的心腹,雖然如此,看在李大夫的麵子上,馬修還是很照顧麻姑的。

見著麻姑,馬修總是客客氣氣的,“娘子不必緊張,今兒勤王的心情看上去很不錯。”

這算是在婉拒的告訴麻姑,勤王今兒不會找她的麻煩,麻姑也聽出來了,恭敬的行禮致謝。

到了偏廳,金掌櫃正陪著勤王說話。

“咱們這幾月來開銷極大,上回漠藏王遭遇刺客,許多人都來咱們保仁堂裏瞧病。不管是那日受傷的還是不是那日受傷的,都跑了過來,而且分文未付。”

金掌櫃正在跟勤王匯報保仁堂的情況。

麻姑止住腳步,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原本咱們對那些個看不起病的病人也是不收取診費和藥費的,你照著做就是了。保仁堂裏的虧空,到時候去王府裏支取。”勤王吩咐道。

金掌櫃躬身應了聲“是”。

“這窮人遠比富人多,本王開這些保仁堂就是為了給這些瞧不起病的人瞧病的。本王的目標是,整個西川國的人都能有地方瞧病,不會因為沒銀子瞧病而病死。從來都不指望它能掙錢,虧了也在正常的事。”

“隻是這虧空……”

金掌櫃似還有話要說,卻被勤王阻止。

“你來啦!”勤王抬頭衝著門口的麻姑咧嘴一笑道。

“喲,娘子來了。”在勤王麵前,金掌櫃對麻姑一向都是很客氣的。

麻姑分別向勤王和金掌櫃行了禮。

“今兒叫你來也沒別的事,主要是想讓你跟保仁堂裏的大夫聊一聊婦女病症上的事情。”勤王笑著道。看上去如沐春風,眯起的眼角滿是笑意。

“是”。麻姑行禮應道。

勤王衝著金掌櫃使了個眼色,金掌櫃躬身退了下去,不一會兒,就帶著馬大夫等六位大夫走進偏廳。

那六位大夫先是朝著勤王行禮。

“娘子,這幾位大夫都是我們保仁堂裏拔尖的大夫。”金掌櫃一一介紹道。

那幾位大夫又衝著麻姑頷首,麻姑福了福回禮。

“聽說娘子曾經配出了一劑藥給柳將軍府裏的二姨娘,前幾日將軍府派人來讓去給二姨娘請脈。你猜怎樣?那位二姨娘竟然有了兩月的身孕。”金掌櫃不像在說一個女人懷孕,就像是在說一個不可能有孕的動物突然有了身孕,讓人特別的吃驚。

旁人也是一副吃驚的模樣,隻要馬大夫摸著下巴表情詭異。

這些人的嘴臉麻姑都盡收眼底,她不動聲色回想那位姨娘。這還是她剛來京城的事情了,這位姨娘她還有些印象,不是不孕,是被人下了節育湯。

“誒,娘子倒是說說,你是給那二姨娘開了什麽方子才有的身孕。你是不知道,自打二姨娘有了身孕,那三姨娘隔三差五的就來問我們討方子。哎……”金掌櫃假模假樣的做出一番為難的樣子來。

看這幫人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分明是知道二姨娘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她最討厭這樣裝腔作勢,拿別人家的事情來八卦的人了。

竟然還是一群上了年紀的老爺們,麻姑真是汗顏了。

“怎麽,那位二姨娘曾經也來保仁堂瞧過?”麻姑從容不迫的問道。

金掌櫃略一思忖點了點頭。

麻姑心中冷哼,誰不知道保仁堂是勤王開的,柳將軍是太子的人,怎麽會來這裏找大夫?

“那是哪位大夫給瞧的?可是瞧錯了誤以為二姨娘是不孕?我那會給二姨娘診脈她隻是有些經氣不調,於是開了劑藥方給她做些調理,沒曾想她還真的有孕了。”

你們會裝腔作勢,我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