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迷中之謎
牛二柱一聽那混混把人找著了,頓時大喜過望,他可沒想到能有這麽快,趕忙擠過人群,往地上一瞧,果不其然,三耗子正在地上躺著呢,從身上看似乎也沒收什麽傷,不過臉色可不怎麽好看,青灰青灰的,跟死人沒什麽兩樣,再往別的地方一看,大少立刻嚇了一跳,卜發財口吐白沫,雙眼緊閉,顯然已經不省人事,最為奇怪的是,他身邊兒還躺著一個老太太,雞皮鶴發,少說也得有六七十歲,同樣是昏迷不醒,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牛二柱伸手往卜發財鼻子底下一摸,還好,雖然氣息微弱,但呼吸還算平穩,看來也沒有多大的事兒。大少略一沉吟,叫兩個混混把三耗子抬回營地,至於那個老太太,雖然不認識,可她既然是和卜發財一塊兒暈倒的,那必然和這件事兒有聯係,再者就算她是個過路的,也不能見死不救,牛二柱依葫蘆畫瓢,找了兩個混混將她抬了回去。
抬走兩人,大少和剩下六個混混繼續在草叢裏摸索,希望能找到馬鳳儀,可這回再一找,就不像卜發財那麽容易了,七個人把營地四周翻了一個底兒朝天,別說人,連個活物兒都沒找到,牛二柱這回可是真挺不住了,馬鳳儀再厲害,畢竟是個女人,真出了事兒怎麽辦?放下兩人的感情不說,人家不辭辛苦的幫自己,真要撒手不管,連心上也過不去呀。
大少坐立不安,一片兒找,一邊兒想著對策,他總覺得今天的事兒不是偶然,千絲萬縷之中,必然有什麽聯係,可真要仔細一想,還真就無從下手。牛二柱愁眉緊鎖,正在無計可施,忽然就覺得頭頂上一涼,用手一摸,竟是濕汪汪的一片水,難道下雨了?不能啊,現在可不是下雨的時候兒,再者四周又沒有掉雨點兒的跡象,難道這雨就是給自己一個人下的?
牛二柱疑惑萬分,不由得抬頭一看,頓時嚇得幾乎坐在地上,但見頭頂上枝杈,竟是一棵大樹,那樹足有合抱粗細,入冬季節,依然是翠綠異常,看著叫人渾身不自在,這倒不打緊,關鍵是樹上還趴著一個東西,黑燈瞎火看不太清楚,但上半身四隻手臂卻是格外分明,朦朧之中似乎還有兩個腦袋,一顆白呼呼的,不像是人頭,另一顆卻是長發披肩,將五官全部遮住,黑暗之中,正陰測測的看著大少!
牛二柱這膽子就算不小了,再加上這些年沒幹別的,淨跟妖魔鬼怪打交道了,多少有些麻木,你就是當場弄幾個活鬼來,他也不一定害怕,不過今天可是把他給嚇著了,一是沒有思想準備,二是這東西長相太詭異了,這東西誰見過?就是《山海經》裏也沒有這麽稀奇古怪的東西呀,這也就是他,要換個別人,早就嚇死過去了。
牛二柱強作鎮定,他知道越是慌張越不行,這時候就得繃住了,千萬不能露出破綻了。可即便如此,那東西在樹上仍是蠢蠢欲動,似乎隨時都會撲將下來。他們倆在這兒一折騰,那幾個混混也就察覺出來了,順著牛二柱的目光往上一看,當時媽的一聲,躺到了一大片,這他娘的是什麽玩意兒啊,比他媽活鬼還要恐怖幾分。
這波兒人就在地上和那東西對峙開了,其實說是對峙也不太恰當,基本上是讓人家嚇得抬不起頭來。牛二柱心裏甭日提多窩囊了。牛大少多少風浪都闖過來了,啥時候讓人給嚇成這樣過?這傳出去得有多丟人呐?牛二柱此時也想明白了,這東西大概也就是樣子長得可怕,真要動起手來,也不一定有多大本事,在這就算你力大無窮,我也不能讓你嚇得動不了窩兒啊,有句話怎麽說來著?我寧可讓你打死,也不能讓你嚇死啊!
