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玫瑰香氣(上)
離開法醫處時,映柳向溪望問道:“不去看死者的屍體嗎?”
“沒這個必須,我們又不是法醫,就算盯著屍體看上一整天,也不見得會比流年發現更多有價值的線索。”溪望突然陰森笑道,“如果你有興趣,我想流年會很樂意讓你在停屍間裏呆上一段時間。”
“不要!”映柳連忙搖頭,隨即又問:“剛才那張光碟是什麽電影呢?葉法醫好像挺喜歡呢。”
“我想你肯定不喜歡。”溪望答道。
“為什麽?”
“因為那是一部屍戀電影,主要講一對在家裏收藏了大量人體殘骸的男女。”
映柳頓即臉色煞白,喃喃道:“葉法醫的口味也太重了吧!”
兩人來到徐浚住處,按下門鈴聲後,良久才有一位麵容憔悴的老人開門。映柳向對方出示警員證,問道:“請問你是徐浚的父親徐濤嗎?”老人黯然點頭,請二人到客廳就坐,並奉上熱茶。
“小浚肯定是被人害死的。”經過良久的沉默後,徐濤突然展露怒容。
“是什麽事情讓你有這個想法?”溪望不緊不慢地喝茶。
“我當了近四十年醫生,自己兒子的身體狀況還不清楚?他的身體一直以來都很強壯,怎麽可能突然猝死?”徐濤激動得緊握拳頭,“至於哪些厲鬼索命的謠傳,簡直就是一派胡言,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鬼!”
“厲鬼索命?”映柳臉色漸白,怯弱問道,“你指的是四年前死在電梯裏的張伯嗎?”
徐濤沉默不語,目光不自覺地下移。
溪望時刻留意對方每一個舉動,狡黠一笑:“聽說有些病不容易察覺,譬如胰髒癌,出現症狀時通常已經是晚期。”
徐濤突然顫了一下,隨即反駁道:“胰髒癌患病初期雖然沒任何明顯症狀,但通過檢查還是可以發現。小浚每年都有做身體檢查,要是有重大隱疾早就知道了。他,他的身體雖然有點小問題,但也不至於會突然猝死。”
“小問題?是哪方麵的問題?”溪望語帶挑釁道,“或許這個小問題就是患上胰髒癌的先兆呢。”
“不可能!他的問題跟腫瘤毫無關係,我是腫瘤科的專家,還不比你這門外漢清楚!”徐濤越說越激動,“就算退一萬步,他真的患上胰髒癌,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迅速惡化,更不會突然猝死。”
“我聽說有一種叫泥丸的新藥能治胰髒癌。不過患者在康複過程中,有可能突然猝死,而且在事前毫無征兆。”溪望向對方投以淩厲的目光。
徐濤身子一顫,猛然站起來,隨手拿起身旁一張凳子,指著他惡狠狠地說:“你到底是什麽人?”
溪望泰然自若地站起來,冷笑道:“我姓相,是相雲博的兒子。徐醫生應該有印象吧?”
徐濤緩步後退,突然衝他大吼:“滾,我這裏不歡迎你們,立刻給我滾。”
“如果你打算讓令郎像我父親那樣死得不明不白,我倒很樂意立刻離開。”溪望將映柳拉起來,示意對方跟自己一同離開。但走到大門前,他又回頭對徐濤說:“你心中有一個秘密,一個跟我父親去世有關的秘密。隻要你願意把這個秘密說出來,我以父親的名義發誓,必定會將令郎的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如果你不肯說,那就將這個秘密,連同對令郎的遺憾一同帶進棺材吧!”說罷便開門準備離開。
“等一下!”徐濤將凳子放下,緩緩坐回原位,“你真的能還我兒子一個公道?”
“四年前,張伯那宗案子你應該有所聽聞吧,那個隻用一天就將案子偵破的刑警便是在下。”溪望傲然折返,重新坐在徐濤對麵,留下不明就裏的映柳呆站於門前。
溪望向她招手,示意其坐回原位,並對仍在猶豫的徐濤說:“繼續守住這個秘密,不見得能讓你得到好處,但說出來我保證一定會查出令郎死亡的真相。”
徐濤將臉埋於雙掌之中,苦惱地思量良久,終於下定決心,以堅定的語氣答道:“好,君子一言,快馬一鞭!要是你能還小浚一個公道,你想知道什麽我都會告訴你。”
“一言為定。”溪望露出狡黠的笑容,“那麽,我們先談談令郎的事。剛才你說厲鬼索命是怎麽回事?”
“其實這並非小浚的過錯……”徐濤歎息一聲,徐徐向對方講述兒子一段往事——
四年前,小浚值夜班時,一名病人因急性心功能不全,急需注射西地蘭。可是住院部的存貨用盡,必須立刻到一樓藥房取藥。
當時張伯失蹤一事,在院內鬧得人心惶惶,但他因為專注於搶救病人,來不及多想,竟然叫最膽小的護士去藥房取藥。因為時間緊逼,走樓梯恐怕會來不及,護士迫於無奈,隻好硬著頭皮乘坐那部令人不安的電梯,沒想到真的出事了。
護士在電梯裏遇到怪事,嚇得暈倒過去,沒有及時送來藥物。從而延誤了病人的救治,最終導致病人失救致死。
在這事上小浚雖然犯了點小錯,但真正導致病人失救的是那個膽小的護士。可是病人家屬卻將所有責任歸咎於小浚,認定他將病人治死,帶上一大堆人到醫院鬧了好幾次。
鬧得最凶那一次,家屬竟然用破損的吊瓶割傷了小浚的下體。雖然傷得不算嚴重,但卻讓他蒙上陰影,傷口愈合後竟然患上ED……
“ED是什麽?”映柳不解問道。
徐濤麵露難色,良久才給予解答:“ED是簡稱,西醫學名是‘**功能障礙’,也就是俗稱的‘**’。不過這隻是心理上的問題,通過服用協助藥物,小浚還是可以像正常人那樣過**。”
作出一番頗為尷尬的解釋後,徐濤又繼續講述兒子的經曆——
因為小浚受傷了,醫院的領導威脅要反告病人家屬傷人,好不容易才把這件事擺平。不過小浚從此卻受盡冷眼,事情都已經過去四年,仍沒能得到晉升。
縱使終日飽受他人非議,但小浚終究是熬下來了。前些日子我跟博愛醫院的領導打過招呼,打算安排他過來工作。如果他沒出事,下個星期就能跟我一起上班。
小浚這回出事了,哪些喜歡搬弄是非的長舌婦,馬上就跳出說盡他的壞話,還把四年那件事也翻出來,說那個被護士害死的病人要找替死鬼,就找到他的頭上。如果這病人真的要找替死鬼,也該找那個該死的護士,而不是我家的小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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