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甯他們從徐智鳴嘴裏聽到的故事又與大娘告知的有了一些出入。

徐智鳴確實是跟呂柏章因為楊家的孩子爭吵過,但那並不能認作是呂柏章搶了徐智鳴的學生,準確地說是徐智鳴他自己放棄了楊家的孩子,卻又不想讓呂柏章做這單生意。

楊家的女兒是個聰慧好學的,原本徐智鳴在那兒上授課半天是十分樂意的。可楊夫人想著教一個是教,教兩個也是教,便讓偶爾不去學堂的兒子也一並去跟著做學問。

這位楊公子已經十三了,資質平庸也不勤奮,讓他作一首詩能從月頭拖到月尾,即便是交了功課也是生搬硬套毫無美感可言。

徐智鳴尋思著明年該上京參加科舉考試了,與其花時間教這種資質愚鈍的朽木還不如安安心心在家讀書複習,以求鯉躍龍門一舉高中。

所以他跟楊夫人提了請辭,不再去楊家授課了。

而呂柏章隻是個秀才還沒有參加科舉的資格,又湊巧原本教著的霍家突然就把他辭了,他便與楊夫人聯係了一番,接了徐智鳴的活。

“可那楊公子當真不是讀書的料,我是擔心這樣下去浪費時間耽誤了呂柏章參加鄉試,所以才去勸他省下時間去讀書。誰知道他誤會了,以為我是責怪他搶了我的學生,所以我們才吵了幾句。這不,第二日他自己想明白了就約了我去家中喝酒與我和好了。”

徐智鳴說完看了眼沈君堯,見沈君堯抬眸示意他繼續,他才又接著往下說。

而呂柏章呢似乎是個特別擅長教授學問的,楊家的公子在他的輔導下成績確確實實是提升了一些,還在幾次小測上蓋過了霍家公子的風頭,這就叫霍家夫人不高興了。

楊、霍兩家的家主都是廉城有頭有臉的人,兩位夫人平日裏明爭暗鬥已是常事,這家中有孩子就免不得又在孩子身上較量起來。

霍家公子比楊家公子年長幾個月,原本兩人在學堂裏都是讓先生頭疼的存在,可呂柏章教霍公子的時候不見他成績有起色,教了楊公子反倒開始比霍公子成績好了。

這就讓霍夫人不甘心了,她覺得當初辭了呂柏章就是個錯誤的決定,於是又遣人去把呂柏章邀回來。

但是呂柏章自己也是要考鄉試的,每天也得留時間來學習,所以隻有上午和下午兩個時間段去上門授課。

上午他接了楊家的委托,下午則一直是去給布莊老板的女兒授課。

楊家是剛教出了起色,楊夫人時常給他額外的賞錢,而布莊那邊是他已經教了一年半的老客戶了,他也不會隨意毀約。

所以霍夫人根本無法說動呂柏章,隻能憤恨地看著楊公子的成績一日日超過自己的兒子,久而久之就對呂柏章也有了怨氣。

徐智鳴把自己知道的情況都如實相告,時均一一記錄在冊後才叮囑他案件未結前不得離開廉城,他小雞啄米一般點頭回應。

臨走前為了核實徐智鳴沒有撒謊,林皓又隨他進屋去看還沒有交稿出售的秘圖。林皓進屋片刻就出來了,尷尬地咳了咳才告訴沈君堯一切屬實。

薑甯在旁邊反倒是已經接受了這個事情,她尋思著自己從前連愛情動作片都出於好奇心觀看過,這個麽古代黃圖有什麽好尷尬的,她甚至還想看看古人這圖是怎麽個畫法的。

但她把這個想法吞進了肚子裏,畢竟這種話在這種時代說出來,怕是要把在場這群男的全都嚇死。

沈指揮使說的,不可孟浪,免得連累沈知意,她在外還是地稍微偽裝一下自己形象的。

用真實存在的俊男美女的臉畫的那啥圖,不知道會不會有沈指揮使……

沈君堯出聲提醒該離開了,薑甯看著沈指揮使寬肩窄腰的背影腦子裏已經開始冒出黃色廢料了,他們正準備離開,薑甯突然把腦袋裏的廢料一甩,向徐智鳴問起呂柏章後背的傷來。

“背上的傷?”,徐智鳴似乎對這件事渾然未知,臉上一片驚訝,“我不曾聽呂柏章提起他與人結怨被打傷過,他幾乎每日都是在做一樣的事情,不是在府裏授課就是在自己家中學習,怎麽會突然挨打了呢?”

他的話又給沈君堯提了個醒。

呂柏章生活軌跡單調,幾乎兩點一線,那最有可能讓他挨打受傷的地方就是他授課的兩家府邸裏又或者是歸家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