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還想要說些什麽外頭已經傳來了敲門聲,柳默乖乖把門打開,外頭進來的是小二。

“沈小姐,您的菜來了。”

小二身後還跟了一個幫廚模樣的夥計,兩人把五道點心放下,正準備出去,一個白色的身影跨了進來。

“姐姐?~”

這嗓音一起,薑甯從點心裏抬起頭就看見了薑皎月的那張臉。

隻能說這臉沒變,隻是,人似乎真就不一樣了。

從前的薑皎月素來偏愛粉色,但她生得一張芙蓉麵並不適合這種嬌嫩的色係,倒是如今這樣一身白色更顯得清麗動人。

頭上也不是滿腦子的金釵子了,換上了素雅的翡翠銀簪,端方婉約了不少。

“我還以為是旁人看錯了,掌櫃的跟我說靖國公府的沈小姐帶著姐姐來吃茶了,我眼巴巴來瞧上一下,還真的是姐姐。”

薑皎月溫溫柔柔笑著,立刻又讓小二把單子掛在自己名下,這頓茶就算在她的賬上了。

沈知意如臨大敵一般謹慎地盯著薑皎月,薑甯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腳示意她放鬆點,“我娘隻生了我一個女兒,沒有妹妹。我已經脫離薑家了,不是你姐姐。日後見麵還是稱呼名字便好了。”

薑甯一臉平靜冷淡,看著桌上那道蒸蛋糕和炸薯塔,已經百分百確定眼前的這位跟自己是同類了。

來人似乎也有薑皎月從前的記憶,她得小心謹慎些,畢竟還未分出是敵是友,不可掉以輕心,她可不想突然被人當做妖魔鬼怪拖出去燒了或者獻祭了,更不想被聖人帶走鑽研。

薑皎月似乎愣了一下沒想到她如此冷漠,臉上立刻掛上了一些落寞的神情,“從前是妹妹不好對姐姐過分了,但如今我已經懂事了許多,不會再與姐姐為難了。姐姐走的時候捎走了薑府所有的錢財,但我已經賺回來了,祖母和爹娘他們都不再怪姐姐了。”

廂房的門一直開著,外頭的人早就看見薑皎月進來了,眼尖耳靈的也一早就聽見了薑甯的名字,這會兒都在門口探頭探腦看著熱鬧。

“這薑家的兩位小姐可真是厲害,一個是禦寧衛的玉麵仵作,一個是慶京商業的後起之秀,薑家祖墳可真是冒了青煙啊。”

“嘖,那薑大小姐早就跟薑家脫離關係了,聖人親自下的旨意,當時還把薑府搬空了。如今薑二小姐是神女了,又生財有道,薑家的錢早就超過薑大小姐搬走的那些了,我看薑大小姐如今可後悔死了。”

旁人的竊竊私語傳了進來,薑甯微微有些不耐煩皺起了眉。

薑皎月的嘴唇忍不住勾了起來,雖然一閃而過,薑甯卻看見了。

不知道為什麽,薑甯感覺這個換了芯的薑皎月似乎有些茶裏茶氣,而且對自己有些莫名的敵意。

按理說如果換了芯,這裏頭的薑皎月可是個現代人,她不會覺得從前薑皎月對薑甯那態度是合理的吧,那她的敵意是從哪裏來的?

難不成這短短兩個月她就已經被平陽王拉攏?

問題有些多,薑甯謹慎起見不想在情況不明的狀態下跟薑皎月杠上,她淡淡道,“不勞薑小姐費心了,我拿走的都是屬於我娘的嫁妝和錢財,多的我一分沒要,所以薑老爺和薑夫人也沒什麽好責怪我的,總不能因為還了不屬於他們的錢財便對我有怨言吧,這說出去旁人可都要笑他們無理的。沒什麽事情的話薑小姐還是出去吧,我和沈姑娘還有體己話要說呢,不方便外人在場。”

薑甯這話扔出來趕人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薑皎月到底還是換了芯不像從前那位人頭豬腦隻會發火,溫溫柔柔笑了笑就離開了。

隨著廂房的門關上,外頭的討論也被盡數隔絕。

沈知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腮幫子瞬間就鼓了起來,“這薑皎月仗著自己賺了點銀子就敢來你麵前囂張了,真的是好大的口氣!”

薑甯示意她小聲點,隔牆有耳,“薑皎月似乎真的開了智一般不同以往了,暫時也不知道她怎麽回事,你先別去招惹她,靜觀其變。”

“薑甯,你跟我哥在一塊久了連性子都越發像了,你當初在薑府門前耀武揚威可不這樣,現在才兩個月你就變得跟我哥似的,三句不離靜觀其變。”

沈知意一句話就讓薑甯想起沈指揮使那兩個吻來,她臉上瞬間就感覺熱了起來急忙岔開話題,“別說這個了,那對演木偶戲的男女來這兒演出,那些食客不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