話雖如此,可大少此時仍是心有餘悸,有心上去看個明白,但無奈心有餘力不足,正在不知所措,忽然就覺得頭頂上又是一涼,牛二柱猛一抬頭,仍是一片水跡,大少在頭頂上抹了一把,這水粘糊糊的,不像是雨水,放在鼻子底下一聞,倒也沒什麽難聞的味道,反而透出一股清新,讓人覺得說不出的舒服。??鬼不語60
牛二柱心中一動,該不會是那東西使壞,在樹上給自己澆了一泡吧,這可不行,雖然味道不怎麽難聞,關鍵是這口氣咽不下去呀!回頭大夥兒一議論,堂堂牛二柱,青幫的把頭,在樹底下讓一個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澆了一夜的尿,那多寒磣,不行!我得把這個臉兒找回來。
人這東西倒也奇怪,平時怕這怕那,真要上來脾氣,可就啥也不怕了,牛二柱火兒網上一拱,當時腿也不抖了,心也不跳了,一個箭步竄到樹底下,也不跟混混們打招呼,手腳並用,就往樹上爬。
那幫混混們也有看見的,當時就是一聲驚呼,這牛二柱膽子還真夠大的,連樹上是啥都不知道就愣敢往上爬,驚訝之餘,都有點兒佩服大少,說實在的,雖然馬鳳儀把這些混混壓住了,可從心底上講,這些人大多瞧不起牛二柱,認為他就是一個吃軟飯的,靠著女人往上爬,大夥兒雖然說啥也不說可那是給馬四爺麵子根本沒把牛二柱放在眼裏,通過今天的事兒一看,大夥兒可是全都服了,從此二話沒有,全都把牛二柱當成了主心骨兒。
牛二柱雖說一個勁兒的往上爬,可你要說他一點兒不怕,那也是吹牛,尤其是今天這個形勢,人家在上邊兒,牛二柱在下邊兒,因為樹太粗,大少雖然爬樹是把好手兒,可也不得不手腳並用,上邊兒要是真動了手,那大少連個招架的能力都沒有,當然,他要真豁得出去,倒也能騰一隻手來,不過如此一來,樹上可就呆不住了,肯定當時就得摔下來買不死也得冒泡。
牛二柱此時是騎虎難下,隻得硬著頭皮往上爬,不過你要把牛二柱看做一個莽夫,那就特錯大錯了,大少那可是有名的人精,不敢說聰明絕頂,一般人也是真就比不過他,之所以敢明目張膽的往上爬,那是因為他已經看出這東西並無惡意,否則人家在你頭頂上,你又絲毫沒有察覺,當時往下一撲,自己指定得玩兒完,人家沒有這麽做,說明沒有置自己於死地的心,既然如此,就不放上去看個究竟,而且最為重要的是,大少弄覺得那水的味道有些熟悉,雖然一時想不起來,不過可以肯定絕對是來自於身邊之人。
話句話說,大少這是要賭一把!
隨著越爬越高,牛二柱的心跳也是越來越快,以來他不知道那樹上到底是什麽,而來更怕人家突然發難,不過也算是大少幸運,那東西竟然一動不動,白乎乎的頭一直看著牛二柱,那長發披肩的腦袋卻是一直垂著,似乎在監視著混混們的一舉一動。眼看雙方近在咫尺,牛二柱心中一喜,伸手就要往前抓,忽然那白呼呼的東西猛然往前一探身,牛二柱措手不及,幾乎他來了個麵麵相對!
黑暗之中,借著樹下混混們火把的光芒,牛二柱看得分明,那顆腦袋須發皆白,慈眉善目中帶著一股妖異,竟是那洞穴之中幾乎要了自己和卜發財性命的老狐狸!牛二柱這一驚非同小可,手一鬆,差點兒當場,掉下樹去,也虧他反應得快,急忙用手抓住身邊的樹叉,雙腿拚命夾住樹幹,這才幸免遇難。
牛二柱驚出一聲冷汗,慶幸之餘,偷眼一看那老頭兒,竟然嘿嘿幹笑兩聲,意味深長的看了牛二柱一眼,二話不說,雙臂一振,跳下樹去,到了半空,身子一翻,化作一片白雲,飄忽而去。
牛二柱有心想追,無奈自己此時分不開身,稍一分神就會跌落下去,根本無法顧及,話說回來,就是自己並沒有這麽多的妨礙,隻怕也不是那老狐狸的對手,就更別說那些混混們了。牛二柱眼珠一轉,心裏一琢磨,算了,反正人家有沒有惡意,自己何苦做惡人,有事兒過些時候再說!
老狐狸雖然走了,可那長發披肩的卻仍是留在樹上,牛二柱暗鬆一口氣,此時方才明白,怪不得方才看這東西如此怪異,雙頭四手,如同怪物一般,原來根本就是兩個人,因為離得太近,天色又黑,看不清楚,這才鬧了這麽大的笑話。牛二柱暗叫慚愧,幾步爬到樹頂,小心翼翼靠近那人,嘴裏說道:“兄弟,你是人是鬼,趕緊吱一聲兒,否則我就不客氣了!“那東西就想沒聽見一樣,依舊趴在原地,一動不動。牛二柱剛剛放鬆的心情又緊張起來,用槍管捅了捅那人,還是一動不動,不過身上軟呼呼的,看來不像是什麽怪物,飛更不是個死人。牛二柱此時已經騰出手腳,趕緊掏出一個火折子,迎風一晃,往那人臉上一照,頓時驚喜非常,差點兒就從樹上掉下來。但見那人臉色雖然有些蒼白,胸口卻是起伏不已,顯然並無性命之憂,一頭黑發雖然遮住了五官,但大致還能分辨的出,正是失蹤的馬鳳儀。此時馬鳳儀臉麵朝下,因為昏迷,口水正不斷滴落下來,一點一滴往樹下落去,牛二柱恍然大悟,難怪自己幾次三番覺得有東西落下來,味道又有些熟悉,原來那竟是馬鳳儀的口水!--by:87942204368064376|272--