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澡出來,薑甯覺得一身清爽,梳起頭發急忙又往沈君堯那邊去。
事情涉及到了長公主自然是馬虎不得,曹奎也被直接征調了過來幫忙,整個禦寧衛四處都是忙碌奔走的身影。
薑甯一進門,時均和曹奎齊齊回頭看過來,沈君堯淡淡看了她一眼倒也沒問她去哪了,直接提刀往外走。
“大人,現在去哪裏?”
“福鼎茶居。”
福鼎茶居位於清溪河邊上,鄰溪而建的兩層竹樓建築,清雅別致。
一水四色的禦寧衛從馬車下來,小二腿腳都打顫,上前說話語氣都是抖的。
“幾位大大人,喝茶嗎?”
沈君堯直接越過他跨進茶樓朝櫃台走去,掌櫃的眼尖立刻迎了上來。
“大人,這是……”
“讓你們東家出來。”
禦寧衛拿人從來不用什麽公文,一句話就足夠讓人膽寒,掌櫃的不敢耽誤立刻就去找東家。
一盞茶都不到,一個儒雅的男人敲開了雅間的門。
“不知道幾位大人突然駕臨鄙店所為何事?我就是福鼎茶居的東家江福海。”
時均示意他過來,隨後才詢問他打生樁當日他對著長公主說了什麽糊塗話。
江福海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禦寧衛是什麽人他又不是不清楚,當日罵了長公主,哪想到人家禦寧衛馬上就找上門來了。
“大人饒命,小的也是一時胡言亂語不是故意辱罵長公主的。”
“江老板近日可有前往出雲道觀?”
時均麵善,江福海見沈君堯一直沒有開口,摸不清他的意圖,隻能小心翼翼回沒去過。
“可有親屬去過?”
“沒有,茶館裏生意忙都走不開的。”
“江老板可信教?”
“我信佛,偶爾也往大佛寺去上香。”
時均的問題把江老板問得越發迷糊,沈君堯看他一臉疑惑這才主動開口,“既然信佛為何對打生樁一事如此盲目追求,佛家可不興殺生。”
江福海被他問得一震,臉上竟然露出羞愧的表情來。
“大人,不瞞你說,我那日起罵長公主隻是聽話辦事而已,是翰林院侍讀陳大人讓我罵的啊,他是我們福鼎茶居的大客,我得罪不起啊。”
江福海站了起來一邊鞠躬一邊擦汗,模樣十分緊張,就把當日的事情老老實實說了一遍。
遊仙橋要重新動工,打生樁的那些孩童和工人都已經站好了位置,河堤上的監工也燒了香馬上就要動手,長公主的遊船卻突然出現,直接打斷了打生樁的儀式。
江福海其實是鬆了一口氣的,那些孩童都是年幼的無辜生命,他吃齋信佛看不得這些,在他眼裏長公主是幹了好事的大善人。
然而河堤兩岸民情激憤,有幾個道人站在人群中率先開始氣憤大罵,那些信徒一聽便也也跟著哄罵起來,一時間場麵有些失控,那些士兵上來製止反倒和信徒們起了衝突。
翰林院侍郎陳文軒就站在江福海身邊陰惻惻地威脅他,若是不加入辱罵的行列日後就讓他福鼎茶居的生意不好做。
江福海是個商人哪裏敢違抗朝廷命官,隻能硬著頭皮罵了起來。
結果這一罵就給他惹上事了。
“今日向你問詢之事不得向外說,你可聽懂了?”
麵對沈君堯冷冰冰的眼神和威脅語氣,江福海哪裏敢沒聽懂,立刻點頭如搗蒜,忙說今日是禦寧衛賞光來喝新茶的。
在福鼎茶居喝了兩壺茶吃了些糕點,沈君堯一行人才擺道前往陳文軒府上。
巧的是,這位翰林院侍郎與長公主竟然算得上是半個鄰居,陳府後院的牆對出去就是長公主府正門外頭的朱雀大街。
沈君堯從不相信世上太多巧合,他看了眼陳府的金漆牌匾,眼裏閃過一絲玩味。
時均剛要上去敲陳府的門,那扇朱門突然就從裏頭打開了,徑直出來了一個桃紅襦裙的妙齡女郎。
女子顯然沒料到門前有人,還是禦寧衛,直接愣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