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雪與溫思盈是鬥毆死去的,她屍體上的痕跡可以先忽略不管。

但賈珍兒和孔丹身上的痕跡基本可以判定是同一個凶手所為,然而她們被處理的方式又處處透露著不同。

賈珍兒被包上了油紙,沈君堯認為是凶手擔心屍體的血液滲透到木偶上被發現,那為何孔丹甚至沒有被殺死就直接塞進了木偶裏,難道凶手就不擔心孔丹被發現?

還是說賈珍兒被塞進木偶之前其實也是活著的,最後才失救死在了木偶當中?

而凶手劃爛了賈珍兒的臉,但卻沒有對孔丹的臉下手,難道凶手覺得賈珍兒是靠著臉魅惑了黎奕聰,但孔丹不是?

如果不是行凶手段一樣,傷痕留下的痕跡也相似,薑甯很難不認為在除黎奕聰之外,其實還存在著兩個凶手。

黎奕聰分屍了已經死去的羅雪,一個凶手是是針對賈珍兒的,另一個凶手則是針對孔丹的。

屍體腐爛的程度已經無法為薑甯提供更多的線索了,考慮到賈珍兒也沒有親人,薑甯索性又去生火架鍋了。

她這邊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處理完,沈君堯便也不在這裏幹等著,他去詔獄找黎奕聰去了。

黎奕聰被關在詔獄時間也不短了,凶手一日沒有落網他就依然得留在牢中,雖然如今證據顯示他並未動手肢解孔丹,但在徹底破案之前誰也說不準他又沒有參與策劃這起肢解案。

陰暗的詔獄裏依然有人在受刑,黎奕聰靠在牢門邊上坐著,聽見犯人的慘叫他忍不住抖了抖,而沈君堯的突然到來更是讓他心生恐懼。

“賈珍兒死了,被人藏在了另一具木偶裏。”

言簡意賅,甚至連發現經過和具體情況都沒有,沈君堯直接將結果告訴了黎奕聰。

這也就意味著如果黎奕聰無法再提供其他可疑人員的線索,案子依然無法完結,而他就要一直困在這詔獄裏。

黎奕奸汙了孔丹,即便沒有殺人也要判黥刑再流放,但終歸是有流放刑滿的一日。

但案子一直不結,他就極有可能一直困在牢中,即便不是詔獄也會被移交刑部大牢,日日等待可能再也沒有重見天日的可能。

所以黎奕聰也急,他寧願受了刑流放也不願意一輩子耗在牢裏,所以當他聽見沈君堯說賈珍兒早已死去的時候整個人都是震驚的。

“大人,我……我除了羅雪,賈珍兒和孔丹真的沒有招惹過其他女人了,我發誓我真的沒有了。”

黎奕聰急得大冬天裏都出了一頭的汗,他絞盡腦汁去想,但真的也想不起還惹過什麽女人了。

沈君堯就那麽靜靜站在一旁抱臂看著他,直到他頹然癱坐下來才轉身離去。

黎奕聰這邊問不出東西,他又找上了在院舍裏的劉雙雙。

時均把她送了回去,如今周嬸正幫著她在收拾屋子。

周嬸對身世可憐的姑娘總是分外熱心,帶著孫女替劉雙雙鋪床,她的孫女被那些小木偶吸引,眼睛一眨不眨在看劉雙雙掛起那些巴掌大的提線木偶。

“姐姐,你的木偶好漂亮,我可以摸一下嗎,我隻是輕輕摸一下。”

周嬸的孫女是個乖巧的丫頭,嘴巴也甜,見著沈君堯還會笑著打招呼,劉雙雙原本還有些不舍,但看見她滿眼的期待還是取了一個穿鵝黃夾襖的小木偶遞了過去。

“謝謝姐姐。”

“摸一下就好了啊,別弄壞姐姐的,趕緊還給姐姐。”

周嬸看見孫女歡歡喜喜摸了一下便讓她還回去了,劉雙雙接過來溫溫柔柔說著不打緊,這才慢條斯理把那木偶重新掛到了木架子上。

沈君堯適時走了過去,周嬸一轉身就看見他站在門外。

“大人是找雙雙姑娘嗎?”

“有些關於案子的事情要問。”

劉雙雙剛把那個大的提線木偶放到**,手裏正抱起自己的琵琶,聞言急忙放下應聲而出。

院舍裏的風微微有些大,吹得呼呼作響,劉雙雙聽完沈君堯的話也不知道該怎麽接,因為黎奕聰確實沒有撒謊。

“大人,不瞞您說,確實隻有羅雪她們三人。若是依然找不到行凶者,是不是我得一直住在這裏?”

劉雙雙的語氣很是無奈,但沈君堯依然點頭了,“我且問你,當時羅雪出事的時候,你確定溫思盈已經跌落懸崖了?”

聞言,劉雙雙猛地抬起頭,眸中閃過一抹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