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夫唱婦隨
銀柳發現今天的二少爺和二少奶奶很不對勁。
二少爺看二少奶奶的眼神，溫柔的簡直要滴出水來，不斷的給二少奶奶夾菜，而二少奶奶低著頭吃飯，偶爾抬頭對上二少爺的目光，就一陣臉紅，繼而把頭埋的更低。
這是什麽情況？之前二少奶奶還手拿菜刀憤憤然的，二少爺也是緊張兮兮的，就這麽一會兒工夫，兩人就……這般含情脈脈了？
吃過晚飯，兩人一起去寧和堂請安，一路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是目色溫柔，一個時不時的剜上兩眼，然後不約而同的發笑。
這層窗戶紙捅破後，合作夥伴變成了情侶，這種角色轉變一時還不能很好的適應，兩人心中的化學反應都很激烈。
李敬賢今兒個高興，加上林蘭捧場又參加了觀禮，又送了賀禮，給足了劉姨娘麵子，所以對明允夫婦格外溫和可親。
問了明允今日當值的情況，明允道一切順利，慢慢的已經步入正軌了。李敬賢很欣慰：“多看多聽多琢磨，不懂的就回來問為父。”
“是！兒子記下了。”李明允恭謹道。
李敬賢又問李明則：“這幾日都看些什麽書？”
李明則起身回道：“經過此番應試，兒子覺得策論方麵還有待提高，所以，找了些此類的書在看。”
李敬賢麵色沉了下來：“早就說過你的策論華而不實，這點你要向明允學學，多向他請教，策論重在實用，而不是花哨。”
李明則訕訕：“是！”
韓秋月生怕老爺繼續數落明則，便扯開話題，問丁若妍：“你嫂子可還好？”
丁若妍溫婉道：“母子平安。”
韓秋月笑道：“你嫂子進門不過三年，就為你們丁家添了兩個孫子，真是羨煞旁人，你和林蘭也該加把勁，早日為我們李家開枝散葉，我和老爺可都盼著抱孫子呢！”
丁若妍麵色緋紅，林蘭腹誹：關我什麽事？可隨即想到，她和明允若是做了真夫妻，有寶寶也很正常吧！頓時臉了紅了起來。
偷偷瞄了李明允一眼，卻與他的目光碰了個正，呃！這家夥笑有點危險。
李敬賢顯得心不在焉，估計是急切的想去劉姨娘房裏。李明則素來害怕這個爹，在老爹麵前，顯得很拘謹，李明允和林蘭來此就是走走過場。既然大家都這麽心不在焉，所以請過安就早早的散了。
“明允，那個計劃準備的怎麽樣了？”回到落霞齋後，李明允坐在炕上看文折，林蘭無所事事了一會兒，決定跟李明允去聊天，不對，是商量正經事。
李明允蹙了眉道：“應該快了吧！”
“還快呢！都過去好幾天了。”林蘭悻悻，最近她閑大發了，渾身難受，迫不及待想要看老巫婆吃癟的樣子。
李明允輕哂道：“總要計劃周全了才行，不用急。”
“我急，想到那些寶貝都被老巫婆霸著，我就不高興。”林蘭從他的茶壺裏倒了杯茶來喝。
“既然你這麽急，那咱們就來商議一下，到時候咱們一唱一和，得把這事做圓了。”李明允放下文折，坐直了，跟林蘭商討計劃。
李明允說了他的計劃，林蘭聽的笑哈哈：“我就知道你的鬼主意比我還多。”
李明允謙虛道：“不敢不敢，在夫人麵前，為夫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拿定了主意，林蘭安下心來：“你繼續看文折吧！好好努力，爭取早日當個宰相什麽的，我就不打擾你了。”
李明允笑道：“好，為夫一定好好努力，爭取早日給你掙個一品誥命。”
林蘭撇了撇嘴：“誰稀罕啊！”趕緊溜進淨房梳洗去了。
林蘭今日很積極的幫李明允在榻上鋪好被褥，雖然李明允把合約毀了要與她做真夫妻，而她心裏也是願意的，但不總不能說做就做吧！豈不是顯得她太隨便？而且她也沒這個心理準備。
李明允瞅著她熟練的鋪床疊被，心裏幽怨：都說了做真夫妻，還要他睡榻，罷了罷了，且再將就些時日。
過了幾天，這日申末，林蘭在等李明允下值，卻等來冬子，跑的氣喘籲籲的：“二少奶奶，二少爺讓奴才來稟報二少奶奶，二少爺被老爺叫去書房了。”
林蘭精神一震，終於來了。
忙帶了如意趕去書房。
書房裏，李敬賢麵色晦暗的數落道：“咱們李家是要窮的揭不開鍋了嗎？送份賀禮也要葉家來準備？你倒底是姓李的還是姓葉的？”
李明允愧疚道：“都是兒子考慮不周，是兒子的錯。”
“你現在認錯有什麽用，李家送的賀禮上麵刻的卻是葉家的記號，你叫別人怎麽想？”李敬賢很惱火，今日有同僚陳大人居然來問他葉家的那套頭麵是哪家金鋪打製的，他家夫人很喜歡，也想打製一套，末了還羨慕的說……我等好生羨慕李大人有這樣的嶽家。弄得他一頭霧水，後來才弄清楚，原來汪大人的夫人生辰，林蘭送的禮物是葉家的東西。當真把他給氣壞了。
