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背後給瞿夫人出主意的人,極有可能就是想把事情繼續鬧大的凶手。
留下曹奎處理這邊的事情,沈君堯馬不停蹄又往瞿府去。
月亮不知何時已經爬上夜空,瞿府門前的白布已經拆了下來,門房一看來人都已經輕車熟路進去通傳了。
然而這次過來迎接的並沒有瞿夫人,隻有瞿景知。
“沈大人,這案子就沒點眉目嗎?”,他臉色很差,不敢衝沈君堯發作,硬是憋著一肚子氣把臉都漲紅了。
“這得問瞿夫人還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們了。”
沈君堯的話讓瞿景知皺了下眉,下意識就反問關他夫人什麽事情。
“瞿夫人為何突然要讓吳夫人去攔瞿佳的棺木,人都死了還非要把屍體帶到吳家去給吳銳當鬼妾?”
瞿景知一聽臉色更黑了,這事他也知道,瞿夫人早就跟他提了一嘴,他覺得瞿佳死了還能跟吳家綁在一塊,對瞿家來說不是壞事,當即就同意了。
沈君堯又把問題重複了一遍,瞿景知這才訥訥道,“今天一早有個道人上門,說是算了一卦發現瞿府有血光之災,隻有將瞿佳嫁過去當鬼妾才能疏散吳銳的怨氣,我們瞿家的災才能消除。我夫人一聽,當即就去跟吳夫人商量。結果吳夫人說昨夜有個道人送了一封信和黃符進府,說是要讓瞿佳給吳銳當鬼妾,否則吳銳怨氣難消無法投胎……”
“所以你們兩家一拍即合,就答應了,唯獨沒有告訴竇姨娘?”
沈君堯眼中帶著譏諷,語氣十分不屑,瞿景知支支吾吾了半天,一句解釋都憋不出來就索性默認了。
瞿夫人還是被管家叫了過來,她有些心虛不敢正眼看沈君堯,隻是將瞿景知說的話又說了一遍,沈君堯問道人是誰身在何處,她卻一概不知。
“沈大人,那道人滿臉胡子隻露出一雙眼睛,又是自己找上門的,我實在不認識。您要是不信,您去問問吳夫人,我又何必拿這事來騙您。”
最後沈君堯還是去了吳府,吳夫人才剛從搶屍現場回來,好不狼狽。
聽了時均的話,她揮揮手就讓嬤嬤去把道人給的信件取出來給沈君堯看。
信紙還很新,上頭的內容確實與瞿家兩人所說一致,但沈君堯發現了一個不和諧的地方。
雖然信上的字跡排列得非常整齊,但卻非常死板,無法形容,就是給人一種僵硬的感覺。
他把問題跟薑甯三人說了一下,四個人圍著一張紙翻看了起來。
時均把紙接了過來,自己掏出平時記錄的冊子比對一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來。
“這筆跡似乎是疊在紙上印上去的。你們可以看看自己的記錄冊,不管你的字寫得好不好看,但每個人寫字都有筆力輕重收放的地方,特別是連筆和撇捺之處,一般都會稍有筆鋒或者輕一些。這張紙的字,每一處都是同樣的筆力,所以才會不自然。”
曹奎急忙也掏出自己的記錄冊,薑甯湊過去一看,他的字雖然潦草了些結構也差,但確實也有筆力輕重不同之處,同一個字之間的連筆也會稍微輕一些,看起來更加自然。
沈君堯在腦子裏快速思考起來,凶手為什麽要覆寫一張書信。
是因為害怕別人認出他的字跡?
瞿夫人不知道這道人的行蹤,吳夫人也並未親眼看見此人,這個人應該就是凶手。
時間不早了,奔波了一日薑甯早就麵露疲色,沈君堯考慮了一番,決定明日一早再去調查楊翠雲的情況。
臨上馬車前,薑甯依然不私信,她再次向吳夫人請求剖驗屍體。
大抵是今日跟竇姨娘廝打一番累了,吳夫人沒像前幾次那樣激烈反對,站在門口看著薑甯一言不發。
薑甯都以為她要鬆口答應了,誰知道她還是搖頭,一言不發就進了府。
“走吧。”,沈君堯從馬車上出聲喚她,薑甯這才歎著氣上車。
案子的進展很慢,沈君堯覺得總把人力集中在一條線索上有些浪費,他讓時均繼續去倚香閣排查。
碩大的紙人,不可能無聲無息進入廂房的床底,雁過留痕,一定有沒發現的證據被遺漏了。
至於曹奎則被派去跟查孔濤和朱鑫,這兩人與吳銳瞿文淵是同一種人,如果凶手是受害女子的親友,他們恐怕也會被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