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登堂入室(下)

“也不是,隻是不能盡信其中一方。”溪望輕輕搖頭,並解釋道,“他們兩人的說法各走極端,但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所發出的聲音。若以旁觀者的立場作出判斷,實際情況應該是:願意被人包養的護士不是沒有,但也不算普遍。”

“其實也不用想那麽多,直接問你的劉護士被包養了沒,不就一清二楚了。”映柳麵露不屑之色,電梯門剛打開便獨自往外走。

溪望臉色一沉,正想追上對方時手機響起,是法醫葉流年打來的電話。他步出電梯外接聽:“驗血報告出來了?原來是這樣。謝謝!”

映柳獨自走到醫院外的馬路旁,小聲咕嚕:“每次都是我跟著你屁股後麵跑,這次該輪到你追我了。”

突然,一隻白皙手掌從她背後伸過來,將她的肩膀按住,如鷹爪般的五指抓得她生痛。回頭一看,發現抓住她肩膀的是一臉冷峻的溪望。

溪望冷酷地說:“我跟倩琪的關係就像兄妹一樣,我不會讓任何人侮辱我的親人。”說罷便放開對方。

映柳揉了揉被抓得生痛的肩膀,委屈地說:“我隻是隨便說說而已。”溪望沒理會她,獨自往外走。她立刻追上去,問道:“我們現在要去哪裏?”

“去見你的好基友。”

“我哪來什麽基友啊!”映柳連忙辯駁,“雖然我沒男朋友,但你也不能把我當成同性戀。”

“我也沒說你是同性戀。”溪望回頭笑道,“‘基友’是指關係比較好的同性朋友,並非一定要跟同性戀扯上關係。”

“那你跟榴蓮也是好基友嘍?”

“我的基友還真不少呢,要不要給你介紹幾個,省得你繼續當女屌絲。”

“女屌絲又是什麽呀?聽起來就知道不是好東西。”映柳黑著臉。

“屌絲嘛,簡單來說就是跟高富帥、白富美相對矮窮挫、黑窮醜,沒有對象,也沒什麽能耐,整天就隻會發牢騷。”

“我好歹也是隻警察呢,沒你說得那麽差勁吧?”

“姚晨還明星呢,也不就是個屌絲女王。”溪望於醫院外截了一輛的士。

映柳突然反應過來,急忙問道:“等等,你怎麽會認識我的朋友?我好像沒跟你介紹過誰。”

“待會你就知道。”溪望莞爾一笑,隨即鑽進車廂。

兩人來到謹言律師事務所,剛進門就有一名年輕貌美,長發披肩的女職員,向他們友善笑道:“請問有什麽可以為你們效勞?”

溪望不亢不卑問道:“請問李梅的辦公室在哪?”

“裏麵第二間就是了。”女職員轉身指出辦公室位置,回頭又道,“不過李律師正外出辦事,你們想見她需要另約時間。”

“不必了,我們就在辦公室裏等她。”溪望邁步走向李梅的辦公室。

“先生,這可不行哦!”女職員連忙擋在他身前,“李律師不在的時候,我不能讓顧客進入她的辦公室,希望你別讓我難做。”

“你的頭發挺柔順的,應該花了不少錢護理吧!”溪望突然伸手去摸對方垂於臉頰旁的秀發,“可惜越美麗的東西就越脆弱,必須小心保護,不然……”他將手伸到對方麵前,手中竟然拿著一小撮長發。

女職員驚惶地後退一步,用手捂住不知何時被削去一截的頭發,聲音顫抖地說:“你想幹什麽?”

“你的薪金應該不低,從你的一身打扮可以看出來。”溪望向前逼進一步,往對方的臉頰伸手,“但這點薪金跟你清麗脫俗的容顏相比卻微不足道。”

女職員倉皇避開,驚恐道:“我馬上給李律師打電話。”說罷便迅速返回接待處,拿起話筒並按下號碼。

“識時務者為俊傑,李梅該給你加工資了。”溪望露出狡黠的笑容,向映柳招手,兩人一同走向李梅的辦公室。

進入辦公室後,映柳便急不及待地問道:“你是怎樣把她的頭發削下來的?”

