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堯這個人真的是個該死的直男,薑甯夜裏洗過澡躺到**的時候都懷疑自己怎麽會看上這麽個死腦筋的男人。

電視劇裏男女主角學武功不都是什麽情意綿綿劍,恩恩愛愛拳,你拉我扯,一邊學一邊眉來眼去增進感情的嗎,為什麽沈指揮使跟個魔鬼教官一樣逮著她紮馬步。

紮馬步也就算了,也不至於還要姿勢精確到稍微站高了一點都不行。

沈君堯真就老老實實站在旁邊背著手看她紮了一個時辰馬步,但凡她稍微往上拱了拱他都要立刻提醒她往下點蹲。

薑甯問他馬步要紮到什麽時候,沈君堯居然一臉正經告訴她,紮兩個月,底盤穩固了才能開始學習基礎招式。

兩個月,薑甯伸手捏了一把自己酸到沒知覺了的大腿,突然懷疑腦子一定是進水了才會去跟沈指揮使學武功。

她隻是想學點簡單的防身招數,不是要去給他沈君堯當一個打十個的暗衛,要求放低一點啊!

薑甯罵罵咧咧睡了過去,又跌進了離譜的夢境裏。

她夢見自己成了金剛肌肉芭比,肱二頭肌比沈指揮使的大腿都粗,壞人來襲的時候她沉著一張臉拎雞仔一樣把沈指揮放在自己身後,一掌一個黑衣人跟扇蚊子似的……

而沈君堯倒是一點都沒察覺薑甯的衝天怨氣,他隻覺得自己喜歡的姑娘可真是太上進了,竟都已經主動要求要學武防身了,看來明日起每夜都要抽時間去看她紮馬,務必讓她盡快獲得一個紮實的下盤。

第二天天亮,薑甯不是被雞鳴叫醒的,是被大腿酸醒的。

她從**爬起來,拖著兩條殘疾老腿挪到食堂,發現所有人在她進來的瞬間都安靜了下來,然後迅速朝她投來同情的目光。

“薑仵作,來來來,趕緊來這邊坐,這邊舒服。”

“薑仵作你吃什麽,我去給你端,你坐著別亂動。”

白衣們一個比一個熱情,把她扶到位置上坐下,又去給她端早餐,廚娘甚至一臉心疼給她那碗麵線裏加了一個大豬蹄子。

薑甯一臉茫然享受著這一切,林皓坐在另一桌實在忍不住笑噴了一小口包子這才屁顛屁顛端著碗走了過來。

“林百戶,這一大早的……同僚們怎麽都怪怪的。”

林皓死死捂住嘴把又要笑出來的包子咽了下去才低聲開口,“薑甯啊,你也別生指揮使的氣,他也是為了你好才對你如此嚴厲,這不也是怕你在外行動遭遇不測嘛。”

從林皓嘴裏,薑甯可算知道又是怎麽個離譜傳言了。

女眷們昨夜看見了沈君堯沉著臉在月下嚴厲指導薑仵作習武,稍有姿勢不規範就立刻嚴肅提醒。沈指揮使對下屬要求極嚴,即便是自己忙了一天沒空休息也絕不讓下屬偷懶摸魚。

而可憐弱小又無助的薑仵作礙於身份不敢反抗,雖然苦不堪言笑得比哭還難看了也隻能乖乖紮馬,真是十分可憐一個姑娘家。

林皓忍不住拍了拍薑甯的肩膀,安慰她不要難過,跟過沈指揮使的人都知道,他這人不分男女,一律往死裏練,慢慢就習慣了。

薑甯已經聽不進他後麵絮絮叨叨的一堆廢話了,滿腦子都是找個機會勸勸沈指揮使讓禦寧衛們改行吧。

這些個禦寧衛,一個個比街口情報組織的大媽們都八卦啊……

時均早早就已經帶著人馬出發前往亂葬崗了,等吃過早飯林皓撥了兩個武功極佳擅長護衛的白衣給薑甯,又貼心地替她安排了馬車才出發前往廉城。

薑甯拖著酸痛的大腿費了老大勁才爬上車,抵達董惜惜住著的宅院後又連騙帶哄才把董惜惜喊了出來。

白衣駕著車晃悠著把她們兩人往落水街送去。

董惜惜看著她齜牙咧嘴按大腿的樣子忍不住問了兩句,聽到是被沈君堯逼著紮馬,瞬間繃不住那冷豔花魁皮囊,笑了出來。

“惜惜姑娘你就可憐可憐我別笑了,先幫我看看這鞋子做工如何吧。”

薑甯從桌子下取出了作為證物的染血繡鞋遞了出來,董惜惜接過那白布包,打開後仔細查看了起來。

“鞋麵的繡線很是獨特會隨著光線變換顏色,似乎不是絲線,看起來像是摻了什麽線並線織造的。鞋頭上點綴的這幾片孔雀毛油光水滑即便沾了血也沒怎麽損傷光澤,應該是上好的綠孔雀翎。鞋底走線針腳細密間隔完全統一似丈量,鞋麵還有仿孔雀翎樣式的繡花一家亂真,這鞋絕對是出自名家之手。”

董惜惜作為慶京第一的花魁,吃穿飾品都是上上成,她的判斷薑甯是絲毫不懷疑的。

她拉起車簾提醒駕車的白衣,“就去落水街最出名,能力最強的那個鞋匠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