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甯很是詫異,她沒想到淑娘的變化如此之大,瓊枝表示要不是模樣沒變,她都懷疑淑娘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但淑娘記得她們之間的小秘密,記得發生過的所有事情,對著劉坤還是一如既往的厭惡和無奈。
分明還是同一個人。
“淑娘自從請了狐仙就分外虔誠,那些忌諱和要求都小心翼翼遵守著從沒有違背過,其中館裏也有其他姐妹問她要了請狐仙的地址,她也不避諱都說了出來。隻是後來教她請狐仙的那個姑娘出了事死了,館裏的姑娘就怕了起來,也沒人敢去請了。”
這件事薑甯倒也知道。
那天她跟沈君堯在麵攤也聽見了,倚香閣、映月館還有湘水樓請狐仙的姑娘都死了。
當時還不是淑娘這案子發生的時間,死的應該就是教淑娘請狐仙的那個姑娘。
瓊枝不知道薑甯在想別的事情,她自顧自說著,又提到了淑娘後來變得古怪了起來。
“這怎麽說?”,聽到這裏薑甯又重新將思緒扯了回來。
“淑娘從前沒有客人的時候喜歡不施脂粉在屋裏歇著,比較隨性,但自從請了狐仙,她不分日夜都上著妝,我已經許久不曾見過她的素顏了。”
“這倒也不算奇怪吧,畢竟她的客人多起來了,怕是不想耽誤時間上妝去見客人?”
但瓊枝卻搖了搖頭,“不是的,後麵三日淑娘攢銀子的速度更多了,六十兩早就夠了,她不過是想再多存幾天錢,以後逃到外縣去好買個小屋子過上休閑的日子。所以對客人也不是來者不拒的了,一天也限製著隻應一個客人的約,倒也沒那麽忙碌。”
薑甯把這些都一一記錄在冊,瓊枝走了之後她把內容轉述給了沈君堯他們。
眼看著要入夜,柴房的痕跡也早就被毀壞,派人駐守已經沒有必要了,沈君堯直接讓曹奎領著人先撤了。
他們趕回鎮府司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劉坤問話。
劉坤在府衙被動了刑,如今被關押在詔獄反倒沒受刑,安安靜靜躺在地上看著牢頂發呆。
腳步聲將他驚醒,他扭過脖子看見一身紅衣進來了,顧不得疼痛趕忙爬到了牢籠邊上。
“大人,是狐仙對吧,我沒有殺人,我真的沒有殺人。”
沈君堯長腿一抬坐到了審訊的椅子上,天窗上的月光灑進來,曹奎將蠟燭點亮。
“劉淑娘答應每個月給你一次錢,據映月館的小廝所說,你半個月前才來過一次,為何隔了不到十日又找過來了。”
劉坤本來還有些緊張,聽沈君堯問的竟然是這事當即就鬆了口氣坐到了地板上,“這不是手氣不好,輸得多了點嘛,賭場那邊催得急,不得已才去的。”
“為何去柴房?”
“這不是去屋子裏沒找著人,問了人才知道她被關到柴房去了嘛。哪知道這沒用的賠錢貨居然死了,死了還要坑我一把,呸。”
在劉坤眼裏死的壓根不是自己的女兒,不是帶著血肉關係的親人,單純隻是死了棵搖錢樹,言語間不見絲毫痛心,隻有憤怒和不甘。
沈君堯對他這無恥的嘴臉很是厭惡,直接轉身就走,多一眼都不想再看劉坤。
劉坤茫然的很,不知道沈君堯來牢裏問這話是什麽意思,扒著欄杆瘋狂喊冤叫喚,曹奎惡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才閉上嘴。
“時均,你去查查當夜與劉淑娘起了爭執的客人是誰。曹奎,你去劉坤所說的賭場核驗他的證詞,另外在派人將府衙結案的那三起狐仙案子全部移交過來。”
曹奎和時均得了命令對視一眼立刻跑了,隻留下薑甯一個人傻愣愣站著。
四下無人,月色照人,沈君堯的臉色看起來都柔和了一些。
兩人一左一右往回走,到了院舍門前薑甯正準備進去,沈君堯伸手扯了她的袖子,突然問她要不要去自己書房房頂看月亮。
薑甯差點被自己口水嗆死。
他那屋頂是整個鎮府司的中心,屋頂也是最高的,他們兩人往上麵一坐看月亮,不等於昭告整個鎮府司的禦寧衛趕緊過來看熱鬧嗎……
“大人,要不在院子裏坐著看?”
見她臉色古怪但也沒全然拒絕,沈君堯想了一會兒點點頭同意了。
回頭他要問問曹奎是哪裏出了問題,不是說姑娘喜歡去高處看星星看月亮嗎,怎麽薑甯要在院子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