“林蘭不懂，你也不懂？”李敬賢氣惱道。
李明允連連認錯：“父親莫要動怒，莫要氣壞了身子，都是兒子的不是……”
李敬賢鬱悶的盯著一臉歉意的兒子：“你是葉家的外甥，更是李家的兒子，為父不是要你跟葉家生分，但這種大事上，你也要注意分寸，沒得落人口舌，叫人說閑話。”
“是，是……”李明允連連作揖。
“父親，您不要責怪明允，都是兒媳的錯。”林蘭闖了進來。
李明允當即沉聲喝道：“你來做什麽？快回去。”
林蘭不聽他的，上前給李渣爹跪下，戚戚然道：“父親，雖是兒媳的錯，可兒媳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李敬賢冷聲道：“有何苦衷？”
林蘭唏噓道：“本來要送什麽禮都是母親準備的，可是，媳婦母親準備的禮物，媳婦實在拿不出手，怕落了李家的麵子，可這禮不送又不行，媳婦手上又沒銀子，本想問母親再添一些，可母親說，府裏送禮都是有定製的，不給添，媳婦隻好向大舅老爺求助，媳婦也沒想到葉家的東西上有記號，是媳婦疏忽了……”
李敬賢漸漸聽出了幾分意思來：“你母親怎麽準備的？”
林蘭把禮單呈上，讓李渣爹自己去看。
老巫婆小氣的很，每回給的東西要不就是不值錢的，要不就是少的可憐，分明就是想讓李明允沒臉，可老巫婆也不想想，李明允沒臉，不等於李家沒臉？
“不是媳婦抱怨，上回大嫂回娘家送生，母親送的禮比這要多上幾倍。”林蘭委屈的抹淚：“明允好歹也是翰林學士，是戶部尚書家的公子，出手這麽寒酸，別人會怎麽想？”
李敬賢臉色越發難看，把禮單往茶幾上重重一摔。心道：這個婆娘就是當麵一套背後一套，李家的送禮的定製什麽時候這麽寒酸過？分明存心給明允難堪。
李明允故意不悅的低吼道：“叫你回去，你還在這裏羅嗦。”
林蘭帶著哭腔道：“我也不想的，可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以後的交際應酬還多著呢！你是不用操心，還不都我一個人為難嗎？”
李敬賢陰鬱著臉道：“你先起來。”
林蘭不起：“父親，還有件事，明允都不敢跟您說，可媳婦越想心裏越不安……”
“林蘭……”李明允厲聲喝住她：“不許多嘴。”
林蘭嚇的一哆嗦，眼淚嘩嘩的淌了下來。
李敬賢覺得事態嚴重，追問道：“還有何事，你如實說來。”
林蘭怯怯的看了李明允一眼，低低道：“媳婦不敢。”
李敬賢氣惱的瞪李明允：“明允，你自己說。”
李明允垂首惶恐道：“父親，您別聽林蘭瞎說，哪有什麽事。”
李敬賢看兩人神情，越發疑狐：“林蘭，你說。”
林蘭一抽一抽的說道：“父親，這事說出來，媳婦的罪過就大了。”
“快說。”李敬賢大聲喝道。
林蘭咬了咬下唇，橫下心道：“父親，前日，禦史鄭大人來找明允，問明允是不是很缺錢，明允還一陣莫名其妙，後來才知道，鄭大人在一家古玩店裏發現了他剛送給明允的一對前朝踏雪尋梅轉心瓶，明允還道鄭大人認錯了，鄭大人說，此瓶這世間隻餘這一對，絕不會認錯的。父親，這些禮物可都是母親收著的，鎖在庫房裏，如何會跑到古玩店裏去？媳婦實在是想不明白。”
李敬賢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目光峻冷的看向明允：“此事當真？”
李明允做無奈狀：“兒子已經問仔細了，當真如此。”
李敬賢背著手攥著拳頭，在屋子裏來來回回踱步，半響，頓住腳步：“你們先回去，此事待我查明再議。”
李明允拉了林蘭起來，兩人告退，李敬賢後腳就去了寧和堂。
出了書房，林蘭嗤嗤笑道：“我演的怎麽樣？”
李明允嘴角一扯，斜斜的打量著她：“你的眼淚怎麽說來就來？”
林蘭晃了晃腦袋，把手伸到李明允麵前：“你聞聞。”
李明允捉過她的手聞了聞，訝然道：“是洋蔥？”
林蘭哈哈大笑：“這東西好使，往眼睛上一抹，想不流淚都難。”
李明允屈起兩指，輕敲了下她的腦袋瓜子，打趣道：“以後你若哭了，我可得先聞聞你身上有沒有洋蔥味。”
林蘭馬上還擊，卻被李明允側身避過：“好了好了，注意著點，要是讓爹看到我們在這裏打情罵俏的，你的洋蔥就白抹了。”
林蘭嘟了嘴嘀咕：“誰跟你打情罵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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