“你要不要試試?”溪望將手伸向對方的蘑菇頭。

“不要!”映柳驚惶避讓。

溪望抬起伸出的右手,向對方展示戴在食指上的指環,說:“你以為我是為了好看才戴這枚戒指嗎?”

映柳湊近一看,發現指環近拇指一側的邊緣極其鋒利,對方大概就是以此將女職員的頭發削下來。她皺眉道:“你不會為了欺負女孩子,才特意戴著這枚奇怪的戒指吧?”

“當然不是,這玩意的用處可多著。”溪望走到辦公桌前,隨手拿起一封尚未開啟的信件,以食指上的指環配合拇指,夾住信封邊緣輕輕一拉便將信件拆開。

“喂,你怎麽能隨便拆開人家的信件呢!”映柳驚惶大叫。

“怎麽了,怕你的好基友會翻臉嗎?”溪望將信取出來,瞥了一眼便隨手丟在地上。

“她才不是我的朋友。”映柳翹起雙手,露出厭惡的神色。

“那就好。”溪望狡黠一笑,轉身去翻弄辦公桌上的文件。他將桌麵上的文件全都翻開,並用手機對部分文件拍照,然後將看過的文件丟到地上以騰空桌麵,繼而又去翻弄放在文件架上的檔案。

經他這一弄,原本整潔的辦公室,一下子就亂七八糟了。映柳實在看不下去,皺眉道:“你這樣會給我們帶來麻煩的,李梅要是投訴我們,我也不知道該怎樣替你向廳長解釋。”

“我又沒在你那份坑爹的合同上簽字,嚴格來說,我隻是個無業遊民,她能把我怎麽樣?將我告上法院嗎?她大概沒這麽無聊。”溪望仍在翻弄文件,並隨手丟到地上。

映柳氣憤地反駁:“什麽坑爹合同呀,那是為了保障你的權益。”

“省省吧,別以為我隻是隨意看了幾眼,就沒注意到合同裏的條款。要是我規行矩步,這合同或許還能保證我能收到酬金。”溪望麵露不屑之色,“若出半點差錯,我就是個‘臨時工’。”

“廳長不是這種人。”映柳仍想辯駁。

“我對廳長的認識比你深,你認為他要是沒點手段,能爬上現在這個位置嗎?”溪望沒好氣地瞥了對方一眼,“你也不想想詭案組為什麽會解散?上一任組長可是廳長的親弟。”

映柳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反駁,隻好放任對方繼續搗亂。但對方不停地翻弄文件架上的檔案,並像丟棄垃圾般隨手掉到地上,使辦公室變得零亂不堪,她不禁感到心煩,嘮叨道:“我說你不去調查徐浚的案子,反而來這裏找麻煩,不覺得自己在浪費時間嗎?廳長可說要在今天內破案呢!我們現在連徐浚的死因,還有他為什麽會無緣無故地爬到電梯上方,以及為什麽維修蓋上沒有他的指紋,全都沒弄清楚。我就不明白你怎麽還有心情在這裏搗亂。”

“知道廳長為什麽非要我當接管詭案組嗎?”溪望仍在翻弄文件,頭也沒回地自問自答,“因為我的EQ比你高。”

映柳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繼續看著他搗亂。

約莫過了二十分鍾,除了上鎖的文件櫃外,辦公室內文件全都落到地上。原本整齊的辦公室,此刻猶如戰場般零亂。

見已經沒有什麽可以折騰,溪望的目光便落在辦公桌的電腦上,可惜電腦設置了密碼,未能查看裏麵的資料。他並沒有因此而放棄,竟然關閉電源,蹲下來想將硬盤從主機內拆出來。

他剛將主機蓋拆開,就聽一把憤怒的女性聲音:“你在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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