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一無所獲
那麵鏡子一碎,那一股黑氣如同掙脫了枷鎖的猛獸,狂吼著衝向屋中,這屋裏原本靜悄悄的,被這東西一下子闖進去,頓時一片驚呼,聲音裏有男有‘女’,似乎還有孩子,‘雞’‘毛’子喊叫,熱鬧異常。,最新章節訪問:. 。外邊兒這三個東西一看,頓時喜出望外,不再隱藏自己的身體,一陣風似的往裏衝,看來也憋了好久,急著進去撒野,誰知道剛一推開房‘門’,一腳邁進去,就聽見驚天動地一聲大響,牛二柱和馬鳳儀扒著房簷一看,原來這路迎麵就是一陷阱,三人心急火燎,爭先恐後,這下子一個沒剩,全折了進去。
牛二柱在房簷上看著好笑,翻身就要下去,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那仨東西摔進陷阱,屋裏的東西又被黑氣糾纏住了,牛二柱倆人正好可以漁翁得利,把這兩方麵都控製住,到時候那可就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誰也攔不住了。可就在這時,由於這動靜兒‘弄’得太大,帥府裏早就有人注意了,因為鬼哭狼嚎,誰也沒敢靠近,如今消停了一點兒,守衛們越聚人越多,攢‘雞’‘毛’湊撣子,都有了底氣,嘴裏吆喝著奔這裏跑來,牛二柱一看不是事兒,也顧不得在這裏停留,拉著馬鳳儀,偷偷返回了住處。
倆人回到屋裏,把遇到的事兒跟卜發財和老道一說,那老道倒沒說啥,卜發財可不樂意了:“我說二柱子,你怎麽越活越回旋?來人了怕啥,你倒是看看再回來呀,這回可好,那邊兒出了啥事兒,咱一點兒都不知道,兩眼一抹黑,成了瞪眼兒瞎,這以後咋辦?”牛二柱看了看三耗子,把嘴一撇:“你快拉倒吧,你脖子上頂著的是腦子不?這事兒咱們要摻和進去。那就是十六個腦袋也不砍的,再說了,出了這麽大事兒,明天肯定會鬧騰起來,到時候咱們想辦法一打聽,不就都齊了麽?”
卜發財哼了兩聲,也沒說話。四個人豎著耳朵。聽外邊兒的動靜兒,就聽出事兒的那個方向。人聲鼎沸,人喊馬嘶,還夾雜著零星的槍聲,看來這事兒再也瞞不住了,誰是誰非,一會兒就見了分曉!四個人以為今天估計睡不了了,一會兒就得升廳問話,‘弄’不好當場就要死人,誰知道等了一會兒。竟然消停了,外邊兒靜悄悄的,啥聲音也沒有,連夜風吹動樹葉兒的聲音都聽得見,牛二柱等人麵麵相覷,這是咋回事兒,怎麽就沒了動靜兒!
四個人心裏七上八下。最新章節全文閱讀此時天‘色’已經漸漸發白,既然一夜都沒睡,那也就罷了,準知道天亮肯定會有話說,索‘性’就這麽坐著,瞪眼等著天亮。原以為不一會兒就要大動幹戈。誰知道等了半天,直到日上三竿,才聽見院子裏傳來腳步聲,不大一會兒,一個馬弁敲‘門’而入,進來也不廢話,直接就說大帥有請。
牛二柱暗中觀察這人的臉‘色’。見他臉上表情凝重,沉默中帶著一股肅殺之氣,就知道今天會出大事兒,心裏忐忑著,跟著馬弁穿堂過院。卜發財傷勢已經好些了,被馬鳳儀和老道扶著,也跟了來。眾人繞來繞去,不一會兒到了地方,大少抬頭一看,就是一皺眉,這地方可沒來過,非但如此,周圍荒涼蕭條,大兵們五步一崗,十步一哨,荷槍實彈,如臨大敵,一個個兒瞪著眼睛,雖然不說話,可氣氛凝重的過分,膽小的當場就得‘腿’軟。
牛二柱來不及多想,那馬弁推開房‘門’,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兩眼盯著四個人,手膜到腰裏,看來也是蓄勢待發。牛二柱到了此時,不敢有任何動作,上百條槍指著自己,還敢‘亂’動的那是傻子,四個人各懷心事,抬‘腿’進了房‘門’,抬眼一瞧,裏邊兒倒‘挺’寬敞,不過人卻不多,大帥居中而坐,‘摸’著兩撇八字胡,臉‘色’不善,周圍幾把太師椅,坐著那三個冒牌兒貨,往臉上看,豆大的汗珠子滴滴答答往下直淌,在那裏如坐針氈,噤若寒蟬。
牛二柱剛一進來,大訴了一聲,聲音低沉的說了一句“看座”。四個人心裏就如同被油鍋煎熬一樣,雖然也坐下了,但心裏卻是一個勁兒的狂跳,不知道一會兒會出什麽事兒。大帥見四個人落座,鼻子裏哼了一聲,也不理他們,轉頭問那三個人:“三位,三天前,你們怎麽說的,媽了個巴子的,你們可還記得?”那三個家夥忙不迭的點頭,大帥臉‘色’一冷:“好,你們記得就好,如今三天已經過去了,事情究竟怎麽樣了?”
這仨人臉‘色’都黃了,在哪裏低著個頭,汗珠子順著臉直流,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大帥猛地一拍桌子,把眾人嚇得一蹦:“好幾個‘混’江湖騙吃騙喝的‘白爺’!你把大帥當成了空子?三天下來,一點兒動靜沒有,倒是招來了刺客,雖然那些不長眼的東西隻是‘摸’到了廚子們的房間,可這動靜兒鬧得不小,這要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我大帥府形同虛設,隨便什麽人都能進來!以後出了什麽事兒,誰能負責,我家裏少了一草一木,你就是割下腦袋也不夠賠!”
牛二柱一聽話頭兒不對,第一,大帥臉‘色’不善,可話裏話外,都是埋怨那仨人,好像跟自己關係不大。第二,昨天鬧那麽凶,大帥卻以為來了刺客,這是怎麽‘弄’的?這哥兒仨難道沒有被人當場抓住?牛二柱聽得稀裏糊塗,聽意思好像自己可以置身事外,所以咽了口唾沫,仗著膽子問道:“大帥,昨天我們也聽到府裏頭似乎有些動靜兒,不過沒有大帥您的話,我們也不敢動,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兒,聽您的話,這事兒還和這三位有關?老道實在不明白,您要是不嫌貧道絮叨,能否說出來聽聽?”
大帥扭回頭,上上下下看了牛二柱幾眼,見大少瞪著倆眼,做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心裏也有點兒含糊,長長出了一口氣,這才說:“道長,這事兒你們要是不知道,那就跟你們沒多大關係,這三個東西大言不慚,牛皮吹得震天響,到了事情頭兒上,卻完全指望不上,他那一片破鏡子,關了足足三天,家裏就沒有任何反應,這也就算了,昨天晚上,也不知從哪兒來了三個神頭鬼腦的東西,糊裏糊塗,闖進了廚子的房間,鬧得不可開‘交’,差不點兒把府裏的衛兵都驚動了,可他媽了個巴子的,到了最後,居然跑了,道長您說,他們出這個主意,不是坊人敗家,傷財惹氣麽?”
牛二柱聽到這裏,暗中長長舒了一口氣,原來這三個家夥還有些手段,重兵圍困之下,居然還跑了。既然如此,那就沒有把柄落在大帥手裏,任他怎麽說,就是一個死不認賬,反正沒有對證,你張作霖即便是胡子出身,想來也沒有辦法,最多問他一個‘混’吃‘混’喝的罪名,也不至於死人!大少心思最為縝密靈敏,這時候反過來要做好人:“大帥,您且息雷霆之怒,這三位朋友雖然沒立什麽功,不過也沒有什麽大罪,您老大人大量,何必跟他們生氣,沒來由的降低了您的身份。”
大訴了一聲,低頭不語,臉上依舊怒氣衝衝,看來這火氣還沒過去。這時候,聰明人就應該閉嘴,現在你說啥也沒用,幹脆等人家氣消了,你說點兒啥也不至於惹禍。可這仨人卻不明白這一點,見張作霖不說話,還以為到了自己張嘴的時機,當下一抱拳:“大帥,您老可能不知道,我們三個雖然本領微末,可這麵鏡子一拿出來,從來就沒有失手過,這三天的事兒,實在是過於蹊蹺,小子大著膽子,再問一句,府上的內眷之中,難道就沒有一個這兩天臥‘床’不起,身染重病的?”
這話說得還真不是地方,大帥本來就餘怒未消,聽他說了這幾句,頓時勃然大怒:“‘混’蛋!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們家才天天有人得病,媽了個巴子的,老子一槍斃了信不信?”大帥幾句髒話出口,立刻覺得不妥,畢竟現在身份顯貴,說這些有些掉價,冷哼一聲,語氣冰冷的說,“莫非你以為我還能跟你編瞎話兒?事到如今,你還敢嘴硬?好!俺老張想來以德服人,你要不信,我帶著你一個屋兒一個屋兒的看,你有沒有這個膽量?你敢不敢跟我拍這個‘胸’脯子?”
牛二柱一聽,知道這事兒要鬧僵,大帥府是什麽地方,是你隨便兒說搜就搜的?你要是進錯了房間,那還不立刻就得吃了‘花’生米?這還不是最主要的,關鍵是自己已經來了,這要是挨屋兒搜,跟定得帶著自己,那這麻煩不就惹大了嘛?自己快樂不能跟著趟這趟渾水!牛二柱此時也顧不得別的了,一個勁兒衝著那仨人使眼‘色’,可這仨人也不知道是看不見,還是故意搗‘亂’,根本就不理這個茬兒,反而又是一抱拳:“大帥,‘混’江湖的,義氣和名譽最重要,既然您說到這兒了,那好,我鬥膽求您陪著走一趟,您看怎麽樣?”
大帥一聽,當時眉‘毛’就立起來了,自從統一東三省,還沒有人敢於這樣說話,張作霖一陣的冷笑:“好,你既然非要跟我老張頂著幹,俺老張也給你這個機會,不過話可得說明白,你要真找到了什麽蛛絲馬跡,那我老張服你,你要啥都找不著,那講不了說不起,你們仨一個人也走不了!”話一說完,大帥扭頭看向牛二柱:“道長,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我老張也不能落個仗勢欺人的名聲,您就給我們做個見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